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凌晨五点，筱清被尿憋醒，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愿起来，心里想着再挨一挨。

        周知被挤到床边角，手握着仅余的一点被子。筱清睡觉太霸道了，昨晚他起来拉了好几次被子，也只抢过这一点。

        筱清觉得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一愣，再睁着迷糊的眼看去，竟然是蜷缩成一团的周知。他身长腿长，被子只刚刚掩住他。

        昨晚的种种一下子涌入脑中。

        她竟然和周知······她觉得自己有些冒失，又觉得昨晚真有勇气，一时之间她左右横跳，总归来说还是害羞占了上风，她把脸藏在被子里头，痴痴笑起来。

        筱清不再乱动，悄悄起身去洗手间。回来周知还是保持原样，她把被子尽可能盖在周知身上。

        她得睡姿她是知道的，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的份，昨晚肯定让周知冻着了，看他蜷成那样，也幸亏屋里暖气足，不然，今天就要变病猫。

        病猫。这个词不知怎的，让筱清脸猛然一红，她心里想，昨晚还是凶猛的大老虎，今天可不能成病猫。

        她把被子又给紧了紧，自己在侧旁重新躺下。

        这一下，她睡不着了，心里脑子里乱糟糟的，甜蜜又难为情。

        像是一幅画，昨晚吻她的唇，游走的手，慢慢地铺陈开来，她顿时觉得那些触摸以及热度让她皮肤上的汗毛竖起来，呼吸都重了。

        闹钟打断筱清的思绪，她回过神来被自己吓一跳，暗暗骂自己简直是思春太过。

        她闹钟设置的是每天，因为常常会在周六日加班，每次都要调一遍太麻烦，她也担心哪次忘记，索性每天都闹一闹。

        筱清关掉闹钟看着身侧的人，周知虽然眼睛闭着，但眉头还是几不可见的皱了下，分明是被搅扰到了。

        周知翻了个身，避开了筱清的眼神，就算没睁开眼皮，他也知道，筱清现在肯定用她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

        她究竟知不知道，一大早是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尤其是男人，会让人把持不住的。

        不能再吓着她了，得让她缓一缓。周知这样想着，翻身避开筱清的注视。

        筱清静静地，看着他后脑勺那咎翘起来的头发，也不知道他昨晚怎么睡，怎么偏偏就翘起来了呢？筱清心里痒，想给抚平，这样想着手已经挨上去。

        她轻轻地抚，坚硬的发碴微微扎手，看起来细细软软的头发竟然这样硬，和自己的头发一点都不一样。

        筱清想，也不知道他摸自己头发时觉得柔软吗？她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昨晚周知吻她的发。

        她的脸红了起来。

        再一看周知，竟然发现他耳朵也红红的。

        筱清在周知背后笑起来，觉得稍微平衡了些。原来不只是她这样，他也会害羞。

        在床上赖了会儿，筱清先起床。

        翻箱倒柜找出备用的一次性牙刷和毛巾放到显眼地方，自己先在洗手间洗澡。

        昨晚上只是简单洗漱，到现在她身上还有一股酒精味，她凑近自己的头发闻了闻，还好她昨天早上刚洗头，洗发水味儿还没散掉。

        热水冲淋下来，就像卸下肩上的几千斤担子似的，轻松极了。她仰着头，享受着，都不想打洗发露。

        磨磨蹭蹭间，她想着等会儿熬点粥，再煮个蛋，就是不知道这些食材她还有库存吗？

        没有的话，那就得快点收拾去趟超市了。

        这样想着，她在头发上随便揉两把就冲水。

        周知从床上坐起来，他睡懵了，一时还没辨清是哪里。在翘得四仰八叉的头发上抓了两把，才从床头柜上的杯子里找回记忆。

        对了，这是筱清家。

        筱清呢？房间里没她身影。

        他下床去客厅，从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中判断出来，她是在洗手间。

        筱清已经从洗澡间出来正在刷牙，看到双眼皮肿成单眼皮的周知靠在门边看她，刷牙动作也慢了。

        两人看了一会儿，筱清的脸先臊红起来。

        “对了，牙刷和毛巾在那里。”筱清把害羞遮掩住，手指向餐桌上的物件。

        周知的手始终按在他头发上，眼睛随着筱清手指看去：“谢谢。”

        洗手间里站着两个人，有些拥挤。但筱清喜欢这样的拥挤。

        她从镜子里看着周知刷牙，是左右拉锯式刷法。牙膏沫子粘在他唇上，她想，他刷牙方式错了，好想给他纠正。

        也许，可能，是她看太多眼，周知终于停下漱口的动作，说：“还有沫子吗？”

        说完，他也对着镜子细细看起来。

        筱清对他笑着摇头，说：“你眼皮肿了。”

        好像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经过筱清一提醒，他才觉得眼皮沉重：“该不会是长麦粒肿了。”

        说着他就倾下身，把眼睛凑到筱清跟前让她查看。

        他眼睛真的很好看，就算是单眼皮也很好看。

        查看时，筱清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周知看她眼神到处乱飘，透白得脸上起了红晕，不禁觉得好笑起来，她也太经不起撩拨了，昨晚那个人还是她吗？

        他的身体再往下倾了些，吻上了她的唇。

        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筱清脸上一阵发热，和周知的淡定一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太没出息了。心一横，她按住心里那个叫害臊的小人，不管不顾地亲上了周知。

        不过，她亲在了下巴上。

        周知觉得昨晚那个筱清好像又回来了。

        她的唇贴在那里，周知觉得那唇在轻轻蠕动着，像是要和他说着什么似的，他仔细的感受、分辨，终于。

        她找到了他的唇，他听清了筱清呢喃的话。

        “我喜欢你。”她说。

        筱清轻轻闭着眼睛，她觉得和周知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在刷新对自己的认知。心里两个小人总是争先恐后来找她，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不停地讲：

        怎么可以这样呢？

        怎么不早这样呢！

        嘴上说着不可以，心里倒是欢喜的很。

        这天晚上，雅惠难得主动打来电话，用她自己的话来讲明此次通话目的，就是计划年底到大城市来逛一趟，让筱清收留一下。

        “快来快来，真得太想你了。”筱清抹平因笑而起皱的面膜。和雅惠有大半年时间没见过面，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和她好好待一段时间。上次五一来看她，因为加班没有时间，她也就匆匆转个身就回去，这次一定要好好招待。

        雅惠也并不是真得没地方住得让筱清收留，她只是嘴上这样说，过过嘴瘾，实际早已订好酒店，并且这次来，她也要带给筱清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电话里她按捺住说出好消息的欲望，说起另一桩老生常谈的事儿。

        “筱清，你最近有情况没？”

        又来了，雅惠真得太热衷这件事儿，是不是每一个结了婚的人都是这样，和她妈妈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筱清装作没听懂：“什么情况？”

        “嘿，我含蓄一点你就听不懂了？别装了，有男朋友吗？”

        “你觉的呢？我应该是有，还是没有。”

        雅惠对着空气翻白眼，每次说到这个事情，筱清就会跟她绕弯。

        “快点儿实话实说，要不然见面了后果自负。”雅惠撂下狠话威胁筱清。

        筱清能想象出电话那头的雅惠已经被气得鼻孔朝天，遂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在电话里回道：“不敢不敢，我实话实说还不行吗？有，有男朋友，我有男朋友还不行嘛。”

        在雅惠看来，筱清她的连续肯定就是表否定，她说有，那就是没有。

        看来她就是一劳碌命，还得给她再物色人选，雅惠在心里盘算着，等到见面，她得把这桩事办成，以此好了结她牵肠挂肚的心。

        雅惠来的时间预定在圣诞节前后，距离现在还有两周时间，准备时间完全充足。

        筱清也要在这段时间里，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段时间的努力。

        年终，不仅她忙，周知也忙，两人总是没时间见面，筱清常常加班到很晚，一回家躺倒床上，浑身就失了力气般，死气沉沉，连一个音节都不想发出来，和周知的通话里，也只是单音节回复。

        周知倍感冷落。

        周三晚上，他手头上的活刚好收尾，敲下最后一个键后，他揉着酸痛的眼睛躺倒在椅子上。

        很想去见见筱清。

        实习生欢脱得像兔子似的，提着收拾好得包，满脸笑得与他招呼：“周组，我们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不到十分钟时间办公区只剩下他一个人，平时稍显拥挤得办公区在此时空旷无比，他盯着手机屏幕等筱清回复。

        她说，她今天又要十点后下班。

        还有两个小时。

        周知调好闹钟，他想先趴下休息会儿，眼睛酸胀得厉害。

        惦记着事儿，心里总觉时间要到了，闹钟应该在下一秒就要响起，心里就在等着，等了一会不见动静，就忍不住拿起手机看，才过十分钟。

        如此循环往复，他并未睡得踏实，索性起来玩游戏，一局结束，也到了该出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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