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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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抿着嘴沉思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说:“每个人都独一无二,但是人还是会分出优秀、平庸和拙劣。”
尼娅叹着气放开她,抱着胳膊坐回自己的床上,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甜心,你不能因为喜欢他就贬低自己。”
“我知道。”希尔钻进被子里,蒙着头闷声说,“但是我控制不住,给我点时间。”
不给她时间还能怎么办呢?又不能去格兰芬多把卢平抓过来,让他们干脆把事情都说清楚算了。
希尔需要时间想一想,这一想就想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说真的,我快受不了了!你到底要抑郁到什么时候?”尼娅坐在床上痛苦地说。
她喜欢希尔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希尔无论什么时候都很乐观,她很喜欢笑,两个酒窝甜得人心都化了,再不高兴的时候看见她心情都能好上一半。
但是现在“甜心”不甜了,她像个连着下了一个月雨之后发霉的角落里长出来的蘑菇。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希尔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这几天她多半时间都是这样,一边叹气一边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说过很多次了,要不你就直接告诉他算了!”尼娅忍无可忍地说。
“我在考虑了!”希尔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当然考虑过了,她不能一直这样偷偷喜欢他,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吧?
但是每次她遇见卢平,准备干脆全都告诉他让自己死个痛快的时候,都忍不住退缩,被踩了尾巴似的溜走。
如果他只把自己当普通的学妹,那大家以后连朋友也不能做了。
希尔好不容易渐渐和他熟悉起来,一边舍不得这样难得的现状,一边期待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知道结果总比一直把自己吊在这儿好多了。
但是她不敢。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如果她有那么勇敢,她就不是赫奇帕奇,而是格兰芬多了。
“我现在不能思考这些事,我得先去找点吃的。”希尔慢吞吞地站起身,揉了揉饿得发酸的胃。
如果今天也遇到卢平,那就去问问他。希尔站在公共休息室门口做了决定,没走几步又皱着眉头想,总不会真这么巧吧?
她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希尔和卢平大眼瞪小眼半天,困惑地说:“又是夜游?”
卢平摇摇头,笑着把胳膊上的徽章给她看:“级长巡视。”
希尔眨巴了两下眼睛,肚子忽然在安静的走廊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看着厨房门问:“你要和我一起去找点吃的吗?”
她看见卢平点头之后,转身轻车熟路地钻进厨房里。
她是厨房的常客了,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一见到她就一窝蜂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她要吃点什么。
希尔想都不想地说:“随便来点什么,除了南瓜做的都可以!”
卢平发现她一直揉着胃,担忧地问:“你晚上没吃饭吗?”
“没有,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保护神奇动物课,我的发卡被嗅嗅拿走了,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拿回来。”希尔手背在身后,手指不自在地勾在一起。她有些焦灼地踮起脚左右张望了几个来回,在卢平善解人意的沉默中叹了口气,盯着自己的脚尖艰难地开口:“学长,我有件事想问你…”
“戴维斯小姐,我们做了蛋挞和三明治,您要带回去吗?”家养小精灵忽然过来问道。
“带回去吧,谢谢。”希尔说。
卢平发现她松了口气似的,好像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心跳悄无声息地加速起来。那一刻,卢平觉得好像有什么他一直想直到的答案呼之欲出。他抿着嘴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希尔飞快地眨着眼睛,“你这次也能当作没见过我吗?”
“就这样吗?”
“就这样呀。”希尔故作轻松地说,“不要给我扣分吧,拜托?”
卢平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他温和地笑了一下:“当然。早点回去吧。”
希尔点点头,提着打包好的饭盒往外走,走着走着她又不甘心地转过头:“晚安,学长。”
“晚安,戴维斯。”卢平说。
希尔垂着眼,回过头垂眼看着厨房的门把手。
嗯…如果有人打开这道门…那我就去问他。
她正要抬手,忽然听见门把手从外面“咔嚓”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
“真见鬼…”希尔瞪大眼睛嘟囔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门按回去。
“怎么了,戴维斯?”卢平走过来担忧地问。
“希尔维亚。”希尔飞快地说,“这才是我想问的,你那天明明叫了,为什么第二天又改口了?”
“什么?”卢平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希尔开始躲着自己。
“还有那篇论文,你说不是因为我字写的不好,那为什么又抄了一遍?”希尔不顾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声音因为紧张带着些颤抖,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卢平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魔咒课的论文教授批阅完之后就会存放在办公室里,没有意外的话大家都不会拿回来。那篇希尔一笔一笔帮他写完的论文他没舍得交上去,抄完之后就夹在日记本里,天知道他偷偷拿出来看了多少次。
所以这么多天她一直在想这些事吗?是他的顾忌和私心给她造成了困扰吗?
“抱歉,我只是…担心你会觉得被冒犯。”他有些艰难地说,“教授们都认识你的字,传出去别人会…揣测我们的关系。”
就这样?
“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是朋友吗?”希尔不解地看着他,“难道我记错了,我其实是个斯莱特林?”
“不是…抱歉…”卢平低着头,小刷子一样的睫毛软软地垂下来,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苍白的面孔在厨房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柔和。他看着希尔耷拉着的脑袋,没办法地叹了口气,再次重复道:“抱歉,希尔。”
“well”希尔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原谅你了。”
她原本背靠着厨房的门,还顺手施了个隔音的魔咒,这下一松懈,外面的人一用力,总算推开了门。
希尔一个踉跄,额头生生撞在站在她对面的卢平身上,骨头和骨头相撞发出“咚”的一声,她疼得眼圈一下就红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门一直打不…开?甜心?你怎么在这?还有卢平?”埃尔米娜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通大呼小叫之后震惊地看着眼圈通红的希尔,还有她旁边手足无措的卢平,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你们在…约会?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你还说?!”希尔生气地看着她,拨开自己的刘海,指着刚才撞到的地方说:“如果不是你强行闯进来,我就不会撞成这样!”
埃尔米娜讪讪地笑了几声,凑过去检查了一下她的额头,抱歉地说:“好吧,对不起甜心,我也没想到三更半夜你们会在厨房约会。”
“我们不是!”希尔大声反驳道。这下不止撞红了的那块,她整个脸都红起来了。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饭盒,气呼呼的越过埃尔米娜跑出厨房,留她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就撞了一下,真的有这么生气吗?”埃尔米娜看着她的背影苦恼地说。
第二天希尔磨磨蹭蹭往礼堂走的时候又遇见了卢平。
希尔总能在这个时间遇上他和他的朋友们。因为她赖床的习惯,每次吃饭都姗姗来迟。显然,他们的小团体里也有几位不太愿意起床的先生。
波特和布莱克勾肩搭背地走进礼堂,佩迪鲁看了她一眼,转身追上了波特他们。
希尔揉了揉困得发酸的眼睛,含糊地朝卢平打了个招呼。
卢平有些担忧地看着希尔的额头:“你还好吗?”
希尔扁了一下嘴,拨开刘海指着自己额头,委屈巴巴地说:“不好,都肿起来了。”
卢平弯下腰,果然在她额角看见一个小小的鼓包。
希尔理好刘海,小声说:“都怪你。”
“嗯,抱歉,都怪我。”卢平好脾气地说,“下课之后去医务室看看?庞弗雷夫人应该有办法。”
“才不要。”希尔赶紧摇摇头,整个脸又变得像一个难过的小表情,“尼娅说上次庞弗雷夫人给她治骨头的时候可疼了!”
“你伤到的不是骨头,不会疼的。”卢平语调轻轻的,好声好气地哄她,“这样拖着不也很疼吗?”
“反正不要。”
希尔难得在卢平面前闹起脾气,灰色的瞳仁里雾蒙蒙的,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会儿,嘴一扁转身就要丢下他朝礼堂走。
“等等,”卢平拉住她校袍的袖子,“那让我试一试吧。”
大概只需要一个“愈合如初”而已。
希尔睁大了眼睛,耳根微微发着热。
“…你会把我治得更严重吗?”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磕磕巴巴地问。
“应该不会。”卢平弯下腰,轻轻拨开希尔的刘海,温热的手指触碰在她的额头上。
最后希尔晕乎乎地坐到赫奇帕奇长桌旁边,心不在焉地端起离自己最近的那碗粥喝了一大口。
尼娅奇怪地打量她几眼说:“你不是最讨厌南瓜粥了吗?”
希尔愣愣地点点头,看看碗里的粥又摇摇头:“…还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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