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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上门提亲


赵寒灼十五岁就入了官场,初时只在县令手下做个小捕快,十六岁时,以一己之力,破了那桩碎尸案,一时声名大噪,做了县令。
为官期间,因过于耿直,将上司得罪了个干净,却深受百姓拥戴。
十八岁时,得先帝亲召入京。
那时先帝已是暮年,由太子楚凌昭辅政,正是楚凌昭一力推举他入了京。
御前召见,十八岁的少年郎自是春风得意,风华卓群,单单是往那儿一站,便叫人无法一开目光。
先帝虽然早知道他的年纪,但见面之后还是惊讶于他的年轻朝气,细细问他身世,才知他出身寒门,母亲早亡,父亲是屠夫,其父因生得高大,又不苟言笑,被街坊四邻以貌取人,暗中编排他父亲是做土匪的料。
十岁时,他村里遭了贼,他父亲正好进城给一大户人家送肉未归,村里人便笃定是他父亲手脚不干净,冲进他家里抢光了所有东西,还将他捆在树上羞辱。
后来方知,他父亲在那大户人家家中被多灌了两杯酒,走夜路回家路上遇到狼群,不幸离世。
自那以后,他一人独来独往,自学断案技巧,立志要胸怀正义,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先帝对他的志气大为赞赏,看出他骨子里有股韧劲非常人能及,日后定能成大器,左思右想之下,想在大理寺给他安排一个位置,但大理寺要面对的都是人精,怕他年纪太小镇不住,便提议让他平日扮得老成些。
自那日以后,他蓄起了胡须,穿上深色衣服,扮起深沉,久而久之,便叫人忘了他的真实年纪。
赵寒灼哭笑不得的把赵拾赶出房间,等屋里安静下来,看着那刀片发了会儿呆。
为官多年,他见过的杀戮太多,手上的血腥也太多,许是早就注定要孤苦终老的。
三日后,顾远风生辰到了。
他和赵寒灼一样跟朝中众人没什么来往,但因为做到了丞相这个位置,这日登门送礼的人不在少数。
顾远风原是要避而不见的,但苏梨不许,早早地从逍遥侯府带了人,亲自帮他张罗,知道他喜静,很快将宾客安排妥当,有那品行不佳的,便将人安排在外间,其他的全引到后花园,品茶赏花,吟诗作对。
顾远风拗不过苏梨,只能无奈的坐在那里看着她折腾。
这个生辰一过,他就三十五了,虽贵为丞相,但一直没有娶妻,这院子也没添过什么人,总显得冷清。
苏梨暗中找人给他牵过几回红线,但都没成,心里总还是放不下。
先生这么好的人,身边还是该有个体贴的人伴着才是。
赵寒灼因为这几日不用上朝,去得比较早,到的时候还没多少人,便和顾远风坐在一处,温吞吞的喝茶。
“几日不见,怎的清瘦了这么多?”
顾远风问,语气难得关切,当初亡灵之战,朝中无人可倚重,是他们两个一起扛过来的,虽然没挂在嘴上说过,但交情绝非一般。
“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赵寒灼简单一句带过,不想在别人生辰的时候说那些事,免得生了晦气。
顾远风知道他不适应的是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多谢!”
赵寒灼冲顾远风举了举杯。
宾客渐渐到了,虽然大多数都是苏梨在招呼,顾远风也还是免不了要应对一下。
赵寒灼的烧还没退完,不想待在太嘈杂的地方,寻了机会坐到不起眼的角落,意外听见有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仔细一听,那些人说的是张枝枝。
“刚刚那是张家那位小姐吧?”
“可不就是她,生得壮实跟个男人似的,名声也不好,之前还有媒婆想把她说给我呢,我才不要她这样的母老虎!”
赵寒灼掀眸看向说话的两个人,两人站在长廊下,正好有柱子挡着,没有注意到他,聊得正欢。
听见‘母老虎’三字,另外一人笑出声来,兴致勃勃的讨论:“我还听说前些日子,她刺伤了贺家的独子,听贺家的说法是,她想嫁给那贺少爷做续弦,人家看不上她,她就恼羞成怒了!”
“真有此事?”
“当然了!”
两人越说兴致越高,讨论得热火朝天,跟亲身经历了这些事一样。
赵寒灼垂眸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看两人越说越离谱,正要起身训斥,一记鞭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循声望去,张枝枝穿着一身利落的骑马装站在长廊转角处,手里拿着一把长鞭,英姿飒爽。
“两位公子刚刚可是在说我?”
张枝枝笑盈盈的问,今日这身衣服是温陵特意帮她挑选的,大部分是橙色,衣襟和袖口则是红色,与她个性一样,热烈明媚,她头上戴着珠花,难得带了妆,明眸皓齿,落落大方。
两人没想到自己背后讨论被抓了现行,面上有些挂不住,转身要走,被张枝枝甩鞭缠住脚踝。
“话还没说清楚,怎么就急着走了?”
她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自是不肯轻易被旁人泼了脏水。
两人自知理亏,又见张枝枝不依不饶,不由恼羞成怒,倒打一耙:“张小姐请自重,你尚未出阁,与男子拉拉扯扯实在不好。”
他们先说人坏话,这会儿倒是会找借口压人了。
张枝枝心里涌上怒火,一时忘了分寸,扬鞭要好好教训两人,鞭子却在半路被人拦住。
“赵大人!”两人跟见到救星一样大喊:“大人可要为我们作证,是这女子恨嫁心切,对我二人胡搅蛮缠啊!”
“放屁!”
张枝枝怒骂,那两人一唱一和:“赵大人,你看她言语如此粗鄙,真真是泼妇啊!”
“就是就是,若是日后谁娶了她,可倒了大霉了!”
两人无耻的说,张枝枝气得要炸了,赵寒灼抓着鞭子快步上前,强行揽住她的腰:“不要闹事,跟我走。”
“我要宰了这两个混蛋!”
张枝枝怒不可遏,人也不老实,奋力挣扎着,赵寒灼本就生着病,眼看制不住她,凑到她耳边低语:“肚兜不想要回去了?”
“……”
张枝枝愣了一下,脸色红了又青,最后低骂了一句:“无耻!”
赵寒灼也觉得自己挺无耻的,竟然用这种方式去威胁一个小姑娘。
但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两人自后门出去,赵拾就把马车停在那里等着,见赵寒灼带着张枝枝一起出来,眼底闪过诧异,赵寒灼倒是神色如常。
“你去跟顾大人说一声,我不大舒服,先走了。”
“是!”
赵拾迅速离开,赵寒灼递了个眼神让张枝枝上马车。
“去哪儿?”
“拿你要的东西。”
“……”
张枝枝乖乖的坐上马车,赵寒灼自己驾车回了家。
马车停下,张枝枝掀帘出来,看见赵寒灼站在马车边朝她伸着手,像是要扶她,那手背上却有一道鲜红的痕迹,是她刚刚用鞭子打的。
这会儿她冷静下来,知道赵寒灼刚刚拦自己也是为她好,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但又拉不下脸来,只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抽混蛋你凑什么热闹啊。”
说完也不要赵寒灼扶,自己跳了下去。
“你要教训他们有的是办法,何必搭上自己的名声?”
“反正我也没什么名声了,怕什么。”
张枝枝无所谓的说,提步跨进大门,赵寒灼跟着进去,还没开口,先听见张枝枝的肚子叫了起来。
张枝枝脸红催促:“东西给我!”
“我也饿了。”
赵寒灼一本正经的说,张枝枝气鼓鼓:“赵大人,你耍我?”
“没有。”
“……”
张枝枝扭头去了厨房,这几日赵拾没做饭,都是直接从外面酒楼买的饭菜,家里什么食材也没有,张枝枝转来转去,只熬了点白米粥。
一人一碗白粥,两人面对面坐着,莫名温馨,赵寒灼脸上不由带了笑,张枝枝浑身不自在,只闷头吃饭,哪知米粥太烫,一下子烫得她跳起来。
“呸呸呸!”
张枝枝吐了嘴里的东西,小狗一样吐舌,用手给自己扇风。
“别动,我看看烫伤没有。”
赵寒灼说,张枝枝也是烫懵了,乖乖停下,眼泪汪汪:“我感觉我舌头都被烫熟了。”
熟倒是没熟,只是比平时红上许多。
赵寒灼看得出了神,鬼使神差的凑近。
“好了吗,我……唔!”
张枝枝的声音戛然而止,感觉烫得麻木的地方被轻轻舔了一下。
“……”!!!
张枝枝整个人都惊呆了,下意识的要反抗,被赵寒灼揽住腰肢,扣住后脑勺不得动弹。
“呜呜!”
张枝枝抗议,却抵不过这人的力道,连呼吸都被夺了去。
啊啊啊!混蛋!!!
我要宰了你!!
张枝枝在心里大骂,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寒灼才撤离,只是怕她发狂,仍抱着没敢松手,抵着她的额头低语:“抱歉,没忍住!”
“……”
赵大人,我也忍不住想杀了你,可以吗?
张枝枝眼神犀利,赵寒灼也没太冷静下来,他是真的一时没忍住。
原本想好不去祸害人家姑娘的,可她送到眼前来,这么美好,就忍不住想靠近占有。
这会儿连人家的便宜都占了,说什么怕是都过不去了。
“我会去提亲的。”
他说,语气认真严肃。
张枝枝突然就不挣扎了,汪汪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委屈极了。
他这样子和贺家有什么区别?
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先占了便宜,让她没办法说理,只能答应下来!
“不嫁!”张枝枝气得不行,撸起袖子狠狠地擦嘴唇,眼泪掉个不停:“我去庵里做姑子去!”
她突然情绪崩溃,赵寒灼有点无措,猛然意识到,他是喜欢人家姑娘了,可人家对他也许根本没有意思呢?
赵寒灼一时进退维谷,冷静下来以后,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
“我……先放开你,你不要冲动,我们先谈一谈,好不好?”
赵寒灼商量着问,张枝枝红着眼睛点点头,赵寒灼试探着放开她一点点,张枝枝脸色一变,拔腿要往外面冲,被赵寒灼再度一把抱住。
“呜呜呜,连你也欺负我!太过分了!”
张枝枝哭出声来,把这段时间的委屈憋闷全都发泄出来。
赵寒灼没料到她会哭得这么伤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是我错了,不该欺负你。”
“你欺都欺负了,道歉有什么用!”
“我会上你家提亲,光明正大的娶你。”
“骗子!你轻薄了我,想借机抬我做妾是不是?”
“……”
赵寒灼被张枝枝的脑回路惊了一下,没来得及回答,她便以为自己猜对了,身体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赵寒灼见她脸都白了,连忙开口:“不是做妾,是娶你为妻,以后也只有你一个人!”
“你……是在可怜我么?”
“……不是!”
他办了那么多案子,遇到过那么多人,比她可怜的多了去了,他难道个个都娶回家?
知道她这些日子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赵寒灼温声安慰:“我不是在可怜你,也不是冲动,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我之前没说,是担心吓到你,毕竟我接触的世界和你看到的世界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会杀人!”
赵寒灼郑重的说,本以为张枝枝会被吓到,结果她一脸莫名:“就因为这个?顾炤也杀人、阿梨也杀人,就连我和我哥,都杀过人啊。”
“……”
“而且你是大理寺少卿,你要杀的人,肯定都是该杀的,这有什么好顾忌的?”
张枝枝认真的问,眼睛还是红的,眼睫上挂着泪珠,赵寒灼无言,连日来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好像一下子被风吹散。
“你不怕我?”
赵寒灼激动的问,张枝枝猛然反应过来他们还在对峙,立刻推开赵寒灼,兔子一样蹦出门外:“好好地说话就说话,你别过来!再过来一步小心我真的会揍你!”
“刚刚那个吻……”
“闭嘴!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枝枝大叫,扭头就跑,和赵拾撞了个正着。
“张姑娘……”
他刚开了个头,张枝枝跑得更欢,跟背后有鬼在追她一样。
赵拾皱眉,进去看见赵寒灼若有所思的站在屋里。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准备一下。”
“什么?”
赵拾一脸茫然,赵寒灼捏捏眉心,一脸认真:“明日我要去张家提亲。”
“……”???
您之前不是还说不喜欢人家吗?
赵拾腹诽,唇角却止不住上扬,他家大人终于也要办喜事了。
“我去找西街王媒婆问问需要些什么。”赵拾说着往外走,走到门边又停下:“对了,大人,张家还住着一位苏公子,你看……”
“无妨。”
不管她最后选谁,亲都是要提的,毕竟人都亲了,他不能真像那些登徒子,平白占人家便宜。
赵拾扭头去办事,赵寒灼回到自己房里,思索许久,把赵拾之前买给他的刀片拿了出来。
以前他年少轻狂,需要蓄起胡须故作深沉,如今却是不再需要了。
……
张枝枝一路狂奔回了家,回到自个儿闺房就趴在床上挺尸,脸后知后觉的发烫,跟火烧一样。
她被一个男人亲了,还是那个叫赵寒灼的男人!
他还……还碰她舌头!!
啊啊啊,没脸见人了!
张枝枝恨不得用枕头把自己闷死。
躺了没多久,温陵来找她,因为席间一直没看见她,还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张枝枝连声道歉,又撒谎圆过去,温陵仍是有些狐疑:“有人说你与大理寺的赵大人一起走了,当真不是?”
“当然不是啊!那个赵大人那么凶,我怎么会跟他走在一起?”
张枝枝夸张地反驳,温陵到底是了解她的,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枝枝,他和顾炤都是同类人,当初爹反对你喜欢顾炤,如今,恐怕也不会支持,你……”
“我知道爹在担心什么,他之前四处走镖,没好好陪娘,他不希望我也像娘那样。”张枝枝一脸‘都理解’的表情。
温陵的表情依然凝重:“他与顾炤相似,你莫要一时分辨不清,把他当成顾炤的替代……”
“他和顾炤完全不一样,我怎么可能分不清!”
张枝枝拔高声音,反应很大,在温陵疑惑的目光中一一列举赵寒灼的长处:“他比顾炤温柔多啦,还帮过我好几次!他为人也很正直,从来不会对人有偏见,长得也比顾炤好看啊,而且超级会写故事,如果他没当官的话,去写话本子应该也很厉害的!”
张枝枝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温陵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
“嫂嫂,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枝枝,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不想多说什么干扰你的判断,只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找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温陵说得很恳切,张枝枝心口发热,脱口而出:“嫂嫂,那个赵大人说,他会上门提亲。”
“提亲?!”这次换温陵拔高声音:“你刚过不是说和他不熟吗?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
张枝枝绞着手指,脸又开始发烫:“就……不小心被他亲……亲了一下。”
“……”!!
温陵听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什么叫就亲了一下?还没出阁的大姑娘,别说亲一下,就是被人拉下小手那也是非常不符合规矩的!
见温陵表情越发严肃,张枝枝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抓着温陵的手求饶:“嫂嫂,真的是意外,你……你别跟爹说,他会打死我的!”
“你确定赵大人会来提亲?”
“……会吧。”
张枝枝一脸心虚。
“如果他真的来提亲,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看爹的意思吧。”
到了这个时候,她又拎不清的想做缩头乌龟。
温陵也不想这个时候逼她做决定,狠狠训斥了她一番才离开。
第二日一大早,赵寒灼在王媒婆的带领下,让赵拾和大理寺的官差一起抬着聘礼敲开了张家的门。
张老爷子对他的到来相当意外,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意思指着赵寒灼的鼻子说他不讲信用。
那日人家实质上也没承诺他什么。
温陵闻讯赶到屏风后面观察赵寒灼。
今日他难得穿了一身月白色常服,衣服是那日在成衣铺新做的,极合身,显得他身姿如玉,他又刮了胡子,整个人一下字年轻了许多,面容俊朗,从身形到气质均与苏珩旗鼓相当,只是多年独来独往惯了,比苏珩感觉要疏漠一些。
王媒婆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帮这位冷冰冰的赵大人牵红线,一张脸几乎要笑开了花,一个劲的说赵寒灼的好。
“张老爷,您看这赵大人真是仪表堂堂啊,年纪轻轻就是大理寺少卿了,深受陛下倚重,为人更是不骄不躁,今日他亲自前来,这聘礼全都是精心为令嫒挑选的,可见用情至深啊!”
张老爷子平静的听着,一言不发,赵寒灼主动开口表明自己的诚意:“伯父,我是真心想求娶枝枝的,我已无双亲,若能娶得枝枝,此生便只有她一个至亲,我会尽我所能爱她护她,让她幸福快乐。”
张老爷子无动于衷,但张云天在旁边已经被赵寒灼这番话打动了。
他到底年轻许多,骨子里有侠肝义胆的热血,知道赵寒灼平日作风正派,不自觉的渐渐向赵寒灼这边倾斜。
“哎呀,张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呀,咱们赵大人要才华有才华,要事业有事业,您这是还有哪里不满意呀?”
王媒婆语气着急起来,她原以为张枝枝大龄难嫁,这是十拿九稳的婚事,谁知这张老爷子姿态还挺高。
“赵大人,你来提亲,小女可知道此事?”
张老爷子一语双关,明着问张枝枝是否知情,实则是问赵寒灼和张枝枝是不是有私情。
温陵想到昨晚张枝枝说的话,一颗心悬起来,生怕赵寒灼一句话把张枝枝坑了,却听见赵寒灼开口说:“我心悦枝枝已久,她尚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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