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比试

李小婉哪会射箭啊？她之前最多就是在电视里见到过射箭，在现实生活中连箭都没见过，还别说碰了！若要她射箭，怕是连弓都拉不开！

        她战兢兢举手问道：“夫子，我和桃叶刚入学，之前连箭都没碰过，是不是可以不参加比试了？”桃叶在旁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鲍余听了立马嘲讽道：“你连箭都未曾碰过？不学无术！”

        夫子瞪了他一眼，鲍余诺诺地不吭声了。

        这回轮到李小婉幸灾乐祸了，这个鲍余自从她入学来就和她看不对眼，可无论他怎么卑劣，终归还是忌惮夫子的。

        夫子想了想道：“对奥，我把这事忘了。那你和桃叶这次就不用参与了。课后我指派个箭艺好的学生教你们两，务必尽快赶上来。”

        李小婉高兴不已，要不是当着众人面，她会高兴得跳起来。她和桃叶乐不可支地马上坐到了树荫底下，准备观看这伙人要如何应付这次测试。

        可是即便诱惑如此大，学生们也没回家勤恳练习。其实倒也不奇怪，毕竟书院的学生大都家境一般，家里根本就不会有靶子和弓箭。

        二宝竟是第一个来比试的，不过毫无意外，他一支箭也没中。李佑师兄铆足劲连射了五次，箭倒是射在了靶子上，可惜都在边沿位置。

        接下去好几个都表现平平，夫子看了直摇头。李小婉看得哈欠连连，看来这里的学生果然不怎么样，不过，虽然书院不好，她还是庆幸自己可以继续读书。

        鲍余上来了，她连看都没看，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能认真学什么？八成回家就知道吃喝玩乐，说不定还整日和家里的丫鬟们浓情蜜语，缠绵悱恻，来这里无非是别处不接受他罢了。

        正想着，她听到一阵热烈的欢呼叫好声，连桃叶都忍不住赞叹：“好棒！”

        她抬头看到有四支箭射在了靶心，的确算是好成绩。这是鲍余射出的箭？他怎么会有如此表现？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靶子。

        鲍余看到自己五箭里中了四箭，高兴地挥动双手，弓箭都丢在了地上，马上去拥抱别的同学。夫子摸摸胡子，脸上难得地露出微笑。

        切，有什么了不起，中四箭而已，而且还不算正中圆心，想古书上记载了那么多箭艺绝顶高超的将军、侠客，哪个不是百步穿杨，望高空射大雕？

        桃叶撇撇嘴，对鲍余取得的成绩也不以为然。

        她道：“这有什么？我记得先帝还在时，出了个了不得的将军，叫什么来着？他的功夫就很了得，从来是箭无虚发。”

        李小婉连忙点头表示赞同：“这么点成绩就要夸耀，脸皮够厚！”

        下一位轮到司空苌云了，每次他一出现，班上的气氛就要凝固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这是个在班级中明显格格不入的人，虽然他也是一身素衣，颜色低调，不是穿白的就是穿的蓝色，可是通身有着高贵文雅的气度，一举一动都极合乎礼仪规范，优雅至极。

        李小婉不觉看得呆了，怎么看他都不像会来这个书院读书的人，难不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被迫来这读书的？

        桃叶用胳膊肘推推她：“木紫，师兄是不是很好看？没想到在这个书院还能遇到像师兄这般不一样的人。”

        李小婉一手支颐，她的实际年龄恐怕比苌云要大，可也正值女孩春心萌动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像小鹿一样砰砰直撞，若是师兄这张脸放到娱乐圈，怕也是立即成为了顶流。

        苌云倒没发现这两位小姑娘的心思，他脊背挺得笔直，步伐端正走到众人面前，连目光都没斜视一下。

        鲍余朝他冷哼了一声，低声咕哝了句：“又是一副高高在上了不起的样子！唬谁呢！”

        大家都很期待苌云会有怎样的表现，他刚好排在了鲍余后面，大家都知道这两人平素里看不对眼，特别是鲍余，总是有意无意与他对着干，什么都要和他比较，可就是什么地方也不能超过他，十分气恼。

        苌云虽然很有文采，却很少显露自己的功夫，而且他看着身子骨瘦弱，不像习武的样子。之前练箭，他也不过是蜻蜓点水般，寥寥发两箭，虽然成绩也不错，但从没中过靶心。

        今日鲍余也算为自己出了恶气，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不知苌云还能不能比得过他？

        苌云依旧不慌不忙，拉起弓，摆直了臂，朝前射了一箭，但是箭直接飞过了靶子，不知去了哪里。

        “咦？箭去哪了？”

        “对啊？箭到哪去了？难不成都没挨着靶子的边，直接射出去了？”

        “哈哈哈哈，司空苌云，他也有今天，真丢人，箭都射飞了。”

        众人巴不得看到一次他丢丑的机会，赶紧抓住机会肆意嘲笑他。

        李小婉看着空空的箭靶心里吃了一惊，他竟不会射箭？不是说有文化的古人射数御书礼俱全嘛？这个司空苌云看着端的架子高，实际也不过那么回事嘛！他的箭艺说不定还不如我这个没练过的呢！竟然连靶子边都没碰着，瞧把鲍余乐得，他嘴再张大点，铁定要脱臼！

        桃叶也失望道：“想不到师兄竟然也不会射箭，这下好，鲍余和他的跟班们该得意了！”

        话刚落音，果然鲍余发出了一声爆笑，甚至还吹了一声口哨倒喝彩。他眉毛鼻子眼睛都笑开了花，得意之色简直要溢出来！

        “司空啊！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比箭？你莫不是来搞笑的？”

        “哈哈哈哈”

        平日里和鲍余要好的一些学生也放声大笑，可无论他们怎样奚落讽刺，苌云只默不作声，依旧一副漠然的表情。

        李小婉瞧了他一眼，心道这人好镇定，若是自己被人这样嘲笑，就算装得不在乎，面子上也多少会羞愧难当，可他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一样。

        夫子在旁看着也一声不发，盯着靶子眉头紧皱，半晌后他沉默着走近靶子，但是却绕到了靶子后面。众人好奇夫子是不是找到了射飞的箭，都跟了过去。木紫和桃叶也跟过去，查看箭到底去了哪里。

        原来，箭没有丢，而是笔直地横插在后面树林的一根细竹子上，还钉死了一只应箭声飞起的鸽子。李小婉看着穿膛而死的鸽子，心里觉得很惋惜，这只鸽子可能只是碰巧飞过就丢了小命。

        大家一时怔愣，这才明白不是苌云的箭术不好，而是太过高明！他的箭速度极快，快到大家根本还没看清楚就已经射穿了靶子。不仅如此，他射箭的力度也是极大，不然不会穿过了靶子还没留下箭痕，而且直接钉到了背面的树上。再者他的箭还十分精准，一下子就射死了一只应声飞起的鸽子。

        想不到这小子的箭艺竟如此之好！从射箭的位置到树林距离遥远，他还能准确捕捉鸽子飞起的瞬间，神，太神了。这小子身上到底还藏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这时学生中开始议论纷纷：“他平日里果然是隐藏了自己的实力，难怪一副傲骄的样子看谁也不服，就知道他以前都是装的！”

        夫子开始鼓掌，大家也都跟着热烈地鼓起掌，只有鲍余显得有气无力，潦草地拍了拍手。

        苌云这一箭可谓彻底震惊众人，也彻底击垮了接下来比试者的信心。后来比试的学生一个比一个成绩差，没有几个射在了靶子上。夫子只好叹口气，匆匆结束了这场测试。

        为了提升大伙的兴致，夫子决定接下来进行一项大家很喜欢，但是平常鲜少有机会拥有的活动——打猎。学生不仅可以在山里游玩一番，也可以借此训练他们的眼力和腿上的功夫。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几方面能力的配合才能顺利抓到猎物。夫子担心的是，山里有毒物猛兽，他们有可能遇到危险。但是人不真正经历危险，怎能成长？他只好狠下心让他们冒险，再说，自己也会保护他们，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大家听到接下来会进山打猎，果然一个个兴高采烈，一扫刚才拙劣的表现带来的阴霾。只有李小婉听到觉得不开心，她提出不随大家一同进山。

        她向来不喜欢人类对动物高高在上的态度，之前她不喜欢去动物园，就是不想看到动物被圈禁在窄小的地方失去了人身自由。她是动物表演的反对者，特别看不了驯兽员拿着电棒指挥动物做高难度的表演。

        这会子夫子叫他们去森林捕杀动物？她心里无比抗拒。

        夫子只以为她是害怕森林里的猛兽，安慰她道：“别害怕，山里虽然有野兽，但据我所知，数量并不多，你们很可能不会遇到。考虑到你和桃叶刚入学不久，身上没有功夫，就让苌云陪你们进山吧，他经验丰富，能在必要时保护你们。”

        “可是夫子”她能怎么推脱？说身体不适，可刚才还活蹦乱跳；实话实说？大家肯定会觉得她太过仁慈软弱。

        “别可是了，你是不是害怕啊？”包乙输了赌局，正憋着口气，这下总算找到机会还击了。

        “说什么呢，小爷我从来没怕过。”算了，大不了进山我什么都不做，绝不能让他们瞧不起，她暗暗做了决定。

        大家组完队，进山后就分散开，各自自由活动开始寻找合适的目标。桃叶是第一次进山，看着什么都好奇。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鸟也不怕人，看到他们靠近，还在树上放声高歌。松鼠会在树杈上跳来跳去，她还差点撞到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吓得她连连后退。

        苌云小心地提醒她们，感觉自己像带了两个小孩。

        “小心点，山里不比外面，有很多毒物，最好不要到处乱碰。”

        李小婉心情不好不想理他，装作没有听到。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乱拨弄，几只林鼠正藏在一堆枯叶中，受到惊吓突然窜了出来，有一只还从她的脚下穿过，她吓得“哇哇”大叫，连连后退几步，本以为要摔倒，可是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抬头一看，正对上苌云鄙夷的眼神：“几只鼠而已，害怕成这样？”

        她见自己在他面前露了胆怯，很不是滋味，站起身推开他：“我没害怕啊谁让你扶了？”

        苌云也懒得反驳她，他松开手继续在前面带路，不冷不热道：“森林里活物多，自己多加小心。”

        这意思是她是个活物就怕？李小婉心里升起一股怒气，用树枝又狠狠搓了几下地面。

        桃叶第一次进森林，看着什么都稀奇，完全没在意他们两人的不对劲。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她兴奋地往前跑，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苌云道：“再往前，还会有瀑布。”

        桃叶拉起李小婉的手，想快速向前，可是她挣脱开，兴趣寥寥：“你去吧，我没兴趣。”

        “你怎么了？生病了？”她用手去摸李小婉的额头，但是她躲开了。

        “我没事，就是今天有点累。喂，司空少侠，你什么时候打完猎物？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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