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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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老李的眼神,陈木古后知后觉发现。
他逾越了,不该多话的,轻抿了抿嘴,抽出手,垂在身侧的悄悄攥紧,略微有点迟疑着说:“应该没错,双姝的技法较为特殊。”
“但我只是远远看过一次,”他接着说道。
望道抿嘴忧心几分陈木古,段家在淮南的势力太大。平日里金贵到不行的小少爷失踪,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现在生死未明。
倘若死了。
那么在场的人都逃不掉。
倘若没死,以那位小少爷死要面子的性格,恐怕在场的人还是麻烦不断。但也比人死了强点,淮南河可不太好。
望道出声打断又要说话的老李,“行了,木古一个饭都没吃饱几次的穷孩子,哪能知道你们上流人家的东西啊。”
闻言,老李瞧着陈木古消瘦苍白的脸庞,单薄削弱的身躯,满是补丁的袄子。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的张了张嘴,最终在望道警告的眼神中放弃。
这陈木古也只不过是一个穷孩子,他能见过什么世面?估计也只是感觉像。听人说东城双姝那可是季秘书家里的亲戚所开,自己都是远远地在门外看过几次。
老李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番,转而殷勤地看向望道。
这位才是和他一条绳上的蚂蚱。
风雪悄然离去,又静默而来。
空荡荡的房间,散落的昂贵的西装外卖提醒着众人,他们正在一根纤细不牢靠的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便跌入谷底。
望道拿着罗盘在道观四处游走,试图找出怨气消失的方向。雪簌簌地落,很快便在他身上积满。
“很奇怪啊,”望道喃喃低语。
一直跟在他身高的老李,立马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除了房间的柜子,其他地方毫无怨气的痕迹,”望道眉锁紧,“怎么可能会这样啊,完全不符合正常。”
他收起罗盘,国字脸上弥漫着凝重,“按到常理来说,人或鬼物身上都有各自的气息,鬼物一般都是怨气,能够带走一个活人,那肯定是怨气极大,怎么会少到只留下一点点?”
老李的心高高提起,拉紧身上的厚重道袍,脸色死白,声音发颤:“那……小少爷,会不会已经……”
死了两个字,卡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来。
老李眼睛发红,“我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啊?”
“我小闺女才十多岁,人生刚刚开始,我刚要送她去上学,现在可怎么办好啊。”
他缓缓蹲下来,掩面痛哭。
“你哭什么!”
望道赶忙拉起老李,把人按到廊子下的台阶上。
“那东西把人带走,肯定有她需要的地方,你家小少爷肯定死不了。”
“快别嗷嗷了,”望道无奈至极。
老李摸了一把眼泪,“你懂什么,你两袖清风。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我死了,他们怎么办?还不得被搓磨死。”
雪落得悄无声息,风微微鼓动。陈木古刚去完成答应阿嬷嬷的事,就立在不远处,低垂着眼皮,斜影下,睫毛打出片片痕迹。半晌,他抬头望着天空,感觉那雪就落在心里,凉凉的,带着点刺。
小望远抱着馒头从后方慢悠悠地走出来,张嘴啃了一口,快速吧唧吧唧几下,说道:“阿苦哥哥,你怎么还不回家?陈阿嬷会担心你。”
陈木古低头,他能回去吗?
现在段帆飞生死未明,活着还好,死了的话,段家会放过谁。刚才就不应该多嘴,说什么双姝。
但说或不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查查双姝的客源?”陈木古淡淡的声音打破老李的哭声。
“啊?”老李茫然地看去。
望道蹙眉。
陈木古:“虽然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有幸学过几年刺绣。昨夜那女人身上的旗袍的确是出自双姝。”
望道满脸不赞同,“跟你一小屁孩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家去。”
陈木古摇摇头:“望道师父,您可以瞒着段家这道观没有其他人,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老李起身,嘴角的皱纹微微颤抖,他说:“小先生,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就算是最后出了什么事,我李国强绝对不会提你一句话。”
望道叹息:“行吧,你们俩对双姝知道多少?”
“我只在听过春宴楼里的姐姐们说过一些,”陈木古如是说道。
他能有幸目睹双姝的定制版旗袍,还是开春去送帕子时瞧见的。听姐姐们说,那人是一名教书先生,迷上了姑玉姐姐,不惜一掷千金求姑玉看他一眼。这春宴楼虽比不上东城的百花门,但胜在里头的姐姐们一个赛一个漂亮,都是实打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改革换代中遗留至今。
因此,他才能见到绣技这么好的双姝。
一位好的绣师的绣品里头带着情感,一幅绣品的现世都是绣师一针一线缝制而来,每一个落脚线下,每一个勾线起步,都是绣师潜心研画而绣。教他的老师傅说过一句话,爹娘生养孩子,绣师学养针线。
同样的,每一位绣师都有自己的习惯。
双姝的绣师善用金线与金丝,他见过的那两套旗袍,均有金线的出现。这位绣师的绣技十分巧妙,既不会让衣服变得太过华丽而不实,也不会让穿者显得多余,他的每一根线都用在该存在的位置上。
昨天晚上那女人旗袍上的金玫瑰,太过显眼,即使是浅浅一望。漂亮的绣品使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就连他的老师傅如果在世,恐怕也会念念不忘许久。
陈木古想,双姝的师傅能绣出如此作品,一定是一位十分难得的绣师。
一旁的老李搔了搔头,说:“我没在乎过这些,都是女人家的东西,最重要我也买不起。”
“不过,”他停顿几秒,在望道凝视的情况下接着说,“虽然我买不起,但是我听那些富家太太闲聊时,记得她们说,双姝背后的人是季秘书,店好像是他家里头留过洋的小幺妹们开的。”
“季秘书?”望道眯眼。
老李点头,“就是那个在南京有深厚背景却来淮南任职的季秘书。”
“季无常?”
望道神情有点诡异,追问了一句:“北京季家?”
老李忙不迭地点头:“对啊,望道师父你也知道?”
“这季家这么出名?深山老林都晓得了,”老李挠头,“反正这双姝不是咱们能随随便便去查的。”
“除非不想活了。”
老李郑重地加上一句。
望道翻了个白眼,“说得你好像不查就能活一样。”
老李眼睛一红,又蹲下呜呜起来。
望道:“哎,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哭啊。”
陈木古:“……”
雪停了。
望道打发小望远去打包三个小包袱,他们在道观里耗着没意义,得下山去找找其他线索才行。
“步行?”老李震惊。
望道瞧也不瞧老李一眼,慢悠悠地说:“你可以开你心爱的铁盒子,不过别怪老道我没提醒你。外头的山路下了一夜的雪,开着下去活着的几率不大啊。不过你要是不介意去早点见见那女人,问问她你家小少爷在哪,这样方便多了。”
“李叔,上山容易下山难,雪路就更难,步行最合适。”陈木古说道。
老李摸了摸车身,恋恋不舍地说:“哎,俺知道了。”
下山的路上,果然十分凶险。山路蜿蜒曲折,坑坑洼洼,一不留神就可能掉到陷阱里或者迷路。他们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就是白茫茫。
老李心有余悸:“还好没开车,就是怪冷的。”
风夹杂着雪子毫无掩饰地往人身上扑,身上的热气流失的极快。老李冻得不行,眼睛鼻涕一大堆。
打前走的望道倒是还好。
而跟在二人后面的陈木古,早就习惯了这种天气,手指关节发红,任由风席卷而来。
老李受不了没人说话,就开口问:“咱们要怎么办啊?”
望道:“保持体力闭上嘴。”
老李:“……”
有必要这么凶吗?
天色擦黑,三人终于走到了山脚下,距离城里还有一段路程。陈木古紧紧衣服,说道:“望道师父,李叔,我看天要下大风雪了。”
望道眉心紧绷,嘟囔着说:“这天真耽误事。”
“那咋办?”
老李小小声地开口。
望道没吱声,顶着风带着他们又走了一会儿。一座破庙出现在眼前,被雪掩埋,望道熟练地找到门,一把推开,站在门口从包袱里掏出一支蜡烛点燃。
他将蜡放在门槛上,看了一眼陈木古。
“木古,你过来。”
陈木古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走上前。
“跪下,磕仨头。”
闻言,陈木古未说什么,轻轻地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仨头。黑夜里,烛火摇曳几下,转而蓝绿,随即消失。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望道,“望道师父?”
望道闭上眼,双手合十,念叨:“感谢祖师爷开路。”随后收起蜡烛,他才说:“你身上阴气重,佛门重地一向不喜,拜拜祖师爷,今天晚上睡个好觉。”
老李只觉得阴森森的,迫不及待地进门,心里默默祈祷一切平安。
推门进来,望道从包袱里摸出火信吹明,老李在角落里捡了干枝凑着火点燃,拢起一堆火,火星子噼里啪啦地跳出来。
三人围着火坐下,外头没多久就起了大风,雪落都带了声音。
陈木古开口问道:“望道师父,明天我想先回家一趟。”
望道轻嗯一声:“明天我同你一起。”
干巴巴地搓搓手,老李再次问:“两位,你们都不担心吗?能不能跟我说说咱接下来干什么?”他先看向在火光下乖巧的陈木古,后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转而他又看向望道,“望道师父?”
望道往火里加了一把干枝,慢吞吞地说:“查啊,跟木古说的一样,可以先先查客源。能穿得起定制就肯定不是平凡人家啊。”
“问题是怎么查?”他当然知道要查,关键是怎么查啊,又不能告诉段家,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老李扶额。
陈木古用木棍堆堆火,试探的出声:“望道师父在城里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
望道哈哈一笑:“还是年轻人聪明。”
老李撇嘴,“您认识的是哪位啊?行……”
“咚咚咚。”
老李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他望过去,“谁啊?”
“大哥,你好。我出城采买东西,现在天色已晚,外头风雪又大,能不能让我也进去休息休息?”门外传来一阵轻扬的男声。
老李哎哟一声,合着这天出门的人还挺多。这么想着,他就起身拉开门,嘴里还念叨:“人活着真不容易。”
一个颀长的身影被火光残影迎进来。来者穿着一身灰色长襟,头上戴着一个厚实的黑色圆帽,手里提着一个圆圆的木盒,上头雕刻着镂空花纹。
他一进来,门就被老李关上。
接着,老李就说:“这天也太冷了。”
“你也不容易,干啥活啊,还出城采买。”
“一点点小生意,帮老爷收点炉子,”他冲围着火堆的望道陈木古微微点头,“打扰了。”
陈木古摇摇头,便往望道身边移了移。
老李坐下来,“啥炉子啊?还需要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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