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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风雨


寒芒是大宁境内稀有的草药,只在中年寒冷的雪山上生长且芒种一过便枯萎,是治疗外伤的绝佳药材,敷在患处可立即止血,但绝不能服用。

        特别是桑溪这样的幼儿,服用那么一点就会气血亏虚日渐多病直至病重而亡。

        “公主日常喜欢咬牛奶糕磨牙,难免吞进去一些,这东西便是下在了糕点里。”云乔捧上一碟子糕点给孟南洄看,“幸好小人在糕点里放了松鹤粉给公主补身体,那是小人家传的秘方,无论放在什么吃食里只要掺上半点其他草药,味道都会变酸。”

        孟南洄捏起一块糕点,果然是飘着酸味,他把点心丢回盘子里冷冷问道:“查出来是什么没有?”

        云乔跪下道:“小人无能,只查到了是糕点放在未央宫时被掺了东西。”

        未央宫里的吃食全是云乔包办不许人碰,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让人有机可乘?

        若没有这松鹤粉,桑溪是否会不知缘由的重病逝世。

        孟南洄脸色冰冷静默不语,他缓缓抬眼看向云乔眼睛里涌动着疯狂,“传令下去三公主遭人谋害由尚宫局彻查此事,若有不配合审问的格杀勿论!”

        “殿下。”云乔赶紧拦他,“未能保护好公主是小人的错,可大肆彻查是否太过张扬?”

        云乔做好了孟南洄动怒的准备,下定决心好好查清这件事,但闹得如此众人皆知是他想不到的。

        他的劝阻孟南洄根本不放在心上,语气冷漠的没有起伏,“张扬?吾是皇后,彻查毒害皇嗣之人光明正大。”

        尚宫局得令连忙派人在各宫盘问,妃嫔们等闲不能出门,各宫殿挨个盘查,送食材来未央宫的人直接被扣下细审,满宫上下无不惶恐。

        没孩子的惧怕于孟南洄的雷霆手段,竟越过陛下在宫中动手,有孩子的更加精心的看护孩子,生怕落了三公主的后尘。

        桑琬任着孟南洄动作,他既然是皇后统领六宫怎么处置是他的事,桑琬是不会随意过问的,堂堂帝王哪能整日绕在后宫事里,更何况居然有人对桑溪下手,她甚至多派了些御前的人去帮忙。

        后宫中腥风血雨,许述白有些看不透了,“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查有些让我意外,他究竟是知道了多少?”

        翼方笑道:“皇后应该知道的不多,不然何至于上上下下扣了几百号人在尚宫局审问。”

        “那你可小看他了。”许述白专注的把香点上,在升起的袅袅青烟中闭目道,“聪明人一旦做傻事,那就是另有盘算。”

        可惜了,桑溪没能吃下去那东西。

        这边孟南洄查的天昏地暗,那边太极殿里桑琬往地上摔奏疏。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好好的人怎么就生死未卜了?”

        在太极殿议事的几位大臣纷纷低头不敢说话,刚到的钟离镜去捡奏疏,江南那边送来的。

        上面写着转运使蒋云嘉巡视盐政,不幸于扬州城外落水生死不明,随行文书吴佳纾昏迷至三日前方醒。

        盐政整顿一新正是蒋云嘉春风得意时,桑琬命她巡视以备交接回京,不成想遭此灾祸。

        “陛下息怒,转运使吉人天相必能无恙归来。”有那和稀泥的朝臣说道。

        听这蠢话钟离镜歇了开口的心思,等陛下骂完便出气了。

        “朕恨不得拿你投进河里去换蒋云嘉。”桑琬对她怒目而视,“多年未能于大宁有功,你除了在朝堂上占地方还有什么用处?”

        骂得那位臣子跪地不敢应声,带她来的兵部尚书赶紧插话,“臣已经与中书令商议令驻军在扬州城附近江河处留意,期盼早日找到蒋大人。”

        桑琬听此方消了怒气,虽如桑琬所说那臣子没能有大作为,但多年来也算勤勉,孙辰向来爱护下属怎能不为她挽回一二。

        桑琬留钟离镜商议,“吴佳纾现在身体怎么样?”

        “据扬州回报,没有大碍昨日甚至亲自回复了公文给京中。”

        桑琬思索道,“那便叫吴佳纾暂时顶替蒋云嘉的职务,别叫盐政出半点差错。”

        钟离镜点头应下,“我这里会派人过去,定会叫转运司运转如常。”

        “不忙,朕要你带着一支暗卫搅乱江南这滩水。”

        蒋云嘉之事不只是胆大包天谋害朝廷命官,更是对帝王威严的挑衅,不回送些什么真叫人咽不下这口气。

        自前朝允许的私盐贩卖与江南民生已是息息相关,桑琬能镇压却不能取消。

        蒋云嘉是她最成功的一步棋,赏罚之下制住了盐商倚仗钱财的猖獗,叫江南得到了平衡不至贫富悬殊太大民怨四起。

        但在有些人眼中蒋云嘉是除之而后快的刺,以为没了她便能动一动这江南的局势。

        “晚些时候叫千若来。”

        桑琬和钟离镜如是说道,这意思是不想让宫外的人知晓是她要找千若。

        尚宫局日夜审问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皇后下了死命令不许轻放,一时间尚宫局只进不出人满为患,众人盯着这事觉得皇后是关心则乱哪有这样审的。

        与外人想象中的不一样,尚宫局里除了几个重要经手内侍在受审,其他抓进来充数的并没有以盘问,他们被临时安排了些不用出门的活计,比之前当差的时候还轻松些。

        “殿下,能抓来的都抓来了,我们把消息瞒得严外面不知道内情。”胡尚宫处理妥当后回话道。

        孟南洄满意的点头接着吩咐,“继续瞒着最好传出点别的消息来。”

        两个人在院中的华盖下商议,四面没有遮挡随行来的女官们远远站着。

        为了方便处理宫务又不想人听见,孟南洄特在未央宫的院子里空出块地方,既在众人眼前没有遮掩,而且命宫人远站能交代些不欲人知的事。

        胡尚宫心领神会的点头,她在宫中多年阴私事见得多,该传出什么消息她明白。

        等胡尚宫退下孟南洄静静坐着尽量缓和了脸色,然后说道:“把谪凡和溪儿带来。”

        安远赶忙答应一声去抱孩子,最近孟南洄总心神不宁,但凡要见孩子时慢些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安远从小服侍他从没见他这般急躁过,可见寒芒草的事有多让他心惊。

        未央宫自多年前孟南洄被害后整治的铁通般,怎么就有东西悄无声息加进了公主的糕点里,下手的人在宫中是有多么可怕的势力。

        吓到的人不止孟南洄,李粲几乎是每天来看孩子,洛以朝因为微恙干脆把桑澜托付给了李粲,他居宫中多年手里有陛下和元昭皇后给他的人,洛以朝相信他能护住桑澜。

        这不孩子们刚被安远带过来,李粲就带着桑澜进了未央宫。

        “殿下大安。”李粲领着桑澜行礼道。

        孟南洄赶紧扶他,“哥哥,在内不用多礼。”

        孩子们聚到一起玩闹,桑娢牵着学会了走路的桑溪笑道:“小二,你慢点走我们跟不上。”

        孟南洄望着他们去玩的身影叹道:“哥哥,看着他们真真切切的在我眼前,我才放下心来。”

        “你忧心也是正常这样的事想想都后怕,但万事朝前看不要把自己困住了。”李粲婉言相劝怕他绕在里头出不来,“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抓住下手的人。”

        孟南洄发出一声冷哼,“哥哥,我不信你没有猜测,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

        桑琬膝下的公主不多只四位,洛以朝是不会害人的,四公主的生父没那么大的能力,剩下桑渝和桑溪一长一嫡是天生的对手,更何况桑溪的事传遍六宫后哪个不是惊惶的护住孩子,唯有许述白镇定自若,不过多派了贴身内侍接送桑渝去文华殿。

        孟南洄可没忘了桑渝感染风寒时他的焦灼,难不成突然看开了不成。

        “南洄,你是在逼他自乱阵脚?”这几日那么大阵仗,李粲以为是他不知道动手的人。

        孟南洄低下头轻轻笑了。

        尚宫局照样查着,陛下前朝的事松快些隔三差五的进后宫,妃嫔们开始活络起来。

        桑琬却另有想法,从皇后起挨个去看有孩子的妃嫔,没孩子的抱怨几句怪不了谁,毕竟陛下想怎样谁能料得到。

        挨个看下来没有什么事发生,黎苏合那里左不过痴缠几句,他盼着能再生个公主别的倒没有了。

        谢弋又病了桑琬坐坐便离开了,到了唐岂青这里却是被绊住了。

        他到底生的清隽眉眼,生了孩子也带着少年气,月白色的圆领袍配着束袖,手中竹剑使得干净利落。

        不是什么剑器舞是真正的剑术,潇洒飘逸刚柔并济。

        当初给他封号时桑琬便说过他有游侠之风,今日一见果真是仗剑侠客。

        “朕给你的鸿字做封号看来是没错。”桑琬等着招式使完出言赞美道。

        唐岂青收了剑落落大方的回答,“臣夫知道陛下这几日要来,特地准备给陛下看好留住陛下。”

        话说的明明白白,桑琬岂能不顺美人意,后面的妃嫔终究是没能等来陛下。

        薛栖气的插花时一剪子弄掉了花朵,陈承森登门时正遇见他对着插了花枝的瓶子生气。

        “白瓶绿枝倒别有一番韵味。”他仔细打量后不由得连连称赞。

        听此话薛栖更气了,“什么韵味,你看不出来是花掉了?”

        陈承森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生气,转头去抱桑瀚,“你看看孩子,这才是你的依靠没的为了小事气坏了。”

        “小事?”薛栖登时炸了,把手里的花撇到一边抱怨,“有目共睹陛下是想到有孩子的宫里看看,怎的到了我前面他便勾着陛下不放,这不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

        他终究是年纪小,在离宫时凭着上头管事与他有亲没受过磋磨,心性小孩子一样。

        说穿可他气的不是陛下留在唐岂青那,而是本该来的陛下没有来,本属于他的被别人抢了。

        陈承森抱着孩子哄不搭话,等薛栖安静下来开口,“陛下的心意千变万化,想留在哪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是咱们这三个人里唯一有孩子的,凭着这个以后断不会短了富贵恩宠,你实在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

        看着可爱的儿子薛栖的气彻底消了,陈承森说得对,他的出身比唐岂青还要低,有今天已经是莫大造化了,要好好珍惜才是。

        他伸手想要抱桑瀚,陈承森没有给,“你别再摔了他。”

        薛栖笑道,“你倒是真喜欢孩子,天天来看不算,怎的连我这个亲爹都不放心?”

        “我就是喜欢瀚儿,我恨不得他是我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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