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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三挺机枪对付三十名没有防备的日军是很容易的,像一阵旋风般解决了战斗。张铁成则直接冲着日军小队长跑过去,抬手两枪击中小队长,接着一脚踢翻那个汉奸踩在脚下。李卫东站在敞蓬吉普车上端着双枪严密控制着场面,保护着冲上去的四人。按他的枪法,全体日军都在他的控制范围中。但四人却没有给他开枪的机会,梁重几乎只扫了一梭子10多个日军便都放倒了,那两个顽强反抗的高丽棒子伍长也倒在他的枪下。梁重晃晃手里的机枪说:“妈的,才出了口闷气。”

        楼上的川军都下来了,共16人,是个少尉排长领队。他们在这12月的寒风里还穿着单衣短裤,连冷带饿得直打晃。排长过来向李卫东敬礼:“五十七军112师39团三营六连少尉排长马向东。”接着说:“我们这些天看到日军在天天杀人,出去也是死,莫不如躲在屋里或许能杀死几个垫背的。”几个川军士兵上去踹得汉奸满地打滚。

        李卫东回过礼后握着他的手说:“你们是坚强的军人,是国.军的骄傲,大家快去换上日军的服装和全套装备,我们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时突然一声枪响,只听日军死尸堆里的日军小队长“啊”地惨叫一声,半欠起的身子倒了下去,手里指着李卫东的枪也掉了下来。原来张铁成没打中他的要害,让他在苏醒后想顽抗一把,却被飞来的子弹一枪打中。

        大家吃惊地寻找这声枪响的出处,从*场旁的食堂里出来一名国.军军官,很疲惫向这边招着手,身后出来一个少校,还有一只铁青色的黑贝大狼狗。

        李卫华和梁重跑过去,原来食堂里有个地窖,里面满满地藏着24名宪兵团的宪兵。怪不得刚才那一枪打得那么专业。

        20多名宪兵拥着那个少校走过来,李卫东敬了个礼道:“我是南南上尉,来接大家。”

        少校一个立正说:“我们都看到了,你们是英雄好汉。本人是宪兵团少校营长洪彬,愿听上尉南南指挥。”

        实在是不能再巧了,刚才的日军是三个班的兵力,一个班13人加上小队长共40人,日军一个小队全员应该是54人,那个掷弹筒班没有跟过来躲过了一劫。而这边宪兵和川军加起来也正好是40人。转眼之间,新建了一个“日军小队”。但武器却明显增多,机枪就是六挺。那24名宪兵除了人手一只三八大盖外,腰上都别着一把手枪。川兵也是背着三八大盖,手里还提着舍不得扔下的汉阳造,后来被张铁成劝说,才不舍地扔下。

        梁重指挥众人把扯去军牌的40具日军尸体都拖到教室,把食堂里能找到的豆油和学校的桌椅等易燃物都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起来,黑烟也汇入四处燃烧的南京城的上空。

        一个列队的日军小队随着吉普车走出了学校,生的希望给大家注入了精神。那只黑贝也被宪兵们牵着,洪彬说:“多亏这只狗一直在食堂晃,日兵没太敢细搜。”

        汉奸被押在车上,李卫华把他的眼睛蒙上了,他嘟囔着对汉奸说:“你小子要是看到了我们去哪里,你就死定了。”

        全队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进着,顺利地进入了惜春阁,官兵们这时才放松下来,个个举额相庆。宪兵们因为守着食堂基本没有断粮,但川军16人却三天没有吃东西了,真不知他们又冷又饿地在没有房盖的教室里还能挺多久,而他们两队又都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李卫华和梁重、罗维汉先把身上带的炒米和压缩饼干分给他们,然后又急忙组织他们点火做饭,有做大米饭的,还有烙饼的,惜春阁里屯着上百袋大米和面粉。

        李卫东忙把洪彬营长和马向东排长叫过来,告诉他们外面的大致情况,任命他们为南京战时特别队第九小队的正、副队长,嘱咐他们保证安全为大家服务。并告诉他们负责审问那个汉奸,挖出日军在南京的情报机构。洪彬和马向东都立正接受了任务,洪彬补充一句:“把那个汉奸和黑贝放在一些,让狗看着他。”

        李卫东然后和洪彬、马向东说:“我们还要出去闹闹今天日军的入城仪式,你们先好好休息。”

        洪彬少校说:“用不用我们挑几个人跟你们去?我手下还有四个军官,都是硬手。”

        李卫东回答说:“现在先不用,你先把这些人里有没有枪法好的,会日语的,会开车的……会各种技能的都给我统计出来,日后都会用上的。”

        洪彬哈哈一笑:“你这几条本人都具备,其他人会日语的没有,但会开车的有十多个吧。枪法都还可以,今天在地面值班的叫程晓乐,就是个神枪手。哦,还有十几个会国术的。”

        马向东说:“我们也有两个会国术的,我也练过十多年的。”

        李卫东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们一会儿要闹一闹夫子庙,需要的时候要回来搬兵的。”

        这时,大米饭先做好了,大家就着咸菜饱餐了一顿。洪彬再三要求出战:“南南,京京,我这几天猫在地下表现得太差了,和你们相比,真是愧对宁城父老,让我参加吧,我地形也熟……”

        李卫东拍了下洪彬的肩:“国人皆如此,何惧倭患乎!换上日军少尉的服装吧。”

        洪彬高兴得也拍拍李卫东的肩:“我这身不就是小队长的皮吗?”

        李卫华笑扯着他身上的几个枪眼:“这洞太多了,而且还小,这边还有几套日军的军官服,是我们12号反击冲进城的日军扒下来的。”

        南京战时特别队六人小组向大家告别出发了。他们的武器,除了每人配带的手枪外,脚下还藏有两挺机枪、两支步枪和一箱手榴弹。目标,中山门。

        到目前为止,城里的金陵十二钗军用战备洞李卫东们利用上了九个,只剩下明故宫旁的元春宫和梅园边的湘云馆没有用上了。

        元春宫的入口在中山路,这里驻扎着日军第9师团的部队。门口哨兵一听说是司令部的随军记者马上放行。在敌人的军营里反倒安全,梁重不用在外面看车一起随李卫华入洞。

        贾元春是贾家四姐妹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的老大,她们四人的名字连起来暗合“原应叹息”四字。自从她应选入宫成为贾妃后便成为贾府的靠山,大观园即为其省亲所造。她作为宝玉的长姐,在宝玉三四岁时就已教他读书识字,虽为姐弟,有如母子。这个元春宫战备洞就是依着“母”字修建的,字中的两点是大厅,一横的两端是出口,出口处拐了个直角弯。在母字下面的钩上是一道辨认不出的石门。

        元春宫也有着黛玉园和宝钗府的气派,虽然粮食和装备与其他洞相同,但每个洞舍里都很舒适,只从每个洞舍里都配备了手电筒、闹表和收音机就可看出“宫”的奢华。这里空间也很大,足可屯兵一个加强连。

        李卫华领六人组进入后,大家赞叹不已。李卫东催促着:“等有空再细看,快点布置马路炸弹。”

        见张铁成要跟李卫华进入卫生间,罗维汉抢着说:“我去吧,这几天你们做那么多的事情,该我表现表现了。我可是从兵工厂出来的,摆弄几颗手榴弹没啥问题。再说了,张上校比我胖些,没我方便。”

        李卫东下令:“好的,维汉你去。去挑手榴弹吧,你们争取半个小时内做完。我们得赶到现场看效果。”

        李卫华找到把刺刀先钻进卫生间,罗维汉抱着六颗手榴弹和张铁成研究一番后随着后钻进了卫生间的下水道。

        时间已近下午一点,中山门里外一片忙碌。门外已停满了各式汽车。松井石根早在上午就迫不急待地从苏州赶到他垂涎已久的华夏首都了。这次来南京和去年来是不一样的,那次是给蒋光头鞠了无数个躬,这次,是一个战胜者一个统治者的身份进城了,风光无限啊。

        中山门内的北侧日军召集了一群华夏人,不知道是汉奸还是强迫来的,形成了一小片太阳旗的海洋。里面还有几个花枝招展穿着貂皮大衣的华夏女人,挥舞着手里的小太阳旗。南侧是个军乐仪仗队,在吹打着日本乐曲。

        下午1点半,日军的入城仪式隆重开始了。在军乐和现场日军的欢呼中,中山门城门大开,先是一群男女记者涌进来,接着两排宪兵迈着正步进入分列两旁站立,这时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踌蹰满志地出现了。

        出乎李卫东们意外,他居然那样矮小干枯,长长的指挥刀与这个所谓武士家族的后代很不协调。再一个意外是他没有乘坐敞蓬吉普车检阅,却是骑着一头栗色的大洋马,他先向四周敬了个礼,然后扬着戴着白手套的手频频向左右挥动。他把马头调向日本皇宫方向,三呼“天皇陛下万岁!”,赢得一阵阵“天皇陛下万岁”的呼应叫嚣声,场面十分热闹。

        在军乐队吹奏着“入海沉入水,上山化为草”的乐声中,松井石根大将开始策马向前。他的右后方紧随其后的是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中将,左后方是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间隔一段距离是由200名高级指挥官组成的四列纵队的马队,耀武扬威地碎步相随。

        军官方队走在最前面的有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上海派遣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第10军参谋长田边盛武少将、第16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第6师团长谷寿夫中将、第9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第11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第13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第3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第18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第114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重藤支队支队长重藤千秋少将、国崎支队支队长国崎登少将、野战重炮第5旅团长内山英太郎少将、野战重炮第6旅团长石田保道少将、陆军航空第3飞行团团长值贺忠治少将等。再后面是各个兵种的代表方队及日军第9师团的士兵方队。

        入城仪式动用了日军在南京全部战斗部队的三分之一,从中山门到国民ZF大厅3公里的路程,整齐排列在中山东路两侧。上海派遣军各部队的士兵站在北侧,第10军的部队站在南侧。排在最前列的是胸前捧着阵亡将士骨灰盒的部队。包着遗骨的白布在冬日的照射下刺眼的苍白。接受检阅的各部队在号令下,整齐地持枪举起刺刀,刀山剑峰波浪状随着松井的步伐向前推进。

        在中山门陆军部队入城的同时,海军部队也从挹江门举办着入城仪式。领头的是华夏方面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中将,紧随其后的是海军第三舰队第11战队司令官近藤信竹中将和他的幕僚。他们一边检阅列队站在中山东路从ZY广场到国民ZF那一段路上的上海海军特别陆战队和舰艇陆战队,一边向国民ZF大厅方向行进。这时,海军航空队和陆军航空队数十架战斗机组成编队,掠过紫金山,分列飞过仪式现场的上空,与地面部队的行进相配合,构成一幅战胜者不可一世的画卷。

        在强盗胜利的喧嚣中,他们并不知道,全城还有几十万双华夏人仇恨的眼睛望着天空的飞机,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进中山门不远是南北两侧的军官团,都是各个师团司令部中尉以上的参谋军官,张铁成、梁重和洪彬就站在日军军官团中。李卫东挎着照相机四处拍照,其实里面没有胶卷了,失去了很多留下日军罪证的机会。罗维汉和李卫华坐在不远的吉普车里,眼睛不时瞟着从中山门过来遇到的第一个和第二个马葫芦盖。

        李卫东脑子里与文件里的资料逐一对应着这些高官,看样子差不多全在。只可惜无法下手把他们聚歼。这里面华中方面军副参谋长武藤章大佐官衔不高,但就属他前后左右的最忙活。日军在南京的大屠杀,他是起了推波助澜的恶劣作用的,包括他命令城外的驻军进城宿营,直接加剧了城内大屠杀的程度和范围。难怪战后把他列为七名被判绞刑的甲级战犯之一。

        松井没有乘车改了骑马,李卫华心里也没有底了,他把井盖的承重设计为汽车的重量。不过他骑马踩中路中间的井盖的机率要比汽车大了些,因为汽车容易骑着井盖开过去。现场六个人的眼睛紧紧盯着松井的马蹄,一步步走近井盖。

        松井看来非常兴奋,这几天他的名字在日本是家喻户晓,百万日本人提灯上街*除了呼喊“天皇陛下万岁”外,就是呼喊“向松井石根英雄致敬”。他知道,日本的各大报社在南京入城式上也演出了一场争头功的竞争,朝日新闻社已动用报社飞机“幸风”号,空运新闻照片到福冈,直接空投在报社门前今天晚上就能出《号外》。明天,各大报纸会使用特大文字标题《永垂青史的南京入城式》、《松井大将庄严阅兵》、《英姿飒爽的朝香宫殿下》充分进行报道的。

        得意的松井一扬缰绳,身下的洋马小跑了几步,这几步正通过了井盖。本来井盖就是为承重汽车设计的,又因为马的小跑减轻了重量,松井安然无恙地走了过去。接着又擦着稍偏左的第二个井盖走了过去。

        在李卫华他们无限惋惜中,左边的朝香宫鸠彦骑着金黄如锦的洋马跟着走了过来。

        作为一个皇族成员,朝香宫自视很高,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把松井这群人放在眼里,只是在利用他们实现自己皇族的梦想。因为朝香宫清楚,真正指挥战争的不是首相,而是裕仁天皇。虽然裕仁天皇把松井擢升为全权指挥整个华中战区的司令长官,但却把战场上实地督战的权力交给了自已,所以他从12月7日上任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官以来一味独断专行,行使着代替松井包围南京部队的战地司令官的权力。12月8日,朝香宫抵达南京外围战地听取的第一个报告就是抓到了一批俘虏和平民,他立即下达了“杀死全部俘虏”的密令。接着他就驱动围城部队向南京发起最后进攻。

        朝香宫的上海派遣军名义上归属华中方面军管辖,但他很少向松井请示什么,再加上这段时间松井在苏州的战时司令部发着高烧养病,所有南京事务都是自己直接下命令。

        从他被任命到今天的17日仅仅十天,他下达了近百项命令,并以天皇的名义组织了数十个激励士气的活动,过足了司令官的官瘾。在南京不留俘虏的命令他不止一次地下达,在入城之前下达过,在入城后部下遇到大批俘虏向他请示如何处置时下达过,他是造成南京大屠杀的直接责任者。

        而且他从一入城,就以出入皇宫的眼睛盯住了华夏六朝古都的文化宝藏,派出了12个特遗分队,封存了南京尚没运走或者运不走的文化财富。他是有眼力的,南京是当时华夏的经济和文化中心,遍地都是大日本所需求的宝贝,古玩、字画、首饰、书籍……成车成船地运回日本的皇宫。所以朝香宫鸠彦不仅是南京生命大屠杀的刽子手,也是华夏文化大屠杀的刽子手。

        今天他的一身装束很是与众不同,肩上、腰间、帽子上、军刀上都束着黄色的穗子,总是让人看到天皇的影子。包括他*的战马,都带着皇族显贵的颜色。

        朝香宫没有像松井那样兴奋,他和戴着深度近视镜的柳川平助中将沉默地策马而行,他心里觉得接受欢呼的应该是自己,南京是自己打下来的。

        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惊魂天外:战马右蹄结结实实踏上了井盖的边沿,如果踏在正中间也许没事了,井盖下翻欠了个缝,马蹄突地踏入井里。饶是一匹军马,本能地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前蹄还是跪下,把朝香宫掀了下来。

        随着马蹄迅速抽出那井盖又合上了,李卫华无限惋惜着,井盖没有翻到设计的角度,他们设计的是井盖起码翻到45度角手榴弹才爆炸。

        朝香宫狼狈地爬起,周围乱做一团,身后的众将官除了中岛今朝吾因在12月7日被炮弹炸伤大腿没有下马外都下了马。朝香宫甩开武藤章和谷寿夫等人的搀扶,故作镇静地准备重新上马。这时李卫华趁着混乱众人注意力没在松井那里,手中一抖,一枚雨花石疾如流星飞向松井的马头,他瞄准了那只马的耳朵眼打的,果然正中。那马受此重扰,痛得嘶叫着扬身而起,把松井也掀了下来。好在这时已有部下在围着朝香宫,松井没等摔在地上便被冢田攻等人接住。大家都以为松井的马是受朝香宫的马失蹄的惊吓反应。可是那马还在嘶叫个不停,不得已急忙换了一匹同样颜色的马。只有李卫华知道原因,那枚质地不错的雨花石还在马耳朵里呢,能不叫嘛。

        近一分钟的混乱过后,检阅继续进行,但两位统治者的心情大打折扣。尤其是朝香宫,他很迷信地认为自己的马失前蹄是个不祥之兆。本来他准备当晚趁松井入城也把自己在城外的司令部机关搬进首都饭店的,受此一惊他决定不搬了,一直挨到12月26日才搬进城里。

        两个井盖都没有爆炸让李卫华他们很失望,虽然分别在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早晨炸翻了两辆汽车,但其影响几乎无人知晓。

        日军检阅部队走完后,李卫东示意大家撤退,分别向汽车靠近。这时罗维汉在车上反倒跳了下来,很激动地要冲向城门。李卫东顺着罗维汉的视线望去,原来大汉奸高冠吾正在那个汉奸堆里,他也在对视着罗维汉,好像在努力地回忆着。

        李卫东迎上罗维汉,示意他要克制。小声说道:“我们连松井和朝香宫都没动手拼命,他一个汉奸就更不值了。这笔帐早晚要算的。”

        两人回转身向吉普车走去,张铁成和梁重随着四散的军官团也慢慢靠拢过来。突然李卫东着到李卫华向自己的身后使着眼色,忙侧头一看,是那个高冠吾领着两个日兵追了过来。

        李卫华使的眼色也使罗维汉回过头一看,便对李卫东说:"妈的,他认出我来了,快撤吧。"

        李卫东一把拉住他说:"这时再撤就不对了,他说什么你也不承认,要用力扇他耳光。"

        罗维汉经李卫东这样一提醒也有了主意,慢慢地向前走着。这时后面高冠吾撞过来,身后两个日兵端着枪跟着:"罗参谋,罗参谋,哈,在这遇到你了,我正愁没法和皇军交待那一个中队都跑哪儿去了呢。"原来前天被李卫东在蒋王庙歼灭一个日军中队后,日军到处都在寻找失踪的一整个中队,只知道是根据高冠吾的情报出城扫荡残败兵,然后又有人看到全队开车向宝华山方向追击败兵去了,再就杳无音讯,日军从司令部到联队、大队这几天反复在询问高冠吾,就差没把他关起来了。

        刚才高冠吾看到罗维汉对他怒目横视,就在想这人挺面熟的。毕竟是前天刚发生的事情他终于想了起来。说话间他来到罗维汉身后一扒肩头。罗维汉莫明其妙地回过头来用日语说:"你的,在说什么?"

        高冠吾嘻笑下:"你到是挺能装的,怎么混这里来了?"这时那两个日兵的顶头上司也过来了,是个少尉。

        这时李卫东大声对罗维汉说:"小野副官,他说你长得像华夏人。"李卫东是在用自己的气势调动罗维汉。

        只见罗维汉回手一把抓住高冠吾的胸前马褂,用日语喊道:"你说我像华夏人?你看我哪里像?说啊!"说着扬手就是一巴掌,反手用手背又是一巴掌:"说啊,哪点像?是华夏人像我才对!"接着连续正手一下反手一下的抽着高冠吾的耳光,把心中的忿恨借机痛快地发泄出来。

        那日军少尉和两个士兵看这阵势,顾不上有什么怀疑了,便上来想拉开。张铁成和梁重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日军少尉看是个大尉一个立正:"这位华夏盟友说他是华夏军官。"说着指指罗维汉。

        梁重扬手就给那少尉一个耳光:"瞎了眼了,他是司令部的副官!"那少尉一个立正说了声:"对不起!"把高冠吾丢下不管了,转身领两个士兵离去。

        这时,高冠吾的同伙十多个汉奸点头哈腰地过来了,请求罗维汉放了高冠吾。看周围很多日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李卫东一歪头示意罗维汉收场。罗维汉最后又用力地打了高冠吾一个耳光低声用汉语恶狠狠地说:"下次再让我遇到你,就会扒了你的皮!"然后又指着眼前的一批汉奸喝道:"你们是大日本皇军最看不起的,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张铁成怕罗维汉的汉语说得太露骨,过来也用日语和汉语掺着说:"你们的,皇军的大大的服务!麻达(日语'另外'的意思),为华夏人的,好好的服务!他的这样地不要,到处地,狗地一样地,咬人!"然后也狠狠地甩了高冠吾一耳光。

        高冠吾被打得眼冒着金眼,口鼻流血,张口结舌地发着傻,连连鞠躬灰溜溜而去。

        李卫东望着这队远去的汉奸,思索着说:"被占领的城市还真的要有这样一批中间过渡的管理者,不然,老百姓可能要吃更多的亏。但愿他们多点华夏人的良心。"

        李卫华也附和道:"尤其是治安,要有一批日本人承认的警察,不然,现在有很多在发死尸财的华夏盗贼,到处在翻动尸体,搜集死人的财物。还听说有华夏人趁火打劫抢商店的。"

        远处传来松井一伙所到之处的狂呼声,李卫东看看南京城里四处的黑烟大火,忿恨地说:"他检阅的是一支给人类带来耻辱的军队,我们一定要他们认识到这点。走,我们去他的下一站,国民ZF。"

        李卫华说:"国民ZF附近巷子很多,要是情况不好可以进入那里的战备洞湘云馆。"

        李卫东点头应道:"湘云馆是金陵十二钗里唯一没去过的了,时间要够就去看看。"

        张铁成跳出刚才的情绪戏说:"没想到这金陵十二钗在今天救了我们这么多人。"梁重则说:"等打完仗了我要重读《红楼梦》。"

        车开动后,罗维汉搓了下打麻的手掌对大家低声说道:"多亏南南这个招法,让我出了口气!"接着又若有所思地说:"如果高冠吾追上来的时候我们上车跑了,日军一定会拼命追我们的。而我们不跑回头面对他们,反倒会占据主动。其实大战场上也应该这样。"

        李卫东笑笑:"打那个少尉配合得好,不然还得弄一阵子。"

        梁重也揉下手说:"还不是跟你那天救女学生时学的。我是看透了,日本人就是欺软的怕硬的,其实没啥大能耐。"

        几个人坐到车上,李卫东说:"打仗轻易别言撤退,要撤就要从容地转移,或者是突围,而绝不是逃跑。都说兵败如山倒,如果形成溃退或者崩溃之势几十万大军也没用。"

        李卫华插道:"当年的淝水之战就是这样,也是以南京为首都的东晋八万北府兵在淝水击败前秦近百万人马,除了东晋主帅谢安才智兼备、临危不乱、指挥若定外,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前秦的符坚下了一道后撤令,致使军队收不住脚步而发生崩溃。我们今天的情景是主客反过来了。"

        张铁成深有同感地说:"我们这次就是吃盲目撤退的亏了,而且是屡屡吃这个亏!如果弄不明白这个道理以后还要重演这一幕。"现在看他这句话果然应验了,抗战时的步步溃退和解放战争时的大溃退说明蒋光头一直不明白这个道理。

        梁重忿忿道:"还有我们一些将官在撤退令下达后擅自脱离军队先过江了,十来万后撤的华夏士兵群龙无首,一下子失去斗志。在作战中,撤退令对士兵的心理影响是巨大的,是吧,南南专家?"

        李卫东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分析战局,其实我们部队的实力都在,内线阵地都在我们手上,而日军正是强弩之末,他们没有后勤供应,士兵远道奔袭疲惫不堪,如果我们再坚持一下,那战局的胜负就不好说了。"

        李卫华接道:"没错,或者把他们引入巷战,那时他们没有飞机和大炮的优势了,我们还熟悉地形,比起城外的阵地战我们有很多优势的。我原来一直以为我们能打巷战的,可惜城里修了那么多战备洞了。"

        张铁成边开车边说:"我们这几天在洞里也一直议论这事,当时的战况并没有崩溃,巷战还没有开始打呢。而且教导总队的左翼防区没有问题,光华门也守住了,让日军吃了不少亏。只有华夏门因雨花台失守有些危险,但华夏门也是南京13个城门最牢固的,还有三、四道瓮城呢,守华夏门的八十八师在上海打得那么好应该没问题的。而且我们还有紫金山北麓的预备队可调。"

        洪彬接道:"就在12日,我们在长官部还有一批最精锐的宪兵团预备队没有上阵呢!"

        罗维汉也补充着:"我们六十六军的淳化镇打得多好,让日军最有战斗力的三大主力金泽师团(第9师团)吃够了苦头。12日的时候日军在城外地区还没有控制到一半。城外八十七师261、260旅的阵地还在我们手里好好的,八十七师的中山门阵地也没有丢。水西门方向守军是五十一师的306团,12日下午日军攻破华夏门与水西门之间的城墙冲进城近一个大队,但都被306团敢死队和城里我们各建制的部队消灭。紫金山第一峰也还在我们手中。乌龙山要塞也基本未遭攻击。直到13日下午,江心洲的芦苇丛中还埋伏着112师的一个团,准备伏击日军的登陆部队,可怜的是他们根本没有得到撤退的命令,一部分都逃到蒋王庙了。"

        梁重又说:"哪怕再坚持一天,就会让部队想办法撤过江北了,而且也避开这倒霉的13号了。实在是遗憾呀,痛苦的遗憾。"

        李卫东低沉地说:"这些都将是后人研究的历史了,我们今天要做的是让后人记得我们当日曾经努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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