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闹灵堂

马占山一听那位记者的问话，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冷战，脑门上的汗珠，也冒了出来，这是一条毒计，原本暗杀马占山的行动，此时已经被小鬼子，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制造了一场，完全是针对李卫东的阴谋。

        鬼子完全利用了李卫东风流的弱点，制造了一起，诋毁他形象，制造他与东北军将士，产生误会摩擦的事件。

        万国宾，是东北军二号人物，万福麟的公子，若是舆论四起，说李卫东因为贪恋刘云的美色，派人刺杀万国宾？那这件事情，就彻底难办了。

        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的记者，都在等待马占山的回答。

        马占山道：“各位，非常抱歉。以我现在的心情，很难对各位提出的问题作出满意的回答。”他指着谢珂。

        谢珂站起来。

        马占山道：“这是我的参谋长。他对黑省军事情况以及政情、民情都很了解。还有在座的省城各界重要官员，他们会对各位感兴趣的问题讲明白，说清楚。马占山就此告辞。我得去送送万局长。希望大家理解我。”

        马占山起身离座。金副官紧紧随着他。

        卜奎大旅社门外。

        早已聚集了很多市民。

        刺客们的尸体已被抬走。

        骑兵卫队守护着那辆黑色道吉轿车。

        马占山走出大门。

        马占山走到车前。

        金副官打开后车门。

        李卫东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下来。

        马占山弯下腰，他看见万国宾躺在后排座上。头枕在刘云的腿上。脸上还留着那么一丝轻松的笑容。

        刘云一声不响。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万国宾的脸上。然后又用小手轻轻地擦着那落在脸上的泪水。

        马占山心如刀割。他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脱下自己的黑呢子披风，盖在万国宾的身上。然后轻轻关上车门。

        道吉车缓缓起动。走得很慢，象似怕惊醒了万国宾的甜梦。马占山和李卫东扶着道吉车缓步而行。

        马占山的骑兵卫队全都下了马。拉着马走在道吉车的两侧。

        市民们自发地跟上来。

        采访团的记者们不知什么时候终止了招待会，加入到市民队伍中。其中也有那两位英国人和日本人。

        一群晚归的鸽子在天主教堂的尖塔周围飞旋。

        万府！

        万国宾的灵堂。

        万国宾的遗体，摆在客厅中央，遗体两侧，军政要员，商贾名流送来的花圈，在遗体两侧，排成了两行。

        左侧首位的花圈，是马占山题写的挽联，右侧首位的花圈，是李卫东题写的挽联。

        刘云一身孝装，跪在遗体脚下，泣不成声，答谢前来吊唁的人群。

        管家高呼：“黑龙江省，警务厅长窦联芳前来吊唁。”

        窦联芳摘下帽子，对着万国宾的遗体，三鞠躬，刘云磕头答谢。

        窦联芳并没有安慰刘云，而是指着李卫东送来的花圈哭道：“此人，怎么有脸送来花圈，国宾啊，你交友不善啊，你引狼入室啊。”

        大厅内，其他来吊唁的人，不敢发表任何的言语。

        赵仲仁冲到李卫东送来的花圈前，把花圈举过头顶，摔在地上，吼道：“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杀人凶手。”

        刘云哭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能不能叫国宾走的消停些？”

        窦联芳怒道：“刘云啊刘云，见你平日里，端庄本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不是着急改嫁，嫁进李府啊，真想不到，你这个人面蛇心的女人，竟然是那潘金莲！”

        刘云一听，手指着窦联芳，说不出话来，气的嚎啕大哭。

        后堂，李卫东暴跳如雷，拔出手枪，要冲进大堂，被马占山和谢珂一把抱住。

        马占山道：“老弟，你别冲动，你这么冲过去，杀了窦联芳，那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珂道：“大哥说的对，老弟，压压你的脾气，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李卫东怒道：“我倒是不在乎这黑黑白白，可是，怎么能由着他们欺负刘云。”

        马占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支走他们。”

        大堂里，窦联芳手指着刘云，诋毁谩骂。

        刘云经受不住侮辱，大喊一声：“国宾，我跟你去吧。”喊完，低着头，就往那柱子上撞。

        马占山冲了进来，抱住刘云道：“刘云，你这是干什么？”

        刘云手指着窦联芳哭着道：“马将军啊，马将军，他们，他们...？”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马占山对着其他吊唁的人怒道：“你们的眼睛是喘气的啊，刘云寻死，你们竟然不救，还不来帮忙，抬到卧室去？”

        上来两个人，帮忙把刘云抬走。

        马占山来到窦联芳身前，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窦联芳怒道：“马小个子，你这是干什么？”

        马占山怒道：“妈了个巴子的，你是来吊唁来了，还是来*死刘云来了？”

        窦联芳道：“我身为警务处长，有责任，查清此案。”

        马占山怒道：“查你ML个B，这都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你别给老子搬弄是非。”

        赵仲仁道：“马将军，你怎么说都是一省之长，怎么能出口骂人呢，这全城百姓都知道，是李师长派人刺杀了万局长，难道你要包庇不成？”

        马占山怒道：“老子就这个德行，惹火老子，老子还敢杀人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李师长派人暗杀的？”

        窦联芳道：“凶器，钢针就是最好的证据，这样的钢针，只有李师长和他的手下倪天拥有。”

        马占山道：“妈了巴子的，全国的铁匠多了去了，又不是飞机大炮，给老子一个铁匠炉子，老子也能把那钢针打造，就凭钢针，你们就诬陷李师长？”

        赵仲仁笑道：“都知道，你和李师长是拜把子的兄弟，但是，你身为黑龙江省最高长官，必须主持公道。”

        马占山道：“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了少帅，怎么处理，少帅拿意见，还轮不到你们放屁，老子数三个数，你们要是在不滚，休怪老子开枪崩了你们！”

        窦联芳怒道：“马占山，你不要耍土匪作风。”

        马占山伸出手指头道：“一。”

        窦联芳指着马占山道：“你以为老子怕你？”

        马占山伸出手指头道：“二。”

        窦联芳还要说话，赵仲仁拽着窦联芳的胳膊就往外跑。

        街上。默默行进的人流。

        望江楼。

        暮霭如烟。

        俯看。大片的榆树林，树冠如网覆压迤逦，延向天边。

        一男一女凭栏而立。

        云缝中透出一缕夕照天光，显得份外刺目。

        男的是赵仲仁。

        女人站在他对面。从背影上看，她身材高挑，穿一件蓝地白花缎面簿棉旗袍。

        赵仲仁脸色很阴沉道：“中佐阁下，窦联芳已经给万福麟发了电报。在加上明天铺天盖地的报纸宣传，李卫东刺杀万国宾一案，黑的也说成白的了，现在，李卫东还在万府，您的无声手枪带来了吗，一会儿，马占山的生活秘书就会过来，今晚马占山也活不成，你看，我们是不是借机除掉李卫东。”

        女人上前两步，手扶栏杆，遥望西方那片耀眼的天光。

        赵仲仁也停下话头，斜靠着栏杆，注视那女人的脸。

        女人的声音很冷道：“你敢碰李卫东一根手指头，老娘先要了你的命？”

        赵仲仁道：“我就弄不明白，这李卫东是你们大日本帝国的头号敌人，为什么....？”

        女人怒道。“八嘎，做好你的事情，其他的别多问。”

        赵仲仁的脸上挂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声音还是那么平静：“莫非，你也看上了那小白脸……。”

        话还没有说完，左边脸上重重地着了一个耳光。

        北平，张少帅官邸，张少帅拿着马占山发来的电报，对荣臻说道：“参谋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荣臻道：“李卫东好色，天下人都知道，出道还没有半年，就收了十几位美女，可是，他在好色，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以李卫东的性格，即便真的看上了刘云，也会光明磊落的明抢，绝不会搞什么暗杀。”

        张少帅叹息道：“日本人玩的这一手，表面上看，漏洞百出，可是，细想起来，却非常的高明，他们这是要，赶李卫东离开我们，只要李卫东离开了我们，那么，东北这片土地，他们就消停了。”

        荣臻怒道：“妈了巴子的小日本，他们以为咱们看不出来，少帅，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得力挺李卫东啊。”

        少帅道：“难啊，此计，计在连环啊，只怕有人要借着个东风啊！”

        荣臻道：“谁，谁要借这个东风？”

        少帅道：“万福麟，对咱们撤掉万国宾的职位，一直耿耿于怀，李卫东最近升的太快，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即便万福麟明知道这是件阴谋，他一样会利用的。”

        荣臻叹息道：“哎，那这事就不好办了，万福麟手握重兵，若是他和咱们离心离德，那咱们东北军，就彻底元气大伤了。”

        话音刚落，副官在门口喊道：“万福麟将军求见。”

        张少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叫他进来吧。”

        万福麟推开门，走进来之后就嚎啕大哭：“少帅啊，少帅，你得为我做主啊，我万福麟，可就那么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啊，他死了，你可叫我怎么活啊。”

        张少帅道：“好了好了，别嚎了，你说怎么办吧？”

        万福麟道：“求少帅，对李卫东撤职查办。”

        荣臻道：“老万，这是日本人的阴谋你看不出来？”

        万福麟道：“什么日本人的阴谋，现在已经证据确凿，是那李卫东因为贪恋刘云美色，杀夫夺妻，参谋长，别揣着明白装糊度。”

        张少帅怒道：“撤职查办可以，但是，李卫东必须打完黑龙江省的战役，然后你们在对薄公堂，黑龙江战役不结束，这件事情就搁置，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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