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香港，我们来了

吃过晚宴之后，这些小伙子们一个个怀着美好的憧憬告辞而去，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去准备准备了。

        由于范弩要打头阵，他留了下来。他要继续与谭家宝讨论这部他们的第一部电影，也是范弩执导的第一部影片。

        范弩笑嘻嘻地说：“老大，你安排我去电影公司工作，在电影公司的这段时间里，我就知道这电影真的很赚钱啊。香港电影真的可以十几天就拍摄一部，这些导演和演员，仿佛都是喝铁水长大的一样，都在抓紧时间玩命似的工作。我打听到，现在除了邵氏影片之外的大部分香港电影只需要投入几万到十几万元，而票房收入却可以达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利润好大啊。”

        “其实电影的利润并不大，刨除院线、制作成本后，一场电影的利润能够达到20%就算不错了。不过电影却是来钱最快的行业之一。”谭家宝对电影行业早有研究，他对范弩说：“哦，对了，家宁和少强在表演方面表现怎样？”

        谭家宁和谭少强听见突然说到他们，他们两个连忙低头吃饭。

        范弩点头说：“都不错，都能吃苦受累，也很听话。不过家宁不会说粤语，少强的粤语就说得好多了。”

        谭家宝点了点头。

        在大陆时，谭家宝就教他们学说广东话，但是效果却是迥然而异。他发现家宁在语言学习方面的确不如少强。他知道，学习语言是要有天赋的，就拿几个大人来说吧，郑大士是最勤奋的一个，无论在哪里，他的口袋里总有一本英语单词本。一有时间，他就背单词、学英语。与他同时期学英语的陈力军，虽然没有郑大士勤奋，但是他的英语口语就是比郑大士好得多。这让郑大士也感到相当懊恼。

        谭家宝柔声地说：“家宁和少强，你们两个还要用功点。师傅还指望你们给师傅赚去美国的差旅费呢。学习语言不要着急，多学、多说，就会自然而然地学会的。”

        谭家宁和谭少强点头“嗯”了一声。谭家宁仍然低着头，谭少强却抬起头自信地说：“师傅，我们现在给人家当小配角能够赚多少钱啊？如果当主角就不一样了。听说有的明星赚很多钱呢，冯宝宝都买了好几栋房子了。师父，我们的《笑林小子》什么时候开拍啊？”

        这个剧本在一个多月之前，谭家宝就给了他们两个了。对于这部电影，两个小孩子都非常有兴趣。他们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把里面的台词基本都背熟了，只是家宁的粤语实在糟糕，压力很大。

        “你这么快就想当主角？想做冯宝宝那样的童星？你现在就有信心了？”谭家宝笑着对少强说。

        谭少强自信地说：“是啊，如果师傅现在开拍《笑林小子》，我也不会害怕了，我想，我完全可以演好那个顽皮的小坏蛋！”

        谭家宝欣慰地拍了拍谭少强的肩膀，他喜欢这个徒弟的自信。

        “刚才我的回答完全是照顾兄弟们的信心，其实我在邵氏这段时间里，和他们一起拍摄电影，发现原来电影也不是那么容易拍摄的。我虽然学过一些电影方面的知识，但是我终究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电影。现实与实际相差还是挺大的。老大，我现在越想越没有信心了。”范弩忧心忡忡地说。

        “师傅，我也不行。我……我的广东话很烂……”谭家宁也愁眉苦脸地说。

        范弩和谭家宁两个都沉着脸，表情却又各不相同。

        谭家宝看着他们三个笑了：“你这个范弩，刚才还是信心满满的，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谨慎了？照顾兄弟们的信心？是不是还照顾到我的信心？既然你这么说，导演的事情，我再想想，你实在不行，我们就请一个吧。至于广东话嘛，我们可以找人配音，或者干脆就把这部电影拍成国语片。”

        “不行！”

        “不行！”

        没想到范弩和谭家宁一大一小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对，范弩说道：“老大，我只是在你面前暴露一点我的真实想法，但是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从不会到熟悉的，每个人都有很多个第一次，不是吗？”

        “师傅，我一定努力，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谭家宁虽然年幼，但是谭家宝的很多品质，他还是学会了。

        谭家宝哈哈一笑，然后就与他们说了一会儿剧本，接着就开始和范弩说出这部戏拍摄的运作方法以及谈判时的攻略。听完了这些，范弩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方法可行。如果我是那个中小型电影公司，我也会同意的，他们基本上不用承担多少风险嘛。只是你答应的另外两位女主要演员要去哪里找啊？”

        谭家宝笑道：“她们现在还不是电影演员，但是都很喜欢电影。如何去说动她们就是你的事情了。呵呵，去忽悠人可是你的强项啊，何况还是两个在作明星梦的两个漂亮女孩子，这也能难倒你？”

        “呃，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啊？不过真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去试试也无妨。还有我想到了一家小电影公司。我第一部电影的美工就是在他们公司做的。”范弩有些兴奋，虽然入行还不到一个月，但是他知道做导演的好处。

        谭家宝说：“小公司？小到何种程度？这部戏他们能拍吗？”

        范弩想了一会儿说：“这家电影公司叫‘许氏电影公司’。这家公司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在制作方面他们就像一个家庭作坊一样的小公司。经理叫许劭发，公司的事情都是他们自家人在打理。听说有时候演员不够，他们家的成员就自己上。不过他们家场地却不小，除了自家的老式庭院，在元朗居然还有一处小片场。还有，他们现在以制作粤语片为主，现在也拍国语片。许劭发人缘很好，他与邵氏和电懋都有交情，而且在发行上面有一套关系网，台湾和南洋方面他都很熟。还有他这人没有老板派头，和龙套都有说有笑的。”

        谭家宝点头说：“对！我们就是需要这样的公司。我们之间合作就是双赢！我这部戏希望15天之内拍完，后期制作不超过三天。这样一来，你身兼编剧、导演、主演和美工，相信电影拍完了，你又要全身散架了。所以我们还要要求他们要派一名或者两名有经验的副导演协助你。”

        范弩从小就喜欢电影。这几个月来他已经基本了解了电影拍摄的流程，看见过几个导演是如何工作的。虽然他没有做过导演，但是他喜欢尝试新的东西。他知道这次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机会，他觉得自己必须全力以赴地迎接这次挑战。于是他说：“老大，事不宜迟，不如我们马上去拜访许老板吧。我听说，他们有部叫做《大侠乔峰》的戏去年就已经开拍了，今天他们要开工了。”

        “《大侠乔峰》？晚上也拍摄？”

        “是的，今天正好要拍摄几场‘夜戏’。我对这部电影也很感兴趣，我知道这部电影就是根据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里的故事改编的。呵呵，这个乔峰的人物形象实在是太生动了，太让人神往了。我读原著的时候，读到乔峰这一段的时候，都觉得热血澎湃，心想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

        “你已经在读金庸的小说了？”

        “是啊，在这半年时间里，我除了读你的著作之外，我就只读金庸和古龙的武侠小说了，这部《天龙八部》我读过两遍。你不是说过吗，在香港做影视公司，金庸和古龙两位的大作是绕不开的、，所以我必须熟悉它们。”

        谭家宝赞赏地看了范弩一眼说：“老范，好好干吧。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够拥有我们自己的电影公司，但是我们要从现在就要开始努力。我们马上走吧！我们都去。”

        顿了一下，谭家宝站了起来，他严肃地对着窗外大吼一声，像是一种正式宣告一样：“香港，我们来了！世界，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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