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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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感越来越清晰,传递的幅度也越来越频复。好像是种灼热般的暖流,何道一时间有了这种错觉。
慢慢的,随着何道眼中画面的不断拉进,他已经可以近乎清晰的感受到手中传递过来的感觉,与之而来的,还有那种令人不觉想要蜷缩的寒意。
如同实质的切身感知,不停的在朝着何道的意识里奔涌,好像之前丢失掉的那些知觉,都在这一刻拼命的进行回溯,带来的是无形态何道意识里的颤抖,那种饥寒的感觉再次临身。
嗡~
何道只觉得方才一瞬间耳内有嗡鸣声骤然响起,下一刻,他便惊愕的发现,自己回到了先前视线所凝视的,自己已经离开了的躯体中,重新的与这具躯体合为了一体。
冰冷彻骨的感觉瞬间再次布满全身,使得他本就蜷缩着的身躯不由得龟缩的更紧了,身体的本能让他以此来抵御外界的寒冷。
龟缩作了一团,何道浑身都在不停地颤抖,那种脱离出寒冷许久的意识,忽然就又重新要去面临本以为消失了的寒意,这种急骤的差别自然不是他一个孩子能够短时间进行适应。
身躯抖动着,何道的脑海里短暂时间内一片空白,几乎就要忘记了自己意识为何会再次靠近这具躯体。
隐约间,有股淡淡的暖意开始从他紧缩的怀中游走,感觉很是轻微,几次被无意识的当做错觉之后,何道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先前自己手中似乎握着一样东西,那种灼热的刺痛感也来自于上面。”这是何道察觉出异样后瞬间便联想到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似乎现在所感觉到的,只有轻微的暖意,不在似先前离体时的那般刺痛。
何道内心疑惑着,慢慢的将缩在怀中的右手慢慢抽出,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何物将他游离的‘魂魄’给召回。
不曾察觉的是,这一番灵魂的飘荡,似乎使得他恢复了少许的气力,亦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帮助了他,使得他得以有力气将怀内蜷缩的手臂递出。
缓缓的将右手手臂举起,微弱的青色光芒在何道眼中显得格外明亮,本就已经接近昏暗了的天色,此刻好似在衬托着手中之物的不俗。
“这是什么?”何道内心充满了疑问。
在他手中,一枚散发着青光的‘果实’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幽幽光芒闪烁,显得着实有些奇特。
“嗯?还可以变?”
有些莫名其妙,何道内心深处有惊疑声响起。
之前还是青色‘果实’的事物,此时竟是变作了一枚散发莹莹白光的大白‘馒头’,看上去有些勾动人的食欲。
这一幕的发生,要归结于刚刚那短瞬时,何道心底有某种渴望的念头闪过。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得何道短瞬间有些猝不及防,他刚刚心底所想的,竟然就真是的在他的面前发生了转变。
在那物体还是果实的时候,何道只不过是内心有所感慨,奢望着眼前之物,若将是一个馒头就好了。
因为他实在时太饿了,这是他目前脑海里能想象到的全部。
可也就是他心念刚好落下的时机,那奇异之物竟就真的在他眼中突然变换了模样,成为了心中所思所想。
“好神奇的东西啊。”何道心底有些赞叹,也有些慌张。
随心而变的果实,带给了他超出认知外的冲击。
过了些许时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才使得他慢慢放松了戒备的心态,开始继续研究起眼前之物。
他开始试着时不时的幻想着一些美味可口的佳肴,想要印证自己的某种猜测。
并没有超出意外,事情也正是按照他的猜想在进行着,随着他念头的不断转起,他眼中这枚很是特别的‘果实’,果真开始不断变幻起了何道想要的模样。
小院的木板处,在这偏僻的犄角里,各色各样的浅淡光芒如同一盏小灯,使得逐渐昏暗的天色没有最终将这小片区域吞噬。
没有过去太多时间,那枚‘果实’在何道心念产生了最后一次变化后,最终定格在了一种形态上,这并不是变化的能力失去了,而是何道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白白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的雪白‘馒头’再次出现在了何道的视线里,大大的,很大很大,以至于他几乎要彻底展开了手掌,才能够将其握住。
他真的很饿了,眼前的东西才是能够解决他困境的根本,其他的,或许只能够应付一时罢了,虽然,他真的很馋那些此时他看来“无比美好”的东西。
“可以吃吗?”何道不自信的在内心问着自己,想要给自己增添些勇气,视线确实定定的直视着手中之物。
“试试看再说吧,万一可以呢。”何道下定了决心,试探着把‘馒头’开始向嘴边凑去。
微微的张开了嘴,何道做这个动作时很是吃力,显然这枚奇异‘果实’带来的热量并没能给他提供太多的动力。
馒头送至了嘴边,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何道还是一口咬了下去。
充实的感觉,没有令他失望,眼前的这枚‘馒头’确实是可以吃的,以至于确认这一点后的何道内心都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咀嚼着嘴中咬下的事物,何道认真品味着,他依旧还有些许担心,可是很快舌头反馈给他的感觉,彻底打消了他的疑虑,那的的确确的,就是白面馒头的感觉啊。
一口食物下肚后,何道浑身猛的一个激灵,仿佛刚刚所咽下的那口食物,给他带来了无穷无穷尽的力量般,何道感觉自己身体中顿时便充满了气力。
有些难以置信,何道以为是自己饿的太久了,脑袋在欺骗自己,他没有多分出心神去体悟自己身体内瞬息复苏的力量,而是继续细嚼慢咽的啃着手中正在减少的食物。
一口,两口,三口…
很快的,何道终于将自己变换出的馒头全部吃了下去,也是此时,他才终于有了心思开始体会自身所产生的变化。
动了动自己的双手,何道感觉到自己消失掉的体力已经重新变得充沛,先前的那种感觉不是在自己欺骗自己?他内心十分的欣喜。
因为有了体力,熬过了今晚,他或许可以走的远些,去些富庶的地方进行乞讨,那么或许就可以不用饿死了。
舒展着自己蜷缩多时的身体,何道试图从地上站起身来,他不知道自己的体力究竟恢复了多少,但是眼下既然不会饿死,那么他就要寻找一个稍微温暖些的地方,以防止夜间到来后那无情的冰冷将他吞噬。
“要去里面些才好,那地方还有些剩余的干草,应该可以度过今晚的。”何道慢慢起身,身体还带着些本能习惯了的哆嗦,心中想着要到院落的里屋那边去。
轻轻的蹦跳了几下,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仍旧是在梦里,似乎是最终没有察觉到不同,何道的脸上慢慢有了笑意。
“不过好在今晚好像并不是很冷,应该没什么问题。”嘴里嘀咕着,何道很轻易的就来到了之前所想的位置,他自己都不曾发现,这段路的脚步走的是那么轻快。
“嗯?今天不冷?”
何道终是发现了自己方才思索时的漏洞,紧接着便想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是了,怎么可能会是今天不冷呢,先前的自己,可是差点便冻死过去。
挥了挥自己的手脚原地又是蹦跳了几下,何道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狂喜的神色。
“不冷了?我感觉不到冷了?而且,我好像力气大了很多,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何道欣喜异常的开始在这所破旧的院落内奔跑,欢呼,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有什么会比身体无惧寒冬更为让人高兴呢?起码对他一个靠乞讨为生的孩子来讲,这是上天对他最大的照拂。
院落内,小小身影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又出现在那边,自始至终都未能察觉,头顶天空中有一老者淡笑转身离去,那笑意尤为欣慰,特别是先前下方孩子将果实依旧变回‘馒头’时,欣慰更是浓郁。
“道起道灭道生幻,缘深缘浅缘不散。天地,肃清明~”
飘忽离去的身影中,老者有一言如大道天音于世间轰鸣传荡,却自始至终未曾有一人听闻,不论天上神仙,亦或者地底幽冥。
只知随其一语落下,似是有一物轰然砸穿了整个天地,天上地下具在这一霎时产生了剧烈晃动,不过数息后,一切便又复归于常。
对于常人,或者是天上寻常飞禽来讲,刚刚不过是发生了一场短暂的震颤感罢了。
唯有天上仙人与地底幽冥才知,刚刚天地间的那股莫名震动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因为那并不是他们寻常斗法时的所产生的天地异象,更不是什么山崩石裂所扯动的附近天地,而是实打实的,整片天地都在那一刹那被彻底并联般,天地巨震!这股巨震贯穿了他们所生存的,这整个世间。自那一刻起,天空停止了漂移,大地亦再不能下降半分。
朦朦胧胧,未给他人有所反应的时间,一团迷雾缓缓凝聚,在毫无察觉的时机,悄悄的将何道所在的这一座小小的院落所包裹,使得这方天地变得逐渐模糊,在外看去似是就此消失了一般。
就在这边院落消失的同时,有几道极为恐怖的意念神光在天地间不同的几处方位齐齐的射入人间,三道来自于天上,一道来自于地底身处。
只不过来自地底的那道,在与其他三道意念略一碰触后,便迅速的收了回去,似是在示弱一般。
来自天上的那三股神念,并没有对下方的那道神念太过留意,接触过后,便继续于天地间搜寻起来。
良久间,其中一道神念的声音向着另外两道缓缓开口,
“可曾有所发现?”
“未留下丝毫痕迹。”另外两道神念中有一人回应。
“是他?”最后一人开口说道,此言问出已是侧面回答了先开口之人的问询。
“未必,意义何在?”前面回答的那人再度开口。
“那会是谁?下面那位,如今已几近灯枯,不似作伪。”
最先开口问询那人,声音平淡无波的说道。
短暂的沉默。
第二人再度开口,“我三人可否联手一试。”
没有得到回应,继续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直至最后,末尾回答问题那人才缓缓答复,“若如此可解,那背后之人何故为之?”
提出联手破局之人先是微微一滞,“是我虚妄了,既然无迹可寻,贫道便先去了,或可探寻那位一二。”
一道神念悄然撤去,并没有在有过多的交流。
在这之后,另外一道神念也慢慢退去,最终天地间只剩下了一开始时提问的那道神念。
“难道是地底深处有人想要复苏?不行,得防范一二。”
留下了一个无据可查的疑问,他也是最终选择了离去。
三道神念纷纷离去后,天地间似乎是又恢复了安宁,开始有些许弱小的,比之前者远不可及神念,在天地间纵横交错,想要查探一番到底是何异象,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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