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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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葛巾姐姐，这次的花神祭，是有史以来最棒的一次。”纳西妲今日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因为教令院对她的禁锢，所以她从诞生之日便不能自由的行走，并且教令院也为了让须弥人遗忘新诞生的草神，所以即便是花神诞日，每一次的庆典都不会让纳西妲好过。

        其实纳西妲对教令院并没生气任何不满，她诞生的使命便是守护须弥，维持世界树的生机，即便教令院允许她出去，天生富有使命感的纳西妲也不会随意走动，几百年来皆是如此。

        但这样的情况自从遇到了葛巾以后，情况便有所好转了，那半块创世结晶的补充确实帮了纳西妲很大的忙，也因此这十年间纳西妲有空也会去璃月寻葛巾玩耍，即便再是弱小神明就是神明，她若真的想离开，谁也无法阻止。

        这十年真的是纳西妲过得最愉快的十年，可是自从一年前世界上衰败的更加严重之后，即便有创世结晶的帮助，纳西妲也不敢随意离开须弥半步了。

        “葛巾姐姐，你的来意我早就知晓了，现在请和我来吧。”

        “……纳西妲，谢谢你。”葛巾忍不住摸了摸小草神的脑袋，这种举动其实可以算是不敬神明了，但是纳西妲却很喜欢，因为百年来只有葛巾这么亲昵的对待她。

        “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葛巾。”纳西妲握住葛巾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忍不住蹭了蹭“明明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却在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瞬间决定将一切公事抛到后面陪我，我真的很开心。”

        “葛巾，还有旅行者，派蒙，只有你们能看到我，并且也只有你们愿意停下脚步为我放下一切陪伴我，这种偏爱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的，让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亦是独特的。”

        葛巾看着还是稚童模样的纳西妲张了张嘴，忽然发现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明明是神明却不能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明明还是幼年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使命。

        纳西妲从未对须弥对教令院的人抱怨过什么，她只是默默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葛巾对她记钦佩又心痛，所以一直以来都尽力的去对纳西妲好一些，但其实这点善意对其实根本无不足道，却没想到被纳西妲如此铭记。

        “纳西妲，我需要进入世界树……”葛巾说的很为难，她也是知道世界树即将枯败的人之一，也明白纳西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维持世界树，这个时候提出如此要求，其实真的有点过分。

        “请不要多想，葛巾姐姐，因为，祂也想你一面。”

        葛巾愣了一下，见纳西妲已经走到前面并且示意下她跟上后，便招呼空一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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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见到世界树，葛巾还是被其绚丽的外观所震撼，或许是因为靠近了世界本源的关系，葛巾手中的珊瑚玉枝开始逐渐发烫。

        【世界之外的孩子啊，你再一次来到了我的面前】

        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世界树不能如生物一般发出声音来交谈，但是世界树的意念却能够清晰的传递到脑海之中。

        葛巾是体验过须弥的虚空系统的，那个蓝牙耳机一样的东西带久了头会发晕，但是世界树与她之间的精神链接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葛巾反而觉得非常舒服，大脑皮层好似被瞬间放松了一般。

        “是的，快二十年了，我再一次来到了你的身边。”

        葛巾伸了个懒腰，在世界树的树冠下席地而坐，她将这么多年的所见所闻一一与其说诉说

        “还要感谢您当年将种子送给我。”葛巾抚摸着地面上世界树裸露出的根系，神情怀念。

        “那时的我，才投生于这个世界没几年，这个世界的血亲又过于刻薄，那时的对这个世界既陌生又没有归属感，所以在流浪的旅途里，我将生死置之度外，对第二次的生命也并不珍惜。”

        葛巾想起自己那段愤世妒俗的中二时期就忍不住想笑，因为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她对自己那个总是想pua她的原生家庭并无亲近，再加上幼时的自己没有力量所以受了太多的委屈，她对这个世界既冷漠又置之身外。

        直到来到须弥，从死域的入口掉入了白桦树夫人的梦境空间，并且见到了提瓦特的世界树，葛巾被世界树那能够放松心灵的力量所治愈，那紧绷了多年的情绪才终于缓和下来，从而能够让自己的头脑放松下来，反思自己那些年幼稚的行为。

        【那种子最终开花了吗】

        世界树的意念充满了好奇，其实当年世界树给予葛巾的花种的目的只是希望让这个异世之外的灵魂能够在这陌生的世界有所安慰，所以祂并不知道给予葛巾的花种能够开出怎样的花朵。

        “开了，那花朵的名字叫做牡丹。”葛巾拿出一粒种子自己的血滴入种子中，一颗姿态优美的重瓣牡丹瞬间完成了成长，葛巾将那朵牡丹放入世界树的根系下，瞬间，世界树梦幻繁茂的树冠落下了点点繁密的星光雨。

        【如此美丽】

        世界树如此感叹道，祂为这来自异世界的花型给予最高的赞扬，同时惊叹于葛巾那纯粹热烈的灵魂。

        因为只有这样的灵魂，才能滋养出如牡丹那般能够应承世间所有赞扬的词汇。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种子开出来的花朵，居然是牡丹。”

        葛巾想，如果她种出来的花朵，不是牡丹，只是其他的花型，她或许都不会这么努力，努力的让督促自己走上如今的位置。

        牡丹对于葛巾这个曾经的□□兔子来说意义实在是太过重大了，她对于□□兔子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花朵，所以葛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不努力，那代表着国色天香的花朵就会在自己手中沦落成一个不过是在众人眼中开得好看的普通花型。

        就如同美人没了权势只能沦落成玩物，娇艳失去风骨也只会剩下谄媚，葛巾不允许自己与那代表着上辈子自己唯一象征的牡丹沦落到如此落魄的境地，所以她一直往上爬，知道成为璃月的顶点。

        “我能够有今日如此地位，这朵牡丹能够开得如此娇艳，不单单是因为我自己的努力，还多亏了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人，我为这个世界尽着自己微不足道的努力，这个世界，以及人民也对我报以感激之情。”

        “就是因为承载了这世界上所有人最真挚的祝福，牡丹才能开得正艳。”

        “因此，连通世界的神树啊，我想要以这牡丹作为祭献，以求得您的慷慨，求您降下甘霖，求您以枝条做笔，将提瓦特的法则重新书写。”

        【这牡丹承载了万千人民的感谢之情，这包含信仰之力的花朵代表着你从始至终的所有功绩，或许再有些时日，你已不需天空岛的认同便可以成神，你真的舍得吗？】

        世界树的话令葛巾微微一笑，她叹道“太好了，我还生怕，我的牡丹不足以成为支付的代价。”

        当信仰足够之时，拥有功绩的人也能够成神，但是葛巾对成神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她的目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寻找消除业障的方法。

        【孩子，谢谢你】

        世界树叹息的声音在葛巾脑海中回荡，葛巾看着放在世界树根系见的牡丹被一团光晕包围，最终飞向世界树的主干之中。

        这包含着事件所有感激之情，赞美之情的花对本就濒临破败的世界树来说是大补之物，吸收了牡丹花中的正向情感，葛巾发现，世界树那繁茂的树冠好似更加舒展了些，感受到了自己重新振作的世界树欣喜的震颤，须臾后，一枝极细的枝条从中折断，掉落在葛巾的手中。

        葛巾接过那枝条，对着世界树轻声道谢，便立即动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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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葛巾的想法来看，那些死去的魔神死后仍然执念不可消退，那就说明他们对这个世间仍有留恋，既然不想离开，那就留在这个世界上吧，但是得用另一种方式留下。

        离开世界树回到纳西妲的身边，葛巾发现空和派蒙还在沉睡。

        世界树的根系发达，覆盖了整个提瓦特，与葛巾交谈的只不过是那千万根系中的一枝，在与世界树交谈时，葛巾和空是分开的，或许世界树还要对空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旅行者单独说些什么吧。

        “葛巾姐姐，你拿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是的，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了。”葛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后向纳西妲道谢“谢谢你纳西妲，我现在有要事去做，空和派蒙就请你照顾了。”

        “没问题的，请放心吧。”

        与纳西妲道别之后，葛巾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璃月，虽然自己没有神之眼不能使用锚点，但是多亏了这些年的科技发展，与须弥早就互通了平坦的运输路，所以科技感较高的运输车已经普及了。

        大概一天半的时间就能回到璃月了，葛巾心中算计好了时间，便立刻动用紫微星的身份准备搭乘运输车返回璃月。

        “倒也不用如此麻烦。”

        一声鹤鸣从空中传来，葛巾被一阵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等风停下之后惊讶的发现，本应该在奥藏山中隐居的留云借风真君，居然会千里迢迢的来到须弥。

        “流云真君。”葛巾连忙行礼。

        事实上，她一直非常注意不失礼得罪仙人们，这其中以流云借风真君为最，毕竟，这位真君的姿态可以说说一直摆的特别高，弄得葛巾和凝光在面对她时要一直小心翼翼的。

        “哼，不必多礼，快上来吧，受帝君所托，我来接你回去。”

        “？！”

        葛巾对此惊讶极了，她没想到钟离居然会这么安排，但是，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额，其实……”这让葛巾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流云真君的鸟脸，葛巾实在猜不出对方是如何想的。

        “流云真君，其实你可以不用听钟离的，特意来接我……”

        “烦死了，婆婆妈妈的在那啰嗦什么，快上来！”

        无奈，葛巾只好小心翼翼的爬到仙鹤的身上，别别扭扭的坐好。

        怎么说呢……

        葛巾骑过马，骑过龙，就是没骑过仙鹤，她都不知道扶哪，好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啊。

        但实际上葛巾想多了，流云真君非常稳，并且为了不让葛巾被风吹到，还特意设下保护屏障，将风挡在外面。

        “流云真君，谢谢你特意来接我。”不论流云真君是否是因为不得违抗岩王帝君的命令，才千里迢迢的来到须弥，葛巾都非常感谢她。

        “哼，你不必谢我。”

        “……”

        “反倒是我们，更应该谢谢你。”

        这出乎意料的谢意让葛巾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流云会向自己道谢。

        “来此接你，不单单是因为岩王帝君的命令，即便我们追随帝君多年，但是也不是什么命令都会听的。”

        “所以我来接你是我各人的意愿，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

        “但是，还是要道谢。”

        “哼，紫微星葛巾，你们凡人说话都是那么拐弯抹角的吗？”

        “额……”

        “我承认，曾经的我确实对凡人的力量带有一定的轻蔑，我为自己的一叶障目而愧疚，紫微星，这么多年你所做的一切，我和众位仙人皆看在眼里，我不得不承认，仙人的时代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主场会是人治之时。”

        流云借风真君的声音在风中扩散，葛巾趴在她的背上静静的听，并不插话。

        “我和自己的老伙计们曾经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了给人类让出足够的活动空间便要一直隐居山林之中，直到日渐与璃月疏离，但是你的行为给了我们信心。”

        “你居然并没有将仙人，夜叉排斥在璃月之外，反而选择接纳我们，为我们的事情如此尽心尽力的奔波，哼，不得不说，作为人类，真是狂妄至极。”

        “哪里。”葛巾莞尔，现在葛巾也逐渐摸清了流云借风真君的脾气，她说话很硬，很傲慢，但其实是个不错的……

        仙鹤。

        “你手上的树枝，我不认得，但我知道，那是解除所有业障最重要的宝物，得到这样的宝物，我知道你付出的代价肯定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因此，口头的感谢是苍白的，但也不能因此什么都不做，因此，我来接你，是应该的。”

        葛巾伸手摸了摸这个傲娇的大鸟的脖颈，而后笑着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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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了璃月港后，葛巾发现钟离已经再此等候多时，她从流云的背上跳下来，走到钟离身边将自己拿到的世界树枝递给对方看。

        钟离接过那树枝后仔细端详一翻便将其还给了葛巾，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道“没想到你是真的舍得。”

        璃月的牡丹一瞬枯萎蜷缩，只剩下一颗颗种子落在泥土中等待再一次绽放的机会，那一刻，钟离就已经明白了葛巾所付出的代价。

        “有什么舍不得的。”葛巾耸了耸肩，她看着钟离故作轻松的道“成了神不过是能多活那么一段时间，可是如果我真爱的人都离去了，那么自己一人在这世界上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葛巾牵起钟离的手笑得灿烂“我已经与你命运交织，你的生命我也有分享到，这就够了。”

        钟离愣了一下，而后回握掌心中的柔软，此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惹得一旁围观的流云真君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钟离“……”

        现在不是诉衷肠的时候，不然今天的话，第二天全璃月的人就都知道了……

        “好了，我们快走吧，魈还等着呢。”葛巾不了解流云的脾性，所以见钟离不说话，便当成是他对魈的担心，所以瞬间进入办公状态的葛巾直接把钟离抛在脑后。

        “……嗨。”

        不知为何，钟离觉得自己又被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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