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颗糖：神出鬼没沈师兄

寝室的聚会很难凑齐六个人，就算是凑齐了，吃顿饭或是待一会儿就会有人走了。上次聚会还是去年谁过生日来着。

        我和宅美女回去之后洗洗漱漱，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几个人才陆陆续续地回到寝室。

        ……

        春天大概是不知不觉地来临的。

        从上次在清吧见到池连雨之后，我应该是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池连雨了。

        上次发消息问他也是十几天前，他说最近有些忙，可能不在实验室。我问了实验室里其他的师兄，说他是出差去了，要去参加一个什么会。具体的我也不怎么明白，只知道他要挺久才能回去。

        现在的课程都改为线上了，我除了偶尔听一下高数和无机化学之外，大多的课程基本都在干别的事情。比如早八的课一般都没清醒过，总是在七点五十九的时候准时打开软件，签到之后挂着，让后把被子一盖，继续呼呼大睡。

        我们寝室的美女们大多如此。

        少部分的趁着网课出门和男朋友吃个饭，还有和男朋友打个游戏的。

        不过就算是网课也不能一直宅在寝室里，会觉得有些闷。于是我就趁着每天早中晚买饭的时候出门遛一遛。

        寝室距食堂的距离不是很远，有很多路可以走，其中有一条要经过化工大楼的门口，还会经过旁边我叫不上名字的一个湖。

        我以前经常走那一条路，特别是在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因为期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偶遇到池连雨，就像上次下雨那样。

        后来，我不自觉地就会走这一条路，就像是养成了什么习惯一样，期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池连雨。

        化工楼门前有几棵树，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开着粉白的花，是一种淡淡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挺好看的。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很熟悉的声音，但是很久都没有听到了。

        “苏晓棠？”

        我缓缓的转过身，他穿着白色的牛仔外套，头发看起来也长了不少。

        “池师兄？好巧，在这儿遇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连雨道：“昨天晚上才回来的。”

        “师兄去买饭吗？”

        池连雨点了点头。

        “刚好，我也去买饭，顺路一起走吧。刚好我想问问师兄这段时间出去遇到什么新奇的事情。”

        “没什么好玩的，就一个学术会议，我就是感兴趣去看了看。疫情期间，也不好到处跑，平时就是在酒店里看看论文，找一些感兴趣话题和别人讨论讨论，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

        “啊？”确实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半月的会议，不至于一直在酒店里看论文吧？不过以我对池连雨师兄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的认识，他要一个月都宅在酒店不出门，倒也不怎么奇怪。

        毕竟池连雨师兄平常就是早九晚十地宅在实验室，是一个就算周日假期，也要在实验室里待着的人。听说，周一到周日基本上没有一天缺勤。

        “那师兄没遇到什么志同道合的人吗？”

        池连雨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再说了，浅浅的交谈，想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还是挺难的。”

        “上次在清吧还见到师兄来着，是跟师兄一起参会的人吗？”

        “差不多吧，一些别的实验室的，基本上都认识，有人提议一起聚一下，也不好不去。”池连雨道，“那天还挺晚的，你在操场跑步吗？”

        “哦…这你都知道？”

        “猜的。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有课了，我看你手里好像提了个杯子，脸也挺红的。”

        “……”我已经开始回想跑完步的形象到底是个什么程度的丑了。满头大汗？刘海贴脸？面色土红？算了，还是不回想了，越想就越是觉得惨烈……

        “这么晚还跑步，生活挺健康的。”

        我绞尽脑汁地想要把话题从跑步上面移开，正好，我们路过湖边，湖边的花开了不少，娇嫩的粉红色藏在翠绿的树之间，很是好看。

        “师兄知道那是什么花吗？开得还挺好看的。”

        池连雨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真的在脑海里搜索关于眼前的花的名字。最后也败下阵来：“之前听别人说起过，不过我没怎么记住。”

        “师兄的脑子都用来记那些实验了吧，记这些确实有些浪费了。”

        池连雨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走到半路，一个戴着眼镜的人见到池连雨之后，两眼就闪闪发光起来，笑道：“老二！”

        池连雨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无奈，我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视之间有些什么，但是却看不出来。

        那人继续很客气道：“诶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自从上次过年来见了一面之后就没怎么见到你了。”

        他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我存在后，道：“这就是你带的小学妹吧？头发卷卷的，苏晓棠对吧？”

        我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思来想去，这人我确实是没见过的，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姐们，就算我不认识，也见过几回面，不至于认不出来——除了一位神出鬼没的大师兄以外。

        池连雨见我不认识，很自然地当起了介绍员：“这个是沈慕华师兄，这学期忙着毕业论文，一般很少来实验室，所以你没怎么见到过。”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师兄。不过大师兄怎么知道我叫苏晓棠的？”

        “偶尔听江雪婷说起过，说池连雨带了两个小师妹，听描述，你是卷头发的，长得还挺漂亮，我直接猜的。”沈慕华十分自来熟，明明不认识的人，聊起天来也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难得碰到你俩，多好的缘分，说不定就是这学期最后一次了，走，我请你俩吃饭。”

        “这……不太好麻烦大师兄破费吧？”

        池连雨在旁边默默道：“没事，这是他的爱好，你尽管吃就行。”

        爱好？

        请别人吃饭算是爱好吗？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沈师兄有这样的爱好，完全是因为充了饭卡，多的钱又懒得取出来，这才四处请别人吃饭。

        我小声对池连雨说：“这……家里有钱也不能这样花的吧？”

        池连雨道：“他任性，他是土豪。”

        “……”

        我确实很少听池连雨这么吐槽一个人。

        不过，沈师兄这看起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儿，长得也算是不错了，穿着也很整洁年轻，没什么不对的，身上既没有大金链，也没有大金牙，怎么会和土豪两个字扯上联系呢？

        看着沈慕华师兄有些开心却又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蹦蹦跳跳的背影，我顿时觉得，沈师兄还挺符合土豪的气质的，再精确一点——地主家的傻儿子。

        沈慕华带我们去食堂的三楼吃自助餐。我一般不往三楼走，因为自助餐是要刷卡的，我开学的时候就没往饭卡里充钱，平时用手机支付也很方便，还不怕把饭卡丢了。

        现在正是饭点，食堂里人来人往的。

        土豪师兄发话道：“你们随便选，一会儿我一起刷卡。”

        池连雨来过很多次的样子，轻车熟路地拿了饭盒，顺带还给我拿了一个。

        “师兄经常来这儿吃自助吗？”我跟在池连雨身后，问道。

        “刚读研的时候一直跟着他吃午饭，他经常来，我经常蹭饭。”池连雨道。

        原来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还有这段关系在呢……难怪在实验室里聊八卦的时候，除了提起沈慕华，池连雨一般没什么兴趣。池师兄这沉默寡言的性子，遇上了沈师兄这样的自来熟，加上沈师兄话比较密，估计不怎么熟悉也变得熟悉了。

        沈慕华见我俩的饭盒上面都是绿油油的，皱着眉摇了摇头，又给我们俩一人加了一个大鸡腿才算完。

        打完菜之后，正好有一个桌子空了出来，池连雨坐在沈慕华旁边，我坐在池连雨对面，还有一个位置上放着沈慕华的小包。

        沈慕华和池连雨先是聊了一会儿实验室里的事情，毕竟沈师兄不经常在实验室里出现了，看得出来，他本人还是比较关心实验室里的事情的，不然也不会连进实验室里师弟师妹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最近你们去那个什么什么会，怎么样？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池连雨摇了摇头：“来的很多都是上一辈的专家。”

        沈慕华一下就明白了池连雨话里的意思，也没有多说，用一种安慰的语气道：“反正我看好你的想法，不尝试怎么会知道呢，反正你时间还多，再试试呗。”

        池连雨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是从这个氛围里可以感受到，可能是池师兄想做的什么事和之前学术界的常规看法不一样，然后沈师兄在鼓励池师兄。

        我默默地扒着饭，早上我还想着应该怎么多做对几道化学题呢，师兄都已经准备挑战权威了，心道学术垃圾和学术大佬的境界果然不一样。

        “师妹有什么打算吗？这么早进实验室，还挺无聊的吧？周六周日这样的假期也不能休息，一天到晚都对着一堆化学试剂实验仪器发呆，还搞得自己一身怪味……”沈慕华问道。

        我想了想：“也还好，不是很累，反正我周六周日也没什么事情做，跟着师兄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跟着你们二师兄确实能学到不少学术上的东西，不过别的东西可能就学不到了。”沈慕华意味深长地看了池连雨一眼，随后笑嘻嘻地对我说，“这样吧师妹，我呢毕业论文应该很快就搞完了，到时候你跟着我混一两个月怎么样？像我这样又帅又幽默又多金的师兄可不好找咯，考虑考虑？”

        我一愣，两眼不自觉地瞟向了池连雨，心道：这是在当着池连雨师兄的面撬池连雨师兄的墙角？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池师兄肯定没意见，他啊，其实没什么耐心来着，又不爱说话，跟闷葫芦似的，就皮囊勉强算得上是好看。”

        一声不吭的池连雨突然说话道：“忙完你的毕业报告再找师妹吧。”

        他顿了顿，像是警告一样，补充道：“少从我这儿捡现成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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