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曾梦姿

“长公主手段了得，抓住肃慎间者壮我君威，咱家替先帝欢喜，替先帝满意。”
  “也没什么手段了，铺子都被砸完了，魏公公不知道？”顾宝玥眯眼看着魏祖德。
  魏祖德面色惊讶：“这是何时的事情，咱家真是不知，谁干的，咱家这就为长公主出气。”
  顾宝玥语气嘲讽道：“乔芝芝干的，魏公公把她下狱用刑吧。”
  “原来是芝芝。”魏祖德语气无奈，劝解道，“那定是有什么误会，咱家愿做中间人，为长公主和芝芝说和，可好？”
  看着魏祖德的笑脸，顾宝玥直接拒绝：“不好。”
  紧跟着顾泊钦祭旗完毕，顾宝玥就上前，站在一个小队的面前。
  这是此次征兵招来的女兵。
  “姑娘们，以往，战场都是男人的天下，厉兵秣马杀敌卫国更是男人的专属，如今，我们也定要让天下的男人们都看一看，女人的手也是提得动刀的，女人的刀也是杀得了敌人的，诸位以为如何？”
  女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善！我等必舍生忘死，保家卫国！”
  “好——”顾宝玥叫人上来，一人端了一杯壮行酒，一饮而尽，极其豪迈。
  “出发——”
  顾泊钦位于军前下令，安辞伤摇动战旗转播号令，万人大军缓缓向前行进。
  “姐姐，京城和宫中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重啊——”
  “宝母虎，本王走了，略略略，你打不了……”
  顾泊钦和安辞伤的声音随着大军行进越来越小。
  大军的身后，只顾宝玥孤身一人迎风而立，红色的宫服被吹得丝带飘扬，从背后远远看去，竟有几分淡淡的悲凉。
  顾宝玥的身后，有文武百官，有男女老幼，更有大洪的宏伟京都，风声潇潇，皆为前进的勇士们唱着平安凯旋的赞歌。
  高楼之上，方悠然默默拍了拍诗月以示安慰。
  诗月长舒一口气：“我没什么好安慰的，那个烦人的去了边境，我还落得清闲，高兴还来不及。”
  “好，我知道你是高兴的掉珍珠儿了。”方悠然调侃。
  诗月赶紧否定：“珍珠那玩意儿贵死了，谁掉那东西。”
  诗月离开后，方悠然又问曾梦姿的安排。
  曾梦姿的眼眶红红，精神却是好得很。
  “上次的转轮筒车交给东家之后，东家用着很满意，说是人力节省不少，今年的荒地都比往年开垦得多，还想向我再订一些。”
  方悠然大喜：“那敢情好啊，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曾梦姿调整好了感伤的心情，说：“我爹和我都觉得是好事，如今青君去了北边种粮食，我也想为百姓多尽一些力。”
  方悠然想了想，说：“那，梦姿，你可有去南方的打算？”
  “南方？夫人这是何意？”
  方悠然拉了曾梦姿小声道：“梦姿，姐姐和我信任于你，可有些事情我们真不想拉你下水。”
  “京城要起风波了，姐姐近期不便见你，更怕出事之后牵扯于你，故而我想，你和曾叔都搬去南方可能更合适。”
  曾梦姿听了方悠然的话，转瞬就明白了。
  “所以，让青君去北边，也是出于这考虑？”
  方悠然点头：“这也是青君去北边的原因之一，你们和姐姐接触太多，继续留在京城恐有危险。”
  曾梦姿面色凝重：“这几天，城中总有流氓地痞捣乱砸铺，夫人可知？”
  方悠然没有想到曾梦姿一下竟然就把这么多事情都想到了一起，点了点头说：“知道，其中基本都是姐姐开的铺子。”
  “我就猜到了。”曾梦姿眉头微皱，说，“无论夫人要和长公主做什么，我都可以相助，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如今青君已经离开了，我若再离开，夫人和长公主岂不是孤立无援？”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方悠然握了曾梦姿的手笑道：“姐姐说了，只要有你和青君在，我洪朝的未来就在，保住你俩的安全，姐姐才永远不会孤立无援。”
  二人又聊了一会，曾梦姿也起身告辞：“去南方的事情我回去和我爹说一声，只要长公主和夫人开了口，只要百姓需要，我爹定不会有意见。”
  “好，等我找了时间去拜访曾叔，还有些话想和曾叔说。”
  “那太好了，我爹常念叨着都许久没看见天仙夫人了。”
  方悠然笑脸盈盈：“和曾叔说，我定去看他。”
  看曾梦姿要走，方悠然还是忍不住说道：“梦姿，让你和青君背井离乡，我很抱歉。”
  曾梦姿洒脱转身，神色傲然：“夫人说的什么话，南方北方都是我洪朝的国土，走到哪里都是家！”
  “待到陛下一统肃慎之日，我还要带着我爹去肃慎住一住的。”
  “好，照着你的这份心，陛下也定能扫平肃慎。”
  等方悠然送了曾梦姿离开，送行的队伍也散得差不多了。
  文青来到顾宝玥的身边问道：“长公主，可回宫吗？”
  顾宝玥神情冷漠。
  文青又说：“长公主此前在宫中的居所一直保持原样，干爹他老人家还早早地派人打扫熏香，想着长公主定会喜欢。”
  顾宝玥冷笑：“这么急？就不能让本宫在公主府再多住几日？”
  “长公主说笑了，陛下出征之前可是下旨交代的由长公主暂代事宜，干爹也不好耽搁。”
  “本宫的衣物还没有收拾，且等两日再搬进宫吧。”
  文青赶紧恭敬回说：“送行之时，干爹已经让人把公主府内所有的物件儿都搬进宫了。”
  顾宝玥大惊，手指着文青说话：“文青，办事儿真是越来越麻利的。”
  “多谢长公主夸奖，都是干爹调教得好。”
  顾宝玥向不远处的魏祖德翻个白眼，在文青的陪同下直接向宫城走去。
  方悠然也坐上马车慢慢悠悠地走着。
  “饮溪，回国公府。”
  “小姐，不去小馆吗？”
  “国公府的书房内有舆图，我得为商队多思量几个路线。”
  等走进国公府的大门，方悠然暗笑自己这个世子夫人当得真是差劲，成亲半年多，在国公府的日子屈指可数。
  “要是老国公在，怕不是得骂我。”
  方悠然边说边进书房，突然被书房里的声音吓一跳。
  “有我在，祖父绝不可能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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