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美国的朋友

两天后，郑大士把《教父》的精装本和简装本，以及剧本交到了谭家宝手中。

        谭家宝看到精装本的《教父》简直可以用豪华来形容。这部小说368页采用了超白的铜版纸印刷，绢布封面，并且每一章都配有彩色插图。平装本采用高档胶版纸印刷，虽然感觉没有精装本那么豪华，但是从封面到内页都是非常精致的。

        谭版《教父》精装版图书定价为8.8美元，平装图书定价为5.8美元，符合当时美国的书价水平。当时香港的精装本定价不会超过20港币，而大陆甚至可能不会超过2元人民币。所以从大陆经香港过来的谭家宝听到了当时的美国书价后，就开始谋划在这个“钱多人傻”的国度大发横财的计划了。

        于是“唐朝出版社”还采用了限量发行的策略，即这套精装本只印刷60万本，并在每本书上印有编号，承诺今后绝不翻印。

        “倪匡的《大白鲨》也正在请人翻译，可是请了几个好像都不行。而古龙的《巴顿将军》也接近尾声，这翻译的人员实在不大好找。”郑大士说得有些着急。

        之前，谭家宝把前世看过的《巴顿将军》那部电影详详细细地给古龙说了一遍，他请古龙把这部电影先变成小说，而后再打算拍成电影。他以同样的方式请倪匡把《大白鲨》剽窃了过来。

        其实上一世那部荣获七项奥斯卡奖的《巴顿将军》那场电影是根据迪斯拉斯法拉戈1969年出版的《巴顿：磨难与胜利》为蓝本，以奥马尔N布莱德雷将军1951年所著的《一个士兵的故事》的历史背景所改编的。

        而《大白鲨》改编自彼得本奇利1971年的同名小说，他是偶然读到一位渔民在长岛附近捕到一条重2048公斤的大白鲨的消息，因此动了写本关于大白鲨的小说的念头。不过，当时本奇利忙着上班，无暇动笔。直到1971年，他才开始写作《大白鲨》。《大白鲨》是他的第一部小说，一上市就受到读者的欢迎，成为美国历史上排名靠前的畅销书。后来在1975年，斯皮尔伯格把它搬上大银幕，立即打破了之前的全美最高票房记录，票房达到恐怖的2.6亿美元。

        谭家宝知道这两部小说畅销，并且电影大卖。他没有理由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巨额美金，由于自己实在没有多余时间，所以他无耻地把倪匡和古龙忽悠过来。倪匡和古龙撂不下朋友面子，而那时候替人代笔也是港台文人的一种时尚，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个替他做起了这种“来料加工、来样制作”的勾当。

        谭家宝沉吟了一会儿说：“找翻译的事情交给我吧，我在这里有一个朋友。明天我们去找他……”

        “在这里你有朋友？”郑大士莫名其妙。

        “你记得我在北京认识的那个美国朋友吗？他叫汉斯，在《洛杉矶时报》做记者。”谭家宝道：“他一定可以为我们找到合适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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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洛杉矶日落大道唐人街的一家中国餐厅里，汉斯看见谭家宝他们几个人走来，高兴地迎了上去大声道：“卖糕的，真的是你！我的中国朋友……亲爱的谭，最近好吗？什么时候来到美国的？”

        谭家宝看见此时的汉斯衣冠楚楚，精神焕发，与在北京的窘状不可同日而语。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谭家宝面前仔细打量着谭家宝，像是许多年没见到了一样，虽然他们仅仅分别才几个月的时间。

        “噢，我的朋友，你又长高了！美丽的陈小姐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汉斯打量了和谭家宝一起来的郑大士和狄波拉，然后努力寻找陈小芳的影子。

        谭家宝笑了笑说：“汉斯，别找了。陈小姐没有来，她留在北京了。他们是我的朋友，他叫郑大士，她叫狄波拉。”

        “噢，遗憾啊。不过这位狄波拉小姐也美丽得像个天使，哦，谭，为什么每次遇见你，你的身边都有如此美丽的女孩子？”汉斯一边引领他们走向包房，一边滔滔不绝地说：“欢迎中国朋友！为了表示我的友好，我今天特意在中国餐厅宴请我的中国朋友。这里的中国菜棒极了。自从我去过中国以后，我就爱上中国菜了。所以经常来唐人街吃饭……”

        “汉斯先生，你说究竟是我漂亮还是那位陈小姐漂亮呢？”狄波拉一坐下来就忍不住追问汉斯。

        汉斯愕然地耸耸肩道：“狄波拉小姐，你的这个问题我实在难以回答。陈小姐是谭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主观上当然是认为陈小姐更加美丽一点。而且我还认为她更具有东方女性的韵味……”

        狄波拉的脸色僵住了。她一直对自己的美貌相当自负，却没有想到诚实的汉斯居然这样回答。而且，她第一次听见那个陈小姐居然是谭家宝的女朋友时，心中莫名产生一股浓浓的难以遏制的醋意，她耐着性子听完汉斯的评论，终于忍不住说：“汉斯先生，那位陈小姐真的那么美丽？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汉斯看出了狄波拉的不快，他看了看谭家宝一眼，然后说：“对不起，狄波拉小姐。我真的没有撒谎，幸好我这里有陈小姐的照片……”

        说着，他从提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谭家宝说：“这是我用我的相机在长城照的相片，我回到美国才冲印的。”

        谭家宝接过照片，想起这是那天和陈小芳，以及汉斯、王山、顾城、食指和贺国霆等人冒着大雪登上长城的情景。他记得那天汉斯突然结识那么多中国的朋友，非常兴奋，拿着照相机照了好几个胶卷。

        从信封中抽出照片，看着汉斯专业水准的摄影作品，一个个鲜活的形象映入眼帘。特别是陈小芳在皑皑白雪上一尘不染的清纯动人的身影让谭家宝的心悸动不已，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念远方的那个人儿，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眶红润起来。

        狄波拉接过照片，看见陈小芳的绝世容颜，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嫉妒与伤感。她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他们说的什么，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

        “汉斯，我在洛杉矶开了一家出版社，需要几个翻译人才，特别是能够把中文翻译成英文的人才。你有办法吗？”谭家宝收起照片，开门见山地说。

        “噢，卖糕的！你在洛杉矶开了出版社？”汉斯睁大着眼睛看着谭家宝说：“谭，你真是天才！不但会写诗，而且还会做生意。我简直有点嫉妒你这个小家伙了！”

        谭家宝哈哈一笑说：“汉斯，以后使你惊奇的时候还多的是呢！快说，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汉斯点头说：“你这小家伙不但古灵精怪，而且运气好得不得了。我们《洛杉矶时报》刚好上个月裁员了，现在有一批人正在为工作的事情发愁呢，你干脆全部接收他们吧，其实他们都是很棒的！哦，对了，教我说中文的那个叫常林达的老师这次也被裁了，他正是你需要的那种人才。”

        谭家宝微微一怔，看了看郑大士，然后说道：“一共裁员了多少人？报社的各个环节的人都有吗？他们的能力究竟怎样？”

        汉斯耸了耸肩膀道：“一共59个人，各个环节的人才都有，把他们召集起来，完全可以马上开一家报社。不过他们既然被裁员，当然就不会是什么顶尖的人才了。”

        谭家宝对郑大士说：“老郑，你去挑一些翻译人才以及愿意去香港办报纸的人才吧。下半年，我们香港的报社要开起来。”

        郑大士觉得这里面的人才的确值得挖掘，于是也点头称是。随即他又疑惑地说：“我们现在在寻找翻译人才，能生动地把中文翻译成英文的那种，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胜任。”

        汉斯自信地说：“其他人我不敢说，但是这个常林达我可以担保他能够胜任。他是中国上海人，来美国已经快20年了，中文和英文水平都是非常棒的！哦，对了，我把谭、郭路生和顾城先生那天在北京的诗作都请他翻译成了英文刊登在《洛杉矶时报》上面，反响很强烈啊，这是他翻译的《一代人》……”

        接着，他用英文开始朗诵朦胧诗诗作。

        听着汉斯的朗诵，谭家宝心里暗暗点头。他想，凭这个常林达的能力，翻译《大白鲨》和《巴顿将军》应该问题不大，接下来就应该考虑别的事情了。

        “亲爱的汉斯，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我创作了一部叫做《毕业生》的电影剧本，现在派拉蒙已经拍摄完毕了。我需要宣传，这些稿件，我需要用不同的名字和不同的报纸，分批发表出去……”谭家宝把自己写的一些东西交给汉斯，并且对汉斯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汉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了。

        *********

        5月8日，在洛杉矶会展中心，美国书展如期举行了。

        一大早，谭家宝、郑大士一行人信心满满地进入会展中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酷似著名影星马龙白兰度的很深沉、很冷酷，“很男人”中老年形象的黑底油画。画面的右下角有一行字：男人，没有什么小说是非读不可的，除了《教父》。因为《教父》是男人的《圣经》！女人，也没有什么小说是非读不可的，尤其是《教父》，因为现实中你很难找到“教父”这么“男人”的丈夫！。

        由于常林达是个完美主义者，在翻译《大白鲨》时进度不快，而古龙的《巴顿将军》中文版也刚刚完成，所以书展时，唐朝出版社只有一本《教父》孤零零地参展。

        “哦，《教父》在这里，我看看！”一个中年书商看见唐朝出版的巨幅画像连忙小跑过来，在展位上拿了一本《教父》坐下来埋头读了起来。

        在书展之前，郑大士已经给将要来参观的书商全都寄去了有关《教父》的简介、广告以及精美海报，所以对《教父》感兴趣的书商一进来就直奔唐朝展位。

        唐朝出版的展位前的书商越来越多，把郑大士派来的几个工作人员忙得大汗淋淋。后来连郑大士和刘维德都参与了接待工作。

        对于这本《教父》，谭家宝有充足的信心。因为大学时期，他英语过级时就是以《教父》英文本做范本来学习的。所以，《教父》中的每一句基本都是普佐的原版。他除了增添了几句精彩的对白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动。

        上一世的1969年，普佐的《教父》一炮打响，不仅连续67个星期高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榜榜首，而且也成为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其他国家的最畅销书，总共销售了2100万册。虽然这个数字是今后几十年的总和，但是这个数字也非常可观了。

        “太棒了！看得我热血沸腾，我要5000本！”

        “我要8000本！”

        “我要10000本简装，再加2000本精装！”

        …………

        看着这种情形，谭家宝知道自己的这次剽窃又成功了。但是他想到那个还在为养家糊口而绞尽脑汁的普佐，心里居然涌出一股恻隐之心。

        “普佐在纽约曼哈顿，我刚好要去那里，我要看看能不能补偿他一点什么了……”谭家宝心里盘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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