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十六章难得兮喘息

和父亲聊了一会儿，小晚就心心念念地去长姐房中，问哥哥心仪之人的事。

        从长姐口中得知，有一年大乘圣殿参理哥哥确实偶遇过一女子，一直念念不忘，但此女子是谁，长姐也并不清楚。她随后决定，哥哥心仪之人的探查，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再说了，就算是亲妹妹也总不能干涉哥哥的感情吧。

        大约隔了一两天，她拿着小乘书斋的同窗名录假装找哥哥闲聊，逐个人名讲的时候，确实发现了讲到左楚萱的时候，哥哥的异样，基本就确定了，烨云迟的推测是真的了。好在，她观察哥哥的感情，应该也没有浓厚到什么程度，也就不想明讲，戳破了怕相反强化了哥哥这种情窦初开。也就作罢不提，她心中一方面觉得左楚萱的人品确实不怎么好，另一方面觉得他们可能性不大，权衡再三，就什么都不再提了。

        随后的一段时间，小晚再也没在观文殿通宵达旦，再晚都归家。一则怕父亲母亲担心；二则每日不归家，第二日在小乘书斋的注意力就没那么集中；三则，深夜，她正式地跟玄武开始学法术了。

        她三点一线，小乘书斋、观文殿、穆宅，再加上，休谟大师朝中事宜也忙完了，就把一开始小晚的时辰表，整个排了回来，小晚忙得不可开交。

        或许是太累，连日里，劣梦缠身，睡眠不佳。有一次，她梦里梦见把一个重要的东西寄放在一个地方。寄放处的管理员因小晚几句话不重要的话，得罪了他，他死活不还给小晚东西，故意为难她，还当着众人的面儿，要她磕头认错，虽然她没有跪，但在梦里她感觉自己丢尽了颜面。这一类的梦很多，每每醒来，情绪总不太好。

        她每次去小乘书斋，多多少少还是会遭遇异样的目光，以及一些闲言碎语。更有几次，乐羡郡主、左楚萱、贺思颖三人，在小乘书斋还在夹枪带棒的说自己爱在大师面前表现。一方面，小晚是平民百姓，她们也不至于做出什么真的伤害人的举动，因为没有实质利益冲突；另一方面，小晚是平民百姓，想起来就说两句，说也拿别人的口水没办法。不能忍，也是尽量忍了，虽说许多时候小晚明明有还击的理由。

        至于其他，偶有闲暇，也遇到些小插曲。

        譬如贺思颖会悄悄地跑来向自己示好，说她挺喜欢小晚，并非有意联合她们重伤自己。不管她说什么，小晚都温顺一笑，照单全收。

        这贺思颖虽说也是户部左侍郎之女，实则在三人中地位最低，就像是两位官小姐的附和丫鬟，外表柔顺，正常说话的时候也是哭腔，就像气息不足，甭管乐羡郡主、左楚萱说什么做什么，标准动作只管陪笑、称是。

        还有一个插曲就是：穆小晚的目标闺蜜——白如锦。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小晚更加确定在这小乘书斋中，有可能成为自己闺蜜的只有她一人了，虽说她素来不喜交友，时常在书斋独来独往，就连时常叨扰她的青梅竹马赵成帷，也很难接近她。小晚试图找了好几次机会接近她，可惜，白如锦仍旧性情高冷，隔着十米开外，就能感受到她的小傲娇。

        只有一回，小晚去给休谟大师呈递详注本的时候，白如锦也恰恰在行之馆请教大师功课。

        休谟大师如常地问小晚：“这几日书斋里，可有人折辱你？”

        白如锦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小晚，她可能是第一次听到休谟大师如此单刀直入地管学生之间的恩怨。而小晚已经习以为常，休谟大师和她的师父海德大师，几乎每隔几日就会问这样的问题，区别在于，海德大师问得更含蓄，譬如会问“你可还好”之类。

        每日在书斋里都发生些什么，白如锦当然知晓，只不过，当小晚习以为常地回答：“并没有人折辱小晚，一切如常！请大师放心。”

        白如锦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打量了小晚片刻，并和小晚目光交汇。这算是唯一一次白如锦让小晚感觉到，她傲娇少了几分。

        最后一个插曲就是烨云迟了。

        回回见到他，他都要捉弄小晚。趁大师不在的时候，要么拦路不让走，要么扯小晚发带，就为了引得小晚同他斗嘴。

        有一次，小晚实在忍不了了，也幼稚地扯他发带，他就开始戳小晚，小晚就打他手臂，一来二去，打着打着小晚就莫名邪火，打得极其认真，烨云迟怨声载道，“最后你用尽全力那几下，多少带着点儿个人恩怨。”

        小晚又觉他贱贱的，贼好笑。

        见小晚笑了，他得寸进尺，轻轻戳了小晚的腰一下，没正经道：“别看你打我，你会主动投怀送抱，信不信？”

        小晚极其蔑视的一笑，便要走开，刚走两步，烨云迟施法，一个炮仗突然在小晚脚下炸开，吓得她一激灵，但她意志力坚定，忍住惊吓，仅仅只是朝他的方向挪了几步，没让他得逞。

        她刚要抬头奚落烨云迟没得逞。没曾想，他眼神示意她脚下，一条巨恶心的蛇！

        小晚最怕蛇，一声尖叫就撞进了烨云迟怀里。

        她带着哭腔，“混蛋！赶紧的！！！”

        “好了，没了。”他一副得逞的语气，把蛇给施法挥散了。

        小晚这回真生气了，带着怒火说道：“烨云迟，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有一个字我是开玩笑的我穆小晚天诛地灭！我知你喜欢开玩笑捉弄人，这没关系，但是，以后要是再这样吓我，我真生气了。你爱打赌，你爱赢，那我以后只能对你敬而远之！”

        见烨云迟没吱声，她顿了一会儿，仍就越想越气，道：“有什么都好商量，我可以认输。你这么玩儿，真的过头了！”她是真的众多动物，唯独惧怕蛇类。

        烨云迟立马道：“什么都好商量？你是吓傻了才这么说，你平日里，从来都嘴硬。让你主动，你会主动吗？”

        小晚要解决的是蛇这一类东西的恐惧，烨云迟要解决的是主动问题，无语道：“云迟大人，你和我说的是一回事？我真的恐惧蛇，而你在玩闹，不要用玩闹去触及别人的恐惧。再说了，你是玩闹，我又不能将玩闹当做仇恨，可我真恐惧，你说我真的翻脸了，大家尴尬不尴尬”

        “以后不了，不弄蛇了！”他猝不及防道歉。小晚心想，哪怕别弄蛇，也行。

        一旁的许汀白全程看戏，朝小晚话中有话：“假如我是你，我矜持不了多久啊！”小晚无暇顾及他言下之意，但从那以后，许汀白就多了一个绰号——“许挺白”（白痴）。

        自从小晚气鼓鼓地走后，烨云迟开始不弄恶心的、恐怖的捉弄了，改了风格。

        又一日，在小晚必经之路上，单手撑墙挡住小晚，穆小晚低着头，视而不见地从手臂下钻过去，随后传来一阵吃瓜男子的群嘲。

        小晚边走边想，让他还耍酷！心中暗爽。就看见石阶上一根发着红光的绳索，很短，她见周围没人，以为自己捡了什么法器，好奇拿在手中把玩，绳索突然朝空中无限延伸，越伸越长，一瞬散发出一阵更加剧烈的光亮，小晚本能地开始牵拉绳索，她并没有多用力，远远看见绳索末端多了一个人影，逆着光，弹到了自己跟前，此人还带着毫无防备感，演出了一种被小晚强行拉拽，抵达的瞬间，带了个惯性小助跑，停在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最小距离，眼底尽是痞野之情。

        正是那烨云迟，一股明媚少年的微痞模样，望着她露齿而笑。

        “我说过你会投怀送抱，只不过，你不到我怀里来，我就到你怀里来。这回可是你主动把我拉过来的。”他微斜肩，歪着头，悄声道。

        他太懂女人心了，太会撩了。慌乱之中，穆小晚后退一步，举起一只手挡烨云迟面前，拒绝道，“能不能你离我远一点！”

        男主思考都没思考，便弯腰亲吻了小晚挡他的手心

        小晚愣住了片刻，随即五魁首的手掌心，变成了给他竖起的大拇哥，“云迟大人，路子真奇特、真狂野！”她真心地夸他，“你可知，何为海王？”

        他摇头。她答：“海一样的王。”

        难得的闲暇，就是在这种打打闹闹的风格中度过，穆小晚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他，有时候看见他烦躁，有时候看见他，又觉得有趣。

        到了夜晚，疲惫、无聊、又有趣，玄武上门教小晚法术，准确的说还不涉及法术，玄武让她禅定修心识，到说至少要让心识融汇于天池穴、膻中穴、涌泉穴之间，连着三日，小晚都不得要领。

        直到第四日才开了窍，心识初步打开，反复体验着收纳、释放灵盾以及法器的神奇，可要使用法器还不行，她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做到凝聚元神。

        她对玄武的武力值产生了浓厚兴趣，总缠着玄武给自己展示各种法器，玄武总催着她凝聚元神，口头禅就是“心神往内收！心神往内收！”更get不到他总说的“存时忘我，消时忘神”为何意。

        有一日，小晚突发奇想非要学轻功，觉得低空飞行有意思。凝聚元神尚未成功，就总贪心的想着飞。

        玄武辅助她飞了一段，便冲他一顿叮咛：“动用你的核心元神力量！动用你的核心元神力量！”

        “可我核心元神没有力量！”小晚总贫嘴，玄武小惩大戒一松手，小晚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尾椎骨疼了好几天才恢复。

        不过，也不是全无进步，玄武意外发现，小晚天然可以跟任何人的神兽建立元神连接，即便一个凝聚了元神，法力高强的人，也无法做到不经主人同意，就于之神兽建立元神连接。这也让小晚想起了，上一回烨云迟“海邦”的事情，当时烨云迟也是疑惑的，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玄武，玄武就更加确定，单单神兽，小晚是个例外。

        最后，玄武还是叮嘱小晚，“在没弄清缘由之前，切不可擅自靠近神兽。”并叮嘱她每日专心修炼，凝聚元神。

        玄武返回云霓望，当日就问了这件蹊跷的事，可惜，师父高斯听完，什么都没说，便让他退下了。他这些年跟随师父高斯，非常了解，只要是师父不回答的，就是不能问的，是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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