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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很单纯


等方悠然听说了方嫣语的近况时,已经是第三日的早晨。
  “惊了乔芝芝马车的,果然是高轩寒的母亲?”
  “正是,前日坊间就传遍了这件事,国公府里人丁少,我今儿出门才听说。”
  “赶紧说说,怎么回事。”方悠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兴致勃勃地听。
  “那日安王爷派人随员外郎要把小姐的嫁妆抬回来时,那老妇不是正晕了过去嘛。”
  “听说等那老妇醒来,嫁妆箱子已经抬走,可还少了几个贵重的首饰找不到。”
  “方嫣语非说自己不知,可嫁妆单子上写得清清楚楚,安王爷的人也不敢乱动,最后是回了安王爷后,发话让员外郎折了银子算。”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儿子口袋掏走,老妇哪能愿意,当场就扇了方嫣语一巴掌,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是那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方悠然满不在意。
  饮溪倒是摇摇头,叹了口气:“方嫣语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种气,哭着喊着跑回了方家,老妇就跟在方嫣语身后,口口声声地骂。”
  “所以,钱是方海道出的?”方悠然看着递过来的账册,发现笔笔都有。
  “是了,方海道要脸,可抵不住这样被人指着骂。”
  方悠然勾勾唇:“要脸不要钱,要钱不要脸,有时候真挺有道理。”
  饮溪也拿过账册看了看,嫌弃说:“虽是让方海道出了次血,可这赔得也太少了。”
  “小姐,真就这么算了?”饮溪想了想,“要不咱们再派人去状元府上查一查,定能把丢的首饰找回来。”
  那些嫁妆里的首饰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都是方悠然自己挑捡好的,以免万一。
  就算是全丢了,方悠然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状元府上肯定查不到这些首饰了。”
  饮溪看方悠然笃定一般,不禁问:“为何?莫不是方嫣语把首饰藏在了别处?”
  饮溪不了解,可方悠然对这一家子人的秉性是摸得透透的。
  方嫣语定然是藏了,没有进项,方海道是不可能出这笔钱的。
  可要说东西全是方嫣语拿的,方悠然绝不信。
  “且看着吧,这批首饰会自己冒出来的,说不定还能帮咱们一次大忙。”
  饮溪见方悠然神神秘秘的,也不再多问了。
  方悠然直接说:“在方嫣语回了方家的第二天,就被高轩寒接回去了对不对?”
  “正是,小姐怎么知道?”
  方悠然冷哼一声。
  那人就这秉性,出事儿的时候没他,闹完钱到手了他才会出头。
  “方嫣语被接回去后,听说只消停了两三日,又和老妇闹了起来,宫宴那天就是正在拌嘴,老妇才在大街上惊了乔小姐的马车。”
  饮溪笑说:“听说方嫣语心里含着气,借乔小姐的话扇老妇的那一巴掌极重,整个巷子都听得到。”
  “只是……”
  “怎么了?”
  “只是奇怪,今早我听说,陛下下了令给员外郎,虽说没有明显升迁,可隐隐有让员外郎掌事儿的意思。”
  旱情!
  方悠然一下就想到了。
  “看来,他还是免不了要平步青云。”
  “小姐说谁?”
  “员外郎,想必是乔相也知道自己女儿当众的做派不妥,有违孝道,故而请示给了员外郎些补偿吧。”
  饮溪倒是一下没想这么多:“官场实在错综复杂。”
  官场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圣贤书上白纸黑字的为国为民,可在有些人看来,字字句句都是金子写的荣华富贵。
  “那一家子不必管,城北的地皮怎么样了?”
  “正想说这个。”饮溪拿出地契,说,“国公府里的小厮办事儿麻利,朱掌柜也是省心的。”
  地契在手,方悠然来了劲头,吃了早饭就张罗着要出府。
  “定要坐镇国公府的马车,普通马车不行。”
  “可国公府的马车前儿让何景驾去了醉风楼。”
  方悠然也是突然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啧了声,立刻叫来小厮让去醉风楼回郎南山。
  “希望他能不记仇,把马车让与我坐坐。”
  饮溪笑说:“小姐和世子好歹是表面夫妻,世子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是怕了他们一家子。”
  方悠然没有对饮溪说自己和郎南山之间的乌龙,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误会是怎么形成,话多成麻反被乱,不如不说。
  她从不喜欢解释,看实际结果才最重要。
  方悠然话音刚落,何景就在主屋院外喊话。
  “夫人,何景驾车来了。”
  “怎么这么快?”方悠然出了院子,见真是何景。
  何景行礼说:“属下正巧用马车送了长公主回府,返路走半道看见了国公府的小厮,听说夫人要用马车就直接过来了。”
  “没和世子报个信可方便?”饮溪问。
  “这有什么,世子定然同意夫人用马车,我一来一回还麻烦,遂让小厮接着去报了。”
  “夫人是要去趟城外,要不还是报世子……”
  “饮溪姐姐放心。”
  何景心里可是清楚得很郎南山对方悠然干了什么事情,角抵时强吻,宫宴时共处。
  为了方悠然,还要和花魁公子比美,甚至把陛下都给揍了。
  “我可从来没见过世子对哪个女子有对夫人这般用心的了。”何景由衷地说。
  方悠然满头疑惑:“什么意思?”
  “没什么,夫人启程吗?”
  方悠然和何景实在是不熟,也不再询问,上了马车出门去。
  至于马车的消息,是安辞伤带给郎南山的。
  “夫人都出城去玩了,自己还闷着头做什么,不去陪着?”
  “那是方小姐,与我无关。”
  安辞伤来了劲儿,问:“宫宴那天我把诗月带走,你还没谢我呢?”
  “谢你什么?”
  “嘿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安辞伤将郎南山手里的书放在桌上:“给兄弟个痛快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方悠然?”
  “我俩定下要和离的。”郎南山避开安辞伤的眼神,不再言语。
  “南山,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发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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