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火上浇油

再抬头时，眼里恢复了纯净，遂凉凉地笑道：“霍大人说得好，如果你父亲不是被冤枉的，而是确有其罪。霍大人会如何选择，大义灭亲还是子代父过？”

        “你今日来似乎不是专程看我的，你似乎对我父亲有敌意？”霍錦仪看着她，猜测着。

        她迎上他的目光，尽管他的目光充满了质疑、困惑，她没有避开，意有所指道：“没有，是他对我有敌意，为了流言，他曾威胁过我，就在那天早晨我送完父侯，他找到了我，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不过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关心，是个好父亲。”

        “你的意思？”这事，他爹从未告诉他，也没有说让他离顾九璃远一些。所以一听顾九璃如此说，很是意外。

        不过，他能想象得出，爹对她说了什么。

        “很抱歉。我爹是关心则乱，你不要放在心上。”霍锦仪诚恳地道歉。

        “莫离姑娘尽心尽责在寻找证据，如果没有把柄落人手上，自然坏人害不到他，只是怕牵扯出别的事来让他无法翻身，霍大人也无能为力。”她转移话题，很多话点到为止，不用太透，相信以他的聪明，不需要说得很清楚。

        对于他爹，霍庭启，她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都知道？”霍錦仪神色一凝，深深地看着她。一个大门不出，躺在府里养病的人竟然对外面发生的事如此清楚。

        “我告诉的。”小凤插话道，“我们少夫人出不去门，可我经常在外面走动，我可是亲眼看到莫离一直在路边寻找什么人，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霍錦仪知道那是何志刚的人，没有什么奇怪的，他气定神闲略略点头表示知道。

        “你不着急？”小凤惊讶于他的表情。

        顾九璃喝斥道：“不得无礼，想必霍大人早就算好一切，原来是我多事，本来想告诉霍大人小心一点，现在不必了。”

        “多谢你的好意！”他真诚地道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的父亲真的有罪，你会怎么做？”她问。

        “这很重要？”

        她平复了心情，说道：“我只是很好奇，一个能将自己的夫人杀死的人，在自己的父亲上会不会也能如此平等对待？”

        “这不一样，父亲是生我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除了诛九族，我定会保他，哪怕代父去死。”

        他说得如此的坚决，如此不加犹豫，让她一震，却也在意料之中，然后不由地笑了：“想到了。”

        “还有一事，方才在地牢外遇见了莫离，她让我给你带信。”顾九璃拿出一个封好的信。

        半个时辰前，就在她们进来前，就碰到一直躲在暗处的莫离，她似乎很着急，已经等了好久，本来想偷偷溜进来，一直逮不到机会，看到她们。虽然并不信任，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顾九璃没有想象中为难她，痛快地答应了。

        他打开信，只见上面说已经找到了目击证人，就是路上的摊贩，可是都说亲眼看到霍尚书自己去的怡红院，并没有其他人跟随，怡红院老鸨可疑，死活不肯说出真凶，怀疑真凶为京城要臣。还有一事，何志刚带人搜查了霍府，说是找证据，也没有找到什么，只是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顾九璃问：“可有什么话带到？”

        霍錦仪想了想，道：“就告诉她去收拾好东西，再买些市井小玩意挂上。”

        小凤笑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惦记你的房子呢？”

        顾九璃没有再问，知道他这么做定有深意，答应了：“好。”她拿出两个精致的药瓶放在桌上，“这是解毒的，这是治伤的，还有……”她招呼外面的一个女人进来，她拿着高高的食盒一一摆好，然后退了出去，“你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多谢，在下感激不尽。”

        刚走出大牢，顾九璃就站立不稳，一口气没有撑住，鲜血吐了出来。

        小凤埋怨道：“少夫人，你的旧疾又发作了，还不是你不顾身体不好，强行下床。”

        旁边的看守不知其故，以为是里面的犯人害得她这样，大叫道：“快去叫大人，那个人不知悔改还敢害人。”

        顾九璃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小凤想要给他一个教训，看他还如何嚣张傲慢，也没有制止。

        离开大理寺，莫离还在等在那，小凤将霍錦仪的话转述给莫离，莫离先是一愣，没有再问，到了谢，匆匆走了。

        没多久，何志刚就去了大牢，看到霍錦仪面前如此丰盛的饭菜，还有鸡、鱼，以及两个药瓶，不禁冷笑：“想不到霍侍郎就是坐个牢还能有如此享受，真是命好，只是见了我就不好了。”他一股脑将那些饭菜全数倒在地上，药瓶也丢了，口中还念念有词，“有那么多人看你又如何，你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任我拿捏。”

        他一顿子发泄，又命人将霍錦仪吊打了一顿，直到打累了，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大牢。

        当夜，一个身影窜进大牢，悄无声息，当一声“砰”铁锁被打开，一个玉面公子进了牢房。

        “你是谁？”霍錦仪已经惊醒，他伤得不轻，无法站起身来，只能坐着。

        “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人窜到霍錦仪跟前，旋即点了穴道。

        “你是谁？想要干什么？”霍錦仪不能动弹，只能眼看着他将他抱起。

        “你爹快死了，我放你出去救他。”

        “跟你们无关，你们不会这么好心，你是想要我逃狱吧！”

        “真聪明，不愧是凤姐看上的人。”他招呼后面进来的几个人帮忙。

        “就不怕我叫人吗？”

        “随便你叫，我巴不得让他们全都看到，即使这样，我也有办法将你带出去。”紫玉说道。

        霍錦仪不知道怎么进来如此多的人，看来外面已经伤亡惨重，而来人不用说是凤顾帮的人。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霍錦仪霎时就明白了：“真是好计策，如此一来，我就不止是坐几天大牢这么简单，而是勾结盗匪，私下建立自己的势力，有叛逆之嫌。”

        “不错呀，但是你有办法阻止吗？”紫玉笑道，也是忌惮他太聪明，上次就是被他给整惨了，要不是凤姐搭救，他怕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于是，一掌将他劈晕，命人抬了出去，让人敲着锣一路离开，还扔了把火将那个牢房烧着。

        当何志刚听到风声赶来时，就见看守的人都倒在地上，全被迷晕了，大牢里空无一人，他恨恨道：“好你个霍錦仪，竟敢勾结凤顾帮逃狱，去禀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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