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高考分出了，叶野没有辜负家人和学校的期待，拿到省理科状元，而且甩第二名十几分。

        分数一出，家人个个高兴得无以言表，还在店里打折三天。

        乔毅也超常发挥，京大没有太大悬念。

        志愿填完，乔毅还是没能说服叶野和他出去玩，他一气之下召集了几个同班同学跑去了港城。

        其实叶野还是很想和他出去玩的，只是她提前联系的京大老师给她布置了很多学习任务。

        起因是，带队出国参加数学竞赛的老师和京大一位数学教授是多年的老朋友，带队老师很看好叶野，知道她有意京大后，几次在教授面前提起叶野。

        而后，叶野和教授通过几次电话，没多久教授决定收她做学生，说得更准确点，其实是收她做徒弟。

        最初刚知道教授的这个决定，叶野都惊了，她上过大学，知道本科生和教授其实没有特别多接触，一般只有读到研究生以后，学校才会分配一个导师。

        可明显，教授想当她的导师，而且是从本科就开始。

        叶野知道教授，不仅是知道他在学界的鼎鼎大名，甚至还研究过他提出的方程式，拜读过他主编的数学读物，。

        面对大人物要收自己为徒这种事，叶野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如何会拒绝？

        所以当教授不动声色给她布置一大堆作业时，她除了遗憾暑假无了，只能安安分分在书房学习。

        可恶的是，乔毅出去玩就算了，每天还准时打电话回来眉飞色舞地跟她介绍，虽然隔着功能机看不见他的脸，但叶野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

        “我们今天去餐厅吃的午饭，有三道菜吃得我舌头都想吞下去。第一道菜叫做金奖乳鸽，吃起来那叫一个香气扑鼻，第二道菜是窝烧溏心鲍鱼，第三道烧鹅皇。我跟你说，我都想住在这不回家了。每一道我觉得好吃的我都拍了照片，回家的时候给你看。”

        叶野被他说得口水直流，第一次认为桌上的教材十分枯燥乏味。

        这还没完，乔毅一口咬一个咖喱鱼蛋，“知道我在吃什么吗？来猜一下。”

        叶野压抑住打人的冲动：“不知道，猜不中。”

        乔毅做作地咏叹：“我在吃咖喱鱼蛋，一口咬下去，软糯q弹，浓郁的咖喱和秘制的酱汁仿佛在口腔里打架，鲜香无比！嗯，嗯……太好吃了，除了这些，还有……”

        不让他说完，叶野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简直杀人诛心，没有道德底线。

        晚饭的时候，叶野平时觉得非常香的饭菜，这时扒拉进嘴里居然觉得有点没滋味，以至于她只吃了一碗饭。

        叶德艺跟龚珂小声讨论，道：“叶叶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吃饭都不香。”

        龚珂心思比叶德艺更细腻，结合下午叶野接完电话后的异样，她肯定地说：“不是生病了，应该是那个臭小子搞的鬼。”

        叶德艺把烟斗重重往桌上一磕，眼一瞪，说：“那个臭小子搞的鬼，看他回来我不扒了他的皮。”

        龚珂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行了行了，你厉害得很。”

        叶野在书房听到两位老人的斗嘴，尴尬地脸都快烧起来，没想到只是少吃了两碗饭就引得老人担心，原因还被猜中了。

        晚些，叶野洗完澡准备睡了，没想到她的手机响了。

        现在市面上的手机只有功能机卖，她爸给全家人一人买了一个爱立信。

        叶野用过二十年后又轻薄颜值又高的智能手机，拿着爱立信还有点不习惯，但是用多了，她也习惯了。

        此刻，她的爱立信接到了乔毅的电话。

        叶野心里疑惑，不是下午才通过电话吗，怎么又打来？

        这么想着，它随手按下接听键，“怎么了？又有啥好吃的？”

        岂料，电话那头半天不见回应。

        叶野以为乔毅玩恶作剧，好声好气地说：“行了，说好一起去玩但放你鸽子是我的错，下次我肯定跟你一起出去玩。我在家里可羡慕你了。”

        乔毅为了这个暑假出去玩，盼了好几年。

        被迫鸽了他，其实叶野心里也很愧疚，所以乔毅每天打电话过来拉仇恨，她都忍了。

        电话那头还是没声音，叶野急了，心里浮现可怕的猜想，害怕他遇到绑架这种事。

        “乔毅你没事吧，是出了什么事吗？你快回应我一下，你别故意吓我。”

        说着，她的声音居然开始发抖，就在她准备挂掉电话报警的时候，电话那边有动静了。

        乔毅：“你不来，那些菜我吃起来都一个样，一点也不好吃，我后悔出来旅游，我应该在家里做饭给你吃，我离不开你。”

        没给叶野组织语言的时间，他挂了电话。

        叶野拿着爱立信呆呆地站在床边，心情起起伏伏。

        她觉得她现在有点不冷静，心跳得很快，脸上温度很高，她需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乔毅话里的意思。

        叶野把刚才关上的窗户又打开，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带走部分热意。

        过了一会儿，心情稍稍平静些。

        叶野把电话拨通，不过不是打给乔毅，而是打给王璐璐。

        “露露，睡了没？”

        接到电话，王璐璐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这个点叶野不是应该睡觉了吗？

        心里疑惑，她就直接问出来，“还没睡，过会儿就睡。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已经睡觉了吗？”

        叶野不好告诉她原因，不过她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所以直接略过她的问题，直接问道：“我想问问你们最近玩得怎么样？”

        “问这个啊，乔毅的计划做得很完善，我们每天根据他的计划行动，玩得很充实，大家都很开心。”

        叶野又扯了一些什么，然后不经意地提起：“乔毅他肯定是你们之中最开心的吧？毕竟是他想去的地方。”

        王璐璐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而是迟疑地说：“唔，我反而感觉他是最不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

        叶野问：“为什么这么说？”

        王璐璐顿了顿，“比如刚才，我们大家一起去逛夜街，大家都很开心，他却沉默不说话，一个人远远跟在我们后面。对了，他好像一开始就这样，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叶野心不在焉敷衍了一句，“可能他水土不服，不太适应那边。”心里在想别的事。

        两人又聊了几句，叶野才挂了电话。

        她心里有点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王璐璐打这通电话，而不是直接打给乔毅。

        然后，叶野又拨了一个电话，这次是打给乔毅。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突然传来叶德艺敲门的声音，“叶叶怎么还不睡？身体不舒服吗？”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手机“嘟嘟嘟”的声音，不过听在叶野耳朵仿佛惊雷，她生怕叶德艺听到，手忙脚乱按挂了，把手机藏在枕头下。

        “爷爷我没事，马上就睡了。”

        叶德艺：“那行，快睡吧。”

        虽然叶野的声音给他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他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或者说他不是不给孩子个人空间的人，所以问清楚叶野不是身体不舒服，他离开了。

        门口脚步声走远，叶野如释重负，偷偷摸摸把手机拿出来，反应过来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不用像做亏心事一样。

        她迫使自己维持平日里的镇定，按下键盘解锁。

        刚刚拨出去的电话，因为叶德艺打断，响铃没几声就叫她挂了。

        还打吗？打过去该说啥？万一自己会错意怎么办？

        叶野这么想着，刚刚聚起的一点勇气被磨去了大半，

        他们确实关系一直很好，对方突然说出这种带有情愫的话，叫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会儿，她也冷静下来了，仔细叩问自己的内心，她发现她对乔毅有感情，但不知道是什么感情。

        除了很小的时候乔毅总说她是他女朋友，后来两人的关系一直止步于朋友，没有什么迹象或者征兆表明乔毅对她有心思。

        他们只是关系很好而已。

        做了那么多年朋友，叶野不敢冒着失去一个挚友的风险乱问。

        所以，她最终还是把爱立信放在了床头柜上。

        做完决定，叶野该睡觉了，可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难以入眠，熬到后半夜才断断续续眯上一段时间。

        不知是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叶野学习时，总无法集中精神，时不时走神，还总想起和乔毅形影不离的十一年。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她离开书房去客厅等乔毅的来电。

        乔毅出去玩这段时间，总会在这个点给她打电话。

        只是，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睡觉，乔毅都没有再给她打电话来。

        又是叶野该睡觉的时间，可她就是不困，虽然前一晚几乎没怎么睡。

        她望着窗台上的小风兰出神，那还是乔毅送她的。

        过了六年，小风兰长大了一些，为了它长得好，叶野还给它换了个大一些的花盆。每年初夏它都会开好几朵花，风一吹，一整个卧室都是它的香味。

        除了小风兰，她还有乔毅送她的很多小东西，玩偶、发卡、小包包、钢笔、书、项链、手链……

        叶野不用找，一眼看去便有很多乔毅送她的礼物。

        又是难以入睡的一个夜晚，叶野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不和乔毅见面，一天不说话，会心神不宁。

        只是她心里仍不相信乔毅第二天能忍住不给她打电话。

        可惜，她坚信的东西背叛了她。

        第二天，一个周，半个月，乔毅一直没打电话回来。

        他们之间，多是乔毅主动，叶野习惯了乔毅来找她。

        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她并不心安理得，所以在三个时间节点，她总共打了三次电话。

        然而，对方一次也没接。

        事不过三，叶野从最初的愧疚，到惶恐，再到愤怒，她决定在乔毅回拨之前，她再也不打电话给乔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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