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俗世庸碌

他思前想后，觉得最保险的方法还是要把门禁系统升个级，用当前最前沿的人脸识别系统，以后没有那张脸，外人根本进不来他的码头，他觉得这个肯定是要花不少钱，不过他赚了钱不就要跟码头升级吗？

        他想了想，定下这个，让下面的人去联系人脸识别的厂家，然后看看要多少钱。

        事情是千头万绪的，就因为打了个架，又要花不少钱。

        他端着茶碗看着他的码头，觉得人生一世，也带不走，他现在所追求的也不是特别特别多的财富，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他想未来接下来的这几十年好好地生活，对待喜欢的人总要给予她最好最好的照顾。他感觉有很多人真的没有必要去理会，他从来不做解释，懂他的自然懂，不懂他的自然不懂。

        俗世庸碌，何必浪费心情。

        他还找安保公司聘请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保安，目的是把他们放在家里，薛诺诺她一时半会无处去，连娘家都不收容她，她去哪儿？

        但是他怕她再生事，说到底还是出于对我的安全考虑。

        他送coco去学校。coco说她这段时间回来住。

        “不必要吧？小孩子还是不要过多参与大人的事。”

        “那我的妈妈呢？她怎么办？”

        他不知道。

        “我不可能不管我的妈妈。”

        “我保证不轰她，我保证！”他对女儿承诺。

        coco这才答应去学校住。

        他确实不想孩子过多地参与大人的事。

        于是杜弋安的前女友跟现女友同处一屋，爱说是非者总会到处去传他的谣。

        周三，又是去能源公司的时间。

        周一已经把coco抚养费的诉讼状送去法院了，公司里面也议论纷纷，而且扩散出去，说杜弋安这么点钱都计较，人家给他生了娃，他不但不给人钱，还问人要抚养费。觉得他真的很离谱，这么大个老板，对待一个女人可以刻薄到这种程度，于是无形中大家都有了同情心，站到了薛诺诺那个队伍，尤其是公司里面已婚已育的女同事，更能感同身受地认为薛诺诺很可怜，大老板杜弋安十分为富不仁。

        可是不会有人去说他给五千万的事，当然薛诺诺还没走，作为分手的筹码，他也还没说五千万的事。

        他问我要不要去能源公司。我想去，可我总担心我的脸被人看出来。

        他捏着我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说：“问题不大，看不出来。”

        我说那我多擦点粉。

        他笑，其实对着我的眼神里已经有光了。尽管他一注意到这个问题就努力掩藏，不要让人发现了而相处难堪。他也更爱对我动手了，总是有意无意地想来一些姿体上的触碰。

        我便化了妆，擦了厚厚的粉，像涂了一面白色的墙。浅痕倒是遮住了，不过表情生硬，不似自己的皮肤那样灵活，而表情变化多端。

        我能感觉到有人刻意地不要与我难堪，明明很生硬的表情，偏偏装得很随意。

        我坐在会议室里，我一面也想着杜洛弋的事，一面也想着工作的事。觉得二叔勉励得对，如果一个人他迟早要变心，不妨放下一切，不要过多地索要爱情，毕竟爱情有变，而能力与实力是与日俱长的，可能这些才不会有背叛。我安慰自己，每每伤心难受，我就努力工作。

        一下午的收获又很丰厚，二叔的本事在于，他不但管理能力强，业务能力也强，这又让我想起了他以前说过的话——不要把过多的精力耗费在人情世故上。我觉得这些都符合一个物理学博士的行事风格——专注而专业，率直而高效。他确实不是一般的老板，是一个学者型老板，多年的经商经历已经淹没掉了那些镌刻在骨子里的儒雅感，他同样打女人，同样带着保安上人公司去找麻烦，俗世里的各种江湖做派也得心应手，已经没有单一的性格个性了。

        不过一想起他打女人，一个寒战猛地向我心里袭来。

        晚上阿姨做了晚饭，两个阿姨各自为各自的女主人做饭，她们私底下也会交流沟通，把双方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阿姨说她有一个熟人最近闲着，杜总让她过来，给鲜儿看看合不合适。其实我要求不高，我对照顾小孩没有经验，不知道从哪些方面挑选保姆。

        说到照顾小孩，阿姨说不是要专门的月嫂吗？

        这倒是！不过现在说的只是做家务的阿姨，因为紧跟着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人忙不过来，要着手加人。

        我们这边谈论得热热闹闹的，另外一边冷冷清清，薛诺诺同样与我们在桌上吃饭，她认为只要她不走，就是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人有资格轰她。

        其实资本的力量可以大到让一个律师忘了她是律师，也许二叔说得对，做律师久了，知道某些条条框框根本无济于事，杜弋安又不是傻子，做事一般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而且他的公司也有专门的律师智囊，所以相比之下薛诺诺的力量非常弱，他根本就不放在眼中，这才让人产生了极端的心思。

        二叔离开一会儿，她就问我：“抢人老公什么感觉？”

        “嗯？”我诧异。

        她露出怪异的笑。

        出于好心，我对她道：“你干嘛要跟他硬来，跟他硬碰硬？你明明知道他个性很强，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

        她冷笑，认为我真是‘好心’！

        说实话我没这么好心，不过看着她脸上的掌痕甚至比我的还严重，我真的忍不住好心了。

        “抢人老公是什么感觉？”她又问，眼里满是酸楚。

        我……

        我无辙。我认为她的问题在于抓不住问题的实质，而总在意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如果一个男人他不爱你，那就……，就像杜洛弋，如果他不爱我，我……，其实我还是很难受的，一想起杜洛弋不爱我，我真的很难受。

        但是我还是要劝导她：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真的要放手。

        我看着她的美颜，其实我都难想象杜弋安怎么忍心对她下手，下那么重的手，把她的脸都打花了……

        我也完全忽略掉了尽管杜洛弋不爱我，但是因为有二叔兜底，除了失去杜洛弋其它什么都没有丢，因为二叔许我一片光明，我觉得我的前途不会黑压压的变暗，这是我们提早就商量好了的，所以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令我们震惊，我们只是吃惊了很小很小的一阵儿。但是对于薛诺诺，她放弃了，就什么都放弃了，大好河山不再归她，与她没有关系。顶着杜弋安前女友这个头衔也十分没有面子，被抛弃，在圈子里面传得沸沸扬扬，而十分没有面子。

        杜弋安交那么多个女朋友她都没有放手，说明她恐怕承受不了这些。

        “你不就是年轻吗？你也终会老——”她对着我阴翳道。

        我佝下头，说实话我真的很难受，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二叔。

        她为什么总把问题怪在别人身上，而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我觉得二叔需要被理解，被爱护，而不是一味地指责他、他身边的人。我觉得我跟二叔就能很好交流，别人眼里根本无可救药的人，在我看来很正常，很正常！

        我叹息。她以为刺激到我了，哈哈哈地笑。

        我也浅笑，觉得不必要解释，不要总学着去解释，去解释。

        我笑笑：“二婶，我觉得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其实她现在也漂亮，只是我真眼瞎，不太想承认。

        她浓眉大眼，但又特别地楚楚动容，十足的港台明星风。但是她被生活搞得失去了神采，但她依然漂亮。我觉得二叔喜欢美女是从二婶这里开始的，既然二婶都不差，他后面找的女人怎么可能差？

        她笑道：“哈哈哈……，所以你能坚持多久？他有十八个女朋友，他永远喜欢年轻的，谁年轻的时候不漂亮呢？但是你看看，他很快就会厌倦，你怀了身孕是不是？我也给他生了，但是不一样会被抛弃？”她狡黠地看着我，充分利用她的心理攻势。

        我想了想，对二婶说：“二婶，其实你很漂亮，我不知道你的不自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们不可能永远年轻，但是时间带走的，它只是外表，如果你的内心柔和，我相信，你会依然美丽。但是你看看，是你的心态让你失去了美丽，你变得不自信，而且你在意某些东西，而不是在意你自己。如果你……”说实话我确实能够理解，能够想象，如果一个女人失去了美丽而被丈夫抛弃，确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所以何来好的心态呢？我说不下去了。

        我佝下头。

        她笑。笑道：“你说那么多，不就是看他有钱吗？你不就是看他有钱吗？因为你想想你多大，他多大？你找一个大你十多岁的男人，然后给他生小孩，你想想你的爸爸妈妈……”

        二叔猛地插嘴：“你胡说八道什么——”他厉声厉色，对着她狠狠道。

        我佝下头。

        “鲜儿，吃完了早些去休息。”他板着脸说。

        我知道他生二婶的气，二婶狂笑：“哈哈哈……”

        他恨了她一眼，转身就带我上楼了。

        他扶着我，边走边说：“这段时间没空，不然我们去外面搞个房子。”

        我说：“东湖那房子不是挺好吗？”

        其实那房子确实挺好的，就因为人家说他在里面金屋藏娇，用来养情人，他就不便把鲜儿放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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