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雨中的武人山

除了1百具没有脑袋的灰役尸首静静地躺在地上，诉说着刚刚发生的1切。
白青青和狐云儿朝外面看去，那两只巨大的灰役怪物此时已经身首异处，死的不能再死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白青青1脸的惊讶，忍不住失声道。
右祭酒缓缓开口道：“刚刚，赵行从这里经过……”
在车外的不远处，赵行撑着雨伞，在街道中到处行走，所过之处，1切灰役尽数死亡。
他就像是1个有形的死神1样，到处收割着怪诞的生命。
他扭头向城墙外的漆黑石碑看去，喃喃自语：“可惜了，若是我现在走出城墙，观察到了外面的东西，以我的实力，万业恐怕会直接成熟，从而降临。”
他继续向前走着，而在前方有1个人同样在抬头观察城墙外的世界。
赵行向那人走去，躬身1揖，道：“百年未见，不知阁下现在是否安好？”
那人没有回头，眼睛默默地望着外面。听到赵行的话，他叹了口气，道：“不好，百年时间我动都动不了，只能像是1个提线木偶1样，身体1直都不受自己控制。”
赵行咦了1声，轻声问道：“那如今阁下可以行动自如了？”
那人微微摇头，道：“没有，现在我只是趁着1个空隙溜了出来而已。”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身旁的白眉少年。
只见这人面相是1个中年人的模样，面容威仪，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仙气。
他粗声粗气道：“在下武人山。”
武人山正是白齐与狐云儿逃脱追杀时，躲在庙宇中，前来相助的人。
赵行点了点头，躬身1礼，说道：“在下赵行，乃是城中的1个木匠头子。”
武人山不再去看城外的诡异东西，而是转身与赵行肩并肩，走在1把伞下，漫步在雨天中。
赵行瞄了眼旁边的武人山，问道：“阁下认为万业是否会降临？”
武人山想了想，道：“不知道。”
赵行有些惊讶：“不知道？”
武人山点了点头，确信道：“在那黑碑被观察的那1刻，所有的1切都属于未知，1切皆有可能，因为在黑碑出现时，这个世界上的因果律便是飘忽不定。”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是1双洁白的手臂，就像是刚刚诞生的婴儿手臂1般，稚嫩，柔软，洁白。但在这层洁白的皮肤下，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就像是今天1样，我本来是不会出来的，但因为黑碑我出来了。”
武人山喃喃自语。
但接着他话锋1转，道：“当然我出来并不1定是真的，也有可能现在的1切都是1场梦。”
赵行轻咦1声，像是个谦虚的小孩子1样，穷追不舍地问道：“1场梦？但我们现在可不是在做梦啊，毕竟在梦中是无法感知到疼痛的。”
武人山道：“我所说的梦并非虚假的梦，而是半真半假，正在逐渐走向真实的万业之梦。”
他的脚踩在1个小水湾上，却没有激起1丝波澜，显然他并不是走在6地上，而是走在空中。
他继续道：“这个梦，需要很多人来见证，观察。只有观察的人越多，知道的人越多，观察的人越强，这个梦便会越加真实，直至将现实所替代。”
武人山伸出手来，接住正在掉落的雨水，道：“就像这场雨1样，今晚是不应该下的，但是因为万业之梦的原因，今天下雨了。”
赵行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道：“也就是说，在这1段时间中，所有的1切都可以改写？死人可以复活，活人可以死掉？而且还不用承受因果律之罚？”
武人山点点头，赞道：“对，就是这个道理，万业的到来既是好处也是坏处。”
他看着手上的水珠，道：“而现在，这段历史正在进行改写，你看。”
武人山将手上的水珠递到赵行的面前。
只见那颗水珠在武人山手中不停地打转，漂浮不定。最重要的是，这滴水珠被观察时便会消失不见，而不被观察的时候，便又会出现。
这是这段时间不稳定导致的异象。
赵行盯着面前的水珠不由啧啧称奇，万业降临，万业之梦，这还是他第1次真正见到。
他将目光收回，说道：“在下还有1事，不知阁下可否亲自解答？”
武人山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良久，笑声这才渐渐奚落，扭头看着面前的白眉少年，道：“我不过是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你居然想问我问题。”
尽管如此，赵行的脸上的表情仍然纹丝未动。
武人山心头1跳，问道：“你想问什么？”
赵行开口问道：“百年前，阁下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
武人山闻言，思绪被拉到了许久许久之前，片刻后，说道：“因为我想活下去。”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谁知道，我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死亡，在这个世界中死去了。”
赵行沉默不语。
武人山道：“我之所以如此熟悉万业，只是因为我曾经与它战斗过，只是后来我输了。”
他抬头望天，天上阴云密布，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武人山道：“然后我就逃走了。”
他停住脚步，不再继续向前走去，回头望了眼刚刚走过的路程，缓缓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之后再见面吧，我待会又要继续睡去了。”
赵行没有说什么，而是心领神会，道：“是嘛，那么再见，武仙人。”
赵行继续撑着伞在雨中漫步。
而在他的身后，1个胖胖矮矮的身影出现在了武仙人的地方，这人是周家老祖。
他望着远处的少年背影1脸疑惑，喃喃自语：“我怎么在这里？我明明记得我不是在周家的密室中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洁白，宛若婴儿的手掌1般，十分的稚嫩。
周家老祖眉头微皱，道：“难道那尊仙人的意识又醒来了？”
他的1颗心在不断的跳动。
在之前的时候，自己的这种症状每过1个月才会发作，而每次发作也只不过是几秒钟。
而在今天，自己已经失去意识足足半个时辰左右了。
周家老祖心中顿觉不妙：“看样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急迫。”
他身形1转，整个人消失在狂风暴雨中。
白眉少年依旧行走在街道中。
白齐行走在虚幻缥缈的黑夜中，他每走1步，脑海的诡异声音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
在他的头顶上，并没有下雨，只有阴密不散的乌云，这里与城中是两个世界。
在走的路上，白齐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中的1切动静，砰砰跳动的心脏证明自己还活着。
川流不止的血液流动声证明自己的身体现在正在运动。
嘎吱嘎吱的骨节声，也在说明着1切。
白齐的肺部正在不断的吞吐着空气。
现在的这种感觉，让白齐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地底矿洞。
阴暗，压抑，喘不过气来，甚至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几天了？我从刚刚开始走已经走了多少时间了？”
白齐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凝重，还有不解。
从他跳下城墙，向黑碑走去的那1刻，他的时间观念就已经开始错乱。
白齐带着心中的疑惑，扭头向身后看去。
期望着从走的距离来计算自己走了多长的时间。
但是1回头，所见之处，1切尽是黑暗，没有1点的光明。
他微微皱眉，心道：“难道我又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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