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时间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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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弯,略显破旧的大厅,角落正放着两个掉漆的书架,里面的书因为被翻太多次,书面发旧,书页卷起,但这依旧是这里孩子为数不多的娱乐,此刻明朗的阳光照耀小,有十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正珍视的吃着六一节分发的瓜子、糖果,捧着早已经被熟的内容,嘻嘻哈哈的笑着。
“哒~”
在脚步声骤然响起又停下中,这些孩子近乎本能的抬起头,就见梳子着双马尾,穿着一件崭新粉红蓬蓬裙,白色小皮鞋的陈锦立于面前,原就漂亮的容颜因为这装扮,更是漂亮了几分。
众人微微恍了恍神,下一秒,伴随着眼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纷纷交头接耳,因为知道陈锦听不见,那声音没有丝毫克制。
“咦?那不是陈锦?”
“她不是被领养了吗?”
“真是不公平,一个哑巴竟然都会被领养,反倒我们……”
“肯定是看她好看,不过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又被送回来了。”
“就是,哑巴有什么好,都不会讨人欢心!”
“哑巴就该一直待着孤儿院!”
“哒哒~”
原本议论纷纷,激-情四溢的大厅近乎突兀的响起一串急促而响亮的脚步声,还不待众人去细看,一道略显急促,带着几分刻薄的童音响亮的响了起来:
“就算陈锦是哑巴又怎么样。
长的漂亮,性格也讨喜。
而且你们又怎么知道她被送回来了,说不定是因为她足够安静,衣~锦~还~香~
你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呵~”
满是嘲讽意味的低笑,那热闹的大厅骤得一静,也直到此刻,伴随着最后一声脚步声,来人总算显露身影。
略显毛糙绑起的单马尾,一身发旧的深蓝运动服,微微喘~息的胸膛起伏间,明明只有一米二的个头,那下巴抬高,整个人的气场却足有一米八。瞬间把仇恨拉的满满的。
“林敏你!”
“你还想讨好陈锦,哈哈哈,人家早就把你忘了。”
“嘴巴这么毒,你等着。”
在众人的炮轰对象瞬间换了同时,林敏已经小跑着站在陈锦面前,眼神复杂。
“陈锦你回来做什么?
不会真被领养家庭退回了吧?”
虽然轰着旁人厉害,对着陈锦,这嘴巴却也毒的厉害。
一直安静的看着眼前一切,甚至隐隐能猜到大家说的不是好话的陈锦一直很平静。
看着面前看似满脸嫌弃,但呼吸微急,额头隐隐有着汗渍的林敏,却是浅浅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啧,真被退回来,可丢脸死了。”
林敏的面色微微发红,有些嫌弃的嘟囔。
陈锦却笑的越发开心了。
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明知不被期待,却知道自己的要求不会被钱宾拒绝后的第一个念头就回来。
是因为她答应林敏。
要回来看她。
是的,仅仅只是因为这个而已。
“还笑,再笑我就走了!”
这一次,陈锦终于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认认真真的在上面写着字。
(林敏,我来看你了。^。)
最后的笑脸表情就如陈锦脸上的笑容一样灿烂耀眼。
林敏愣了愣,好一会后才终于反应过来,噔噔的连退两步。
“谁要你来看了。”
那般嘟囔完,抬头看着依旧笑望着她的陈锦,咬了咬唇挑眉大声开口:
“不过你既然来了,就跟我走。”
那般说着,往前走了几步,眼见陈锦依旧立于原地,有些笨拙的开始做了个走的动作。
(走了。)
这一次,陈锦终于动了。
“哒哒哒。”
“哒哒哒。”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几乎同步响起,背对着在前带路的林敏用力的咬着唇,眉眼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明明在孤儿院的时候,陈锦与林敏话语并不算多,但今天两人却聊的够长够久。
嘴说,手写,比划,猜测……
等分别的时候,已经快要四点。
(下次我有时间来看你。)
(嗯。)
带着几分浅淡的离愁及对于再次见面的期许,陈锦的孤儿院之旅也算划上了圆满的结局。
晕黄的夕阳点缀中,红灯亮起,钱宾踩上刹车,看着坐于副驾驶室,被照成暖色的陈锦,伸手轻轻摸了摸脑袋。
陈锦抬头,就见钱宾笑着做着手语。
(开心吗?)
陈锦重重点头。
(开心!)
非但应声了,还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是一个灿烂却又有点傻乎乎的笑。
就算陈锦平时乖巧可爱,但终究是内敛克制的,但此刻却像是被钱程附体了一样,没有丝毫掩饰,钱宾眼里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变成了欣慰与温柔。
(开心就好,下次我们再来看你朋友。)
“嗯!”
之后的一路两人并未再多做交谈,但却都有一种这个六一极为圆满感。
而这种感情直至持续的一大一小走回家,推门的那一瞬间。
几若全坠的夕阳中,正立于门口的位置,连校服都未脱的钱程搭拉着身子,亮着眼眸直直的望着推门而入的两人。
那模样,那表情。
写满了被遗弃的控诉感。
让人莫名就想深究是否做了什么错事。
欢喜的一大一小不由的互对了一眼,同时扬起笑意。
(怎么了?)
“呦,这是怎么了?”
手语与问道一道响起间,钱程目光从陈锦移到钱宾,又从钱宾移到陈锦,重重的哼了一声。
“爸爸,陈锦,你们好过份!”
果然是控诉!
在两人心头同时浮现这般的念头中,钱宾率先走了进去,摸摸钱程脑袋,掠过往林爱梅走去。
“好了,不气,那不是你下午学校不能出来。
陈锦一个人太无聊了不是?
老婆煮了什么好香,我来帮忙。”
陈锦同样往前走了一步,眼见钱程顺着前进的方向一移,微微默了默,凑到其身前,主动牵起手一边摇一边笑。
甜滋滋,软糯糯的样子。
就算心头已经足足打了一个小时的草稿,仅仅只是这样两个小动作,钱程的草稿瞬间就无用武之力。
(下次我也要去!)
一边握紧牵着的手,一边手指比划,主动找台阶。
(好。)
陈锦浅浅吁了口气,在钱程望来的目光中,重重点头。
于是,两个人的第一个六一儿童节,却有很长时间没有一起过,如此严重的事情极为轻巧的掀过了篇章。
为什么会如此轻巧呢?
大概是因为以后她们还有很多年可以过六一儿童节。
那之后的半个月后,陈锦发了一场高烧,前世的最后一丝记忆也失了色泽,变得模糊。
陈锦抱着钱程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声。
(陈锦,你这是怎么了?)
(哎哎,你别哭啊,谁欺负你,我去揍她)
在钱程被她的哭弄得束手无策的时候,林爱梅跟钱宾也跑了进来,满脸焦急与疼爱。
(小锦,别怕,叔叔阿姨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样的关心疼爱,那样毫无道理的偏宠,陈锦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她要听话。
听钱程的。
也要听林爱梅跟钱宾的。
那之后的陈锦就越来越像个孩子一样,会放肆的笑,会偶尔与钱程争吵,会自认为狡黠,实则可以被大人一眼看穿的提要求。
时间的流动好像就开始变得快了起来。
第一年六一,第一年的新年,第二年的六一,第二年的新年
陪着钱程一起因为小升初而努力。
钱程因为她的小升初而加油打气。
在初一那年,因为来了月事惶惶不安时,微红着耳朵的钱程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拿了把卫生棉过来,给她普及日用、夜用、加长、棉柔等的区别。
然后陪着钱程度过初三,又在自己初三的时候,被钱程带着几分坏笑的把自己学过的初三资料一股脑的塞了过来,天天对着夜色挑灯夜战。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们是一家人。
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嗯,一直一直在一起。
这是她们拉勾上吊约定过的事情。
她相信一定可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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