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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榴花


孟南洄回到承明宫就叫热水来沐浴,在宴会上绷了一天赶紧解解乏,等他刚从浴桶出来,长平就进来道:“主子,陛下身边的凝姑娘来了。”

        孟南洄赶紧换好衣服,凝香儿已经在在正殿里等着了,她笑着行礼道:“昭容主子金安,陛下让小人送东西来。”

        “什么东西?”孟南洄含笑问道。

        凝香儿捧上锦盒到孟南洄的跟前,“是一串白玉手串,陛下亲自从腕上褪下来的,陛下惦着昭容主子所以让小人送过来,还说了今天晚上让昭容主子侍寝。”

        孟南洄拿起手串入手微凉,应该是羊脂白玉的质地,他入宫不久却也看出来皇上如寻常女子一般,喜欢在珠宝华服上下功夫,而这一串是皇上最近一直戴着的。

        孟南洄把手串戴到腕上,笑道:“还请凝姑娘替我谢过陛下。”

        凝香儿恭敬道:“是。”

        既然要接驾就得好好打扮一番,长平询问道:“主子,您要换身衣裳吗?”

        安远和云乔是孟南洄从家里带过来的,贴身的事一概只交给他们俩,长平安分守己也不插手,只听主子吩咐行事,渐渐的孟南洄也很倚重他。

        孟南洄让长平开了柜子,看了一会儿道:“要那身鸭卵青的吧。”

        长平劝道:“主子,今天还过着节呢,您也不好穿太素啊,挑件喜庆一点的吧。”

        孟南洄的衣服除了礼服以外大多都是素色的或是深色的,好不容易捡出了一件银红色流光锦做的圆领袍,还搭着一条玉腰带,孟南洄换上以后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果然桑琬来的时候满眼惊艳,她笑道:“朕的孟昭容终于舍得落入红尘了。”

        孟南洄笑着行礼没有说什么,桑琬牵起他的手步入寝殿,众人退出守在殿外。

        桑琬穿着今天宴上的凤袍,虽不是朝服但繁复不遑多让,孟南洄服侍她宽衣,她就直勾勾的盯着孟南洄看。

        “陛下,臣夫有何不妥吗?”

        “并无不妥,朕只是从来没见过你穿这样鲜艳的颜色。”

        孟南洄为桑琬宽去外衣后笑道:“一件衣服而已,陛下怎么就看着新鲜了。”

        “当然新鲜,卿今日甚美。”桑琬一本正经道。

        因为是家宴桑琬没有戴凤冠,卸去其余的钗环独留下一只凤龙簪,她笑着问道:“朕送你的手串喜欢吗?”

        孟南洄挽起袖子给桑琬看,道:“臣夫都已经戴上了。”

        屋子里燃了檀香还是赴宴之前添的,味道淡的几乎不可闻,孟南洄思忖着要不要换些安神香来,桑琬就靠进了他的怀里。

        孟南洄低头去看,桑琬就那样放软了身子靠着他,闭着眼睛像是累了歇一会。

        孟南洄抬手轻抚着桑琬的后背,时不时拍一拍,怀里的人轻笑一声道:“你当哄孩子呢?”

        桑琬这样说着却还是靠在怀里没有起来,孟南洄索性就这样坐在床上,让桑琬靠个够。

        “南洄。”

        “臣夫在。”

        桑琬拿自己的脸去蹭他的脸笑道:“你在家时都做些什么?”

        孟南洄还是有些不适应两个人离得如此近,耳朵红的彻底,低声道:“臣夫很少出门,在家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这个答案是不可能让桑琬满意的,她起身歪着头笑意盈然道:“你这也太敷衍了,那朕再问你,你在家是怎么过端午的?”

        孟南洄仔细的回想然后开口道:“端午习俗也都是大同小异,不过臣夫每年端午都会去打马球,头上还得簪榴花。”

        说着这些他脸上带着怀念的笑意,宁朝的端午又可以叫男儿节,打马球戴榴花是民间男子常见习俗,是男子为数不多的自在活动。

        桑琬看他那样笑感兴趣道:“簪榴花?宫里倒是没有这个习俗,不过也能想到,朕的父亲一向不饰鲜花,宫中上行下效也就无人敢戴了。”

        桑琬的父亲自然就是元昭皇后,名动天下的美男子,得帝王一世深情的传奇。

        孟南洄低头道:“元昭皇后乃天下男子表率,臣夫实在不该提起簪花之事。”

        桑琬微微一笑,疏懒的很让人看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语气平淡道:“父亲早已仙逝,世间之事无绝对,你们戴花也没什么。”

        孟南洄只是淡淡笑着颔首道:“臣夫知道了。”

        桑琬叫了凝香儿进来道:“你去折一支榴花来,朕记得太液池边上就有,快去快回悄悄的。”

        孟南洄一时没反应过来,“皇上这是?”

        “朕给你簪花,你觉得好不好?”桑琬眉眼带着调笑道。

        孟南洄瞪大了眼睛,慌忙道:“陛下,那榴花是正红的,臣夫是戴不得的。”

        桑琬不在意道:“一朵花有什么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你戴就是了。”

        孟南洄没有戴冠只梳了一个高马尾,凝香儿摘的榴花半开未开正是火红,桑琬接过来插在他发间

        退后仔细瞧了瞧,孟南洄本就生的好看,此刻红衣红花这样的艳色竟夺不去他半分沉静,他微微低着头笑着,仿佛无边夜色中的一颗明珠熠熠生辉。

        桑琬赞叹道:“鲜衣怒马少年郎,南洄现在的样子倒像个新郎官。”

        孟南洄抬眼望着桑琬,她是皇上也是自己的妻主,此时已经是入夜,他不过提了一句榴花,皇上就命人寻来,还没有大肆张扬,其实这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大温柔了。

        第二天是桑琬上早朝的日子,孟南洄起床服侍她穿朝服,桑琬叮嘱他:“别老往小佛堂去,时常出去转转。”

        孟南洄将凤冠给她戴好道:“臣夫知道了。”

        “主子,要不要再歇歇?”皇上走后安远问道。

        孟南洄摇摇头道:“天也不早了,等会还要去贵妃那里请安,梳洗吧。”

        孟南洄依旧是不早不晚的到含元宫,刚坐下就听见沈岐阴阳怪气的开口道:“孟昭容侍奉皇上辛苦来的却也是早的,只是不知道阮选侍忙的什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来。”

        沈岐这个人一向口没遮拦的,孟南洄不愿意理他,只笑了一下没说话。

        “又不是就剩我一个人没来,沈才人怎么就把我单拎出来说呢?”阮辞衣袍带风的走进来,强撑着笑脸问道。

        沈岐像是得了什么把柄似的洋洋得意道:“这不是阮选侍昨日一舞动人,所以我今天就单单想着你嘛。”

        昨天阮辞献舞众人以为皇上怎么也会去看看,可是皇上不但晚上去了孟昭容那,连赏赐都只是平常,这件事都成了宫里的笑话了。

        阮辞咬着牙根气的浑身颤抖,眼神像是要剜下沈岐一块肉来,正巧温贵妃出来了也没法再说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皇上除了偶尔去看看大皇子外,几乎是泡在了太极殿,朝臣们进进出出后宫妃嫔们更是不敢随意去太极殿附近。

        阮辞住在御花园西南角上的秋水堂里,挨着谦妃的兴德宫,皇上每每来看大皇子阮辞都能在门口望到皇上的背影,就这咫尺之距皇上却从没有来看他一眼。

        “飞墨,”阮辞苍白了脸色对身旁的贴身内侍语气无力,“陛下是不是不会再来了?”

        飞墨跪在地上劝道:“主子,不会的陛下一定会来看您的,现下不过是因为陛下政务繁忙抽不开身。”

        阮辞不信,“我现在都成了满宫里消遣的谈资了,费力跳了一场陛下都没看进眼里。”

        飞墨是阮辞的陪嫁,接着安慰道:“主子一心念着陛下,就得让陛下知道,主子且看自入宫以来陛下可曾慢待过哪位主子,就算是不得宠的陛下也时常去坐坐,陛下是长情之人,总不会忘了主子。”

        阮辞定了心道:“你说的对,我的这片心得让陛下知道。”

        桑琬忙于黄河水患已经是好几天没睡一次好觉了,本来此次水患没有泛滥很大,但是开常平仓赈灾的时候居然十个里有五个是凑数用的,不是已经空了就是劣谷,桑琬大怒之下问责户部,并且下令筹粮治水。

        这天桑琬刚去看望完大皇子户部尚书就已经在太极殿求见了。

        桑琬连个正眼都没给她,黄河水患已经平息灾民安置妥当,就只剩下常平仓这一件事了,桑琬坐在御座上冷冷开口道:“钱卿可查出来这常平仓是怎么空的了吗?”

        现任户部尚书钱怀薇是个三十出头的圆脸女子,正是风韵气度正盛之时,出任尚书之位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年,幸而现在这烂摊子是前任户部尚书留下的,要不然都由不得她查陛下怕是要直接将她革官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倒霉前任上司到底留了多少祸患给自己。

        她施了一礼发上步摇纹丝不动,冷静道:“回陛下,因往年穰穰满家动用不到常平仓,官吏多不尽责,于是发生了贪污挪用之事,黄河水患突发有些仓促之间应付检查就用些劣谷充数,另有些来不及的就……”

        “就干脆拿个空仓给朕。”桑琬怒不可遏的打断她。

        钱怀薇跪下道:“陛下息怒。”

        桑琬闭上眼让平静下来然后问道:“这些人都有谁可清楚了?”

        钱怀薇掏出名册递过去道:“都在这里了。”

        桑琬展开细细看过去,每看到一个名字面色就冷上一分,这册子上的人几乎全部出身世家。

        “钱卿,”桑琬唤道,“朕记得你是进士出身对吗?”

        钱怀薇恭声道:“陛下记得没错,臣是先帝时的两榜出身。”

        桑琬笑道:“能以进士之身登六部尚书之位,你不是平民出身吧?”

        钱怀薇含了淡淡的笑道:“陛下这就猜错了,臣确是平民出身,不过臣运气好拜的老师是已经致仕的前中书令卫明月卫大人。”

        时人以出身世家为荣,她这样不卑不亢的提起平民出身倒叫桑琬高看她一眼,满意道:“原来如此,卫明月她一向是不以门第论人的,你倒是幸运,不过在朕看来平民出身也是你的好处。”

        钱怀薇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古井无波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桑琬知道她可是听得清楚的很,也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笑着慢条斯理道:“钱卿既然师从前中书令难道就没有位居三省之意?”

        钱怀薇跪地叩首后道:“臣是陛下的臣子,生死荣辱皆由陛下做主。”

        桑琬将册子递回给她道:“既然她们犯了错,那就都不要在来碍朕的眼了。”

        “臣明白。”

        世家势众,桑琬的意思就是让她们都断绝仕途升迁之路了,哪有皇上不想唯我独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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