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他怎么样？”沈怿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把白医生又叫了回来。

        “其实，颜先生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一定要给齐晓薇做血检的原因。”白医生拿起颜子尧身上的体温计，39度，他叹了口气道：“现在只能先看齐晓薇的情况了。”

        “什么……意思？”

        “如果齐晓薇先一步醒过来，那么就说明，这种药，有东西可解。”

        沈怿感觉到白医生话里带着一些暗示，他站在房间中央，面前的两张床上，齐晓薇和颜子尧平直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沈怿可能会觉得这里是停尸房。

        ——有东西可解，可齐晓薇没有吃过任何解药。

        ——她和颜子尧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她被完全标记过！

        “是我想的那样吗？”沈怿问，“可齐晓薇和颜子尧的性别不同……”

        “这也是问题之所在，颜先生跟我说过，一定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一切都只是猜测，但我觉得，作为家属，你有权利知道。”白医生一本正经地说，眼底满是无奈。

        “所以现在，只能等。”

        “嗯。”

        他们对视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充斥着雪松木的香气，可是却显得那么空旷，让人孤立无助。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沈怿给白医生安排了空房间，方便他们的观察情况。

        齐晓薇醒来的时候是在凌晨1点，见沈怿全神贯注地盯着颜子尧的睡颜，十分无奈地朝他打了个响指，沈怿才回过神。

        “你怎么样？”沈怿看起来很累，眼底泛着乌青。

        “水……”齐晓薇无力地说。

        沈怿愣了两秒，像是不敢相信齐晓薇就这样读懂了他的唇语。

        齐晓薇：“……？”

        齐晓薇：“……我聋还是你聋，我要喝水。”

        沈怿：“……”

        ——这种小动物一样的防御姿态，和颜子尧还真像。

        沈怿有那么一秒从齐晓薇身上看到了颜子尧的影子，他心脏又隐隐的难过。

        齐晓薇喝完水之后，就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白医生从楼上跑下来，给她做了个粗略的检查。

        “沈东升是为了救你才给你完全标记的，对吗？”他问。

        齐晓薇点点头，左半边脸的疤痕藏在阴影里，右脸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光滑的状态，沈怿很认真地看她的五官，好像想把她身体里和颜子尧重合的那部分唤醒，填补到心里那块名为‘颜子尧’的空缺处。

        “那你为什么又要从他身边离开？”沈怿一针见血地问，“沈东升给你注射那种药应该都是定时定量的，为什么突然加大药量？你是他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胚胎，你……”

        他停住了，胚胎这个词，会不会让齐晓薇伤心……

        齐晓薇毫不在意地盯着被子上的一个褶皱，“……完全标记，你会帮他的，对吗？”

        ——她是指颜子尧。

        ——会。

        沈怿想，一定会，完全标记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又确实很重要。

        ——但如果对方是颜子尧，好像又不需要那么多的步骤了。

        ——我喜欢他，我们是恋人，恋人之间是没有进度条的。

        沈怿没说话，只是坚定地看着齐晓薇。

        齐晓薇好像已经很累了，眼睛半眯着，她轻蔑地笑了一下，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此时此刻。

        “……好累啊……”她说。

        明明是小孩子的躯体，小孩子幼态的脸，却带着成年人的熟韵和对一切的疏离感，这种奇特的看淡一切的神情，和曾经的沈怿很像。

        “睡吧。”白医生说，轻柔地给她盖上被子。

        “就活这一次，下次不来了……”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房间又安静下来。

        万籁俱寂。

        沈怿又坐回到颜子尧身边，白医生跟他点点头回了房间。

        颜子尧很轻地呼吸着，沈怿摘下手套，覆在他额头上，很烫。

        “颜子尧……颜子尧……”沈怿轻轻拍着颜子尧的胸腔，像老人哄孩子那样，叫他的名字。

        只是一会没有交流，明明两个人一直没分开，可沈怿就是觉得，他想他了。

        “颜子尧……什么时候才会醒。”

        “颜子尧……”

        “颜子尧，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我想你了……”

        沈怿看了一眼齐晓薇的床，齐晓薇睡的很熟，一动不动，于是沈怿半站起身，俯下去在颜子尧滚烫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颜子尧没醒。

        ——果然，睡美人这种童话故事都是骗人的。

        沈怿生气地张嘴咬了一下，咬完又后悔了，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月色正好，沈怿愉悦地胡作非为，一天没有近距离接触，沈怿觉得自己好像饥渴症又开始发作了，碰了一下就还想再碰第二下，上瘾一样的没有休止。

        洁癖和羞耻心似乎都因为颜子尧的无动于衷而抛之脑后。

        沈怿没有像颜子尧那样熟练，只是小猫似的，咬一下再舔两下，信息素因为这种接触又不受控制地外泄，花香四溢。

        正舒服着，一直毫无反应的嘴唇轻启，像是招呼沈怿进来。

        沈怿惊奇地抬起头，颜子尧还是闭着眼睛，嘴唇被自己舔得亮晶晶的。

        “你……醒了吗？”沈怿声音颤抖，羞耻和紧张让他心脏快要跳出来。

        “……颜子尧？”

        颜子尧还是没动，沈怿咬咬牙，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你不许醒。”说罢，他又贴身上去，身下的人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按着他的腰，把他压在身下。

        明月高悬，呼吸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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