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日落了。

        两人并肩的走出在街道上，路边的车辆向着家的方向缓缓前行，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打扰开始波澜。

        柳枝望向湖边远处的钓鱼人，几个学生从他们身旁骑车经过，讨论着要报考哪个学校。

        柳枝望向少年骑车远去的身影，她回头，对上江临那温柔似水的眼。

        “你打算读哪个大学？”柳枝闲来无事顺着路面地砖的条纹倒着走。

        江临看着天边消散的云，他没回答。

        考大学他是没有想过的，考上了晴阳他意外的得知了徐校长就是他的舅舅，意外的听到他与自己母亲的谈话，如果他不知道这些，也许他不会赌气不好好学习吧。

        明明对生活还存在一点侥幸，但生活就要给你致命一击，让你对它彻底失去期望。

        那天他任然记忆犹新。

        高一秋季末，他像往常一样打完篮球回到班级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刘凯铭先回去了，他闲来无事的背着书包在学校的小树林瞎逛。

        路过礼堂旁的小树林，有人的怒吼声从里边传来，他往里瞟了一眼，是徐校长气急败坏的打着电话，他以为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就打算离开，徐校长的怒吼声在次传来。

        “徐苼楠，有你这样子做母亲的？”

        徐苼楠？！为什么他在喊我妈妈的名字？

        江临停下脚步，躲在树后继续偷听。

        “江临那么小你就丢下他不管，现在他考上了晴阳，叫你回来一趟看看他，你就那么不情愿？”

        “什么叫不是你儿子？要不要做做亲子鉴定，看他是不是你儿子？”

        “姐，不要因为江明海这个人就对你亲生儿子这么大偏见吧。”

        “不是，什么叫他的事情一切与你无关，你知不知道他中考成绩在淮城数一数二。”

        “成绩好不好是不关你的事情，但你儿子成绩这么好，不给你长脸？”

        在树后偷听的江临捏紧了拳头，他紧咬牙的走到徐校长身后。

        “你为什么要……”徐校长话还没说话，手机就被身后的少年扯了过来。

        徐校长诧异的回过头，就对上了满是阴冷的眼。

        江临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对面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法院将他判给了江明海，江临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别在打扰我了，我累了。”

        随后电话被挂断传来了“嘟嘟嘟”声。

        “阿临……”徐校长有点慌张的看着他。

        徐苼楠在电话那头的怒吼声，回荡在他耳边——

        江临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江临生气的把手机捏碎，他现在一身戾气，强大的压迫感让徐校长连连后退。

        江临把屏幕碎掉的手机丢给了徐校长，他猛锤树杆，斜视着这位惊恐的中年男子。

        “我的舅舅，深藏不露啊。”江临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徐校长解释道：“阿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徐校长百口莫辩，沉默不语。

        江临心口充满怒火，他掠过徐校长，头也不回。

        自这之后，江临不再好好学习，上学迟到上课睡觉老师骂他，他却让老师下不了台。

        他在赌气，他明明想变得更好站在她面前，想让她欣慰的摸摸他的头，骄傲的说道不亏是我儿子。

        可是后来却亲耳听见，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不想见到他，少年的满腔热血被狠狠泼了盆冷水。

        柳枝见他一直不说话，继续说道：“我想考栖城大学，要不要和我一起？”

        柳枝的声音让他从之前的回忆里回过神来：“啊？”

        柳枝不解的看着他，有点生气：“和我聊天你还走神？你怎么可以这样！”

        柳枝倒着走没注意身后的台阶，突然脚踩空，眼看她要倒下去了，江临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想到了之前的事，不是故意走神的。”江临抱歉的说道。

        “态度诚恳，原谅你了。”柳枝任由他抱在怀里，听着他那怦怦乱跳的心跳声，柳枝脸微红。

        江临放开了她，脸上呈现一抹笑：“栖城大学很不错，那你打算学什么专业。”

        柳枝走在他身旁，若有所思道：“法文类吧。”

        在她身旁的江临明显愣了会，眼里闪过一丝寒意，但又很快调整了过来，“为什么想学法律？”

        “因为正义吧，小时候看电视剧里面那些律师维护好人的样子真的太帅了。”

        江临没有说话，太阳渐渐西沉，路边也被灯照亮了起来。

        柳枝隐隐约约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故意挑刺道：“我问你要考哪个学校，你咋不回我。”

        江临牵起她的小手，揉了揉：“你看我成绩烂成那样，还有希望上大学？”

        柳枝听到这句话，拍掉他揉捏自己手的大手，有点气愤：“还没高考就想着不上大学了？”

        “只要还没到达高考那一刻，一切都有希望。”

        柳枝走在他身前，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他：“江临，要不要参加艺考？”

        江临对上她那人畜无害的大眼睛，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柳枝见他答应了，在他身边活蹦乱跳的，兴奋的说着：“江临你要不要去当音乐生，你钢琴弹的那么好，艺考肯定能过，文化课我可以帮你的。”

        江临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位活蹦乱跳的小女孩，任由小女孩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她说什么他的回复都是好。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想要你开心。

        第二天清早，徐校长巡视完高三早读，来到办公室，就看见一位不速之客。

        “哎哟，怎么一大早就跑我这里来了。”徐校长有点喜出望外，这小子第一次主动来校长室找他。

        江临没有说什么，慵懒的坐在校长的椅子上：“我要参加艺考。”

        徐校长怔了会，很快调整过来，平静的问道：“为什么突然想艺考，你的成绩文化考直接可以过了。”

        江临站起身，手抄着荷包，掠过他：“没为什么，只是告诉你一声。”

        江临要参加艺考的事情不过一天就全校皆知，也成为了同学们的饭后“甜点”。

        “江临要参加艺考，不会是开玩笑的吧。”食堂里几个妹子围在一起，八卦着。

        “怎么可能开玩笑，他文化课那么差，不艺考的话他大学都考不上。”

        “晴阳有史以来第一个艺考生，有可能他通过艺考都考不上大学，毕竟文化课那么差。”

        “说的也是，哈哈哈哈哈。”

        几个妹子的嘲笑那是相当的大声，还没路过她们桌的柳枝都能听到，她很不爽，端着刚打的饭站在她们面前。

        女生们见有人站在她们面前，嘲笑声戛然而止。

        其中一个女的不耐烦的说：“有事吗？没事就别打扰我们吃饭。”

        柳枝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她藐视的看着她们，把刚打的饭菜倒在刚刚和她说话的女生头上。

        女生瞬间怒了，猛的站起身来，怒吼道：“你干什么，有病？”

        因为这一声吼，不少同学纷纷看了过来，杨越晴刚打完饭，也注意到了柳枝那边。

        “管好你们的嘴，/贱//的和什么一样。”

        说完柳枝就要离开，那个女生也不是吃素的，见她要走抓起自己的还没吃完的饭连带碗砸了过去，直接砸到柳枝背脊上，柳枝衣服全是食物的汤汁。

        “你说什么呢你！”女孩恼羞成怒。

        她身旁两位女生拉扯她，叫她不要和别人吵。

        她不耐烦的扯过自己的衣服，暴躁的说：“起开。”

        在食堂吃饭的同学都不敢上去劝架，只能远离她们，站在一旁看戏。

        杨越晴上去拍了拍柳枝衣服上面的汤汁，担心道：“没事吧，要不要请假回家换件衣服。”

        柳枝摇摇头，对上陈柯那充满怒火的眼睛。

        她压根不怕陈柯，走上前。

        “我说你们的嘴和路边凶恶的狗一样，喜欢乱叫。”

        陈柯气的直咬牙，没想到会在这里吃瘪，她气不过用手猛推了柳枝，柳枝被她推的生疼，连连后退倒在地板上，刚好坐在饭掉落的地方。

        杨越晴扶起柳枝，也很生气：“你干什么！”

        陈柯趾高气扬的：“没看见吗，打架啊。”

        柳枝生来都是以和为贵，但现在是真看这人不爽。

        江临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在她们嘴里变成了讥讽的对象。

        艺考上大学怎么了，挨着她们了吗？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上大学，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些//狗//嘴//玷///污//他。

        她冲过去和她扭打在一起，互扯着衣服和头发，杨越晴想拉开她们，却被陈柯一脚踢倒，踢的她肚子生疼。

        女生打架也不逊色于男生，两个人互不相让，都掐着对方的脸。

        女生打架无非是拿指甲掐，扯衣服扯头发。

        杨越晴见她们都不愿松手，她连忙起身向外走去，她要找老师。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也没有一个劝架的，就看着两个女生互相撕扯。

        刘凯铭和江临正在去食堂的路上，刘凯铭一直不敢相信，江临会走艺考，他在江临身边一直说着：“我靠，你真想清楚走艺考了吗？正常参加高考都能……”

        刚走到门口，就见食堂一处被围的水泄不通，他有点惊讶：“这……在干什么？”

        杨越晴刚从人群里挤出来，就看见江临和刘凯铭，她捂着肚子急忙跑到他们跟前，指了指那水泄不通的地方，着急的说：“柳枝和别人打起来了！”

        江临一听，急忙推开人群，就看见柳枝和陈柯两个人倒在地上互扯着衣服和头发还拿脚踹。

        “柳枝！”江临赶紧拉开正在打架的两个女生，他扶起柳枝，担忧的看着她脸上的伤，她的脸上被掐的一条条指甲印，还流了点血，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对面陈柯也好不到哪去，别看柳枝人小，力气大的很，她校服领口都被撕烂一大块，露出内衣边角，脖子脸上也全是指甲印，嘴角还破了皮流着血。

        柳枝被搀扶起来，陈柯自己爬起来，但两个人都不服气，互瞪着对方，好像在说，有本事别跑再打一架。

        江临扶着柳枝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前面这个破相的女生，陈柯对上他那漠然的眼，有点害怕。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了，但你马上给她道歉。”

        陈柯听江临要自己道歉，她不服，气愤道：“凭什么是我道歉？”

        看来这人软的不吃吃硬的。

        江临可没那么好说话，直接硬扯她胳膊让她站在柳枝面前，陈柯手臂被他捏的生疼，她用力拍打着江临抓住她的手。

        和柳枝打架都没哭，现在手臂被别人捏的生疼，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放开，放开我。”

        “道歉！”江临眼里没有一点温度，阴冷的看着她。

        陈柯受不了只能妥协，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对……对不……对不起！”

        柳枝也懒得看她，撇过头。

        江临把她一推，她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个时候教导主任冲了过来。

        大怒道：“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了！”

        校长室内，三人站在门口，面对着几个领导的训话。

        一位女士急急忙忙的来到校长室，就看见自己女儿狼狈不堪，瞬间气炸：“你们学校就这样子管教学生的？看我女儿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她注意到柳枝，脏兮兮的，她语气非常的不好，当着领导的面指着柳枝开始骂：“你也是女孩子下手这么狠？真没家教。”

        柳枝敢怒不敢言，只能低着头玩弄着手指。

        这句话让江临回想到读小学，他和别人打架，那位家长也是骂他没家教。

        但比起没家教的，更应该是你们。

        他护在柳枝身前，藐视的看着这位破口大骂的女士。

        女士见她有人护着，直接变脸向领导他们诉苦：“这就是晴阳教出来的孩子？两个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天理何在？”

        陈秋惠立马上前安抚着她：“陈柯家长别着急，我们自然会处罚他们的。”

        单哀萍也赶来了校长室，她穿着一件平素的连衣裙，看见自己宝贝女儿脸被掐成这样，她轻轻抚摸：“小小，疼不疼？”

        柳枝看着眼前温柔的母亲，眼眶湿润，她委屈的喊着妈妈，抱着单哀萍哭了起来，单哀萍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怕。

        陈柯妈妈可受不了这个母子情深的场景，阴阳怪气道：“你们在演什么母子情深，也不看看是谁打的我女儿。”

        单哀萍对上陈柯妈妈那傲慢的嘴脸，也没说什么，和校长说道：“徐校长，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校长有点难为情，监控吴主任还没查找过来，也不好说。

        陈柯妈妈见眼前这女人穿的普普通通，也不给什么好脸色看，推了她一下：“还有问吗？你那没教养的女儿打了我的宝贝女儿。”

        她那傲慢的语气好像在说，你家没教养。

        柳枝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妈妈：“我家没教养你家就有？”

        “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口气不小。”陈柯妈妈气的脸涨红。

        陈柯看不下去，也站了出来：“妈，你少说两句。”

        陈柯妈妈见自己女儿帮别人说话，她把所有怒火全发在陈柯身上：“你闭嘴，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天天给我捅娄子。”

        陈柯低下了头，委屈的哭了起来。

        陈柯妈妈见她哭了更来气了：“哭什么哭？真的是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然后还不解气又指着江临骂起：“还有你，大小伙子长的不错，怎么下手打女生，你妈妈怎么教你的。”

        徐校长听了这句话，脸铁青，死盯着这位泼妇。

        “还有你，长的好看就不知某位家长怎么教的，欺负学生。”说完还不忘讥讽的看着单哀萍，貌似在跟她说的。

        江临被她说的捏紧了拳头，想冲上去打她一拳，柳枝拉住了他，摇摇头。

        几个人都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撒泼。

        吴主任从学校监控室里调取出在食堂里的那一幕，来到校长室开始播放，回顾刚刚在食堂所发生的一切。

        摄像头刚刚好就在她们打架的正上方，所有的事情经过都看着清清楚楚。

        陈柯和那两位女生在食堂里的嘲讽声回荡在校长室内，陈柯妈妈见陈柯说了别人的闲话，还笑的很大声，她脸铁青，瞪了瞪陈柯。

        紧接着就是柳枝把饭倒在陈柯头上，这个做法很不对，也是柳枝先动的手，柳枝惭愧的低下了头，单哀萍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头发，示意没事。

        随后陈柯不甘示弱的把饭碗砸在柳枝背脊上，铁饭碗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江临紧盯着监控，咬着唇，捏紧了拳头，原来她是因为别人说他闲话才大大出手的。

        单哀萍小声的询问抱着自己的柳枝：“背疼吗？”

        柳枝摇摇头。

        再后面就是陈柯推倒了柳枝，这才扭打在了一起，监控很明显的看出杨越晴上前劝架，她又蹬了别人肚子一脚。

        江临把两个人拉开才结束了这场架，虽然他后面做法很不对，还没弄清楚情况就硬拉着别人道歉，但如果没有江临这两个人还要继续打。

        看完后，徐校长这才开口：“都看明白了吧。”

        陈柯妈妈不服气，继续说道：“即便是陈柯先说了别人不好的话，但关她什么事，她凭什么把饭菜倒陈柯头上。”

        吴主任：“陈柯妈妈别激动。”

        单哀萍也不甘示弱：“是柳枝先惹的，我向你道歉，但你女儿把碗砸在我女儿背脊上，这笔账怎么算？”

        “你好意思算账，我女儿的脸还没找你算呢。”陈柯妈妈指了指陈柯脸上那满是指甲印的脸。

        柳枝站出来也指了指自己的脸：“那我的脸呢？我的脸不是脸？”

        徐校长看着她们几个吵的没完没了，又看了看靠在墙上一脸无所谓的江临，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了。

        徐校长拍了拍桌：“够了，身外大人比小孩还毛毛躁躁。”

        “柳枝陈柯全校通报批评，各写三千字检讨，下周一国旗下讲话。”

        “还有江临，你写份一千字的检讨，在国旗下讲话。”

        陈柯妈妈怎么都想不到，陈柯议论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但她还是面不改色，指了指江临：“怎么他家长没来，不会真没妈教？”

        江临怒瞪着她，真想给她一拳。

        单哀萍打量了一直站在柳枝身旁的江临，很快就回想起是文艺汇演那个弹钢琴的男生，当时她还为他拍了不少照片呢。

        徐校长清了清喉咙，站在陈柯妈妈面前：“他是我外甥，我是他舅舅。”

        在场的吴主任，陈秋惠，陈柯还有陈柯妈妈和单哀萍都有点震惊。

        江临没想到徐校长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和他的关系，明显在为他撑腰。

        “这……”陈柯妈妈有点难为情，不想多留，连解决问题的方案都没说出来，就拉着陈柯气愤的离开了校长室。

        陈秋惠和吴主任见事情解决了，也离开了校长室。

        单哀萍向徐校长鞠躬道歉：“柳枝给你惹麻烦了。”

        也拉着柳枝离开了校长室。

        偌大的校长室内，只剩下了江临和徐校长。

        江临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正打算离开，徐校长就叫住了他。

        “我这样冒然公开我们间的关系，你不会怨恨我吧。”

        江临难得给他好脸色看，平静的说道：“不会。”

        徐校长有点不适应他的好脸色，又问道：“你和那个女生是在谈恋爱吗？”

        江临没说话，直径走出了校长室。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但还是变了，收敛了不少脾气，开始在意其他人了，也变得越来越温柔了。

        徐校长乐呵呵的看着江临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一物降一物哦。”

        单哀萍带着柳枝出校门，正好是下课期间，不少同学探出头来看着她那狼狈不堪。

        陈柯和柳枝打架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他们都没想到那个娇小软萌的小女孩打人居然打得这么凶，真的让人佩服。

        柳枝受不了被那么多人看着，把脸埋在单哀萍怀里，尽量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

        单哀萍笑了笑揉揉她的头，调侃道：“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要脸？”

        柳枝在单哀萍怀里撒娇，示意单哀萍不要说了。

        回想起在食堂的那一幕，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出于本能的，不想听见别人对他的闲言碎语，想保护他，爱戴他。

        柳枝坐上车，才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头发，全是饭菜味，难闻。

        单哀萍启动车子，离开了学校。

        单哀萍瞟见在后边整理头发的柳枝，问道：“小小，那个男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柳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露出尴尬又不失礼的微笑。

        喜欢的人？

        单哀萍也是知道小女孩那点小心思，看破不说破。

        但她还是比较担心柳枝，毕竟她还太小了，不完全懂事，很多事情可不是胡来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柳枝，正傻乎乎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单哀萍还是太爱柳枝了，默默的叹了口气，开始教训起柳枝：“下次别这样子了，要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在动手。”

        “不是妈妈，你不觉得那些人说话很难听吗，我也是听不惯，忍不住就动手了。”

        柳枝不服气，本来就是她们嘴太多了，不然谁会去揍她。

        “但你现在还不是吃亏，看看你一身，还有你的脸，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单哀萍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

        “反正她也好不到哪去。”柳枝小声嘀咕到。

        到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柳枝下了车，单哀萍捏了捏她的脸：“回去消毒，贴创可贴。”

        柳枝脸上本来就有伤口，被这一捏生疼生疼。

        “疼疼疼，轻点妈妈。”

        单哀萍捏的更用力了，“现在知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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