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进入军用化工厂仓库收容所李卫华只带着张铁成、万琼和孙义顺三人，梁重和其它三名会国术的军官押守着车上的三十几名日军特工和所霸。在圣经师资培训学校里的长袍和马褂男人也先后跟入。李卫华注意到这两人一直跟着除奸小分队，但不像是日军特工。

        按着到别的收容所的程序，李卫华站在前面先找到潜伏的自己人，通过他们确定日军特工和所霸目标，把他们请出一举擒获。然后表明身份，选定管委会主任。但在这里没有发现日军特工，原来那两个走了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派新人来，在这里潜伏的谢承瑞和同伴都守在所霸李大元身旁。

        李卫华简化了程序，先表明了身份，谢承瑞对同伴喊了声：“张连长，上！”两人迅速冲了上去，把李大元掀翻准备拖走。没想到李大元一听到李卫华们是国.军，反到胆子壮了，拼命挣扎着，他的四个同伙也举着铁棍扑向谢承瑞和张连长。万琼和孙义顺忙冲了过去，李卫华和张铁成守在门口喊着要大家不要动，免得践踏着孩子。

        这时是四打五的局面，因为万琼和孙义顺不敢开枪而李大元们因有铁棍而占利，双方形成了一场混战。

        战团移到一群蹲坐的人群旁，突然寒光一闪，人群中有人出手用刀刺向了张连长，正中其腰。李卫华赶过来，扬手一石击在那人还要继续刺向谢承瑞的手腕上，那人惨叫一声刀被击落。然后他站起身来想跑，一直腰膝盖上露出了黑毛护膝。原来这里还有个日军特工，黑毛标识在这个特工的下三路难怪谢承瑞们没有发现。愤怒的李卫华又接连三石飞过去，石石击在黑护膝的脸上，牙掉了，眼瞎了，鼻梁塌了，满脸红白黑开了花。

        这时长袍的国字脸男人向难民们喊着：“同胞们，团结起来一致抗日，打倒日本人的走狗汉奸！”李大元的一个同伙转身就扑了过来与长袍男人打在一处，长袍男人一看就是个书生打法，虽然不占上风，但非常顽强，被打倒后抱着那人腿死不放手。那个马褂刀脸看上去也跃跃欲试，但好像在克制着自己。

        李大元心知如被擒下，凶多吉少，和几个手下拼了命的撒着泼地挣扎着，谢承瑞和万琼等人还一时不能把他们制服。

        正在这双方势均力敌之际，李卫东和蔡如柏三兄弟及柳海洋大踏步走进来。蔡如柏三兄弟是从这里出去的，对李大元之流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见状“嗷”地一嗓子冲了过去。转眼战局甫定，李大元和黑护膝及四个喽罗打手被放倒在地。仓库里骚动的难民看到他们熟悉的蔡如柏三兄弟回来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谢承瑞和柳海洋给张连长包扎好伤口，李卫华拉起长袍男子询问道：“伤到没有？你是？”

        长袍男人拂下沾满灰尘的长袍说：“我没事，最恨这种国人败类了，国难当头……我是南京《群众》周刊的编辑，我叫欧阳来。”李卫华也向欧阳来做了自我介绍。

        这时蔡如柏踩着李大元的脖子大声喝问：“你天天卖烟土害了多少人，说，你还有多少？都放在哪里了？”

        李大元眼睛几乎被踩了出来，他指了指自己一排三个皮箱中的黄皮箱。蔡如柏的两个生死卫兵上前打开，倒在地上，满地大烟土。一个卫兵把另外两个皮箱也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有四、五条海洛因香烟。

        李卫东走过来，拿起海洛因香烟和李卫华说：“怎么这些大烟土和海洛因香烟各收容所都有？”他低头看看李大元威严有力地说：“你如果说出这些东西的来路可以考虑你不死。”说罢转身向门口走去。

        李大元迟疑了一下，马上喊道：“我说，我说！是皇军，不，是日本鬼子，藤田的人给我的，烟土是给我的酬劳，海洛因烟是他们奖励的。”

        蔡如柏脚下一使劲问：“什么酬劳？是告密这里人身份的酬劳吧！”

        李大元歪着嘴说：“蔡团长饶命，小民知错了。”

        李卫东一听到是日本人提供的鸦片心里一惊停住脚步。

        他深知，鸦片公开出现在南京城意味着什么，它对人的精神危害不次于肉体上的危害。更让李卫东和李卫华震惊的是这安全区里泛滥的鸦片烟土和海洛因香烟是日本人提供的。

        在日军攻城前，鸦片在南京是地下流通的见不得人的，只有一些贵族和商人在南京的秘密场所偷偷地吸食，不会公开和明目张胆地出售。现在日本人为了进一步奴役华夏人，居然用几乎是无偿提供的卑鄙手段来摧残和麻醉华夏人，让华夏人丧失斗志，逃避现实，来服从他们的统治。李卫东想道：看来，日本人的这个计划才刚刚开始，而众多国人又如此脆弱毫无抵御前景堪忧。

        李卫东担心的事情在后面的日子里果然出现。在日本人占领南京之后，鼓励不法商人建立了很多鸦片馆，华夏人可以自由出入享用，警察不管社会舆论不管。这些大街小巷里的鸦片馆大胆地用汉字招牌做鸦片广告，招牌上写着“官土”。为了进一步和鼓励吸食毒品，日本人在南京甚至用毒品当做货币支付劳力和娼妓的费用，并居心叵测地把海洛因香烟提供给不满10岁的孩子。

        大批被蹂躏的南京居民成了鸦片麻醉的受害者，因为毒品是他们用以逃避现实的手段，那怕只是暂时地逃避生活中的苦难。有些人甚至试图利用鸦片自杀，把它当毒药大量吞服。更有一些人则为满足毒瘾而走向犯罪，以致国人掠盗之风席卷南京。然后日本人又利用犯罪活动猖獗来证明其占领的正当性，鼓吹大日本帝国法律和秩序的必要，并有效地对依赖于毒品的市民进行统治和驱使。当时贝茨博士曾做过调查得出结论：南京地区约5万人使用海洛因，占当时人口的八分之一。

        李卫东愤恨地对李卫华说：“绝没想到藤田之流这样不择手段加害华夏人，日本毁我华夏之心机太深也太恶毒了！恐怕将来也不会改变。我们只有和他们对着干，把他们打翻在地才能制止他们的卑鄙行为。”

        李卫华踢了一脚地上的烟土说：“各个收容所搜出来不少烟土和海洛因，我们也来个虎门销烟吧！”

        李卫东应道：“好，我们来个安全区销烟，南京销烟！”

        欧阳来在旁一听喜形于色，那个马褂刀脸也是眼中一亮。

        按照原来商定的计划，金陵大学图书馆的收容所是最后一个目标，因为这里有几个外人不知的地下室，可以用来关押抓到的这些特工和所霸。

        李卫华说：“那我们就抓紧去金大图书馆吧，然后在图书馆门前*场上销烟。再把这些特工和所霸关入地下室。”

        蔡如柏、万琼等人把李大元一伙押上车后，蔡如柏组织难民选出了管委会主任，然后向共处一周的难民们告别。李卫东和李卫华两股人马合在一起，押着特工和所霸向金陵大学图书馆收容所而去。一场震撼安全区二十多万难民的销烟活动在即。

        在金陵大学图书馆的一楼门前，李卫东和李卫华正要率队进去，洪彬带着韩四虎、杨五虎开着一辆挎斗摩托急急赶了过来。说起其它四虎的姓氏挺巧的，正是《百家姓》里——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的第四句：蒋沈韩杨。四人都是中尉连长。

        柳海洋惊问：“洪老虎你刚才是日军少尉啊，怎么这会儿功夫变成中尉了？还弄了台摩托。”洪彬亲热地打了柳海洋一拳忙和李卫东和李卫华汇报着情况，他们是来搬兵来了。

        刚过去的这几个小时，宪兵团五虎也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遗憾是因华夏人趁人之危而起的战斗，而且是趁自己人之危，让华夏人丢尽了颜面。

        上午的时候，洪彬领着蒋二虎和沈三虎曾以难民找住处的借口进过无锡同乡会馆，奇怪的是这三层小楼大门上居然有日本领事馆贴的一个布告，白纸上写明这里是日本领事馆的仓库要求皇军勿入。洪彬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打开。一胖一瘦凶巴巴地喝令滚开，洪彬三人趁门一开巧妙地装作虚弱倒进门里，在胖子的喝斥中迅速观察着。看来有很多空闲地方，一楼地面稀稀落落算是铺满了铺盖，而二楼、三楼杳无声息，好像没有住人。这在安全区里到处是寸土寸金人满为患的情景下是绝无仅有的。

        蒋二虎耍着赖说：“这儿看来不挤，俺就住这儿了，哪也不去了。”

        瘦子劝道：“这里鬼子都不进来，你们还想进来？！快点到别的地方去吧。”

        沈三虎干脆拉过地上的铺盖，想躺下睡觉。

        胖子怒道：“有种你们挨到晌午头，不扒了你们的皮才怪。”

        洪彬一使眼色三人装做无奈出来了。五人聚在一起分析二楼、三楼也许是他们藏抢来财物的仓库，这伙人看来是夜出抢劫未归或者是刚出去抢劫，中午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再来一网打尽。

        洪彬们本来想再找找其它盗贼，没想到不巧遇到藤田的车队，被当成便衣兵押上了车参加了解救南京精英的战斗。

        这次下午再次出击，洪彬仍然领着蒋二虎和沈三虎上前砸门，因为这回穿着日军的服装，不该温柔地敲门了。韩四虎和杨五虎在外装做巡逻策应。会馆的小院里停放着两辆人力车，看来是运送抢来的财物的，人也该回来了。

        洪彬先给了开门人一个耳光，正是上午的胖子。洪彬是有准备的，如果是上午那两人就先把他们打蒙。胖子揉着眼睛蹲在一旁，洪彬三人径直走了进去。

        果然盗贼们都回来了，一楼就有近十个人，一个个红光满面不像其它的难民满脸菜色。一个穿皮袄的矮子迎上来，*着本地口音说：“皇军辛苦了，皇军辛苦了。”

        洪彬握着指挥刀用日语问道：“你们这里的有没有便衣兵和花姑娘？”

        一个长得黢黑的汉子从楼上跑了下来，看来这人就是老黑了。他点头哈腰地说着半通不通的日语：“我们的都是良民，是受你们领事馆的保护的。”

        洪彬装作不解地继续问：“你们是日本侨民吗？为什么要保护你们？撒谎地死了死了地！”

        老黑指指楼上说：“我们的，天天的，给领事馆送东西的，好的东西。”看来他们是每天给日本领事馆上供才能到保护的。

        洪彬抬头看看楼上，示意沈三虎在下面看着他们，然后和蒋二虎不由分说上了二楼，老黑颠颠地跟着。

        二楼有两个人，上午那个瘦子在这里，但他没有认出来洪彬们。只见满屋地面上堆着各式各样的高档皮箱，有打开的有没打开的，好像衣物居多。洪彬瞅了一眼直奔三楼。一上三楼让洪彬吃了一惊，仍然是一个个皮箱，都是小皮箱，敝开着，但都是贵重物品了。

        一个箱子里满满的都是手表和怀表，一个箱子里是项链和耳环，一个箱子里是大大小小的金银戒指。还有各式各样的古玩，还有各式照相机、留声机、收音机、座钟等。有个没有打开的黑木匣，洪彬示意老黑打开，老黑不情愿地打开，映入洪彬眼中的是一堆大小不等的金牙！

        洪彬心头一抖，他转身面对老黑，炯炯的目光直刺老黑，用汉语狠狠地问道：“你这可都是从死人嘴里拔下来的？”老黑一听洪彬说汉语了大吃一惊，刚要伸手摸向怀里，被蒋二虎一把扭住胳膊向上一端就脱了臼，老黑疼得刚大叫一声，洪彬扬起指挥刀鞘拍在他嘴上，把老黑的牙打掉了几颗，有一颗蛀牙迸落在金牙当中。

        洪彬卡住老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老子是宪兵团少校洪老虎，就是奔你这人渣来的！”

        老黑挣扎着辩解着：“我们是自己人啊，我是国.军的少尉，这些都是死人的东西，我们不拿也会被日本人得到，我算是帮他们一个心愿，死了也能帮助自己人。”

        “你还好意思提国.军！华夏人死的就够惨的了，你让他们死也不得安宁！你们不但发死人财，还抢活人，不服的就打就杀，是不是？！”洪彬手指加重了力气。

        老黑面孔扭曲着吞吞吐吐地说：“都是下面那些人干的，他们是当地人，他们带路干的，我没有动手，都是失手……”

        洪彬松了手：“你们这群华夏人的败类，不可救药的混蛋，给我下楼！”一脚把老黑踹下了二楼。

        蒋二虎随着又把老黑踹下了一楼，接着把二楼的两人踹下了楼梯，那个瘦子已经认出来了，惊慌地喊着：“他们不是皇军，是华夏人！”

        穿皮袄的矮汉子扶住老黑急切地问：“老黑，他们是草上飞的人吗？”

        老黑垂着右胳膊，左手捂着嘴，口齿不清地说：“我们栽了，他们不是草上飞那伙儿的，是国.军，宪兵团的。”

        这时洪彬和蒋二虎刚跃到一楼，那皮袄矮子将瘦子一把推向守在门旁的沈三虎怀里，然后夺门跑了出去。其它人刚想动，被洪彬大喝一声震住了：“站住！谁动先敲死谁！”三人的手枪对准了盗贼们的脑袋和眼睛。

        矮子象球一样滚出了会馆的大门，按理说是跑不了的，因为韩四虎和杨五虎守在不远处徘徊着。但正巧这时有一队六名日军开着两辆摩托路过。矮子拦住日军的摩托指着会馆小楼语无伦次地说：“里面的，有国.军，不，有便衣兵，他们是皇军——”

        两辆摩托停在会馆门口，第二辆摩托车上跳下来个日军中尉。尽管他听的不太明白也知道这里面有情况，他向矮子喝了一声：“前面的带路！”，然后拔出手枪率着端着长枪的五名日兵气势汹汹地闯入会馆小院，又随着矮子破门进了一楼。韩四虎和杨五虎如影随形地跟了过去，把小院门关好，也进入了一楼。

        这几天洪彬和李卫东和李卫华在一起，学会了他们的自信和从容，学会了他们对日本人的蔑视。洪彬处变不惊，见日军冲进来，一看有个中尉，自己是少尉，马上灵机一动向日军中尉一个立正，用日语不无幽默地报告：“报告中尉，这伙人是华夏的盗贼，他们在抢死人的手表和金牙。他们在丢华夏人的脸，国.军在惩罚他们。”边说边向中尉走了过来，蒋二虎和沈三虎在两侧也接近了日兵，门一开又挤进来韩四虎和杨五虎站在了日兵身后。

        日军中尉听了后纳闷不已，他们华夏人抢华夏人关我们啥事，说明华夏民族低劣不如我们大和民族。但他听到了有金牙和手表，把手里的枪垂了下来问走近的少尉问道：“金子的在哪里？华夏兵的在哪里？你是哪部份的？”

        这时矮子和老黑同时喊着：“皇军，他们就是国.军啊。”这一声喊虽然提醒了日军，但也成了洪彬五虎动手的口令，五虎闷吼一声同时出手了，他们没有用枪没有用刀，只凭拳脚与六个日军近身搏斗。

        洪彬出手就是狠招儿，他把中尉的脑袋抓住往自己迎起的膝盖上用力一嗑，然后双手一扭，中尉便软了下来。接着洪彬回身一脚横踹在矮子的颈部，矮子飞了起来也躺下不动了。然后又闪电般抢过一个日兵的长枪，一个棍花动作枪托击在那日军的天灵盖上。

        五名国术高手如下山的猛虎几乎在数着一、二、三瞬间结束了战斗，那个老黑也被蒋二虎忙里偷闲一脚踹死了。十几个盗贼傻了眼，看着地上的八具尸体。

        洪彬看看自己的裤子上都是中尉脸上的血，指着一名发抖的盗贼：“你，把中尉的衣服扒下来。”又指着一名年龄稍长点的盗贼喝问：“你，说，草上飞是怎么回事！”

        在几名盗贼颤抖的交代中，洪彬弄清楚了。原来草上飞是一个规模更大的盗贼团伙的头儿，草上飞本姓曹，原本就是土匪头儿被国.军改编过来当了连长。日军攻城时他就开始打起了首都遍地浮财的主意，12日城破前一天太平北路两家首饰店被抢被烧就是他和手下做的案。他的手下有十几个人都是他连里的排长和班长，是他那股土匪的骨干。这伙盗匪有枪有刀，训练有素，心狠手辣，华夏人和日本人一起抢。

        最近这段时间草上飞和老黑划了活动范围，他要老黑以汉中路、中山东路为界在南部地区活动，汉中路以北是他的地盘。而老黑这伙不服气，因为南京富人都在北部地区，南部一带大都是贫民区。但又斗不过实力远超自己的草上飞团伙。草上飞的据点有几处，最主要的据点也在安全区里，就在德国俱乐部。

        洪彬得留下两人看守盗贼和财物，再去德国俱乐部人手就显得紧张了，便赶回搬兵，另外想开走运兵车把大部财物拉回来。

        三言两语洪彬把情况汇报完，李卫东考虑了一下和李卫华说：“那我们就先把这伙特务和败类押在地下室，把车先腾出来给洪少校。人嘛，第三小队的谢承瑞上校、吴大伟中校，第四小队的华品章上校和柳海洋少校，对了，再加上第十小队的蔡如柏上校三兄弟都随洪彬少校过去，这边有京京的八人小分队足够了。”

        李卫华点头道：“洪彬少校你们要速战速决，赶回来我们一起在这里销烟。现在大家把车上的特务们押下来。对了，刘海呢，要做好销烟的准备。”

        只听刘海远远地答应了一声，又听到他喝着：“快走，和南南、京京说说你的来路。”

        门口拐角处，刘海和欧阳来扭着那个马褂男人走过来，汪雨涵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和胡雪莲、闵雅如跟着。刘海向李卫东和李卫华说：“她们一直发现这人鬼鬼崇崇的，刚才还想拍照。他还不承认他是日本特工，非要见我们头儿才说。”

        马褂男人刀脸如刻，神色坦然，腰板挺直地走近，李卫东仔细地观察着。李卫华问道：“你跟了我们一路了，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可没有闲功夫和你玩游戏。”

        梁重在旁警告着：“痛快点说实话，不然把你和这些鬼子特工关在一起了。”

        马褂男人走到李卫东面前，脚根微微一碰，轻声说：“自己人，鄙姓龚，龚波，本人是国民ZF军事委员会调查处南京特派员，这次奉命率队留在南京，开展城市游击行动。”军委会调查处就是军统的全称，是戴笠的特务组织。

        李卫东和李卫华高兴地和龚特派员握了下手，李卫东说：“ZF还是留下人了，没有都跑。”

        龚特派员也高兴地称赞说：“近些日子一直听难民传说南南、京京，没想到你们有这么多的力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这批日军特工抓得太好了。兄弟我自愧不如啊。我是想请你们这批精英加入军统局的系列，我们一起潜伏起来抗战打鬼子。”

        李卫东点头道：“好啊，抗战人越多力量越强，全华夏人都动起来就好了。只是我们现在都是自发的抵抗，说不定哪天我们就打出城都归队了。我们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了，多救出一些国.军将士和难民，多灭灭鬼子的嚣张气焰，有空我们再商量。欢迎你一会儿参加我们的销烟行动。”

        龚特派员摇摇李卫东的手说：“好的，我们从长计议。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不要过早地暴露力量，要保存实力，以图大业。”欧阳来在旁听着也在深思着。

        这时日军特工和所霸都押解完毕，张铁成和闵雅如统计了下，一共抓到22个日本特工，其中日本人5名；抓到所霸18名。所霸没有原来想像的那么多，是因为有些收容所里管事的人也有主持公道的人，也有拉贝任命的主任还在发挥着作用。

        李卫东和李卫华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在安全区公开久留，马上兵分三路开始行动。

        洪彬领着七名军官加上自己的二虎共10人，开着摩托车和篷布卡车前往德国俱乐部。走之前，李卫华把12号那天藏在*场下水道的手枪拿出来7、8把，给没有武器的人都配好。

        李卫东和刘海领着汪雨涵、胡雪莲、闵雅如、欧阳来、龚波共7人搬运大烟土和海洛因香烟并准备燃料。

        李卫华领着八人除奸小分队冲进图书馆收容所抓捕最后一批日军特工和所霸。

        让洪彬非常重视的草上飞团伙端窝行动结局出乎大家意料。

        德国俱乐部做为城里宪兵军官的洪彬和柳海洋都知道，而且都没少去过。因为战前有很多退休的德军军官在国.军里担任顾问，挣一份外快，捎带销售他们的军火，等真到与德国的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他们就撤了回去。德国俱乐部是这些退休顾问们在南京生活时的一个主要休闲场所，天天晚上这里灯红酒绿，肩章闪闪，也是国.军军官愿意打入的一个高级军官社交场所。

        这个草上飞十分狡猾，他的这个绰号不是说他跑得快，而是他溜的快。他有一种预知危险的本能，这次，他的这个本能又一次救了他。

        洪彬一行的摩托和卡车停在德国俱乐部门口时，草上飞和他的二当家、三当家的正在二楼数抢来的银元。一楼是他们的十多个手下，居然还收留了几个老太太和孩子，看上去真是难民所。

        听到停车的声音后草上飞马上到窗口观察。他一看洪彬和二虎及蔡如柏三兄弟几个日军就觉得有问题。日本人的身材有高个子的，但很少见在一起的几个人都很高，而且看得出这队日军警惕性相当的高，眼神无比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等到篷布卡车里跳下来穿便服的谢承瑞、吴大伟、华品章和柳海洋时，他大叫一声：“不好，有情况，二当家，三当家，我们快闪！”

        二当家和三当家马上趴在窗口：“曹老大，怎么回事？鬼子也常来这里搜查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几个华夏人是苦力吧。”

        草上飞匆匆地指给他们看：“你看他们的身材，日本人是矮子，好似没有腰，两条腿直接长在胸部了。而且日本人大都是大板牙，你看这几人的牙多周正。再看他们的眼睛，日本人眼睛更贴近鼻子，这几人气宇轩昂……快听我的，没错。”

        说着草上飞已把后窗打开，把早准备好的一团绳子扔下，喝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吗？他们全都是华夏人，而且是正规军，都有身手，快走，再晚一步我们就惨了。留得青山在……”说话间他人影已无，真是草上飞啊。

        二当家的说：“那得告诉下面的弟兄啊，还有这里这么多的东西，古董、银元……”

        这时三当家的也听话爬出了窗口，顺着绳子缒了下去。正当二当家的拎个皮箱也想跳窗时，楼梯一阵脚步，洪彬和蒋二虎、沈三虎转眼出现在眼前。

        二当家也是个练家子，一看果然被曹老大说中了，此时悔之晚矣只好拼下命了。他一弯腰从双腿上抽出两把匕首，边挥舞着边退向后窗。

        洪彬根本没理他的双刀，走上前对他说：“靠边点！”然后径直走到后窗口，看到草上飞和三当家的在下面连滚带爬的远去。他回过头来巡视着二楼被抢来的财物，边走边看。二当家持刀横在面前时，洪彬喝斥道：“不是告诉你靠边点嘛，上那边儿玩去。”

        二当家的看着对他不屑一顾的洪彬，又看看在旁虎视眈眈铁塔似的双虎，不由得把刀叮当扔在地下，双膝扑通跪下：“你们，你们是哪路大爷啊，太折磨人了。”

        洪彬指挥大家不到十分钟便把德国俱乐部里草上飞团伙抢来的各类财物细软搬上了车，当然有很多是搬不走的，在一楼一个房间里居然藏有七、八架钢琴。然后又开车到无锡同乡会馆，把这里的财物也运上了车。当然，两伙儿盗贼也押上了车，共有18人。

        二辆摩托车和一辆卡车开回了金陵大学图书馆门前。门前*场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车停下后刘海和王德富从门里闪了出来。刘海迎上前来对洪彬说：“你们回来的正好，里面正在开审判会呢。”

        李卫华领着八人除奸小分队很顺利地把金陵大学图书馆里的2名日军特工和1名汉奸所霸清了出来，然后李卫东和李卫华、张铁成、梁重和万琼几人商量了下，决定在销烟前开个审判会。

        审判会设在图书馆一楼的大阅览室里，这里挤满了人。任天星和王德富领着50名警察回来后，分别到每个收容所悄悄请出三、五名包括管委会主任在内的难民代表，散居的难民代表也请来一批，加上图书馆的部份难民共有三百多人，汪雨涵、胡雪莲、闵雅如和欧阳来、龚波在维持难民们的秩序，围在中间蹲坐的被审判者周围。

        八人小分队看管着坐在中间的被反绑着24个日本特工和19名汉奸所霸。洪彬五虎又押着绑着胳膊的18名盗贼进来，难民们闪开一条路，两边的难民有指着其中的盗贼骂着：“缺死德了，趁火打劫！”

        欧阳来和龚波不知南南、京京的全盘计划，看到又抓来一拨自是又吃一惊，显然被南南、京京的魄力和效率折服，但两人都似有担忧之色。

        这三类人分三堆在阅览室中间蹲坐着，共是61人。只见他们大部份人精神委顿，垂着头叹着气，只有一部份日本特工不时抬起头观察着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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