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伍德线-霍格莫德周

“你真的跟那个魁地奇疯子——抱歉，我换个称呼，那位魁地奇爱好者，”被好友的眼刀刮到后，拉尼亚凯亚轻咳一声，“你们俩真的……？”少有的八卦好奇神色出现在她的面上。

        坐在梳妆镜前的赛德娜头痛起来，她的手指划过自己墨黑细长的发丝，苦恼地揪住了一绺。

        “你说我要不要换个发型啊？”

        身后传来重重的吸气声音，布莱克小姐的声音微恼：“快交代！你什么时候跟他好上的？”

        事实上，赛德娜还不知道该如何给拉尼亚凯亚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赛德娜并没有答应伍德，她仍然希望自己在更确定了之后，再给答复——这是他在这所美妙学校的最后一年，她不愿意因为一些可能的误会而带给他不美好的回忆。

        另一方面，伍德在告白过后，也没有坐以等待，而是很积极地创造一些拉近他们之间距离的机会，有必要的，没必要的，他都没放过。也幸好这位队长最近忙于魁地奇的事情，除了在训练场，赛德娜很难见到他，不然她真可能会被这热情攻势吓跑了。

        “其实我还没答应要跟他交往。”

        “是吗？很好，那看来你还为自己留了些余地。”拉尼亚凯亚赞许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赛德娜把自己的顾虑倾诉给了拉尼亚凯亚，在她说完后，空气诡异地安静了。

        “或许你还记得吗？一个小时前，有个人在自己的衣柜前杵了半天，唉声叹气地自言自语：‘唉，要穿什么好呢？’”拉尼亚凯亚神情夸张地模仿起赛德娜不久前的样子来。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毕竟我也想打扮得漂漂亮亮见人呀。”

        “……这不太一样。”

        拉尼亚凯亚艰难地说，她隐隐意识到，自己的好友在感情上，可能是非常迟钝的。不过，这没什么不好的，俗话说得好，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一切，这也能侧面考验那个魁地奇疯子，看看他会怎么跨越这座难翻的山。

        从光滑清洁的镜面，赛德娜看到了一个在床上露出诡异微笑的女孩，她疑惑地偏了偏脑袋，继续纠结自己的穿着。

        最终，赛德娜也没对自己的头发下狠手，她只在赴约的当天系了一个发带。

        时钟的指针咔哒咔哒地走过，跟伍德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赛德娜在衣柜里挑挑拣拣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老三样——校袍，校服，银绿色领结。

        她犹豫了一会，也戴上了那条伍德去年圣诞送给她的海蓝石项链。

        她经过休息室的时候，在接近壁炉的地方传来了毫不客气的讽刺话语。

        “恭喜你啊，要跟那根蠢不可及的木头约会去了，”德拉科带着与祝福完全不搭界的冰冷语气说，他轻蔑地抬起下巴，“我还以为有一群格兰芬多朋友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呢。”

        赛德娜停下了脚步，她面带微笑地看向了德拉科。

        “你猜怎么着？”她语气欢快地说，“我最近又新学了几条魔咒。”

        德拉科嗤笑一声，他看着赛德娜在身上的包中翻找东西，正打算又冷言冷语几句时，一根魔杖倏然对准了他。

        “你，你干什么？”

        “你还记得第一节黑魔防课的时候，那只博格特在我面前变成了什么样子吗？”笑意从她面上褪去，冰冷冻结了女孩眼里的翠绿，她冷冷地轻抬嘴角。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德拉科无法再掩饰自己的惊慌，他猛地站起来，仓皇逃到了沙发后面。

        “你太瞧得起我啦，我又怎么敢伤害尊贵的马尔福少爷呢？”

        魔法能量轻轻划过，沙发左手边的小桌上，几朵枯萎的白色花朵重获生机，再次于花瓶中绽放。

        “祝你玩得开心。”

        沐浴着来自休息室里其他斯莱特林们的半是钦佩半是怨恨的目光，赛德娜步伐轻快地离开了休息室。

        一个男孩靠在墙上，等待着谁。

        他是一位格兰芬多，却出现在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旁边，不少异样含着少许憎恨的目光被不时地投向他，但他像是没觉察到，神色微凝地环抱双臂，目光淡然地对着前方，宛若一尊雕塑。

        “奥利弗，没有久等吧？”

        未料到伍德已经在这里等候，赛德娜诧异地加快了步伐，走到他身边。

        雕塑有了生命，他扭头看向赛德娜，唇角凹陷，笑意从下垂的眼尾流出。

        “没有。”

        “怎么在这里等我？不是之前说好在学校门口那里见面吗？”

        “因为想早点见到你。”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么惹人脸红的话语的？

        赛德娜轻咳一声，自然地走到了他身旁。

        霍格莫德村是英国唯一一个全部是巫师的村落。由于此处落于雪线之上，这片地方常年飘着大雪，茅草顶的小屋和店铺都落了满满一层白雪。远远看去，宛若一个雪之世界。

        赛德娜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挥了挥魔杖，施了一个保暖咒在自己身上。

        手臂已经快要碰到女孩的腰部，想要通过拥抱给予热度的伍德默然地缩回了手。

        街上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其中好几张还是赛德娜眼熟的面孔。霍格沃茨中，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能在周末时前往霍格莫德旅游，但是只有许可书上有监护人的签字才行。

        穿过人流，他们首先来到了蜂蜜公爵，这是一家售卖各种各样魔法糖果的店铺，在来之前，这也是赛德娜最期待的地方。

        清脆的摇铃声音响起，他们进入了店铺。一排排的架子上整齐地码着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摆着各种样式独特颜色鲜艳的魔法糖果。

        “我就猜到你会来这里。”伍德用一种预料之中的口吻说道。

        琳琅满目的糖果摆在玻璃瓶中，在头顶灯光的照亮下显得闪闪发亮，赛德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花掉了。

        “有什么推荐的吗？”

        “我对甜食需求度不大，没什么好给你推荐的。不过，倒是能给你排除几个选项。”

        伍德的目光定在一排色彩鲜红的棒棒糖上面，他厌恶地撇撇嘴，眉宇间有一座山立了起来。

        “如果有人跟你说这是什么西瓜味草莓味棒棒糖，别信。它是血腥味的。”

        伍德描述得很具体，就像是曾经有人这样对他说过一样。联想到与他走的最近的是出了名的爱恶作剧的双胞胎，赛德娜隐约猜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被整过？”

        回答她的是伍德沉痛的点头。

        赛德娜的目光继续搜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糖果。几只坨在一起的黑色虫子进入了她的视野中，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看着硕大虫子脑袋上两根长长的黑须，赛德娜迟疑地问：“那……该不会是蟑螂吧？”

        “蟑螂形状的……”伍德顿了顿，“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称呼那个玩意，不过，它确实也是能吃的糖。”

        赛德娜走得更近了些，她犹豫地抱住那个玻璃瓶，凑到跟前仔细地看了一遍。

        “你要不要考虑买一些回赠给弗雷德和乔治？”赛德娜提议道。

        伍德没有接受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建议，他们兜兜转转走到了试吃区，这里摆放的糖果都更为正常的多。晶莹的淡蓝冰老鼠、蜜色的太妃糖（或许可以买一些送给海格，让他改进一下自己的手艺）、好几种口味不同的巧克力……

        赛德娜拉开了一个玻璃门，里面放着一大盆比比多味豆，秉着测试运气的想法，她随手捡了一粒橙色的扔进了嘴里，橘子的清甜味道在口中蔓延。

        看来她运气不错。

        隔壁的伍德捏起了一块亮晶晶的粉色小块方糖，他认真地观察了一番后，放入了口中。

        “那是什么呀？”赛德娜好奇地问。

        “粉色椰子冰糕，你要来一块吗？”

        看到赛德娜点头后，伍德再次拉开柜门，挑了一粒粉色椰子冰糕来。赛德娜伸出手正要接过时，那块冰糕却已经凑到了她的嘴边。

        俨然是一副要喂她的样子。

        大概是为了训练魁地奇方便，男孩的指甲修剪得干净，手指骨节分明，有一个创口贴盖在他的指节处，可能是练习时伤到的。

        赛德娜迟疑了一两秒，接受了伍德的好意。

        女孩的气息随着张开的唇吐露到指尖上，落下温热的湿意，她的舌轻巧地裹走了那粒方糖。

        甜丝丝的椰子味使方糖的口感更为清爽，赛德娜开心地咀嚼着，没注意到伍德的手指不自然地捻了捻。

        离开蜂蜜公爵前，赛德娜买了一大块巧克力，她告诉店主弗鲁姆这是要送给别人的礼物，额外加了一些纳特让他包装好。

        伍德诧异地一挑眉，说：“布莱克看上去倒不像是爱吃甜食的人。”

        “恩？我没打算送给拉尼，这是我要带给哈利的。他不是因为许可表的问题出不来嘛。”

        卢平教授说过巧克力能缓解摄魂怪给人造成的影响，而哈利似乎很怕摄魂怪。赛德娜就打算买点巧克力送给他。

        伍德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他记得巧克力会代表一些暧昧的意味。

        他应了一声，然后沉默了。

        乌云漂浮在伍德的脸上，似乎能听见轰隆轰隆的雷声。赛德娜憋住笑意，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

        “你帮我转交给他，可以吗？”

        “……可以。”伍德接过手提袋，面上的乌云很快地散去。

        之后他们又去了佐科笑话店，在那里碰巧还遇到了韦斯莱双胞胎，这对兄弟以后似乎会买下这家店面。

        返校的时间渐渐靠近，最后他们打算去三把扫帚酒吧坐一会。

        伍德要了杯黄油啤酒，赛德娜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了一杯没有酒精含量的樱桃糖浆苏打水。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飞舞的雪花安静地在外面随风沉降，太阳缓缓在西方沉落。酒吧内人流不少，房间里烟雾缭绕，闹哄哄的，也热烘烘的。

        两人分享着难得的，令人放松的沉默。冰块在粉色的苏打水里起起伏伏，磕在杯壁发出悦耳清脆的声响，其中夹杂着细小气泡的鼓动声音。

        “你是不是最近很为魁地奇的事情忧心？”她开口道。

        伍德微抬起头，发出轻轻的笑声：“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明显吗？倒也没有吧。

        一同逛街时，视线有一段时间的失去焦距。交谈时，那一刻奇怪的迟疑……诸如此类，赛德娜能觉察到伍德的心事，只是到刚刚她才发现，他所担忧的事情是什么。

        赛德娜指了指柜台上的收音机，那里正在播放的是普德米尔联队的招聘广告。

        “你的表情，刚刚有些沉重。”赛德娜解释说。

        伍德端起酒杯，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再开口。

        “只是担任了几年的魁地奇队长，不足以让他们任用我。如果我不在这期间拿下一个魁地奇奖杯。门门课是o也没用。”

        赛德娜认真地倾听着，伍德这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自己未来担忧的事情。

        她并不喜欢跟格兰芬多的朋友谈到魁地奇的事情——这很容易引发争端，各种层面上。她也不喜欢灭自己学院威风的做法，但是……赛德娜真的很少见伍德会露出这种迷茫的神色。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站在人生的道路口不知所措起来，为什么不拉一把他呢？

        “你们经验丰厚，最近训练得也很认真，拿下第一应该不会太难。”

        来自赛德娜的肯定似乎让伍德的心情好了些。

        “是啊。我们有三名最棒的追球手、两名不可战胜的击球手，和一位从未输过比赛的找球手。”伍德的声音愈发激昂起来，他眼里隐隐的担忧被自信扫去。

        “还有一位同时担任牢不可破的守门员的，极其热爱魁地奇的队长。”赛德娜笑着补充。

        被这么夸赞，伍德不好意思地又灌了自己几口啤酒。放下酒杯后，他的唇边多了一圈白色的小气泡。

        赛德娜忍住笑意，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巾来，为他擦去。

        隔着浅薄的餐巾，女孩的指尖在自己的唇部上方划过，伍德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的轮廓。

        他摸了摸侧脖颈，不去在意发烫的心口。

        “我先前跟你说过，等到我们一起来霍格莫德后，我会告诉你我的回答。但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到我的答复了。”

        就算有所预料，伍德仍然有些紧张，他认真地看着赛德娜，后者露出一个微笑来。

        “我很乐意成为你的女朋友，因为我也很在意你。”

        啪的一声，伍德重重地把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过分欢快的情绪使他的嘴角忍不住地扬起，他搓了搓嘴角，把笑意按了下去。

        赛德娜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清楚他在干什么。

        伍德又揉搓了一下脸部后，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展露出困惑的样子。

        “我没听见，能再说一遍吗？”

        赛德娜沉默了，过了大概几秒的时间，她微笑地回应：“下次我们一起来霍格莫德时，我再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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