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募捐

李卫东在马府陪着冯雪茹和马占山吃完晚饭之后，奉冯雪茹的命令，来到了万国宾家。

        万国宾家中的客厅里，李卫东一边等待，一边思索着对策，这冯雪茹不叫自己强来，马占山又和万国宾不和，既不能强来，又不能说出这是在为马占山筹措军饷，这事还真有些棘手。

        本来李卫东要自己掏腰包解决这件事，可是马占山死活不同意，冯雪茹还美其名曰，试试李卫东的口才，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哎呀，李师长，深夜驾临寒舍，有失远迎。”

        万国宾一边走进客厅，一边笑着对李卫东抱拳招呼道。

        李卫东抱拳还礼道：“实在抱欠，深夜造访，有扰万局长的清梦。”

        万国宾道：“李师长笑谈。这兵临城下，万某哪有作清梦的心情！”他边说边把李卫东让到沙发上坐下。

        丫鬟送上茶来。李卫东望着万国宾，还在思考这对策。

        万国宾半开玩笑的说道：“李师长，若非老马给又给你气受了，把你气了出来，叫你跑到我这里来借宿，那老马可是个好色之徒，你那些美貌如花的夫人，放在他家中可不安全啊。”

        他话里有话，暗指那日在宴会上，马占山对李卫东出言不逊，实质挑拨李卫东和马占山之间的关系。

        李卫东一听，有了主意，决定将计就计，笑道：“万局长，有什么话，直接了当说，总比饶弯弯的好，借女人说事，咱李某不爱听啊。”

        万国宾笑道：“李师长是直性子，那我就直说，李师长贵为一师之长，又是少帅宠臣，这黑龙江省，里应该由你主持大局，若是你有意，我可以援助你。”

        李卫东笑道：“这次还真是来求你万局长的。”

        万国宾道：“什么求不求的，说了见外，你李师长只管吩咐。”

        李卫东道：“若想控制黑龙江省，就必须有军队的支持，无奈我李卫东在黑龙江省，是孤家寡人啊，虽说少帅把苑崇谷划归给了我，但是，毕竟那不是直系，这姓苑的也不听我的，若想成事，得先拢住将士的心。”

        万国宾一听兴奋了起来。他站起身，在地上走了一圈。然后道：“只要李师长和我合作，就不是难事，您说吧，怎么拢法。”

        李卫东道：“用钱收买将士的人心。”

        万国宾来了一股子豪气道：“李师长，您只管开口说价。”

        李卫东道：“请万局长两日内筹30万银元，我好以发响的名义，笼络军心。”

        万国宾一愣神儿道：“什么？两天之内筹措30万军饷？”

        李卫东道：“是。”

        万国宾道：“为什么要这么多？”

        李卫东道：“每位官兵发三个月的饷银。”

        万国宾道：“发一个月不行吗？”

        李卫东道：“不行。此战必十分凶险。此战之后许多官兵已没命再领饷银了，弟兄们需要安排后事、家小，一个月的饷银，不够收买他们的，在说，马占山已经超额发了一个月的了，咱们和马占山一样，没有效果。”

        万国宾沉吟半晌道：“李师长，你也知道，黑龙江省的钱，大部分在哈尔滨的银行中，而且，我带回来的一部分，也被马占山给没收了，两天内筹30万军饷，这怎么可能呢？”

        李卫东道：“这事儿要是好办，我也不会深夜来打扰。谁不知道这黑省的财权是掌握在你万局长手中哇！？”

        万国宾在地上转来转去。

        李卫东看着他。

        万国宾突然站住道：“洮昂路局账上还有二十万，二十万够不。”

        李卫东道：“差十万也没法分啊，这要是发分不均，将士们会有意见，作战肯定不会用心，你是知道的，小鬼子马上就来了，这黑龙江要是落到小鬼子手里，咱们和马占山谁也得不到，到时候就鸡飞蛋打了。”

        万国宾道：“哎，洮昂路局的账上，也就剩下这二十万了，我要是卖了这房子，也能卖十万，可这节骨眼上，谁能买啊？”

        万国宾的老婆，刘云，因为担心万国宾耍大少爷的脾气，在外边一直偷听两个人的谈话，此时走了进来。

        突然进来一位风姿卓越的少妇，李卫东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了她。

        刘云对李卫东做了一个万福后道：“李师长，别着急，这钱是用在抗战上的，我们肯定全力帮忙，剩下的十万，由我串联齐齐哈尔各家的太太们募捐一些，这省城里的官太太和富商的太太也不少，手里的零花钱也颇多，我这里有现洋两千是带在身边以备急用的，明天就捐出来。国宾，你看好吗？”

        万国宾先是一愣，随即连声道：“好，好，那些太太们每日都围着你转悠，是时候叫他们出力了。”

        李卫东十分感动，他没想到，万国宾的的夫人会这般的仁义，这小子不怎么地，却娶到这么好的老婆，立即站起来感慨道：“没想到，嫂夫人这般的仗义，卫东替将士们谢谢您了，嫂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

        刘云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虽然我不敢自称匹夫，但是，抗日不光是男人的事，咱黑龙江的女人，也得出点力气。”

        李卫东感动的说不出话来，立即立正，对刘云敬出一个标准的军礼。

        事情万国宾答应下来后，李卫东就走了，回到马府，把事情经过详细和马占山说了一遍，并着重说了万国宾媳妇刘云这一段。

        马占山道：“李卫东曾告诉我，这刘云平日里也没少做善事，救济百姓，修妙语，开粥棚，助学子，样样不落，是个十足的大善人，在家中也是个模范妻子，就是不会生养，她以慈善的名义，组织了一个妇女帮助会，是个了不起的女士，嫁给万国宾这个孬种，有点可惜了。”

        天齐庙又名龙华寺，位於龙华路邮电局东北角上。系前黑龙江督军吴俊陛募款建筑，创建于民.国十六年（一九二七年），二月兴工，十月竣工。此庙主祀释迦牟尼佛，并祀东岳天齐十殿阎王。天齐庙，内有正殿三间，东、西配殿各五间，中殿三间，山门三间，钟楼、鼓楼各一座，角门四座，石碑二座，庙内有僧人十二名。

        第二天一大早，天齐庙，庙门左侧挂着一块长形木牌，上书：齐齐哈尔市民，抗战动员现场，今天是个上香的日子，刘云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今个儿，那些富太太们都会不请自来。

        院子里各类人员出出进进的，大多都是妇女，从衣服上划分，只有两类，一种是富太太，一种是穷人家的媳妇。

        大殿内。

        大殿当中，放着几张大条案。

        一些穷人家的媳妇，整理传单。

        刘云正在和几个富人家的太太在讲说着什么。

        不一会，那些富太太们，就拍着队，向那募捐的箱子投钱。

        庙外。

        院墙下。

        几个玩耍的孩子。

        孩子们一边骑着木棍子、相互追逐，一边唱着歌谣：“高粱红、苞米香，关东来了日本狼。日本狼发了狂，一天攻下沈阳城。辽宁吉林都沦亡，又来夺我黑龙江。黑龙江，不好占，因为出了马占山。马占山个不大，见了日本人他不怕。领着兵爷上战场，打得日本回东洋。……

        上午，募捐活动结束，刘云和几个自愿者，轻点资金，一上午，公收集一万三千块大洋。

        一穷人家的志愿者道：“刘姐，这富人们慷慨解囊，穷人们也不能落后，不如，我们背着箱子，去大街上募捐。”

        刘云喜道：“你的主意甚好，这抗战的钱，是越多越好，钱越多，战士们吃的越饱，穿的越暖，多余的钱，我们采购一些战士的生活用品，在发动些姐妹，帮助战士们做些棉袄防寒，若是有直接捐赠物资的，也一并收下。”

        齐齐哈尔大街上。

        街面已不很繁华。仍有许多行人。人们行色匆匆。

        一家绸缎庄。

        三个妇女志愿者走了进去。

        店内。

        匹匹绸缎仍是满眼华灿。

        伙计迎上来，同三位女子说了些什么。

        老板挑帘出来，客气地与她们交涉。

        老板向一个伙计摆手。

        伙计走进柜台里，拿出一些银元交到老板手里。

        老板把银元投进箱中，随后，吩咐伙计，那些布料和棉花，送到天齐庙。

        电影院门前。

        巨幅电影海报下面有一条横幅：捐款助战，保卫龙江。

        一个不很大的彩门。

        台阶上站着上午在庙里，和刘云交谈过的富家太太，他们如约而至，从家中取了钱财又赶到了这里。

        台阶下面是一个很大的捐款箱。

        刘云带着丫鬟走到捐款箱前。

        丫鬟把一个小提箱送到她手上。刘云打开，将里面的两千银元倾倒进捐款箱中。然后又把头上的金发夹、耳环、手上的戒指摘取下来，放在捐款箱中。

        随后，台阶上的富家太太排着队，银元，手饰不断地投进捐款箱中。

        一位黄包车夫，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和几枚铜板，在手中攥了一会儿，走到箱前伸出手，一个银元和几枚铜板投进捐箱中。

        一个个市民的手伸到捐箱上，张开：银元、铜板、手饰投入捐箱中。

        一辆漂亮的高篷马车停下来。

        佣人扶下一位衣着华贵的老人。

        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下车。他从腰里掏出几块银元，在手中掂了掂，似觉太少，索性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表与银元放在一起。家人扶着他走到捐箱前。金表和银元落入捐箱里。

        一个穿件旧红袄的小姑娘，搀着一位两眼双盲的老人走来。老人身背胡琴，须发皆白。

        老人停下来。他把小姑娘揽在怀里，听她说了些什么。然后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交到小姑娘手里。小姑娘看看爷爷，又看看捐款箱。最后还是跑到捐款箱前，把几个铜板投进捐款箱里。

        寒风吹过。老人下意识地裹了裹单簿的袍子。

        小姑娘搀着老爷爷离开。渐渐远去。

        PS：先我的鲜花还没有过十朵，读者大大要是有的话，在给我几朵，我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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