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险些失守

1月29日1时，蒋、蔡、戴三人联名向全国各界发出通电：“暴日占我东三省，版图变色，国族垂亡，最近更在上海杀人放火，浪人四出，极世界卑劣凶暴之举动，无所不至。

        而炮舰纷来，陆战队全数登岸，竟于28日夜12时在上海闸北公然侵我防线，向我挑衅。光鼐等分属军人，唯知正当防卫。捍患守土，是其天职，尺土寸草，不能放弃，为救国保种而抵抗，虽牺牲至一卒一弹，绝不退缩，以丧失华夏军人之人格。

        此心此志，质天日而昭世界，炎黄祖宗在天之灵，实式凭之”。

        十九路军，抗战态度坚决，这令日军大为恼火。

        天亮以后，停泊在黄浦江上的“能登吕”号航空母舰上的日机起飞轰炸闸北华界，宝山路584号商务印书馆及华夏最大的私人图书馆——东方图书馆遭受日机轰炸，藏书超过三十万册均被炸毁。

        闸北多处燃烧。

        二十九日上午八点钟，补充了兵力的日军发动了第二次进攻，突破口依然选在宝山路。

        由于炮击的效果不理想，敌人在冲锋之前没有对佩剑旅阵地展开炮击。

        一千多鬼子在几辆坦克的掩护下沿着马路直接冲了过来。

        看着望远镜里日军士兵狰狞的面孔和三八式步枪上闪亮的枪刺，李卫东知道，此时鬼子并不是试探性的佯攻，这次，玩真格的了。

        由于担心云小手在前边顶不住。

        李卫东连忙带上梁重等十八骑卫兵走出指挥部，朝云小手阵地，跑步前进。

        鬼子的几辆坦克，并排行驶在公路上，犹如盾牌一样，掩护着身后的鬼子士兵，向云小手的阵地扑了上来。

        后面的鬼子步兵也嚎叫不停，手中的武器喷出条条火舌和坦克上机枪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火网，云小手阵地沙袋构筑的工事立时笼罩在硝烟中。

        虽然守军在云小手的指挥下奋力反击，但是大部分子弹都打在敌人的坦克上面，无法对坦克身后的鬼子形成有效的杀伤力。

        日军迅速推进到路障的前面，匆忙修复的铁丝网和木栅栏如同纸糊一样被撞开。眼看敌人的坦克就要冲到阵地前面了，形势万分危急！

        这时候埋伏在马路两侧，大楼上的爆破手及时投入战斗，几捆集束手榴弹从天而降，其中一捆正中落在一辆坦克的顶部，剧烈的爆炸之后，坦克迅速起火燃烧起来，随着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整个炮塔都飞了起来。

        另外一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一条，在路中间打横过来，挡住了另外几辆坦克进攻的路线。

        其余的手榴弹都落在日军当中，炸的日军残肢断臂漫天飞舞，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的惊慌失措，纷纷举枪向着上方漫无目的的射击，坦克也转动炮塔四处寻找攻击的来源。大楼之上，居高临下的火力点朝日军步兵猛烈开火，成功地把敌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刚刚赶到第二条街垒的李卫东见机会难得，命令重机枪开火，对敌人进行压制射击，同时带领十八骑的卫兵跑步前进，增援云小手。

        第一条街垒后面的守军也乘机反击，暴露在街道上的日军又被打倒七八个。

        这时，一个日军军官挥舞着战刀，指挥日军以坦克和街道为掩体，对守军展开对攻：用三挺机枪的不间断地对隐蔽在高楼上的火力点进行射击，把几名守军打得根本抬不起头。

        其余的日军纷纷瞄准正面守军射击，密集的弹雨把简易的工事打得千疮百孔。开始守军还能和敌人对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武器上的优势开始发挥作用，逐渐压制了守军的火力。日军指挥官毫不犹豫地发出冲锋命令，敌人完全放弃了坦克的支援，迅速集结起来，在火力的掩护下，以密集的队形发起冲锋。

        街垒后面的守军连续扔出几波手榴弹，依然没有能够阻止住日军前进的脚步，前面的日军倒下了，后面的更加疯狂地冲上来，很快就冲到街垒前面。

        一名日军端着刺刀刚从一个炸开的缺口冲进去，马上被一个守军一刺刀钉在沙袋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拔出刺刀，一个跳上街垒的日军就居高临下把刺刀捅进他的胸膛。拥有优势兵力的日军从街垒的缺口、两端和上面冲了进来，和守军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此时的日军表现出过硬的战术素养和高超的拼刺技术：他们每三个人一组并排突进，进攻时一人掩护，两人突刺，防御时则两人格挡，一人反击。

        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守军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敌人拼杀，如果不是依靠手枪连用驳壳枪近距离射击，给日军以很大的威胁，防线早已经失守。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卫东率领的十八骑卫兵赶了上来。

        战士们射出一颗子弹之后纷纷端刺刀冲入敌丛，十几个日军直接倒在了枪口下，其余的日军见华夏军队在白刃战中还开枪射击，非常愤怒，哇哇怪叫着扑上来，丝毫也不理会倒在地下的同伴。随着后续日军不断补充上来，战争的天平再次倾斜过去，守军在倒下十几个人之后终于抵挡不住，一步步向后退却。

        李卫东用手中的驳壳枪已经连续打倒了四名日军，但是却依然挽救不了败局，心中懊悔异常：自己错误判断形势，以为失去了坦克支援的鬼子，会停止攻击，所以并没有对预备队下达增援的命令。

        他正在自责，一个日军突然从斜刺里冲过来，明晃晃的刺刀对着他的软肋直插过来，李卫东抬手就是一枪。

        日军的胸口立刻多出一个血洞，脚步一慢，接着发出狼一样的嚎叫，用尽全身的气力，跨上一步，在死亡降临之前完成了突刺动作。

        李卫东把身子一侧，躲过这次攻击，然后飞起一脚，踹在这个鬼子的胸膛上。

        身边的梁重立即端着刺刀，刺刀，刺进了鬼子的胸膛。

        这时候，守军已经被敌人从工事后面驱赶出来，逐步向第二条防线后退。后面的守军害怕误伤自己人，不敢用火力增援，只能端起刺刀，跑步过来助战，然而即使他们及时赶到也难以抵挡敌人的攻势，因为日军拥有压倒性的兵力。

        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日军的背后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成片的敌人被打倒在地。突如其来的攻击把日军一下打晕了，以为陷入了包围圈，终于慌乱起来，纷纷掉头逃跑。

        李卫东见机立即命令反击，布置在后面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也同时朝日军后背开火，隐蔽在高楼上的火力点也适时加入战团，不时把成捆的手榴弹丢到人群中。损失惨重的日军且战且退，最后依靠坦克的掩护下才逃脱被全歼的命运。

        当硝烟慢慢散尽之后，李卫东环顾战场，只见满地的尸体和血迹，伤者痛苦的叫声不绝于耳，简直像到了地狱！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战斗居然如此惨烈，日军竟然如此凶悍！

        一团长张灵甫道：“旅座，好身手啊，大老远，就看到你和鬼子拼杀的情况，原本弟兄们还为你担心，但是见一杀了那么多鬼子，一个个又佩服了起来，哎呀，旅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张灵甫名义上是李卫东的学长，师兄，这场战斗本该张灵甫指挥，但是由于李卫东要立威，所以剥夺了张灵甫的指挥权，战斗打的不理想，李卫东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威不但没立成，还险些丢失了阵地。

        李卫东自责道：“第一天的战斗，就死了这么多兄弟，哎，这都是我轻敌的后果啊！”

        一团长张灵甫安慰道：“打仗那有不死人的，这是杀小鬼子，你若是参加过内战，那你更揪心，一地的尸体，无论敌我，都是自己的同胞。”

        李卫东见他并没有责怪自己，感动道：“你是我的师兄，跟委座征战多年，今后，要多多帮我！”

        然后他拍拍一团长张灵甫的肩膀说：“要不是你带队伍杀过来，今个阵地肯定失守！”

        张灵甫满脸困惑地道：“哎，这个功劳我可不敢接，这事不是我做的！”

        李卫东和一团长张灵甫两个人面面相觑，正在这时候，一队士兵从街道一侧的民房里钻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营一连连长古天兴和两个轻机枪手。

        原来负责防守第三条街垒的古天兴见形势不妙，就主动带上两挺轻机枪从街道后面的小巷绕到前面来，准备从后面夹击敌人。谁知最后却被一座房子挡住去路，情急之下用手榴弹把墙壁炸开一个大洞，穿墙入室出现在日军的背后。

        李卫东听完后立刻对古天兴刮目相看：在准备会议上提议用集束手榴弹对付坦克的也是他，此人头脑非常灵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急忙握住他的手说：“好样的，不愧是我带出的兵，好好干，如果这次战斗之后你能活下来，我保送你去德国留学，到时候，你把德国的坦克战术给老子学回来，老子给你建立一支，坦克部队，交给你谷天兴指挥！”

        于此同时，十九路军其他部队也在顽强抗击日军的进攻，并在炮火掩护下适时向敌实施反击，打退日军的连续进攻。在北站及商务印书馆两处起大火后，日军趁机向北站猛攻，守军与日军激战一小时后暂时退出北站。

        第一天的战斗，虽然李卫东的部队伤亡惨重，但是也给鬼子造成了不少的伤亡，士兵们的士气，在战斗之中，一点点的被提高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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