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西格玛大主教来了

　　讨论战后重建，花费了选帝侯们不到一天的时间，而关于战后封赏、牺牲者的抚恤及其影响力变更，这群顶尖的权力者足足商讨了七天，直到白狼选帝侯对接二连三地会议公然表示厌烦后，各方商榷之下，才得出一个众人满意的结果。
　　而这七八天时间，成为了莱伦抵达帝国首都阿尔道夫城之后，所度过的最特别的时间，对于迟迟没有定论的抗击北方入侵者战争，王国骑士表现地毫不在乎。
　　事实就是如此，莱伦战功显赫又是米登领荣誉王国骑士，封爵在所难免，他唯一挂念的也只有封爵，在阿德里安-金特莱和几位要人的陪同下，他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几人先后把整座阿尔道夫城逛了个遍，大天文台、正义大教堂、瑞克禁卫城堡、狮鹫崖以及备受贵族欢迎的阿尔道夫皇家动物园，南方和煦的秋风中，战后生活显得悠然自得。
　　与此同时，阿尔道夫皇宫，王座厅。
　　明亮的氛围之中，从琉璃窗透过的少量光线照入大厅之内，多盏魔法灯正在闪烁着亮光。
　　正值壮年的卡尔-弗兰茨皇帝坐在高高的木桌之后，木桌上面摆满了大量的书籍和奇珍异宝，数十座雕刻了帝国英雄的大理石雕像摆放在王座厅四周，皇帝身侧挂着一幅大大的地图，帝国十大行省的地图。
　　用高哥特语和特殊绘制方法的精妙地图上，右下角靠近世界屋脊山脉，环绕着大片黑森林的希尔瓦尼亚行省，被一张狮鹫画像遮挡住，尽管万般不愿意承认，但是帝国已经失去了这个行省，一个被黑魔法、死灵生物、午夜显贵们占据的悲惨行省，在四百年前结束的吸血鬼战争，希尔瓦尼亚之主，卡斯坦因血裔始祖弗拉德-冯-卡斯坦因和当时在位的皇帝路易普兰德二世于阿尔道夫城下进行了惨烈战争，生者和死者两败俱伤，卡斯坦因始祖被打败了，他撤回了希尔瓦尼亚之中，损失惨重的帝国军队也只能再一次无功而返。
　　历代继任的帝国皇帝都曾对远征希尔瓦尼亚，收复失地，抱有热忱心态，卡尔-弗兰茨也不例外，但他现在没时间去安排渗透。
　　连续数天的会议让皇帝感觉心烦意乱，即使房间内点燃了最好的阿拉比麝香也无法安宁心神，对于瑞克领军队的晋升和抚恤，早已安排妥当，新生的军勋贵族对瑞克领选帝侯绝对忠诚，卡尔-弗兰茨影响力也随之声名鹊起。
　　这些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声势和政治支持。
　　因此，卡尔-弗兰茨的目光盯在了新的帝国英雄莱伦身上，新生贵族必须接受帝国皇帝本人的封爵，才具有合法性，卡尔想借助这一点，将瑞克领乌博尔科东面的霍珀男爵领封给莱伦，使其成为名正言顺的瑞克领贵族。
　　北方骑士，受封于南方，反对的声音一定会有，但是卡尔-弗兰茨从未想到他遇到的反对，会如此激烈，受到所有大贵族全所未有的抨击。
　　首先发出反对声明的北方米登领选帝侯鲍里斯和霍克领选帝侯艾德布兰德，这是皇帝预料之中的。
　　然后是南方塔拉贝克领选帝侯赫尔曼德的反对，这也在他考虑范畴之内。
　　接着是威森领选帝侯、斯提尔领选帝侯以及奥斯特领选帝侯的反对，是卡尔没有意料到的。
　　最后，居然连艾维领选帝侯马略-雷道夫都提出了保守反对意见，并且多番强调，明确皇帝重新考虑分封领地选址的建议，这就是帝国皇帝倍感心烦的一点。
　　如果一意孤行，他就是在和超过半数的帝国决策层为敌。
　　“我最信赖且尤为珍贵的朋友，雷道夫，你为什么会提出反对意见，转而去选择支持鲍里斯他们呢？”商榷会议的空闲中，皇帝找了个机会，询问着临阵变卦的艾维领选帝侯。
　　“是基斯里夫王国。”马略-雷道夫纠结着解释道：“你知道的，卡尔，艾维出口的货物和粮食多半要经由诺德领送往厄伦格勒，我的行省通过鲍里斯那个家伙，刚和卡塔琳女皇签订了庞大订单，鲍里斯那个家伙以此为要挟，利润很高，开出的价格充满诚意，我不能冒着商人公会和工人行会大规模闹事的风险。”
　　“这和我们北方邻居有什么关系？”卡尔-弗兰茨有些捉摸不透，他哀叹一声。
　　皇帝的立场愈发危机，在王座厅内，尽管所有选帝侯都认同战后利益瓜分，但在莱伦的封爵一事，始终未能得出一致的看法，鲍里斯为首的北方阵营铁了心要把莱伦留在北方，并且趁机大搞帝国分裂的嫌疑。
　　而远在塞森蒙德主持重建的提奥多里克，则表示中立。
　　鲍里斯还是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似乎能正大光明地在阿尔道夫皇宫争吵，让他倍感心情舒畅，几天下来也未见丝毫疲惫，反而说辞愈发犀利，他继续提着自己的意见：“皇帝陛下，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莱伦以米登领德拉文伯爵的名义北上支援诺德战场，莱伦能阵斩卡马拉龙-血犬，无论功劳，还是荣誉，都归属于北方！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清楚！”
　　“米登领归属于帝国，德拉文伯爵同样归属于帝国，莱伦也是以查理曼之名抗击诺斯卡军队，而我，是查理曼大帝的法定继承者！”皇帝不胜其烦地争辩主要法理性。
　　帝国贵族并非骑士王国那套“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根据帝国神圣法典规定，皇帝有权晋升或罢免某个贵族及其家族，只是通过与否，需要帝国议会最终判决。
　　这时，又一位选帝侯开口了：
　　“我的陛下，塞森蒙德之战中，帝国的行省军团分为两线作战，帝国英雄莱伦起先就隶属于米登领军队，并且参与了兹卡平原会战，抚恤、后勤补给也通通交由米登领军队负责，所以，战后功绩判定，也应当将选择权交给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和几位北方联军的选帝侯，决定权在您手中，而不是陛下您定下了几片土地，只允许我们选择其中一片，这样的处理方式很不妥当！”
　　埃本-冯-立博维兹，努恩大伯爵，威森领选帝侯，黑塔守卫及努恩铁甲军之主，他的反对让帝国皇帝如鲠在喉，这位选帝侯领下掌管整座旧世界超过八成的火枪、重炮的生产，努恩城更是帝国工业化最为明显的南方重镇，立博维兹手握至关重要的一票，很多利益上的冲突，皇帝都不得不避让退步。
　　除此之外，一直保持反对意见的塔拉贝克领选帝侯赫尔曼德也让皇帝深深的忌惮，坐落于火山口的塔拉贝海姆城，帝国十大行省，塔拉贝克领衔接了七座，地缘位置的特殊性让卡尔有所担忧。
　　“所以，我们认为，陛下无需亲自抉择哪一片封地，这一权利交给我们几位选帝侯处理，首先帝国必须授予英雄莱恩一枚一等荣誉狮鹫勋章，不少于一千五百枚帝国金币的奖赏，四十套崭新骑士板甲装备，同时对全国通报莱伦的功绩，给予嘉奖，并将主要功绩归揽于北方行省，免除各行省为期十个月的战争什一税，并承诺再加一笔低息贷款，这是北方的条件！”鲍里斯仰着脖子，目光透露出老狼般的狡猾：“如果陛下能答应这个条件，莱伦的封爵一事就此下达定论，关于去年你在议会上提出的，在各个关键城市修筑瑞克城堡，我想选帝侯议会可以再商量。”
　　瑞克城堡关系到皇帝本人的影响力，以及对各地乃至选帝侯的控制力度，一支直接听命于卡尔-弗兰茨本人的瑞克禁卫骑士，被派往并分驻在各个城堡中。
　　卡尔-弗兰茨刚想站起身反对，当他听到最后关键的事情，皇帝神色明显惊讶。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赏赐金币、盔甲，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谁来出这笔钱。”
　　“国库里攒着不少钱，我的皇帝，‘金币用在刀刃上，而非堆在库房发霉’，这可是‘救世者’马格努斯陛下的名言。”白狼选帝侯脸上十分淡定。
　　“这样的提议，我不能接受。”皇帝仍是选择拒绝，卡尔-弗兰茨也很疲惫，他轻轻地敲击着自己面前的长桌，沉声说道：“我们总算在某些方面可以达成一致，不过我想要提醒你们，国库里的金币都已投入帝国的复兴建设中，大规模修筑驿道和护道，巡视边境和山脉的花销更是无底深渊，我的选帝侯们，领内治安之所以相安无事，正是得益于这条政令，每个人都不希望削减某项开支吧？”
　　“同时，我觉得对于莱伦的嘉奖勋章，还可以再商量商量，一等荣誉狮鹫勋章...不太适合嘉奖年轻骑士。”
　　显然莱伦不能强留在瑞克领，那么最高嘉奖的勋章，不值得皇帝冒着政治信用破产的风险，
　　另一位选帝侯开口道：“噢！陛下，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所有人都知道莱伦是光荣的帝国英雄，塞森蒙德的守护者，但他太过年轻了，年仅不到二十五岁的帝国英雄，晋升地慢些，也算一种特殊保护，避免操之过急，物得其反！”
　　“没错，一枚一等荣誉狮鹫勋章还是太过分了，三等帝国铁十字勋章或者四等蓝绸带骑士勋章，也许是比较适合的奖励，至于一千五百枚金币，莱伦骑士的现有封地一年的收支，恐怕也不超过六百枚，奖励太多，只会让他心生骄狂，况且这位帝国英雄据说缴获颇丰....”又一位选帝侯开口替皇帝说话。
　　“同意，帝国英雄会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
　　“年轻人嘛，总是要成长的，狮鹫生下来也不会飞！”
　　“没错，是这样的.....”
　　一时间，反对的声音荡然无存，只剩下选帝侯们讨论自己在年轻时的风流事。
　　“既然是这样，那么，一枚三等帝国铁十字勋章，三百枚金币，十五副全套骑士板甲，少的三百枚金币，十五副骑士板甲，就交给米登领负责解决。”皇帝斜坐在高椅上，一手抚额，语气有些烦闷的说道：“至于其他的，七个月之内不征收额外战争税，增放一轮为期三年的低息贷款，这是我本人最大的让步。”
　　“这些条件，我们可以接受。”伴随着皇帝的价码几乎全部摆上台面，选帝侯们权衡之下，也愿意退一步接受。
　　“不过，我的要求就很简单，每座行省，包涵行省首府在内的任意三座主要城市，必须修建瑞克城堡，并且在三年之内完工！”卡尔-弗兰茨语气强硬的补充道：“瑞克领将承受修筑城堡的一半费用，另一半修筑费用以及派驻骑士的薪水，都交由当地城市的议会承担负责，当地法令也要给予支持！”
　　“我的陛下，关于各地修建瑞克城堡，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修建在次要城市可以接受，至于行省首府，容我多说几句，陛下，你这是在侵犯我们身为选帝侯的权威！”
　　一场漫长而繁琐的谈判终于要有眉目之时，选帝侯们关于新的问题又产生了矛盾与冲突，用不了多久，牵扯到的事情将带回讨论的原点，只要有一位选帝侯不点头，最终决断便无法生效。
　　就在这个时候，王座厅的侧门被推开，一位皇宫内侍小跑着进来，跑到卡尔-弗兰茨皇帝身边耳语。
　　“沃克玛冕下来皇宫了？”皇帝十分疑惑：“还是乘坐战争车辇？一队战斗牧师和圣殿武士？”
　　“是的，陛下！”内侍有些惶恐地说道：“路德维格爵士前去接待了，告诉沃克玛冕下皇宫厅内选帝侯们正在开会，可大主教态度很强硬，他一直高呼着....什么...吾主神选降世、绝不允许北方狼神玷污彗星之类的话。”
　　“陛下，出什么事情了？”马略-雷道夫听到了只言片语，同时王座厅之外，传来一道响亮的怒吼声。
　　皇帝迅速思索着这位西格玛大主教的动机，回答道：“沃克玛冕下来了，他是为了莱伦而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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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有事，下一章提前在后半夜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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