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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归乡


英华宫里一场闹剧,不止彰显了陛下对璟贵妃的回护,更叫六宫对安昭仪添了忌惮。

        平日见他轻易不出门盛宠更是平平,没想到陛下在他身边留了人,还领着御俸禄是何等的重视。

        “人家是钟离家的公子,襄侯的表弟再不济陛下怎么可能不管。”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深以为然。

        孟南洄掌管后宫按着明贵妃旧例没费多大精力,有些需要裁决的地方报给他也处理的很漂亮,他从尚宫局和内侍省选出人手,组成好几班人辅助他处理宫务,遵循规章行事遇大事不决再报给他,总之是省了不少力气不必他事事亲力亲为。

        他是个爱躲懒的性子,能推给别人干的事绝不自己干,又放了监察之权给尚宫局自己得一身清闲。

        他尚怀着孩子整日懒洋洋,这般大刀阔斧的改革桑琬害怕累着他,嘱咐李粲多帮衬着点。

        李粲帮着选人累得够呛,听这话觉得牙疼,当即身子不适的回宫了。

        没等进宫门便看万里在等,他是李粲的心腹老早不在身边伺候而是在外打探,突然回来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李粲进了殿内后煞有介事选了会香料,然后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不许进来打扰。”

        “主子,外面传来那件事的消息。”待内侍散去万里掩上房门和李粲耳语道。

        李粲狠狠地往香炉里撒了把香,没有抬头只抬眼看他邪气的很,“有动静了?”

        “死了。”

        玉佩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溅起来的碎屑落到了李粲身上,他死死咬着牙直至面目狰狞,最后一丝线索断了。

        他查了四年多生怕打草惊蛇,宁可进度缓慢的试探马上就要摸到真相边缘,结果死了个干净。

        怀琛的死是高维舟下手却绝不是他一个人,司徒明修死后李粲才知道下药是他相助,他身边的内侍并未赐死顺着这条线摸下去查到了宫外,他派人日夜盯着如今一无所获他怎能不怒。

        “死的真是时候,给本君接着查他是怎么死的,是谁下的手。”良久李粲平静下来说道。

        万里领命,想再说些什么宽慰主子,他挥手道:“下去吧,别叫人进来打搅。”

        他静坐许久,来到书案边提笔是写了多年的六个字:我儿桑润安否?

        洛以朝大的头发长得过长了,翻翻历书选个黄道吉日剪发,正赶上桑琬来看他,左右无事索性坐下看他剪发。

        剪发的内侍头一次在陛下面前露脸难免拘束,小心翼翼的动手生怕惹了陛下与婕妤不喜。

        相比之下洛以朝就随性多了,桑琬面对宫妃时一贯好脾气,他任性点桑琬是绝不会生气的。

        桑琬静静看着洛以朝剪发,虽然他进宫好几年还生了孩子褪去稚气,但清冷之姿与日俱增,和桓妃的冷淡不同洛以朝的冷在样貌。

        只要他收敛笑容便是夜空皓月,能远远望他一眼半分近不得身。

        孟南洄是心有傲气隐忍不发,洛以朝却喜怒形于色毫不在意他人言论,这也是桑琬放不下他的原因,如斯美人多看几眼心情都变好了。

        剪好了头发内侍立马给洛以朝束发,除就寝时披头散发终归是有失体统。

        桑琬制止了给洛以朝戴冠的内侍,“朕来。”

        她拿起头冠戴上去,洛以朝理所当然受着陛下的殷勤,这等房中情趣由着她才会高兴,何况肯温柔哄她有什么不满足的,毕竟陛下的容貌世间难寻,自古蜀地多美人洛以朝见过不少,无一人能与桑琬匹敌。

        桑琬刚想说出几句夸赞的话,凝香儿便进门禀报,“陛下,二公主和冯选侍起冲突伤到额头,太医正在救治。”

        “小二的伤重不重?”洛以朝激动的猛然站起。

        桑琬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冷静,问道:“澜儿现在在哪?”

        “是在玄和宫附近伤的,就近暂时在那。”

        进了玄和宫洛以朝赶紧去床边看桑澜,小人躺在床上除了额头缠着白布其他地方都好,她头晕迷迷糊糊的叫了声:“父亲。”

        “小二,父亲在呢。”洛以朝不敢碰她的头,轻轻摸摸脸蛋应她。

        崔言庭退到一边把地方留给他们父女,知道陛下在外面干脆出去说明发生了什么。

        几刻钟后桑琬过来握住女儿的小手道:“澜儿不舒服可以先睡一会,等你醒了母亲和父亲带你回甘泉宫。”

        桑澜点点头便睡着了,洛以朝不放心桑琬安慰他,“朕问过太医了让澜儿多休息才好得快。”

        “陛下,澜儿头上的伤会不会留疤啊?”

        洛以朝没来得及问太医,迫切的希望在桑琬这里得到答案,大宁尚美桑澜是皇女若面容有损恐怕落人耻笑。

        桑琬折中道:“不会的,宫里太医这么多。”

        她话未说尽语语焉不详,洛以朝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静默着攥紧了拳头,垂下眼帘看不出表情,但不会有人怀疑他怒极的情绪。

        “陛下,我想见见冯选侍。”

        冯勋跪在外面,几乎是匍匐在地上佝偻着,他一个小小选侍伤及皇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已经能预想到了。

        他跪的安稳并不害怕,在后宫众人眼中他是一朝得幸的内侍,不知身份的跟在池君迁身后摇尾乞怜求得恩宠,宫里最不起眼的就是他了,默默无闻在皇宫这个美人堆里更是不起眼。

        所以他开始看月亮,每天晚上在窗边遥望日复一日,直到叹完最后一口气方去睡下。

        第二天他依旧是卑微讨好的冯选侍。

        池君迁不是个好人,他用尽词藻给出的理由不足以骗过他,冯勋明白的很他不过是要借自己的手去害二公主,池君迁没了孩子便看不得别人的孩子,他本可以不做但是他做了,既然想利用他那别妄想能独善其身。

        殿门打开,陛下携着舒昭仪走到了他跟前。

        “冯选侍,本君想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对二公主动手?”洛以朝重音微妙的落在深仇大恨上,他是不相信唯唯诺诺的冯勋无缘无故要去谋害皇女,没事想找死的人他可没见过呢。

        “臣夫一时鬼迷心窍。”

        洛以朝被他的话气笑了,这堪称荒谬的理由真是明晃晃在敷衍。

        “鬼迷心窍?你问问自己这话哪只鬼会信?”

        冯勋低眉顺目的跪着,慢慢抬眼看过去竟是平静柔和,“昭仪,这宫里的鬼有哪个是聪明的。”

        谁真在跟他谈什么鬼,洛以朝要的是他背后那个人。

        “你说实话,朕会从轻发落。”桑琬斟酌半刻道,“你若不说来问你的就是尚宫局司正。”

        尚宫局的司正掌后宫内侍刑罚,手里有数不清的阴私手段,重刑之下不怕他不说。

        冯勋只是笑,这就是深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贼不成贼,什么主子下人不过权势手中的玩物,他本不该陷入此地他本不会落到如今地步。

        回想那时自己明明领了出宫名额,池君迁非要送他去伺候陛下,他是主子想留个内侍再容易不过了,他出宫的念想被断的干干净净。

        那笑愈加放肆。

        他的手心里是一串雨花石手链,不规则的石头串联成的顶不值钱,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是他离家十几年来最后的东西。

        他紧紧握住那串石头叩首在地。

        “臣夫有罪但罪不仅臣夫,所有的证据都在臣夫住处,求陛下开恩赏臣夫速死。”

        宫女架着冯勋扔到了一处无人偏殿中,地上是陛下赐的鸩酒。

        冯勋没有犹豫端起酒杯痛快喝下,在毒发之前选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躺着,肚子慢慢的涌上疼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手里的雨花石落在旁边,可拿到又能怎么样人死了照样带不走。

        不行,这是他最后的东西了。

        他抓起手链疯狂的塞进嘴里咽下去,毒发反上来的血从嘴角流下,他不在乎拼命地咽石头。

        等到吞进肚子里他终于安静了,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这回不怕了,凭着这串手链他的魂魄千里万里总能回家。

        愿风解人意,送我归故乡。

        桑澜睡醒了被洛以朝带回去,有朝臣在太极殿等桑琬命人把事情交给璟贵妃处理匆匆离开了,崔言庭命内侍们打扫残局,二公主那么可爱要是留了疤多让人心疼。

        太极殿里户部和工部两位尚书兴奋的捧上了书籍。

        “陛下,这本舆图内容详尽不说还把西域各国的地貌囊括其中,山脉河流所处精准非常,有此图对内利于农事对外不惧强敌,实乃利国利民啊。”钱怀薇神情激动道。

        崔文玉忙介绍着她手里的书,“陛下,这本书里记着目前所有的农业理论,是著者走遍大宁总结下的经验,若颁布天下大大利于粮产。”

        两位尚书可谓是红光满面,桑琬跟着激动起来,“真是天大的好事,不知是何人所著啊?”

        钱怀薇笑道:“是民间一所璧山书院献上来的。”

        崔文玉补充道:“虽是民间书院但威望不低,今科举人里不少是璧山书院的,且书院的院长是名士易清砚。”

        桑琬满脸的惊讶,钱怀薇发誓这是她得见天颜以来陛下最出格的表情。

        “易清砚不愧名士之名忠君爱国,朕要下旨褒奖,不仅是易清砚璧山书院更要奖赏。”说到这她调笑的看向钱怀薇,“钱卿,你户部难道不帮着修整下书院吗?”

        这下钱怀薇明白了,陛下是要她户部出钱施恩了,亏是不能自己吃的她立马拉上崔文玉道:“陛下此言大善,臣以为不但要修整更要扩建,工部在这方面是能手,必定能为大宁兴建起一个大气古朴的璧山书院来。”

        “两位卿家实为肱骨啊!”

        无缘无故领了份大差事的崔文玉想骂人。

        陛下褒奖的旨意没多久便昭告天下,与此同时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大庭广众之下她跪在宫门前举着血书,道:“陛下,请您为天下文人学子做主啊,朝中科举舞弊不怕寒了读书人的心吗?”

        科举舞弊四个字宛若晴天惊雷,今日没有朝会崔繁茵赶紧套上朝服往宫里赶,卫明月亦然。

        两个人是一起到的,被晾在太极殿外半晌才得召见,卫明月自是悠闲,整个会试她除了和崔繁茵较劲没做其他,反观崔繁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崔云榭在世时崔家没少干涉科考,这次崔繁茵有样学样而已何况柳知意早有计策,可登闻鼓响她根本联系不上柳知意。

        凝香儿出来请二人进去,桑琬端坐在御座上云鬓凤簪带着朝堂上没有的锐气。

        “卿可听见登闻鼓响了吗?”

        卫明月道:“老臣听说是关于科举舞弊。”

        “崔卿呢?”

        崔繁茵喏喏跟了句,“臣夫听说是这么个事。”

        “崔大人不是听说,其中细节崔大人最清楚了。”一直在鸿胪寺整理卷宗的钟离镜突然出现道。

        崔繁茵冷笑,“钟离大人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钟离镜眼神锋利如刀,“崔大人,私自卖题官位明码标价,甚至考场替考不都是你做的吗。”

        “钟离镜!”

        “陛下。”钟离镜高声道,“柳知意在殿外求见。”

        崔繁茵愣住了,小姨怎么会进宫?

        当柳知意跪在殿中奉上名册时,她方明白这么多年是场惊世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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