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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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上，森湖在回来的路上发现，树上的樱花开了。
昨日还含苞的花骨朵，今晚就跟商量好了一样，齐齐绽放。粉白的樱花缀在三支分叉的树干上，满树的娇嫩染粉了一夜天，各树的枝桠重重叠叠，小小的花瓣向前探出一片，像柔进阴暗里的一点微光，散发着舒缓人心的淡丽。
白皙的手指向上伸去，恰好触碰一束开满樱花的枝条。他拿食指悄悄碰了碰黄色的花蕊，那朵小花就疏疏落下一片粉粉的花瓣点在了鼻尖。
森湖脸侧的肌肉松缓，他捻起鼻尖上的花瓣，一吹，樱花就乘上夜风飘出去好远好远……
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森湖伸手折断了樱树的一条枝桠。恬淡的气息流窜在空气中，香味通向四面八方，也许今晚会进到哪位眠者的梦乡。
樱花的香味悠远，梦乡的回忆无穷。
……
待近了棕门，森湖从别墅的落地窗看到睡在沙发上的太宰治，他面朝三角夹缝，背对窗外的一树樱花，在外面只能瞅见他肩上披着的黑外套和发丝微翘后脑勺。
尽管在相对窄小的沙发，太宰治依然保持着稍稍蜷缩的姿势，他的腿弯抵住沙发柔软的皮革，侧睡的身躯随呼吸微微起伏着。
森湖就站在落地窗外凝望这一幕，沉睡的太宰脸上再没有醒着时与他争锋作对的讥讽和冷漠，反倒是添了一副恬静安然的模样。森湖恍惚从太宰治起伏的胸膛听到他轻轻的呼吸声，像是轻快的乐曲，每一个音符都浮荡在他心上的静谱。
月光穿过夜樱在沙发前撒了一地银辉，折射出的柔光让森湖看得入迷，他将手掌贴在玻璃上，掌心的热气让玻璃起了一层水雾，那层水雾正对着太宰治。
森湖用关节在水雾里描绘了一朵小小的花。
无声推开门，森湖进入里面时带进一阵樱花的淡淡香气。
将身后的门合上，森湖默默走到太宰治躺睡的沙发旁抱膝坐下，并用脑袋顶着沙发的扶手，这下他不仅如愿听到了太宰治的呼吸声还有节律的心跳。
嘭，嘭，嘭……
一声接一声。
森湖数着太宰治的发丝静静地思考……
忽然太宰治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这让森湖的身体不禁一僵，不由反思自己的目光是否太具有侵略性，吵醒了梦中的旅人。
可良久后森湖仔细揣摩了太宰治的心跳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谨慎又敏感的人大多眠浅，更别说太宰治，一点风吹草动都将他从睡梦里唤醒。
久不得来的安眠会显得弥足珍贵。
少年甜睡的面颊很是白嫩，像是白白的豆腐，让人想用手指戳一戳。
森湖微微俯首，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停下动作，他站起身，将吻覆在手中粉白的樱花上，然后小心地将那截枝桠放在沙发旁的矮桌上。
一夜好眠……
——————
乱脑子的电话铃声又铃铃铃响个不停，太宰治忧愁地从兜里摸出翻盖手机，生无可念地问到：“莫西莫西，哪位呀～”
电话那头先是咳了两嗓子，才用些许沉闷的声音交代，“太宰君，我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麻烦又要找上身了。
……
“嘿，嘿，我知道啦。保证完成任务，还请首领大人放心吧！”
“那就麻烦太宰君了，任务完成后我会给你奖励的。”
太宰治揉搓着自己四处乱发的头发，用高兴的语气敷衍自己的上司，“啊！那样的话就太好了，奖励的话我想要一瓶强力安眠药呢，最近的睡眠总是不怎么好呢。”
“没问题，那请太宰君就好好加油。”
啪嗒，太宰治利落地合上手机盖。
人活着有什么价值吗？
当苦力？不不～这应该不算是价值吧。
做一些苦梦？嗯……越想越悲伤了喂……
人活着啊……
果然是没有价值的。
既然大家都是同一个终点，他为什么不能先一步到达，这样也会少了很多弯路。
——————
“还有……这条就先保密吧。”
森鸥外背对晴空一片的横滨，时暗的瞳孔泛起神秘的猩红。
中也和太宰治分别站在他的两侧，脑子装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内容。
中原中也：这土匪头子还有点小帅。
太宰治：啊，又在装了又在装了。
像是终于听完领导发言的员工，两人争先推门而出，谁也不让谁。
“让开小矮子！既然长得矮就像条哈巴狗一样乖乖地跟在后面就可以了！”
“嘴边放干净点！自杀狂魔！这里的规矩是你定的吗，你说让我就让！？还有不准叫我矮子，我还在生长期，以后一定会比你这个家伙要高的！”
“切，白日做梦。”
“哈？！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白日做梦白日做梦，小矮子永远都是小矮子！”
“你！！！”
眼看中原中也抬腿就想给太宰来个飞踢，旁边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声音，“好久不见，中也君。”
中也抬腿的动作一滞，僵硬地转过身，仿佛犯错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子，“医生，你怎么在这啊？”
可中原中也立刻就反应过来，有些呆愣的神色顿时难看不少，“医生你不会是他们的人吧？”
“不是。”森湖斩钉截铁地说到，语气之坚定让中原中也很自然就信了一半。
“那你在这里干嘛？”中也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讨债。”
“？”这下不止中也，连一旁当空气的太宰治头上都冒出个问号。
估计是里面的森鸥外听到了森湖说的话，赶紧开口叫森湖，“森先生，请你进来细说好吗？”
“那你们慢走。”森湖朝中原中也点点头，从容地走进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留下外面的中也和太宰治大眼瞪小眼。
“你们boss还欠了外债啊？”中也的言语之间尽是浓浓的嫌弃。
“……谁都有欠债的的时候嘛，人之常情啦。”作为还在森鸥外手下干事的劳工，太宰治不得不挽回一下自家boss的口碑。
“……是吗？”
……
“森先生，还请不要在我未来部下的面前发表不当言论。”
老实说，他跟森湖都姓森，往常都是别人叫他森先生，这会儿换他叫别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么快就把中也预定了啊～他会不会成为你的部下还难说呢。”森湖自然成习惯，顺便就坐在了森鸥外面前的木桌上。
森鸥外无奈地看着坐在自己心爱书桌上的屁股，也习惯成自然地把交叉在桌子上的手放回膝盖上。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唔～”森湖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森鸥外，“林太郎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嘛～”
长长衣袖下的鸡皮疙瘩瞬间被森湖撒娇一般的语气全激了起来。
总感觉跟森湖说话说久了，心就累得很。
“还没请教森先生，我欠了您什么债？”
“嗯？你不清楚吗？”森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几张账单摆到森鸥外面前。
“这是我杀人的账单。”
“当初不是说好是你帮我的吗？”翻看着那几张薄薄的的账单，森鸥外一头雾水，森湖应该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啊？
“的确，我是说了要帮你坐稳这个位置，可你还利用这个借口让我帮你杀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对吧？”森湖弯腰凑近森鸥外，皮笑肉不笑地直视他的眼睛。
被发现了。
森鸥外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还是注入了一丝不安的情感。
“你也知道我的规矩，物或钱，物你是没有的，那就只能拿钱了。”
森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就在森鸥外准备松一口气时，森湖那张讨命的嘴又张开了。
“十亿美金。”
噗！森鸥外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到森湖脸上。
敲诈，这是妥妥的敲诈！
“怎么，嫌太少了？”
见森湖还想继续狮子大开口，森鸥外急忙开口，“森先生，十……亿美金是否有些不太合理？”
森湖仿佛不自知地再问了一遍森鸥外，“有吗？”
“有！”
“那我换个条件。”
现下，森鸥外才是真正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钱不是森湖来这的目的。
“我想推荐一个人到你这里做一些轻松的小工作。”
“好说好说，请问是谁呢？”
“我一个很可爱极易相处的学生。”
这下森鸥外悬着的心终于能彻底放下了，“没问题。”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为什么要把他藏在我这吗？”
“因为我信任你啊。”
好了，问了相当于没问。
但森湖却很认真的拍拍森鸥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可是非常信任你，森首领，千万不要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辜负我啊。”
森鸥外慢慢将森湖的爪子从自己身上移开，“这是当然的，您尽管放心就好了。”
可森湖锐利的目光还是一动不动地黏在森湖身上，黑得发绿的眼睛充满窒息的压迫感，过了好一会森湖才收回目光，重新拍了拍森鸥外的肩膀，“那就拜托你了，林太郎～”
……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还有！？
“嗯——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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