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瓮中鳖

鸿鹄带着一行人走到了城墙底下，鸿鹄看准一块砖，一脚踢了上去，霎时间，地上坍塌出一个大洞，洞口连着地道，鸿鹄发出冷笑：“封闭城门？真蠢啊……这太监的皇位，归我了！”

    街上巡逻的一支小队寻着声音发现了几人：“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鸿鹄瞥了一眼，对着几人摆了摆手。

    雕与鹰心领神会，向前快速冲去，两人辗转腾挪杀光这支小队，只剩下隼楞在原地。

    “想什么呢。”鸿鹄拍了拍隼的肩膀。

    隼捏着匕首颤抖：“有些兴奋。”

    “这样啊，下不为例。”鸿鹄没有起疑心，转头对雕鹰二人说：“你们两个爬出去，把人带过来。”

    “是！”两人跳下地道。

    鸿鹄背着手来回走动，隼默默跟在鸿鹄身后，手中匕首不断颤抖。

    “想杀我就动手吧。”鸿鹄神情有些失落。

    隼楞在原地：“不……”

    “不用解释，你的想法我清楚的很。”鸿鹄转过头，盯着隼的眼睛，眼中满是宠溺。

    “为什么……鸿鹄会不需要叛徒。”隼迷茫了，皇位近在眼前，鸿鹄却……一心求死？

    “你母亲的死，我很抱歉……”鸿鹄低下头，泪水滴落。

    隼的头感受到“嗡”的一声，瞳孔放大，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等隼提问，地洞里传来轰隆的声音。

    “以后再说吧，你只需要记住，我不会害你。”鸿鹄叹了口气：“等到我登上皇位的时候，一切都将揭晓。”

    天机阁内，一名探子来报：“外面四千人确实是鸿鹄会的，并且他们已经开始侵入京城了。”

    “……玄蚺说对了。的确太放纵鸿鹄了。不用去管苏夺，我们只要积蓄实力就可以了，苏夺已经没有价值了。”

    “是。”探子离开。

    四千人陆陆续续侵入京城，城墙附近的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入侵的消息瞬间传遍京城。

    距离霍尚尊赶往碧水城已经过了一日，傍晚，苏夺也得知了入侵的消息，此时他后悔封闭城门的决定了，现在退无退路，正面又打不过：“又陷入死局了吗……”苏夺坐在龙椅上，大殿空荡阴森，一片死寂。

    “武冥，玄蚺！”苏夺大喊二人名字，可是无人回应：“嗯？放弃我了么，哈哈哈，好啊，天机阁……真是万古忠良啊。”

    四千人的队伍浩荡前行，围住了皇宫，挤满了街道。

    医馆的雀望着外面出神，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银白色的雪花，此时却还只是深秋。

    “今年的怪事可真多啊。”不知何时，梧桐已经走到了雀的身后。

    “是啊。”一片雪花穿过窗户飘到雀的手上，然后融化。

    梧桐把手伸出窗外，也接了一片雪花，雪花并未融化：“只剩下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以后的路，或许只能依靠你自己了。”

    “我会保护好姐姐的。”雀最近总是听到姐姐说这句话，可是每一次都会认真的回答。

    雪越下越大，深秋萧瑟的风吹起来了。

    霍尚尊见到碧水城人马撤退时立刻下令回防京城，可是傍晚的视野不清，即使原路返回也难免出现意外，行军速度加快的风险更大，这场风雪更是无妄之灾，雪上加霜。

    霍尚尊一阵心悸，拉住马匹：“希望别出什么麻烦。”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隐约看见风雪吹打着城墙，京城的轮廓逐渐被风雪吞没。

    江山摇摇欲坠，苏夺的气运就如同风中残烛，不堪一击。

    “见鬼，这个时候怎么会下雪。”霍尚尊索性不去看那飘摇的城池，命令手下全速前进。

    青龙此时倒是难得逍遥自在，在天音坊与万俟对饮。

    可是很快，不速之客到了。一人头顶斗笠，腰间别着一柄闪着金光的剑，走进了天音坊。

    “有酒吗？”那人把腰间的剑放在桌子上。这剑鞘布满了金鳞，在微光之下熠熠生辉。

    “打烊了，还请去别处寻酒。”高处的青龙对着下面喊道。

    “嗯？你脸上的面具？”那人仔细打量青龙，突然大笑，转身拿剑走出天音坊。

    “你认识他？”万俟在那人走后询问青龙。

    “从未见过，真是个怪人。”青龙并未在意，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人走出天音坊之后便不见了身影，天音坊内的青龙皱了皱眉头。

    万俟问道：“怎么了？”

    “那人的气息消失了，不简单。”青龙饮尽杯中酒：“那柄剑看起来像是皇室的东西，或许那苏夺能撑过此劫……与我们无关了……”

    万俟满上酒：“不懂，不过最后一句懂了。”

    “嗯……”青龙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有你足矣。”

    那人先是隐匿了自己的气息，然后辗转多处酒馆讨酒吃，然后带着一葫芦酒出现在了皇宫上面。

    放眼望去，尽是寒光闪烁。

    鸿鹄缓步走到大军之前，身后跟着不知所措的隼。

    大军狂热的呼喊鸿鹄的名字，而苏夺正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发呆。

    城内的五百人散布在各处，根本不能冲破四千人的围墙，霍尚武带着一支仅有十余人的精锐翻墙回到了苏夺身边。

    “臣来迟了！”霍尚武跪在苏夺面前。

    “为什么……”苏夺看起来非常愤怒。

    “对不起，陛下，我们的人实在是……”

    “回来干什么？送死吗？”苏夺质问道。

    “救驾。”霍尚武长跪不起。

    “救驾……你看看！外面是四千人！你拿什么救我？啊！你拿什么救我！”苏夺哭了起来。

    “即使救不了陛下，我们也愿意随陛下一同赴死！”霍尚武认真答到。

    “为什么？”苏夺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陛下对我们兄弟有知遇之恩。”

    “……不过当了几天皇帝，竟然能有你们这样的部下……”苏夺楞在原地。  

    房顶上的神秘人看的也津津有味：“游荡了这么久，这世道变的竟然如此之快，诶，有趣，有趣啊。”

    雪下的更大了。

    鸿鹄正欲下达进攻的命令，皇宫的大门自己打开了。

    只见苏夺一人站在中间，身后跟着十几名死士。

    “凭这些人就想拦住我？”鸿鹄仿佛君临天下，戏谑的看着苏夺。

    苏夺意味深长的看了身后一眼，大笑道：“我若给你跪下，你能否放过他们。”

    这句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身后的死士一齐看向苏夺，苏夺只回头笑笑：“我本就不配做这天下的主人，这一切不过只是皇甫毅给我设下的圈套而已。民心在皇甫毅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散了，我不过是他找的替罪羊。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们这样忠诚的部下，我苏夺，死而无憾。”

    随后苏夺看着鸿鹄：“放过他们。”

    “哈？放过他们？你以为你是谁啊！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看现在的形势吧，认清现实吧，你不过只是个废物宦官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一只瓮中鳖还妄图与我谈判？”鸿鹄的脚踩在苏夺的头上。

    “你欺人太甚！”霍尚武拿着刀就要砍鸿鹄。

    苏夺伸手将他拦下：“没错，我是无能的宦官，我是废物，可是他们不是，他们对你有用，请放过他们！”苏夺的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鲜血四溅。

    鸿鹄的脚顺势踩了下去，苏夺的脸紧紧贴着地面。

    苏夺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闪过，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布局，只为了篡夺皇位，可是真正坐上这个位子之后，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啊……

    “放过他们……”苏夺口中艰难的蹦出几个字。

    鸿鹄轻蔑的笑着，从士兵手里拿来一把刀，对着苏夺的脖子砍下去。

    “当”的一声，鸿鹄手里的刀断了。

    一柄金色的剑插在地上。

    天机阁内，玄蚺武冥重新接到命令——保护苏夺。

    皇宫顶的神秘人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喂，别太过分了啊。”

    声音不大，却穿进所有人耳中。

    鸿鹄后退两步：“你是哪个门派的？”

    这人能做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传话，必定不是泛泛之辈，鸿鹄仅仅思索半刻，便笃定对方是某个门派的人。

    那人一个转身跳下皇宫，缓缓走到苏夺身前，将他拉起。

    “谢……谢。”苏夺的脑袋有些昏沉，不知是否是临死的梦境。

    鸿鹄手下的一个士兵突然持刀冲上去，士兵刚刚冲上去，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士兵已经倒飞出去一段距离。

    “哦？真勇敢呢，可惜用错了地方。”那人拔出地上的金剑表示惋惜。

    士兵没有立刻死亡，而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士兵刚要开口，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紧跟着眼睛，耳朵，鼻子不断涌出鲜血。

    这场面看的人一阵胆寒，这就是朝廷不断抑制江湖门派的原因，他们的力量太过危险，且无法反制。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万剑宗最年轻的执剑长老，王慧林。”名为王慧林的执剑长老收剑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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