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两个哥哥的争吵

要说马尔福这个人，佩蒂是真的觉得他挺奇怪的。明明很担心希利斯会因为自己而做出愚蠢的决定，马尔福却因为希利斯做出了更加愚蠢的决定。

        佩蒂并不能理解马尔福的想法。佩蒂并不觉得那是幼稚的，她也不会认为那是好的。用自己本身的伤害去兑换希利斯的安然无恙，在这种损害了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佩蒂认为那是比较傻的。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你为什么要和我一组？”佩蒂将材料兑入药剂，头也不转问着身边的马尔福。

        马尔福淡淡地切着鼻涕虫的身体，说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指定的。你知道，希利斯身体不舒服去医疗翼了，格林格拉斯跟上去。所以你和我都没有同伴，被分配到一起很奇怪吗？”

        佩蒂：“并不……”确实很奇怪。按理来说，你不是应该能离我多远就更远吗？这是什么古怪的情况。

        马尔福：“很好，我想我不需要再跟你做无聊的解释了。”

        佩蒂：“能问一下，沙菲克他为什么会去医疗翼吗？”

        马尔福看起来不甚在意：“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是说明了吗，自己做魔药实验结果炸了坩埚，现在还在医疗翼治疗呢。”

        佩蒂：“真的是这样的吗？”

        马尔福：“当然，里德尔小姐。”

        佩蒂将药剂调制好，转头看向了马尔福。她问道：“他现在和汤姆呆在一起，是么。”

        马尔福没有意外，佩蒂会知道完全在意料之中，毕竟斯莱特林引人注目的沙菲克和频频加分的里德尔同时请假，很难不会有人去揣测。就算佩蒂并不知道里德尔现在在哪儿，议论纷纷的人群也会给她一个情报。

        马尔福：“是的。怎么，你现在想去观战吗？”

        佩蒂：“你不担心希利斯吗？”

        马尔福很是无所谓：“我为什么要担心？一个无权无势的混血而已。就算他现在的成绩再好，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也只能做一个店员或是魔法部的底层，一辈子也翻不了身。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马尔福来者不善，佩蒂眯起双眼，说道：“希望以后你也会这么想。”

        马尔福：“我永远都会这么想，里德尔小姐。所以你现在是不打算去医疗翼见见你那两位哥哥吗？”

        佩蒂：“他们希望我去吗？”

        马尔福：“毫无疑问，不会的。”

        -

        “说说看吧沙菲克，你想和我谈些什么？”汤姆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他认为希利斯这个决定是愚蠢的，因为他轻易就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毫不掩饰自己对佩蒂的看重。

        希利斯开门见山：“离佩蒂远点。”

        汤姆：“我想这很难做到。我和佩蒂是一起长大的，她或许还适应不了身边没有我的生活。”

        希利斯皱眉，他对这个话题过于敏感。他出言道：“如果你愿意，这并不困难。”

        汤姆：“重点是，佩蒂并不会同意。沙菲克，你该承认了。过去这么多年，你早就没有替她做决定的资格了。我却拥有。时间能抹杀一切，也能带来不少乐趣。”

        希利斯和汤姆四目相对，黑湖旁肆虐的风吹乱了二人的头发。希利斯本能地不喜欢这个叫汤姆的少年，他起初还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卑劣的嫉妒。但是，汤姆的作法让他明白，沙菲克家族那该死的占卜天赋还是没有断绝。

        他忘记不了那天虚掩着的门和汤姆淡然地看着克拉布的模样。克拉布他恐惧地缩在墙角，汤姆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但是汤姆说的确实没有错。从佩蒂迈入孤儿院那一刻起，希利斯就注定要和佩蒂将要走的路背道而驰。可希利斯从不信什么占卜预言、诅咒厄运。如果佩蒂想要和他走一条完全相反的路，希利斯会让他们殊途同归，或者，一开始就陪着佩蒂走向那条没有归路的路径。

        没有第三个可能，希利斯不会让这件事出现任何的不定因素，包括他那已经病入膏肓的父亲也不能阻止他。

        希利斯：“总有一天，她会站在我的身后。汤姆里德尔，你不明白血管里的血液会有多大的能力。它会把佩蒂带回来的。”

        汤姆：“可最能影响一个人的是心脏。她陪了我七年，她会舍不得我的。她不想回去，你会逼着她吗沙菲克？”

        希利斯：“我是她的哥哥。”

        汤姆：“在她的眼里，我也是。”

        旁边的画像看到两个人快要干起来的气势，心想这学期的一年级也未免太过激动。有的画像跑到画框不想被他们打扰，有的画像留下来凑热闹。

        “希利斯！”一道清脆的叫声打破了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汤姆很快将小时候一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笑容变成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希利斯则是淡淡瞥了眼跑过来的菲丽茜亚。

        看着菲丽茜亚那双酷似佩蒂的蓝眼睛，希利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所以他干脆选择了闭嘴。汤姆打了声招呼就远远走向医疗室了。

        菲丽茜亚：”希利斯，你不舒服吗？怎么这么久了还在医疗翼外面呆着，快去给庞弗雷女士看看啊。”

        希利斯：“……”

        最后一行三人来到了医疗翼。幸亏希利斯和汤姆早就有准备，庞弗雷女士检查出了一点小毛病，让他们把药剂喝完了休息一下就回去上课。

        菲丽茜亚在一边还是很担心，想要去问庞弗雷女士会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但又因为庞弗雷女士那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没有敢上前。

        她不断询问希利斯身体怎么样，十句里面没有一句关于一旁坐着的汤姆。但希利斯没有安慰她……事实上，希利斯觉得自己受伤，自己都还没开始喊痛，为什么菲丽茜亚已经一副他快要去见梅林了的表情。再者，他也不会哄女孩子啊。

        佩蒂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菲丽茜亚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希利斯旁边，十分认真的表情。希利斯压根没有看她几眼。汤姆坐在隔壁病床上，稍有意思地看着两个人。

        汤姆看到佩蒂，便出言问道：“怎么缺课了？为了看我，还是看他？”

        佩蒂略过希利斯，径直坐在汤姆的病床旁：“放心吧，我请假了。还有，我和沙菲克先生不熟。”

        希利斯佩蒂来了之后看了汤姆一眼，随后就下床离开了。汤姆当然看得出来，意思明显极了，就是让她离佩蒂远一点。

        菲丽茜亚临走前还看向佩蒂，像是在感慨佩蒂和汤姆感天动地的兄妹情。佩蒂居然在最有意思的魔药课缺席只为汤姆！菲丽茜亚很能理解佩蒂的心情。

        汤姆懒懒地靠在床上，完全没有生病的样子：“佩蒂，干得不错。”

        佩蒂皱眉：“你是指我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眼皮子底下用拙劣的演技说我生病了，好不容易跑来找你，就看见你在和我哥哥针锋相对吗？”

        汤姆眯眼，冷冷地看着佩蒂。佩蒂意识到自己失言惹到这位祖宗了，但是她不认为自己错了。她一点也不怂地回瞪过去。

        汤姆被她气笑了：“很好佩蒂，你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佩蒂今天硬是要和汤姆杠下去：“多亏汤姆你教得好，不然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汤姆挑眉：“是我最近对你太纵容了吗，佩蒂娅塔西。还是说，就是稍微和你亲爱的哥哥聊一聊，你就忍受不住，想要因为他和我对着干？”

        佩蒂一顿，偏过头垂眸，低声道：“没有。”

        汤姆：“佩蒂，你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你应该清楚，你今天对我的态度让我很伤心。我很不喜欢。”

        佩蒂：“不会了汤姆，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汤姆看向佩蒂，轻轻抱住佩蒂的头，手指穿过佩蒂的金色的发丝，他轻声道：“佩蒂，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但没关系，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我们永远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不是么。”

        佩蒂收紧拳头，被汤姆环住的阴影中，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依稀可见的波澜。不是的，我知道汤姆，你从来就没有选择相信过我。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试探希利斯。我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你。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佩蒂的院袍上，沾湿了小小一点，在黑色的衣料上却无迹可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是因为希利斯的忽视，汤姆的谎言还是他们两个的针对？她自己心中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好累啊，她明明才十一岁，为什么要让她接受这些？一如三岁的她被送入伍氏孤儿院，好像命运总是对她不公。

        她回抱住了汤姆。当感受到腰间那温暖的触感时，汤姆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看啊，小孩子永远只需要哄哄就好了。

        更何况她是佩蒂娅塔西，他最忠诚的仆人。

        医疗翼外，墙角的阴影中，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浅金色的短发像是黑暗中唯一一抹亮光。他淡淡瞥了眼相拥的两人，毫不留恋转身离开了这里。

        -

        “那个……斯拉格霍恩教授，我想上厕所……”有一名斯莱特林的学员弱弱举起手。

        斯拉格霍恩冷冷地扫了一眼他颤颤巍巍的手，开口道：“是有人在斯莱特林的午饭里下毒药了吗？今天斯莱特林一共请假五个，加上你就是六个！如果你愿意斯莱特林因此扣二十分，那你就去吧。”

        那名学员瞬间得到了无数同学的死亡凝视。他欲哭无泪坐下。他敢打赌，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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