第58章 山野遇险

霍錦仪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了阵形，发现只有从阵外才能破解此阵，他不由得望向车夫，让他驾车破阵。

        顾九璃这时道：“我去。”

        “不行，太危险了。”霍锦仪坚决否决。

        “我不能连累你，有我在，你会受制的。”

        “我定会护你不受伤，我不能放弃你。”

        一个刺客朝顾九璃刺过来，霍锦仪很快挡住了他，但自己胳膊被其他人趁机刺了一刀。

        顾九璃趁机离开霍锦仪，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冲了出去，被一个刺客抓住，将顾九璃带到阵前，冲霍锦仪道：“不要抵抗，不然我就杀了她。”

        顾九璃大声道：“不要听他的话，反正我的命不值钱。”

        霍锦仪顿时停下手，他们渐渐逼近。

        车夫架起没有顶的马车从飞奔而来，顾九璃眼看霍锦仪放弃抵抗，她猛然用头撞了那人，然后冲向马车，红玉一把将顾九璃拽上马车。

        马车疾驰着，顾九璃由于速度太快，一下子将红玉扑倒，二人还未坐稳，马车就冲进了阵里，将阵形打乱。

        黑衣人将目标转向了马车，拿着长刀刺向车夫，马车也用马鞭来抵挡，红玉帮忙稳住顾九璃身体，顾九璃这时将缰绳接过来，维持方向，马车朝着既定的目标不顾一切奔向霍錦仪。

        “可有什么药粉，撒出去。”顾九璃吩咐道。

        红玉想起为了野外烧烤而带辣椒粉，问：“辣椒粉可以吗？”

        “可以。”

        当马车在压上一具尸体后，终于冲进了阵里。而顾九璃则在马车颠簸的霎那也被甩出很远，顺着山势滚落了下去。

        迷魂阵破了，在顾九璃滚落下去之前，她看到红玉将辣椒面洒了出去，红色的迷雾弥漫着，虽然没有杀伤力，却能令在场的人呛得直不起腰，迷得眼睛看不清路，霍錦仪顾不得恋战，他毫不犹豫顺着她滚落的方向跳了下去。

        待红色迷雾散去，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凤姐恨恨嚷道：“下去找，一定要找到他。”

        上次遇到他，让自己失去了一个对自己无比忠诚的手下，这次又让他逃了，那她的面子往哪搁，传出去还不让那几个堂主笑话她！

        霍錦仪找到顾九璃时，她已经昏迷，身上被山坡上的荆棘刺得点点红痕，衣服也被划烂了，最深的伤口在胸前，一个粗短的木棍扎进了肉里，鲜血已经顺着木棍流了出来。

        霍錦仪没有时间犹豫，他麻利地解开她的衣服，拔出了木棍，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敷上，包扎好。

        猛然看到她裸露的胸前一片光滑，铁证如山，亲眼验证，所有的希冀都烟消云散，果然世上没有什么奇迹。

        他替她穿好衣服，这时，药性刺激的疼痛让她苏醒过来，看到他在替自己穿衣服，她扬手就要扇他耳光，可是举起的右手又无力地软软落下，只是目光中深有戒备。

        霍錦仪知道她误会了，但是无意中的侵犯也算侵犯，不做过多解释，只道：“我会负责的，回去后我会向杨侯爷说明，并愿意以任何条件让杨侯爷同意你改嫁。”

        “不必了，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必负责，我知道你只是替我上药而已。”她站起身来，猛然的晕眩让她站立不稳，他急忙扶住她，眼里的担忧却是真诚的。

        她想甩开却力有不逮，只得任他靠近。

        眼前是一处山峰的阴面的山沟里，令人惊惧的是满山坡的骷髅，那不是野兽的，而是人的。大大小小完整的、不完整地足有几百人。

        霍錦仪方才就注意到了，只是救人要紧，没有多加理会。现在他随即捡起一块骨头，仔细看了上面的纹理，说道：“这些人骨在此已有十个年头了。”回头看了看顾九璃，道，“你如果害怕就不要过来了。”

        谁知顾九璃并不惧，她走过来，捡起另一块稍小的骨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已清平似水，沉声道：“这不过是一两岁孩童的尸骨，什么都不懂，来世间还未体会幸福快乐，就因为大人的牵累被杀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连孩子都不放过？”她转身问霍錦仪，“刑部通常受皇命株连九族，是不是也这般惨烈？”

        不知为何，看到如此数量庞大的尸骨散落此地，再加上眼前酷似冉苒的顾九璃，霍錦仪眼前总浮现出悬崖上冉苒临死的那一幕，她惨淡的笑容、决绝的眼神令他终身难忘。

        但是顾九璃不是她，她面对这些尸骨没有刻骨的仇恨，没有难掩的心潮起伏，有的只是平静地感悟。

        他垂下眉眼，略微沉下声音，幽幽说道：“这是皇命，不可违。”

        自古定下的律法即使不忍心也没有办法，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情有可原的死刑犯，他的心肠早就硬了，生死不过一念间，富贵名利也不过是身外物。他何尝不知道那些人无辜，因一人犯错就被牵连诛杀，死不瞑目！然律法就是这样，铁面无情，而他就是维护律法尊严的执行者。

        且看这些尸骨颜色深浅不一，霍錦仪断定这不是同时死亡的，他道：“这可能是乱葬岗，是那些没有家人认领无处埋葬的人就被送到这里。”

        顾九璃点头：“也是，没有家人送葬，他们只能曝尸荒野，尸体任野兽啃食，没有埋骨之所。如果是江湖帮派，除非是整派灭亡的，不然定会有本派的人收了去，为他们料理后事，以安逝者亡魂。”

        不知怎么，她不经意说出的‘整派’令霍錦仪心神一震，眸光一暗，就连瞳孔都缩紧了。那刻意忘怀的一幕如滔滔流水般涌如眼前，他定了定神，将那些陈年旧事抛到脑后。

        “那边找。”有声音从上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们已经找过来了，而且越来越近。

        还真是不死心，顾九璃笑道：“传言凤顾帮的人都好色，你这祸国殃民的脸可真是惹祸呢！”

        霍錦仪边找藏身之所，边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凤顾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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