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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李卫东的空降第一军,这是华夏历史上的第一支空降部队,并且是机器化部队,他们在恐惧的掩护下,在缅甸着陆了。

        可部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史迪威竟然下达命令,要求他们解除武装。

        “他.妈.的,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多了,没见过这么忘恩负义的!”马德旺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道,“要缴械就跟他们拼了!”命令一出,士兵们马上端起枪,进入战斗状态。

        眼看剑拔弩张,新38师师长孙立人知这一消息,急忙从医院出来调停:“打不得,打不得,缴不得械!他们是我们华夏的部队?”

        史迪威见识过新38师的战斗力,这些养尊处优的英国士兵,根本不是新38师的对手。

        无奈。

        史迪威亲自迎接李卫东。当他看到李卫东的部队时大吃一惊:这样的部队,在美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这家伙太有种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军人,我希望我们有更多的李卫东。”史迪威对自己的参谋长多恩准将说。他还第一时间赶到了新38师,亲自接见了李卫东。

        看着李卫东带来的空降第一军,史迪威曾经的梦想再一次燃烧起来。这支部队,赶得上三十个美械师,如果最后两路同时出击,将日本人赶出缅甸!甚至,可以打到日本去。

        李卫东第一次见到史迪威,他知道,史迪威刚才的表现,只不过是在和自己争兵权。

        他笑着对史迪威说:“参谋长,如果我这支部队,被你缴械,那么,我这个上将是不是要做你的俘虏?”

        史迪威道:“我是军人,我没有接到蒋司令的命令,说你们到来。”

        李卫东道:“第五军,第六十六军,在缅甸的哪支部队,不是我李卫东兵团的部队?难道我的部队遇难了,我这个长官不管不问,那道我来营救自己的部队,还不行?”

        “我们遭受了一次严重的打击,这是盟军也是我个人的奇耻大辱。此次撤退令我军颜面尽失,我们应该找出失败的原因,重整旗鼓,才能将鬼子赶出缅甸。我以自己的军人荣誉向你保证,我一定带领您的部队,取得辉煌!”

        史迪威激动的说道。

        李卫东说:“好,从现在开始,新38师,和新22师,归你指挥。”

        就这样,以新38师和新22师为底子,史迪威终于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部队。

        这个美国人充满了激.情,他把这支部队的实际指挥官杜聿明晾在了一边。

        在史迪威看来,杜聿明根本不是打仗的料,缅甸的惨败,可以说跟他有直接关系。现在这支新军,如果再交给杜来指挥,那他的心血就可能会付之东流了。所以当李卫东来了之后,史迪威只是象征性地看过他一次,随后就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杜聿明跟所有官兵们一样,发誓一定要用日寇的血来祭奠死在异国他乡的弟兄们。可是史迪威却让他坐上了冷板凳,正当他想重新掌控这支军队时,重庆来电,令其回国述职。

        他知道,这是史迪威向校长施压的结果。临走前,杜聿明摘下自己的佩枪交给廖耀湘,说:“好好练兵,反攻缅甸,报仇雪恨的事就拜托你了!”廖耀湘接过他的佩枪,说:“请军座放心。”杜聿明神情无比黯淡,他转过身,望了一眼底下黑压压的官兵,大睁着的眼睛里,忽地滚出了两行泪珠。

        “兄弟们,我杜聿明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死难的弟兄们。缅甸那些咱们弟兄的遗骨,就托付给你们了……”

        杜聿明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缅甸战场。

        这个时候,最高兴的应该是史迪威了,但他却生着一肚子闷气。原来,重庆一方面召回了杜聿明,另一方面却给李卫东正式下达了任命书。重庆方面岂能甘心.军队被外国人*控,蒋委员长在承认史迪威为参谋长的同时,任命李卫东为总指挥。

        在史迪威看来,李卫东的存在,影响自己的仕途,留他迟早是个“隐患”,无论如何要把他弄走。

        史迪威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是,必须获得中国.军队在缅甸自主的、不受当局制约的特殊地位。

        他立即回国去国会游说,因为.军队在缅甸取得不受英国制约的自主权,是十分重要的。为了支持华夏抗战,美国已经在缅甸损失了很多运输机和飞行员,而运进中国的物资则是杯水车薪,所以保持华夏.军队的独立性,用于将来打通中印之间的公路,是一个理想的选择。

        史迪威在国会的游说,很快起了作用,罗斯福亲自出面劝说丘吉尔服从海南的计划。处处需要海兰支持的英国,考虑再三,同意了海南人的设想。

        不但如此,还把设施不错的训练基地交给华夏军队,另外还把设立为一个华夏人管理的军区,交给华夏军队作为后勤和进攻出发的基地。

        这里交通便利但人烟稀疏,是十分理想的训练营地。这里原是英国当局为安置意大利俘虏而修建的战俘营,范围有30平方公里,各种设施相当完善。镇内柏油马路四通八达,军用卡车可以开到野外训练场任何一个角落,还有游泳池、电影院等。

        听说这是英国人修的战俘营,中国官兵都瞪大了眼睛——乖乖,这么豪华,竟是为战俘修的,那他们自己人住的地方岂不是成了皇宫?想想自己的军营,大家都有股说不出来的憋气。

        基地四周是起伏的小山,茂密的森林把小山点缀得美丽如画,夜间狼的嗥叫,在这时听来,也觉得亲切无比。可没几天,激烈的枪炮声就把他们吓得无影无踪了。

        担任训练中心主任的是麦凯布准将,总教官是阿姆斯上校,一大群海南军官负责各方面的工作。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史迪威把自己的儿子小乔和女婿布鲁克都接来了,同时任命孙立人兼任军区司令。一时间,军区俨然成了中国人的天下。

        没过多久,基地的华夏.军队从军装、皮靴、钢盔、背囊,到步枪、冲锋枪、机枪、火炮和车辆,全都换上了美式装备。训练基地的医院,为受训官兵接种了霍乱、伤寒、天花等传染病的疫苗,伤病情况明显减少。英国人提供的伙食是米饭、面包和牛肉罐头,虽说不怎么合中国人的胃口,但每天三餐管饱。

        一段时间下来,长期营养不良的中国士兵,体重平均增加了差不多二十斤。整个部队士气高昂,面貌焕然一新。史迪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但他也心知肚明,这些士兵再怎么训练也是不够的,因为新38师和新22师加在一起,也不足2万人,靠这点兵力想打败盘踞在缅甸、滇西的30万日军是不可能的。当初,重庆方面答应向他空运5万士兵,可后来就一直没有了动静。

        为了说服重庆方面,史迪威把训练、装备、演习情况的大量照片和纪录片送到了重庆。重庆方面看后果然十分满意,蒋介石立即批准了向基地空运士兵补充兵员。

        兵员过来后,史迪威发现这些人素质太低。国民政府以往征的兵,都是肚皮吃不饱,骨瘦如柴的人,素质不佳;一般下级军官又缺少文化,不能掌握新式武器,而这次也不例外。在史迪威看来,战士不仅是拿枪向前冲的炮灰,他应该还能开车,甚至能开装甲车、坦克;同时,一名合格的战士,不仅会用枪,还得会用炮,会使用通讯器材,最好还会说英语。

        史迪威把他的征兵要求转达给了重庆,这一次,重庆政府十分重视,ZY执委会决定以GMD员和三青团员为骨干,开展知识青年从军运动,广泛动员学生参军。

        蒋介石通电全国,要求青年学生踊跃参军,后来还喊出“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这一响亮的口号。随后,兵役署又以蒋介石的讲话为指导,对《兵役法》提出了修改案:鼓励青年学生参军,规定学生服役期间保留学籍,使得青年学生特别是大学生打消了顾虑。

        四川军管区随即派员出巡川北各师管区宣传和督导,号召各地青年积极从军,收效显著。四川、光华、华西、燕京、金陵、齐鲁各大学校长也协助宣传,鼓励学生自愿参军,其中川大、光大两校应征者各达百人,各中学每校都有学生参加。

        继孙立人的新38师开赴胡康河谷之后,廖耀湘的新22师也全部到达战场。源源不断的战士和各种车辆,从那加山的各个褶皱里涌出来,挤满了新平洋小盆地附近的山头。

        按史迪威的作战部署,廖耀湘的新22师将作为右翼,从西边大洛方向进攻;孙立人的新38师将作为左翼,从东边塔奈河下手。然后合围,全歼敌第18师团。

        而李卫东的第一军,则从正面反击。

        新22师的前卫65团在师工兵营的保障下,由新平洋悄然南下,从已经没有了枪声的加拉苏高地附近绕过,渡过塔奈河直趋大洛。

        数日后,65团与敌人遭遇,长久积压在胸中的怒火,配以自动火器,使得人人锐不可当。刚一接触,官兵们还没过上瘾,一个大队的日军就乱糟糟转身而逃了。好不容易逮着个练手的,65团哪肯这样轻易放过,一路狂追。

        在塔奈河支流百贼河边,65团追上了正在宿营的日军两个中队。二话不说,战斗当即展开,迫击炮和机关枪一下震醒了古老的森林。

        经过几天激战,日军再也支撑不住,开始再次撤退。就在这时,65团第2营与第6连,经过4天的艰难跋涉,穿插到日军身后,将其包了一个大饺子。结果,280名日军永远腐烂在百贼河畔。

        月底,新22师攻占大洛,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再次拥进了几千名中国战士,一年半前的那种充满腐败气息的沉闷的空气,已经被喜气洋洋的欢呼所取代。

        当廖耀湘的新22师在大洛频传捷报时,孙立人在东边的塔奈河战场也打得非常顺手。

        作为战役计划的另一部分,孙立人将新38师兵分三路,向日军进*。

        新38师用113团一个营,在于邦与日军55联队残部隔河对峙;以112团沿塔奈河北上,渡河后迅速南下,从日军背后杀过来;南边由114团从日军左翼发起猛攻;待两翼合围过来后,113团主力迅速渡河攻击,就此全歼日军。

        112团渡河后,很快就接近了目标。于邦对面的守敌只顾监视河西的113团,根本没注意绕到背后的112团。

        日军在遭到112团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后,旋即崩溃。现在只要114团及时赶上,东边战场就将不会存在有组织的日军了。

        不料,114团预想的战斗却提前打响了。该团在穿插途中,到达太白家西南十几公里处,与同样在丛林里急匆匆赶路的大队日军,在孟阳河边撞了个满怀。双方反应都异常迅速,各自抢占了有利地形,便在森林里厮杀起来。

        这股急匆匆在丛林里赶路的日军,正是日本第18师团55联队的两个主力大队。田中新一本打算让他们从南路偷渡塔奈河,抢在新38师主力到达之前迂回到华夏军队的远后方新平洋,然后切断中国.军队的供应路线;而在正面,田中新一将集中后续跟进的第56联队和野炮兵联队及榴弹炮兵联队,在切断中国.军队的退路后,在于邦附近一举消灭。

        塔奈河的渡口不多,除了中间的于邦,就是北线的下老卡和南线的康道。不知是英雄所见略同,还是注定的生死对头,两支军队领着同样的使命,结果撞在了一起。田中新一自以为得计,每天都盼望着捷报,可是哪里想得到,他的那些缺弹少粮的部下,正在丛林里为自己的生存进行着生死搏杀。

        受限于糟糕的后勤保障,日军的战斗力逐日下降,伤亡越来越大。苦战20天后,日军开始收缩。114团团长李鸿上校,从烧得焦黑的阵地上,敏感地意识到了日军的这一意图,当即命令部队猛插日军阵地。就这样,原本打算收缩撤退的日军,被分割包围在几块大干地上,连水都喝不上了。

        两个月前,日军包围加拉苏高地时,天上不时就会有降落伞给地面被围的部队送来补给和弹药,从而使他们手中威力强大的武器持续发挥强大的威慑作用。而此时的日军,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包括士气。

        可是日军拒不投降。114团的统计数字报到了孙立人的师部:日军遗尸600多具,内有宇生少佐和窒隅大尉两名大队长,大森、山林、小野、松尾四名中队长。散在丛林里日军腐烂的尸体和爬到各个角落的伤兵,则无法得到确切数字。然而,谁都知道,在负伤的情况下爬进丛林,那跟一具白骨已没有多大区别……

        一直处于待命状态下的新38师113团主力,他们经过已经空无一人的巧家阵地,踏着日军抛弃的大量尸体和各种杂物,全速向大白家进击。途中,他们发现有四只大竹筏载着准备增援大白家的百多名日军顺塔奈河漂来。这撞在枪口上的猎物,哪能放过。一片机枪射击声和绝望的叫嚷声渐渐停息之后,第二天,满河都是泡得发胀的死尸——大白家守军望眼欲穿的这批大和武士,就这样永远地消失了。

        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的大白家日军,丢下1000多具尸体逃走了。塔奈河以北全部落入中国人手中。

        西线廖耀湘的新22军,也在全线推进。已经进入胡康河谷的65团,并没有正面攻击,而是从绝壁上攀援迂回。有一段100米宽的悬崖,65团就爬了整整一天。当他们神兵天降出现在胡康河谷要害孟关前面的腰班卡时,日军竟不知所措。

        他们与敌血战2小时,来回9次,终于击溃了日军,顺利地与南下的第66团实现了对日军的合围。

        与此同时,东线的孙立人也扬鞭策马,快速推进。两支焕然一新的中国部队把日军打得节节败退,田中新一的心情简直坏到了极点。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胡康河谷,缅语为“魔鬼居住的地方”。这块缅甸最北方的谷地,由大洛盆地和新平洋盆地两块组成,山高林密,河流纵横,当地人将这片方圆数百里的无人区统称为“野人山”。最可怕的是它的雨季,对此,中国驻印军太熟悉了,前年败退时,在杜聿明的命令下,他们闯入这块禁.区,损失惨重,遗尸无数。战线在向胡康河谷深处一步一步推进。在这段伤心路上,昔日的战友早已化做堆堆白骨……

        每看到一堆白骨,复仇的火焰在战士们的胸中就更炽烈一分。

        整训时,看航空地图以及掌握指北针的使用方法成为了必修课。好在驻印军的素质较高,尤其是军官,很多都是学生出身,这些在国内算是稀罕的装备很快就被他们掌握了。如今再次踏进胡康谷地,就如凭空增加了一双眼睛。

        指北针这东西是老祖宗发明的,倒也不算什么奇;而航空地图,则真正让军中秀才们开了眼界。

        史迪威命令指挥部那些专业的海南参谋们,精心制作了大量的航空地图,然后将之发放到每一位连排长的文件包里。为了得到精确的数据和战场照片,海南空军一次又一次勘测了整个缅北谷地,他们把这些照片加工后连接起来,就是直观性很强的等比例地形图。只要不断接这些照片,这张图就会一直扩张,直到缅北整个作战区域。

        从林中的空地,对于空投物资有着决定意义。因此,凡是有空地的位置,地图上都用鲜明的颜色,并且事先标上了名称。如此一来,当部队在森林里活动时,只要按照地图的标示,走到空地附近,就能得到给养。同时,海南参谋还把地图用方格子划分成许多用数字坐标标注的区域,这样,呼唤补给或火力支援,就变得极为简便、迅捷而又精准。

        于此同时,在南亚的另一块战场,作战也开始了。

        朦胧的下弦月在云中时隐时现。海南海军陆战二师的士兵们被传声筒播放的急促警报声唤醒。他们擦揉眼睛,念叨着他们从未听到过的名字“贝布欧”。

        黑暗中,他们打好了行李,把私人信件和写好的遗嘱交给文书,随着牧师做祷告。在早餐桌上,有一道东北传统风味的菜——酸菜炖粉条,这已成为陆战二师登陆前的老规矩了。由这道菜使人联想起东北美丽的森林、山和羊群,士兵们不禁感慨万千。

        海面上,突击舰群排列成8x8平方海里的威武方阵,气势磅薄,似乎略一举手抬足,就能把贝蒂欧从地面上抹掉。

        曙色中,舰炮射击开始。战列舰舰身抖动,喷出桔黄和猩红色的大烟团,把406毫米、203毫米和127毫米口径的炮弹倾泻到贝蒂欧岛上,老战列舰“镇远”号,在甲午战争时曾被炸沉,现已打捞出来,修复一新,它用8门主炮,喷射着复仇之火。

        炮击开始似还点点作响,顷刻之间轰鸣声连成一片。苍茫的晨空中,一条条红光闪烁的“大道”,从炮口直铺到岛上。贝蒂欧烟云笼罩,只见炮弹爆炸的闪光此伏彼起,冲天的沙柱到处高耸。猛然间一颗炮弹击中弹药库,引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爆。

        炮击稍停,从特混舰群起飞的200架轰炸机、挂弹鱼雷机和战斗机,又轮番向贝蒂欧滩头轰炸、扫射,把火力准备引向*。

        火力准备历时80分钟,共打出炮弹约3000吨。人们以为贝蒂欧已成齑粉,但实际效果远不理想。贝蒂欧地势平坦,一些炮弹形成“跳弹”,吸收力强的珊瑚沙和椰木也减弱了炸弹的破坏力,实际只摧毁了两门203毫米岸炮和3辆坦克,消耗了日军一些高射炮弹。真正的收获是,彻底破坏了日军的通讯系统。

        这时,运兵船上的陆战队士兵个个跃跃欲试,准备出发。他们携带着M-1步枪和一个基数弹药(武器理论上每天的消耗量)、三份口粮、两个淡水罐,纷纷从绳网下到两栖车中。

        登陆艇依次驶向贝蒂欧,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一切都在未定之天。塔拉瓦的海图是一百年前英国人绘的旧货,不但方位有错,连图上的浅水竟也成了深海。忽然,一枚红色信号弹从贝蒂欣上空升起,岛上突地火光闪闪,炮弹排空而至,登陆舟艇四周水花喷溅,弹片横飞。两栖车纷纷躲到军舰背后,士兵钻入船舱。那个低矮的贝蒂欧横卧天边,一片模糊,全然不象有活人,可是,从那里却射来了可怕的炮火!

        登陆艇群和两栖车奉命撤到安全区。特混舰群的飞机再次飞临贝蒂欧,舰炮又开始新的轰击。战列舰开到1800米的近距离上,对贝蒂欧东西两端的炮台进行压制射击。炮战中,日军火炮渐渐沉寂了。

        扫雷艇“追踪”号和“必需”号一边施放烟幕,一边扫出一条从登陆艇群治区通往礁湖的航道。

        “镇远”号上的水上侦察机引导“追踪”号敷设航标,同时投掷发烟浮标,标出浅滩位置。在“必需”号扫雷艇引导下,驱逐舰“邓世昌”号和“刘志成”号闯进了环礁缺口的航道。岛上,西岸炮台再次射击,“邓世昌”号机舱中弹。这四艘舰艇吸住了日军炮火,使大批登陆艇趁机冲进了礁湖。

        战列舰群停止了炮击。礁湖中,100牺两栖车和一批坦克登陆艇组成了3个攻击波,在陆战2师2团团长肖普上校的指挥下,开上了礁盘,向贝蒂欧北岸直扑过去。

        从第一波到第五波。

        贝蒂欧俺没在大火和浓烟中,静得怕人。

        海南登陆部队第一波两栖车顺利登上了“红三”滩。可是,第二波刚刚驶近礁盘,日军终于从海南部队炮火中清醒过来。晴天一声霹雷,猛烈的炮火直泻到海面上,将一些两栖车打成了“筛网”。车上的士兵,发疯地跳入海中。第三波两栖车损失更为惨重。日军75毫米、57毫米和37毫米炮弹劈头盖脑地打来,大部分两栖车烈焰冲腾,车内弹药爆炸,把士兵尸体抛上天空。其余的两栖车惊恐乱闯,有的开进了礁盘上的礁坑,有的硬冲上沙滩被迎面炮火摧毁,有的侥幸逃回礁湖。

        原来,日军严守柴崎司令官的命令:“在这场敌优我劣的战斗中,必将敌诱至我固定炮火的射程内,然后尽全力歼灭。”因此,日军的小口径炮全都发挥了最大威力。

        弃车涉水的土兵双手举着武器,在礁盘上缓慢地前进着。机枪扫过,礁盘上留下了一片片血水。冲上“红二”滩的士兵寥寥无几,他们又立刻被日军的机枪压到沙滩上。日军无休止地射击,仿佛扣住扳机要打光所有子弹似的。

        幸而贝蒂欧地堡射孔低、射界窄,上滩士兵才借以贴紧沙滩,挖掘简易工事,以躲避炮火。此时海南部队建制已乱,各单位的散兵全被阻击在一道低矮的沙堤下,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初升的太阳把沙滩烤得火辣辣的,机枪子弹发狂似地在头上几寸的地方射过。

        礁湖碧蓝,远方小岛上椰林苍翠。不少安然经过瓜达尔卡纳尔岛那样血腥恶战的陆战队员,竟在这个无名沙滩上战死了。“红三”滩的海南部队处境略好一点。他们克服了珊瑚障碍物和日军的轻武器抵抗后,前进了90米。但是又遭到猛烈侧射,不得不后撤到海岸边。

        “红一”滩包括岛的鸟嘴和喉咙,由于“镇远”号的最后炮击,鸟嘴处的工事多遭摧毁,登陆较为顺利。但鸟喉处的凹湾,日军设有最坚固的火力点,登陆部队受到三个方向的射击,所有两栖车均被击毁,人员全部战死,一个不剩。

        作为支援的第四波和第五波海南部队,因两栖车不足而改乘登陆艇。登陆艇离岸距离要完全视潮水而定。

        吉尔伯特的潮水是一种不规则的小潮,每天涨落几次,人们称之为“捉摸不定潮”。涨潮时水位上升1.3米,停潮3小时;以后3小时落0.3米,停期两个半小时;到18时15分水位又下降0.6米;偶小时后复期到1.1米,停期两小时。这是一种“高的捉摸不定潮”,如果幸运碰上它,登陆艇便能爬过礁盘。还有一种“低的捉摸不定湖”,涨时水位上升不到一米。停潮和复涨时间不定,登陆艇无法爬上礁盘。每种潮的可能性各占一半。

        海南部队冒险选择11月20日登陆,不巧赶上“低的捉摸不定潮”。礁盘水浅,登陆艇大都无法靠岸,士兵被迫涉水。脚下,珊瑚礁利如刀山;礁盘上,日军炮弹咆哮着席卷水面。海南部队士兵被大批屠杀,鲜血染红了海水。礁湖中的舰艇,怕伤着自己人,只有眼睁睁看着这种惨状,一筹莫展。

        第五攻击波中有些中型登陆艇载有30吨的谢尔曼坦克。一些登陆艇被击中后,有几艘勉强开上礁盘,打开前舱门,放出坦克冲滩。7辆坦克冲上了海岸,但滩头上到处是倒卧的海南部队士兵和伤兵,其中几辆不得不重返礁盘。结果,一辆陷入礁盘中的弹坑,一辆被地雷炸毁,一辆被华夏飞机误伤,一辆被日军炮弹击毁。

        第四波和第五波海南部队被迫撤退,只好等到天黑后再行增援。上岸的陆战队士兵被丢在滩头上,只有全凭自己的勇敢,坚守阵地。

        肖广元上校近千米长的潘斯栈桥是贝蒂欧登陆成败的关键。它控制着“红二”和“红三”滩头即可以为登陆部队御下装备,又能充当攻击部队的掩蔽物。海南部队对它格外重视,派了一个特种突击排去攻占它。还在华夏军舰载机扫射滩头时;华夏击排就乘两栖车抵达栈桥附近,穿过堆积如山的破汽油桶,步步*近,用喷火器焚毁了桥头堡。突击排一直打到桥尾,占领了整条栈桥,并攻进岛内。

        上午11时,肖广元上校的两栖车到达栈桥。登陆部队中的大部分军官非死即伤,局面异常混乱。肖果断地指挥贝蒂欧全岛作战。他站在齐腰深的水中,利用一个中土背的无线电台,竭尽全力沟通联络。

        经过一个上午激战,海南部队上岸的有1000余人。他们惊魂稍定,就开始向日军火力点逐一进攻。在3辆抢滩坦克的配合下,他们攻占了一些地堡和防空洞。但日军沿岸地堡密集。互相支撑,每攻下一处,海南部队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肖上校把自己的指挥部设在一个大防空洞里。洞子被隔成许多迷宫般的小室,洞内尚有日军,喊叫声时时可闻。肖普只好在自己门口设置哨兵。抢占“红二”滩的2团2营营长战死,为数不多的士兵在一位军官的指挥下越过海堤,向岛内前进了100米。那位军官用步话机向肖普不断呼叫,请求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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