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冷战

无数惩罚性的啃咬落在我身上，先是脖子。我心如死灰，不动不挣扎，只是双眼看着天花板。

        “你要，就快一点。我早就有这项认知了，只是早晚的问题。”

        啪的一下，我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却也成功地让我把目光转向了他。

        “你就那么看我的么？你就是那么看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么。我把你带回来，陪着你慢慢长大，就是为了要你这个？你也太高看你自己点儿了。我要女人，有的是乐意送上门来的。你ＸＸ的现在根本就还是个小女孩，一点儿味道也没有！你当我非你不行是么？”

        他当着我的面脱去睡裤，根本不理我看没看到什么，就去拿衣服换上了，然后甩门离去。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

        他放过我，出去了，我应该高兴的，我应该笑的。我应该庆幸我躲过了一劫。可是为什么我眼睛模糊的？为什么会有液体从我眼角滑落？

        我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惊醒过来，总是以为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可是每次我坐起来，对面的那张床还是那个样子上面没有任何人。

        几次之后我没有睡意。幽魂一般地拿了睡裙穿上，然后走到窗台那里，坐在窗台上眼睛望着大门。我不承认我在等，等那个我心中知道今夜肯定不会回来的他。

        夏天天亮的早，我看着外面。先是有人在扫大街，然后是车停在外面，老爷上了车。老爷常年在外，回家待的时间极短。然后是家里的人们起床，收拾打扫的声音，还有他们小声说话的声音。

        “昨天少爷一整晚没回来。”

        “好像是和她吵架了。声音好大的，想听不到都难。”

        “她是走了狗屎运了，才会被少爷看上，可天天还给少爷脸色看。年纪小小的，手腕倒是厉害。”

        “要是少爷肯正眼看我一眼，我美都要美死了。明明是被捡回来的，还天天一副小姐样儿！”

        “看她那个样儿我就来气，一脸的骚样儿！还假装正经呢，早晚也是那种货色！”

        “让她继续装吧，等哪天少爷真的烦了，把她赶出去，我看她还能装那副样子给谁看！”

        “也不对，她那样儿的总能找到饭吃的，呵呵，你们明白的！”

        我捂着耳朵，可那些话还是如魔音穿耳一般，仍能清晰可辨。我知道她们就在门外，我知道她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终于摩托车回来了。听到那声音，我不再纠结于外面的谈话声，而将全部注意力都望向外面。是少爷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那个一直只有我可以坐的后面的位置，有着另外一个人。

        我如被烫到了一般从窗台处跳了起来，窜回了床上，将单子盖住了头。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然后有人走了进来。

        “苏雪若，少爷让你下楼吃饭。少爷说了，你要是不下楼，就让我扯你下去。”

        这声音我认的，就是刚才在门外议论我的其中一个。所以我非常相信，她会坚决按照他的话去做的。

        于是我坐起身来，赤着脚。跟在那个女人后面下了楼。

        饭厅里，我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现在还太早，她一定还在睡觉。所以独留我面对坐在那里的一对人儿。我低着头只望着桌面。

        “昊，她是谁啊？你妹妹？天啊，她还光着脚！”

        “我以为光是我就够你看的了，你去看有的没的做什么？”

        “唉呀，人家知道错了嘛。只是太高兴了，你竟然会选了我，还……早上都不让人家回家。”

        “我就是让你来认认门，以后可以常来。嗯，至少在我出国之前你可以常来。”

        “天啊，昊，真的么！么么。”

        早饭吃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只是将摆在面前的东西放进嘴里，咬断嚼碎咽下去。

        “我吃饱了。”

        没有人理我，也没有人回应，我转过身去上楼。身后仍旧是那女的那毫不掩示的娇笑声。这就是他口中说的送上门来的那种女生吧。我若是在意，就真的是作践自己了。

        可是不在意么？只有心里知道。

        可是少爷一定是故意的，我才进门没多久，门就再次被打开了。躺在床上的我用被单盖住了头。

        “呀，昊，这房间有别人！”

        “你很介意么？那咱们换个地方。”

        他把她带到了浴室，关上了门，一阵让人受不了的娇笑，再然后就是水声。我一直蒙着头，任泪水肆虐。

        我刚才只是惊鸿一瞥也看到了，那个女生和少爷差不多大的年纪，应该是少爷说的可以了的那个年纪吧。而我只是个小女孩儿。

        我哭的累了，睡着了，再醒时，天都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浴室里也没有了动静。我从床上起来，头重脚轻，鼓起勇气打开浴室门，里面没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在这个家里，我若是不主动出现，也不会有人来喊我去吃饭，除非是某个人的命令。我下了楼，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吃。可是才吃了几口，就恶心地吃不下去了。但是我如同自虐般，硬是逼着自己全部吃了下去。

        然后又是一夜的坐在窗边发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等什么。当天亮时，我又被叫下了楼。

        仍是如同昨天一般的场景，我仍旧是食不知味地将东西塞进我难受到了极致的胃。强忍着恶心，上到楼上后，第一时间冲进了浴室。跪坐在马桶那里将胃里的所有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将一切冲洗干净后，我才回到床上躺下，用背单盖住头。但今天没有人来推我的门了。

        我又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天。而我对面的那张床又空了一天一夜。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我收拾一新，穿上漂亮的衣服，镜子中的我脸色白的吓人。我冲着镜子使劲捏自己的脸，直到双颊泛红，我才住手。

        然后我下了楼坐在少爷与那个女生的对面。很优雅地吃饭。

        “呀，她今天不一样了！穿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出门么？”

        “我吃饱了！”我站起身，向着大门走去。身后传来碗筷扫落在地的声音与那名女生的尖叫。

        这些我都不会去管。今天李昂要远赴意大利，我要去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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