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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五、怀羌堡


凌砾在过了大河后,来到了金玉关城。

        金玉关城还像以前一样,生活并没有受到多少从南北极地所发生的魔虫灾害影响,事实上一些灾难新闻也就给人们茶余饭后增添了一点谈资,灾难离他们还很远,而且即便是真的来临,也是军队顶在最前线,官府方面会安排普通人有序地进行撤离。

        街道上仍然是车水马龙,在早晚上下班高峰时间,路上就会堵得一塌糊涂。

        仅仅几年时间,普通家庭所拥有私家车辆骤增了数十倍,各大汽车公司这些年来生意异常红火。

        在凌砾的计划里,原本是要直接前往古塘关焚天秘境的。

        那里算是他的一处基地,在荆长老和烈山长老的监督下,焚天秘境所在的深山位置,已经建成了一座紧固的城堡。

        在经过白浪城时,凌砾忽然想起了试炼空间里邪修的口供,夏河城、熙州一带算是真神教的老巢,这一带教民众多,加之官府方面的纵容,大有泛滥之势、考虑到今后备战的原因,他临时决定到那一带亲自考察一遍情况。

        打定主意后,他便计划在金城关改乘班车,前往夏河城。选择坐汽车的原因是在车上能够从别人的聊天中,得到一些民间的真实状况。

        金玉关城在大河南岸,地处山地,气温反而感觉比北凉府还要低一些。虽然气温的变化对于凌砾这样的修行者而言几乎就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还是换成了一身秋季外套,在外面穿了件风衣。

        这样的打扮在街上就显得很平常,省得惹人注目。

        走在街上,有许多店铺的招牌上不光有东域字,还标有一排西域闪文字母,很有点异域风情。

        看到这景象,凌砾在心里不禁感慨和吐槽地方官府方面的管理,难怪真神教在这一带势力壮大,连官府都不得不进行妥协。

        东域人你使用什么西域字母?

        而且除了传教的拉比,这种拼音字母实际上谁也看不懂。

        但这种文化烙印却植根在了人们的心里。

        打听了一下往夏河方向去的长途汽车站位置,凌砾先找了一家风味小饭馆,要了一碗羊肉汤,两个烙饼和一盘羊蝎子,也就是羊脖骨。在外吃饭这事,千万不要在火车站和汽车站附近,那一带的馆子已经是习惯了宰客,不仅贵,而且味道还不好。

        西北的羊肉汤用的是大海碗,跟个小脸盆似的,光看着都有种粗犷的味道。

        在这个全民修行的时代,武者的饭量都很大,坐在凌砾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中年,看着身材甚至有些瘦小,但却直接要了三大碗羊肉汤。

        人们对此差不多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到长途汽车站买好了车票,发车时间是下午五点,还有两个多小时,凌砾便出了车站,在街上随意地逛了逛。

        走在大街上,凌砾感觉这座城市与内地甚至是北凉府还是有着一些差异。

        离车站不远就有一处集贸市场,凌砾在里面挑选了一些比较少见的药材,便回到了长途汽车站。

        长途汽车站门口人流熙熙攘攘,凌砾忽然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他高中时的同学,但转眼间却又看不见了。

        他略微感到有些奇怪,在进站后随意地找了找,却是没再看到。

        带着一些疑惑,他登上了前往夏河城的班车。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车站的一扇窗户后面,一双眼睛在始终盯着他,直至这趟班车离开了长途汽车站……

        ……

        洮州,宁川城外怀羌堡,这是宁川城数十个拓荒堡寨中比较大的一个。这里并没什么特色,由于地处山区,主要是依靠畜牧业,农田主要集中在境内几条河流两岸。

        正是傍晚,野外一片寂静,拓荒堡寨并不像在城里,街道上也没有路灯,也是十分昏暗,只各家的屋子里才透出光亮来。而在堡寨里一处豪华的大宅院,却是张灯结彩,院子里灯火通明,摆着十几张宴席,村民们聚集在这院子里吃着酒席聊天,显得十分热闹。

        今天是白家老五白承垠娶亲的日子。

        白家是宁川城的大户,家里出了两位超凡境的强者,不光在宁川地界说一不二,甚至在洮州城都拥有很大的势力。

        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堡寨的村民们自然尽可能地都来到白家大院进行祝贺。

        白老五不算什么,可是白家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否则若是惹到白家,私底下谁知道会面临是什么样的报复。

        此时,是傍晚八点多钟,天色已经很暗了,只是天空晴朗,两轮明月高悬天际,所以还有一些可见度。

        怀羌堡紧邻南川河,地处偏远,有一条简易的公路通往宁川城。不过路面状况很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露出黄土的土坑,一到雨季,不时会有过往的车辆陷入到泥坑里。

        好在这几天天气不错,加之白家动员村民们整修了一下公路,并没有耽误白承垠迎娶新娘的车队行驶。

        堡寨里很热闹,在酒宴开始的同时,白家还从城里请来了一支歌舞队,在堡寨的街口搭起了戏台,表演起歌舞来……

        晚风微凉,此时堡寨之外,南川河畔一座山坡上,一道黑衣蒙面的人影站在破败的河神庙前,两眼微眯,静静地注视着山下的拓荒堡寨。

        “……三家庄前来传信,可怜丞相命归阴。从此后你要受那万般苦痛,二十年费心机困难重重。叫贤弟咬着牙忍辱负重,把孤儿养成人万古留名……”

        村寨街口的舞台上一个古人装扮的人正在唱戏,风中隐隐传来的戏词让这黑衣人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八年了,白家,我胡文学回来了……”

        这蒙面人紧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缓慢轻声说道。

        在他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时父亲在当街被白家父子数人暴打,浑身血肉模糊的惨景。

        只因为一件寻常的口角冲突,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胡丰年竟然被人活活打死。母亲改嫁,姐姐远走他乡,还遭受到人贩子拐骗,一个原本正常的家庭就这样摧毁了……

        而白家,在他们超凡境兄弟的包庇下,只有白老五白承垠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蒙面人抬起头,看向堡寨的目光,变得冷洌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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