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做我的女人

林归帆见状，抓过一旁的马就想上去，被顾寒舟抢了过去。
  “顾总，您的腰！”
  顾寒舟一只脚踩在马镫上，长腿一跨，翻身上马，只留下一个一骑绝尘的背影。
  沈雨嫣那边，她的马已经疯了，冲破栅栏，往树林里跑。
  树林外是条公路，公路靠着悬崖。
  再不停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起刚才混乱中，匆匆一瞥顾寒舟的身影。他在干什么？会在乎她吗？
  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她反而冷静下来。
  树枝剐蹭她的脸颊、皮肤，手心磨出了血泡，她已经无力再抓缰绳。
  咬咬牙，她决定赌一把，手上一松，身体被猛地抛出。
  猝不及防，她撞进一个宽阔坚实的胸膛，头顶传来一记闷哼。
  下一刻，沈雨嫣被顾寒舟拥在怀里，落到地上，两具身体因为惯性，在潮湿杂乱的泥土上翻滚。
  恍惚间，沈雨嫣想起十五岁的那个夜晚。
  那晚顾家遭了贼，溜进她房里，摸她的小腿。
  她惊醒过来，在黑暗中尖叫逃跑，不慎从楼梯上摔下去。
  当时顾寒舟也是这样，从身后扑过来，抱着她一起滚下楼梯。
  后来听说，那个贼砸破玻璃跑了。
  而沈雨嫣只记得，十八岁的顾寒舟额头渗血，在她眼前近在咫尺，抱着她说：“没事了。”
  虽然是略带青涩的少年，但那双坚毅的双眼，却给了同样年少的她十足的安全感。
  以至于未来十年，那双眼睛深深镌刻在她心上。
  回到现实。
  沈雨嫣警觉顾寒舟的头即将撞到一棵树干，想也没想就把手垫在他脑后。
  猛烈的疼痛砸来，沈雨嫣咬着牙，没出声。
  “现在知道怕了吗？”
  两人停下来，倒在地上，四目相对，顾寒舟的目光透出冷寂。
  他一只手将沈雨嫣拎起来，掐住她的下巴，“不会骑马就别骑，瞎逞什么强？”
  沈雨嫣原本吓得煞白的脸渐渐红了，连眼圈也有些泛红。
  她声音都在抖，“哥……”
  远处杂乱的声音传来，沈雨嫣脑袋里嗡嗡响，她听不清。
  眼前一黑，跌进顾寒舟怀里，没了意识。
  等到林归帆等人赶到，顾寒舟已经将怀里的女人抱起，向林子外走。
  林归帆吃惊。
  看顾寒舟一身狼狈，便想上去帮忙。
  “顾总，我来。”
  顾寒舟眼眸轻抬，像一把锐利的刀。
  林归帆伸出的双手停在空中，只是愣神的功夫，顾寒舟从他身旁一掠而过。
  杜慧站在人群的最后。
  看到顾寒舟朝她走来，脸色一点点发白。
  “她……她没事吧？”
  顾寒舟双臂收拢，周身的寒气震慑得杜慧心里发颤。
  “杜家二小姐，杜慧，是吗？”他声音凉薄似刀，“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顾寒舟离开后，过了好久，杜慧才缓过来，急着问身边人：“沈雨嫣和顾寒舟，是什么关系？”
  顾寒舟是江城里不能招惹的人物，这她是知道的。林归帆的未婚妻凭什么能让他这么在意？
  “你不知道？沈雨嫣是顾寒舟的继妹啊！拜托你少谈几个男朋友，脑子都不够用了。”
  什么！
  杜慧胸腔里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安和恐惧涌上来。
  “完了，这下我爸和我姐不打死我！”
  林归帆看着顾寒舟的身影，喃喃道：“顾总，您的腰……”
  医院里。
  医生给沈雨嫣做完第二遍全身检查，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看向身后的男人。
  “顾总，沈小姐确实没什么大碍。就算再查十遍，也还是相同的结果。”
  半小时前，顾寒舟脸色阴骇地抱着人进来，指名要医院里所有空闲的专家紧急到场。
  谁都知道顾寒舟在江城身份尊贵，再加上他强大的气场，没人敢说个“不”字。
  还以为是人命关天的重伤患者要救治，哪知等他们上气不接下气赶来，发现躺在床上的只是个昏睡的女孩。
  顾家的床难道不比医院的床舒服？要睡回家睡嘛！
  顾寒舟目光冷淡，凝视着沈雨嫣布满划痕的小脸，喉间轻轻“嗯”了一声。
  一众专家松了口气，这才敢离开特护病房。
  汪洋上前一步，“顾总，现在要把沈小姐接回去吗？”
  顾寒舟没回头，“你去病房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是。”
  顾寒舟走到床边，低头看着那张小脸。
  即使在昏睡，沈雨嫣的眉头也还是不安地皱起。
  她到底藏了多少心事？怎么不管是睡是醒，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寒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的眉心，紧蹙的眉头渐渐平缓。
  他唇角不自觉勾起，沉静的目光注意到沈雨嫣的左手。
  手背上一片红肿，所幸，没有破皮。
  顾寒舟想起，这只柔弱的小手曾挡在自己脑后。
  他抓起那只手，用大拇指轻轻摩挲。
  沈雨嫣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看到眼前人，慌乱地将手抽回去。

  她坐起来，身子向着床头退去，抬头去看顾寒舟那张寒凉的脸。
  “哥。”
  她脑子渐渐清醒过来，想起顾寒舟骑着马追上她，还做了她的人肉沙包。
  “谢谢哥。”她由衷道。
  男人只是盯着她，一言不发，沈雨嫣心里有些发毛，正要开口问。
  “还疼吗？”
  他再次牵起她的左手，指关节用力，像施加了一层牢牢的桎梏，不让她抽离。
  猝不及防的关心令沈雨嫣心头一震，鼻子有些发酸。
  她警告自己，别再对顾寒舟起心思，怎么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她的情绪犹如过山车般，起伏不定呢？
  顾寒舟见她不吱声，薄唇轻启：“真的很喜欢我？”
  沈雨嫣瞳孔骤缩，她嗓子眼发紧，“是，所以呢？又想羞辱我是吗？”
  或许是顾寒舟的眼神太过平静，沈雨嫣已经预想到，他问这句话，当然不会是想和她浓情蜜意，只会是想嘲讽她。
  顾寒舟的眼神暗下来，沉声道：“那就不要和林归帆结婚。”
  沈雨嫣小脸上一瞬间闪过惊讶，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顾寒舟的神情是那么认真，她不得不信。
  “不要和林归帆结婚，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
  心脏开始砰砰狂跳，沈雨嫣呆坐在床上，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不喜欢他，就先不要嫁，跟着我。等你遇到想嫁的人，我放你离开。”
  顾寒舟的这句话像一盆冷水，将她刚刚燃起的所有热情浇灭。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情人？”
  她心脏像被捅了一刀，比她身上任何一处伤都痛。
  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一把无形的刀，将他们之间的空气，一点点割裂开。
  顾寒舟冷然地低头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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