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在霍格沃茨的日常

汤姆和希利斯都毫无疑问是斯莱特林的。希利斯进入斯莱特林时，每个小蛇脸上都挂着笑，甚至还有小蛇主动邀请希利斯入席。而汤姆却是寥寥的好奇目光。

        佩蒂微怔，看着对面的希利斯。他没有坐马尔福身边，也没有坐热情邀请他的四年级级长亚克斯利旁边，而是挑了个并不出名的小蛇身边，据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年级斯莱特林——当然，那个位置就在她的对面。

        他就坐下那时含笑看了她一眼，接着一直在和牛排作斗争，头都不大抬起过。马尔福也赌气一样没有看希利斯。但，佩蒂做不到像这两位爷那样冷静。

        她正愁没办法摆脱这个尴尬局面，就看见远方汤姆的面前，有个女孩子时不时看向这边的希利斯，羞怯又有些大胆。佩蒂心里握了个大草了，现在才十一岁诶，魔法界的孩子都这么开放了吗？不过这正是她摆脱这尴尬气氛的一个机会。

        佩蒂刚站起身，对面一直沉默着的希利斯忽然开口:“佩蒂，好久不见。”

        佩蒂没有转头。她在特列上想了无数种自己和希利斯再见的场面，可事实上她那时连希利斯现在长什么模样，所以她也始料未及希利斯的反应。她想了很多种面对希利斯的方式，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言辞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对在意的人总是保留着天性中的紧张。”来霍格沃茨前，汤姆拍着佩蒂的肩，微笑道出佩蒂对希利斯的重视。

        希利斯见佩蒂没说话，也不在意。他没有小时候那么爱笑了，淡蓝的眼静静注视着她。佩蒂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那像是汹涌的波涛，深不见底的海洋。

        佩蒂恍然间看到了汤姆。他坐在长桌旁，未长开的脸并没有带来轰动，孑然一身，蓬松的黑发被肆意的风吹得凌乱，而那对深黑的眸里，了却烛火旗帜，唯余她一人。

        面对无法割舍的过去和无比珍视的现在，佩蒂做出了她的决定:“我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沙菲克先生。不过，我叫……佩蒂娅塔西·里德尔，很荣幸能认识你。”

        佩蒂对希利斯点点头，转身便跑向汤姆。希利斯看着佩蒂因奔跑而散乱的金色长发和逐渐远去的背影，闭上了双眼。

        他的妹妹真的变了很多，容貌变了，声音变了，性子也变了。可是他还是认出了她，那是像大海一般的眼睛，它里面充斥着人类最纯粹的东西，它包容着宽恕着，却也分得清爱恨。霍格沃茨特列上，路过那个包厢，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双，他盼了七年的眼睛。

        有些事并非人们想要作为。佩蒂也不想疏远希利斯，可埃尔维斯隐瞒幼女存在的事实会让沙菲克家族陷入险境。佩蒂不在乎埃尔维斯会怎样，但希利斯会受到影响的。

        “希望你十一岁入霍格沃茨时，不要像现在这样不懂事。为了希利斯，有些事你也应该烂在肚子里。”埃尔维斯的话仿佛还在耳际，佩蒂忘不掉，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天。有些感情释然了，但永远不可能忘。

        希利斯看到格林格拉斯那位金发小姐一开始还十分不满佩蒂的搭话，到了后来傲慢的情绪忽然变得喜悦，还要装作勉为其难站起了身，朝希利斯这边走来。佩蒂则落座在那个黑发男孩面前，笑着在说些什么。

        他收回了眼。她有自己的生活了，作为哥哥，他只希望，他的妹妹能够开心幸福。他会尊重妹妹的选择，但兄长永远是幼子的护盾，他不会接受妹妹的疏离。他本该是狼，而非是妹妹身后的犬。一切，他都可以承担，佩蒂只负责做她想做的。

        汤姆慢条斯理地喝着南瓜汁，耳边是佩蒂对来到霍格沃茨一路上所见所闻，但硬是一个字没有提沙菲克，就连和沙菲克关系不错的马尔福都听不到一个单词。他一向十分有耐心，心情好时他可以安安静静听完佩蒂的所有聒噪。

        佩蒂说话嘴有些干了，汤姆便顺手倒了杯南瓜汁给佩蒂。汤姆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佩蒂就喜欢这种甜的发腻的。

        趁着佩蒂喝南瓜汁的时候，汤姆转头看向了希利斯。希利斯也无视了格林格拉斯小姐的激情演讲，正懒洋洋看着他。见他回头，一点没有偷看被发现的自觉，还举起杯子以示友好。汤姆轻轻一笑，也拿起杯子点点头。希利斯这才收回目光。

        汤姆当然知道希利斯对佩蒂而言的重要性，他也清楚自己在佩蒂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他不喜欢势均力敌，他天生就应该站在顶峰，藐视众生。尽管锋芒未露，这些有些自负的言论也从未从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里吐出。但，年幼的他就是明白，自己会有一个怎样的前路。

        在列车上时，他就听那群学员们说过，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从八岁使用飞天扫帚从空中坠落(其实也不是很高，但咱怕疼)，被那会儿一同受邀前往马尔福庄园的希利斯所救。自那之后，就缠上了希利斯。格林格拉斯先生和埃尔维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些事佩蒂不能决定，他总是能帮她的，不是么。正如佩蒂口中的朋友，互相帮助。

        至于沙菲克家族。汤姆现在会有忌惮，也会有想要利用希利斯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但他从始至终都看不起沙菲克家族。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绝对的中立，向来只有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中立会给予平和，也会带来噩梦。

        更何况……汤姆看向正吃着甜点的佩蒂，沙菲克家族的人，真的符合这条规则吗？

        佩蒂:“汤姆，你不要吗？虽然甜的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但这真的美味极了。”

        汤姆:“不需要。”

        佩蒂:“试试嘛。”

        汤姆:“我吃过了，很饱了。”

        佩蒂:“好吧……”

        佩蒂看起来有些沮丧。她真的觉得这个小甜点挺好吃的，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做甜品真的一绝。她想要和朋友分享一下，可是却遭到了汤姆的拒绝。

        她很快打起精神。汤姆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这又不是针对她。

        佩蒂转头又吃起了另一块甜点。

        汤姆看着被佩蒂搁置在一旁的那块甜点，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那块小蛋糕放进嘴里。真的甜极了，腻味得很，真的搞不懂佩蒂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甜点。

        希利斯懒懒地听着格林格拉斯的话，低头摆弄着手上那枚蓝色的尾戒。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戴戒指的，他也不喜欢戴首饰。但这尾戒看样子都被施了修复咒的模样，希利斯自幼戴在手上，从不离手。

        他以为，她会注意到自己戴了这枚戒指呢。

        “抱歉打断你，格林格拉斯小姐。”一道温和又毫不掩饰嚣张的声音袭来。格林格拉斯不抬头都知道是谁。果不其然，那只熟悉的手又搭在了希利斯肩上，抬眼就是那双灰色的眼睛。

        要说菲丽茜亚·格林格拉斯这辈子最讨厌的人，面前这位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绝对榜上有名，还位居前三。众所周知，菲丽茜亚喜欢希利斯，作为格林格拉斯家娇惯着长大的二小姐，所以也没几个人阻止她整天追着希利斯跑。很遗憾，希利斯的发小马尔福就是那“几个人”之一。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人的可恶。菲丽茜亚得到消息，希利斯在魁地奇精品店，她立马抛下准备和她一起前往霍金夫人长袍店的朋友，跑向魁地奇店。结果她气喘吁吁赶到门口，就看见马尔福靠在前台，手里把玩着一个模型扫帚，灰色的眼轻蔑地看着她:“我让希利斯先走了，我替他买扫帚……我提醒过你吧格林格拉斯，不要再黏着希利斯。我十分厌恶你的不识趣。”

        菲丽茜亚当时气愤极了:“啧，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缠着希利斯。你是他的跟屁虫吗？”想到这菲丽茜亚就生气，她每次见到希利斯时都少不了一个讨厌的马尔福。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脸马上就黑了，他放下扫帚模型，眼睛盯着菲丽茜亚，面不改色道:“希望你以后也能如此嚣张，格林格拉斯……作为绅士，我不喜欢对淑女动手。前提是，淑女。好自为之，格林格拉斯。我不想再在希利斯身边看见你。”

        菲丽茜亚一辈子也忘不了阿布当时那个嚣张的模样，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权势不如马尔福家族，虽然她从不参与家族事业，但她也知道自己该懂事。忍忍忍，阿布拉克萨斯那个样子迟早把马尔福家搞垮，等到那个时候再去狠狠羞辱他，菲丽茜亚如是告诉自己。

        至于现在……马尔福看了她一眼，她捏紧手中的刀叉，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端着餐盘走远了，马尔福则心安理得绕了个路，落座在菲丽茜亚的位置上。

        希利斯没搭理他。

        阿布道:“还在生气？”

        希利斯依旧没搭理他。

        阿布:“我没错，希利斯。你妹妹和你七年没见，我劝你提防着她，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希利斯抬头反驳:“我不喜欢，阿布。”

        二人面面相觑。最终希利斯起身就走，阿布就坐在长桌上看着希利斯一步步走向礼堂门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明明对其他那些所谓的“朋友”在发生这种情况时，都是游刃有余，偏偏到了希利斯这儿不行……

        马尔福的高傲也不允许他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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