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头子

挂了电话，孟惊堂给何焉瑶发了条消息：［在吗？］

        何焉瑶挽着那个男人的手，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很骄傲地举起手机跟男人炫耀，娇滴滴地说：“哥哥，你看赵岭晖这个傻子，又忍不住来烦我了……怎么办呀。”

        男人盯着屏幕，神色有些怪异，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何焉瑶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

        只见孟惊堂下一句话赫然是：

        ［可以把柳枝欢的电话号码发我一下吗？发完我就把你拉黑。］

        何焉瑶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她手指抖得差点拿不住手机，但她的骄傲以及在男人面前娇俏的偶像包袱又不允许她此刻对赵岭晖恶言相向破口大骂。

        何焉瑶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发送。

        其实她心里还是觉得赵岭晖舍不得删她的，然后就很自信地打了一段话，发送了出去：

        ［行，是你说的要拉黑我，你可别后悔！］（红色感叹号）

        何焉瑶盯着那个红色感叹号，内心瞬间升腾起一阵怒火，但比愤怒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小叔叔这样尊贵的人不理她就算了，但这个赵岭晖，摆什么破架子！他凭什么？！！

        那边孟惊堂存了柳枝欢的电话号码，根本没把何焉瑶放在心上。

        -

        孟惊堂这段时间准备继续看孟小统编写的《玄学之道》，但是孟小统还是有点不情愿，他觉得上次孟惊堂那种状况太邪门了，那一次还好只是晕倒，指不定下次就一命呜呼了。

        孟惊堂缠着他，眼神坚定却又带着他一贯的慵懒。

        “可是我都习惯在刀尖上行走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孟惊堂叹了口气，“总会有人想要你的命，来的人不一定总是弱者，万一那天就来了个同样学过玄道的人呢？”

        “这个东西既然存在，既然是从你记忆中挖掘的，世界上就肯定会有人同样知道，我一向喜欢和别人追逐竞争，既然我知道有这个东西了，那又怎么能因为怕死而放弃呢。”

        孟小统沉默着。

        良久，他有些无奈地说：“那行吧，如果你感觉不舒服就要马上停下来哦。”

        孟惊堂笑得眼睛弯弯，他抱住孟小统，蹭了蹭他的脸，然后说：“你真的太好的我的统。”

        孟小统眨了眨眼，蓝色的电子眼里迅速闪过了两个爱心的图案，他低声说：

        “你也一样。”

        “……”

        孟惊堂支着脑袋看那个文档，前面一大堆都是理论知识，什么天地玄黄啊什么洪荒大道五行归属……

        孟惊堂打了个哈欠。

        “第二章，气运。”

        他看着看着就下意识跟着念出了声。

        孟小统说他脑海里关于这个的记忆都是很复杂的梵文，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看得懂，然后他把那些记忆翻译成汉字，就得出了这份文档。

        “如果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气运如何，可以用百年以上的老参磨成粉，掺入满一年寿命的蟋蟀腿，浸泡入龙井茶叶，敷在眼睛上十分钟，即可看到人身上的紫气。”

        “紫气愈发浓厚，就意味着这个人气运愈发旺盛，如果紫气单薄，那这个人就会很倒霉。”

        “目前已知掠夺紫气的方法：在每日亥时服下上述的那杯液体后，和紫气比自己更加浓厚的人亲密接触，越亲密得到的紫气也就越多……”

        孟惊堂忍不住咋舌，紫气居然还可以掠夺，那知道的人多了这世界岂不就乱套了。

        他目光下移，就发现了下面还有两行小字：［注：若被掠夺者没有爱掠夺者胜过爱自己，那便会掠夺无效。］

        ［如果一个人紫气过高，为防止给世界秩序带来影响，一般会让这个人先失去什么，但在那以后他的人生道路都会畅通无阻。］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紫气最旺盛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了啊？”

        孟惊堂认真地看完第二章，然后便兴致勃勃地准备去京都最大的自由集市采购以上的东西，不过说实话，其实除了满一年寿命的蟋蟀腿，其他的都很好找。

        -

        酷暑的天气闷热难熬，正中午的路上更是看不见几个人，集市里一向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此时也没剩下几个人。

        大部分人都在有空调的店里吃着午餐，孟惊堂咬了口面包，被自己勤劳的优秀品质感动到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孟惊堂撑着遮阳伞牵着孟小统一个个摊子看过去，孟小统嫌这样太慢，直接用那双外挂般的电子眼扫描起了周围的摊子。

        “有了！”

        孟小统眼睛一亮，他手指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

        孟惊堂循声望去，角落坐着一个瘸了一条腿的老人家，摆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摊子，几乎没几个客人，他晃着掉得没几根竹木的蒲扇，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

        摊子上也没有半点描述，别人问他卖什么他也不说。孟惊堂听到有人从他摊边路过，啐了口唾沫，然后骂道：

        “晦气东西。”

        孟惊堂觉得无缘无故这样骂一个老人家不对，他下意识攥住那个人的手腕，下巴示意了一下老人家的方向，十分认真地说：

        “给他道歉。”

        那个人可能也是只是一时图个最快，也不想招惹是非，悻悻地耸了耸肩，然后不情不愿地和老人道了声对不起就快步离开了。

        孟惊堂走到老人摊子边蹲下，他看到摊子里卖的东西大都很奇葩，比如断掉半边的玉佩、缺了一只胳膊的佛像，观音手里捧着一个倒着的瓶子的泥塑……

        看起来很邪门。

        孟惊堂看向老人，对方阖眼休息，好像根本不怕摊子上的东西被偷走。

        “老伯，你这里有十年寿命的蟋蟀腿吗？”

        老人家停下摇晃蒲扇的动作，语气悠悠地说：“本来呢，我这个老人家最是不想理你们这种浮躁的年轻人的。”

        孟惊堂和孟小统面面相觑，两相沉默。

        “但你刚刚替老头子说话，老头子也不能做那无情无义的恶人，省得落人口舌。”

        “这样，我告诉你吧。这蟋蟀腿啊，本来是有的。”

        “什么叫本来……”

        孟惊堂喃喃自语。

        “但是刚刚，被那个小伙子顺走了。”

        老人家悠哉悠哉地，孟惊堂瞬间抓狂，他往后一张望，那还有那个人的身影。

        难怪…难怪刚刚那个人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就是因为偷了人家东西不好意思，怕败露后滋生事端吧！

        “不过，今夜不出子时，他必然骇得恨不得双手将那蟋蟀腿捧回来还给老头子。”

        老人家笑得得意，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看得孟惊堂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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