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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喂喂喂,大叔,已经三个月了,你是不是该把买菜的钱付了……”

  在T城城南某一个菜市场内,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岁出点头,正眼泪汪汪地朝着一个瘦削高挑的背影高喊道。

  “恩?”一个男子随着声音缓缓驻足停了下来,尽管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还缝补着几块巴掌大的补丁,可回过头来的瞬间,污浊蓬乱的头发下一双锐利的目光朝着女人看了过来。

  嘴角处斜叼了一根弯曲褶皱的烟,深吸了一口才淡淡说道:“先欠着吧,等有了自然会给你。”说着,又继续朝前走去。

  “你……你这人!”女子跺了跺脚,有些欲哭无泪,可转而又足足地叹了口气,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而眼神却复杂地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

  这是个很奇怪的男人,以前从来没见过,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之后,便每天早上九点如约出现在这名女子的摊位前,每次买的也不多,有时候是几根黄瓜,有时候是几颗青菜或是几只西红柿之类的,却从来没有结过一次帐,都是欠着。

  虽然菜不值几块钱,可三个月积少成多,到现在也足足积累了有大几百了,这对于这些做小本买卖的菜贩子而言,已经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数字了。

  今天,女子已经鼓足了勇气准备向男子将那些欠债给讨要回来,甚至在出摊前特地将讨债情景模拟一遍,可当男子真的走到她摊位跟前的时候,那些强硬的语气和愤怒的表情却怎么也展现不出来。

  大概是摄于男子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或者是沉迷于男子那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眸。到底是为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消失的身影又忽然出现了,在光的尽头,如同一座黑色的山峰,缓缓朝着她压了过来。

  男子的头发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有打理过了,杂乱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半张脸,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脸颊上的神色一如往常般风轻云淡。

  “难道?是良心发现?来还钱了?”女人摸着扑通乱撞的胸口,满脸狐疑着。

  男子走到摊位面前,看向女人,直言不讳地说道:“能借我点钱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子不带任何迟疑,以及含蓄,仿佛是在叙述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女人脑子“嗡嗡”作响。

  “你说?借钱?”好似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没搞错吧,你要问我借钱?”

  男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当然,如果你愿意送我点,我也不介意,我饿了,想先买两个包子垫垫。”

  “我……”女人尖叫一声,满脸错愕。

  这天下居然还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可即便心头不爽,那双手还是很不争气地掏向了腰间的钱包,点了大概二十块多块钱递给男子。

  “这些,这些,应该够了吧。”

  女人递钱的时候身子稍稍朝前倾了倾,下意识地朝男子脸上细细一阵打量,也终于看清了这一张从第一次见面就令她神往的脸。

  这一刻,女人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又是个下意识的动作,随后,整个人便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因为,她看到了一张俊美的脸,是她这辈子见到的最好看的一张脸。

  男子很自然地接过了钱,连看都没看女人一眼,点头说了声“谢谢”,便又转身离开了摊位。

  女人还久久沉浸在男子的容貌中,仿佛并未听到这声道谢,脑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男子缓缓停下了步子,说了一声:“我叫吕秋,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女人口中呢喃,不断地重复着“吕秋”二字,猛然抬起头来,再转头望去的时候,男人的身影已消失在菜市场内。

  此时,正值菜市场里人群来往最盛的时候,而女人却早已没了一丝做生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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