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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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煕慧本以为无法见到江蓝生,可是几日后,有人亲手把这个机会送她的手里。
只是代价就是她成了送到血衣坊坊主床上的女人。
江煕慧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痛欲裂,而自己则身处陌生之地。
门窗紧闭,灯火通明,装饰简约质朴,像是寻常人家的屋子。
她不是要去见陈丞相吗?
走着走着路,就没了意识,然后醒来便到了这里。
头好痛啊,江煕慧伸出右手去摸后脑勺,感觉手感粘腻。
等到江煕慧看清手里的鲜血的同时,也惊觉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经不是出门的那一身。
江煕慧慌忙去看全身,发现自己此时穿的竟是正红的婚服!
与这件寻常不能再寻常的屋子不同,她身上穿着是女子出嫁才会穿的婚服。
江煕慧也发觉刚才摸后脑勺的时候,头上也多了原本没有的首饰。
最重要的是,她的头发被全部盘了起来。
江煕慧感觉身体尚且能动,双手撑在床上,连忙起身走下床榻。
可是腿上的力气还没有恢复,直直摔在了床边的地上。
原本沾染血迹的右手撑在床边,将手中鲜血多数蹭在了白色床单上。
屋子安静地让江煕慧心慌,她动不了,也跑不了。
半娴在哪?老何在哪?
她该怎么办?
江煕慧觉得心情好糟糕,头痛还在流血,腿又没有力气。
只能坐在冰凉的地上,穿着这身碍眼的婚服。
忍不住就想哭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滑落两侧脸颊,打湿胸前的红色衣襟。
滴落的位置从正红变成了暗红色,渐渐扩散开。
她不要这样莫名其妙地嫁人,想着江煕慧便伸手想去拆解头上的珠钗和盘发。
这时门口终于有了声音,江煕慧心尖一颤,顺手拿下一根金簪子,握在手心,害怕而紧张得盯着门口的动静。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个白衣玉带的男子,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一进门便注意到摔在床边的穿着婚服的梨花带雨的女子。
江煕慧心里更加紧张,盯着走进来的男子,一时之间忘了哭泣,浑身都是戒备的姿态。
可那人刚迈进看了她一眼便走了,门摔得响声很大。
吓得江煕慧浑身一抖,身子一仰,后背靠在了床沿上。
可江煕慧没来及松气,门就再次被推开,还是那个白衣男子。
“你……你什么人?要做什么?”
江煕慧大着胆子去和一步步靠近她的白衣男子说话,可是颤颤巍巍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心里的胆怯。
只见白衣男子半蹲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托起她的下巴,然后凑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满是泪痕的笑脸。
“怕?”
江煕慧扭头想要摆脱下巴上的手,又被捏了回来,下巴上的那只手力气大了几分。
看到小美人脸上的倔强,白衣男子轻笑一声,戏弄地说,“江煕慧,是个好名字。”
江煕慧一愣,他知道她的闺名!
“瞧这小脸哭的,委屈坏了吧小美人。”
江煕慧缩了缩脖子,想要后退,可身后是坚硬的床沿,退无可退。
那人忽的松开了她的下巴,站起身,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江问渠那老家伙把你送给我,想换江蓝生一命,你觉得你配吗?”
男子幽幽的声音传入江煕慧的耳中,也击碎了江煕慧心里最后一道城墙。
是父亲卖了她!
竟然是父亲!!!
那这人是……
寻安见王爷走了出来,走上前汇报,“姚诸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很快就会来向主子禀报。”
姚诸不知是谁将人和一封信一并放在了他家门口,信上说江问渠想要献女换子,望坊主网开一面。
血衣坊这些年不知道被塞进多少美人,试图讨好坊主。
可姚诸考虑这姑娘身份不一般,只能带到这里让坊主亲自做主。
一开始易祯听到江问渠献女换子,以为是妾室生的那位,眼皮都没抬一下。
可又听说妾室生的那位还在大理寺的狱中,那么送来的便只能是江煕慧。
想到这层,易祯带上面具连忙赶到这里推门进去,发现屋内那人还真是江煕慧。
坐在地上小声哭泣着,拿着一根金簪似乎还要妄想保护自己。
他看了一眼便出来让寻安去查查是何人将她送到姚诸府上的,然后又进去忍不住逗了逗可怜兮兮的小新娘。
“她头上的伤是姚诸弄的?”
易祯凉飕飕地说,寻安连忙解释,生怕说慢了,姚诸就没了命。
“送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他们也不敢碰,所以伤口也没有处理。”
易祯捻着捏江煕慧下巴的手,入神地想着江煕慧穿着婚服的样子。
“找人探探江问渠的口风,看看事情是不是他做的,然后封锁消息,这件事不可让坊外的人知晓。”
“是,主子。”
寻安平时在坊外叫王爷,到了坊内,为了隐藏王爷身份,一律叫主子。
寻安离开后,易祯拿了个小药箱又回到了江煕慧所在的房间。
易祯进来就看见江煕慧还坐在地上,眸子一暗。
索性把药箱放在桌子上,然后将江煕慧打横抱起。
“这位公子,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好好谢你的。”
江煕慧身体一腾空,不安感又涌了心头,生怕这白衣男子真的会对自己做什么。
即使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但已经年满十六,对男女之事有了模模糊糊的认知,她知道嫁人是要与丈夫同宿一榻的。
可面前这人,算她哪门子夫君啊。
江煕慧不敢用簪子刺他,能让江问渠所求,可救江蓝生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她恐怕还没有刺下去,她就先被杀了。
易祯把江煕慧安放在床上,瞥见玉枕和洁白床单上的血迹,心里一惊,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煕慧。
江煕慧以为他是厌恶这些血迹,看着屋内整洁无尘还有他一身白衣,慌忙用衣袖去擦拭。
可是血迹早就干涸,江煕慧废了很大的力气,也只能擦掉玉枕上的一小块血迹。
“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江煕慧费力擦拭玉枕的手一顿,想到他是问,他放过她,她会怎样报答他。
有戏!
江煕慧连忙正过身子,看着桌子旁的白衣男子,举起右手,竖起四根手指,将大拇指按在掌心。
“我发誓,只要我有的,一定都会给你,只要你提便可。”
易祯拿其药箱,走回床边,把药箱放在江煕慧身边,然后盯着江煕慧的两瓣微干的红唇。
江煕慧一直关注男子的情绪和话,没注意到身旁的药箱,焦急而期待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男子,忍不住问,“你想要什么?”
易祯眼里都是娇艳欲滴的朱唇,听到江煕慧的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想亲你。”
江煕慧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吓得往里挪了挪,两只白嫩的小手交叠捂住了嘴巴。
原本就小巧的脸,一下子被遮住了大半,只剩一双湿漉漉的杏眼露在外面。
“不可以。”
因为被手挡住,女孩的话呜呜咽咽地。
易祯还是听清了,戏谑地凑近说,“怎么不可以?你穿了婚服就算嫁与我了,作为夫君,亲我自己的娘子,怎么不可?”
江煕慧很用力地摇了摇头,反驳“不作数的,连纳采都没有,而且未拜高堂,在祖宗那里不作数的。”
“哦,你其实是看不上我吧,好歹是天子钦定的太子妃,可惜未进东宫,却入了血衣坊的门。”
易祯半开玩笑地说完,去药箱拿药和纱布。
江煕慧湿漉漉的眼中渐渐换上了恐惧,顿感如坠冰窟。
这里是血衣坊,那么眼前的是传闻中杀人无数的大魔头——血衣坊坊主!
父亲也只能向他献女还子,毕竟江蓝生就关在血衣坊之中。
江煕慧原本稍稍平复的心情又开始不安起来,面前这位白衣男子竟是人人谈之色变地血衣坊坊主。
看到面前男子坐在了床边,上身还向她探来。
江煕慧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在膝盖上,环抱着双腿,等着死亡的降临。
可是等了一会,她还好端端的活着,只是后脑勺传来阵阵痛意,有什么东西在擦拭发丝,紧接着好像又有膏状的东西一点点敷在她的伤处。
“抬头!”
易祯看着像个小鹌鹑的姑娘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当做没看见处理了她的伤口。
可是眉骨的伤口还没处理。
易祯看红色小鹌鹑还是没有动,沉声恐吓道,“不想抬头也行,那就把头拧下来吧。”
语气仿佛在说——今天没准备云片糕,那就尝尝樱桃酥吧。
几乎一瞬间,江煕慧就立刻抬起了头。
脖子真的有点疼,是因为她一直很紧张,僵着脖子不敢动才疼得。
注意到身边沾了血迹的纱布和打开的小圆盒的药膏。
江煕慧意识到刚刚这位大魔头是在给她处理伤口。
易祯就在江煕慧复杂的目光中处理了她眉骨上的伤口,还贴好了纱布。
江煕慧看着白衣男子收拾好药箱准备离开,更加不解。
他不杀我吗?
易祯看了一眼身后一脸无辜懵懂的江煕慧,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还不下来,是想让我不浪费这洞房花烛夜吗?”
洞房!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江煕慧连忙起身下地,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好了,现在行动自如,立马跟上易祯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俩人离开后,有人进来收拾房间,看到床上洁白床单的点点血迹一愣。
坊主这是……宠幸了江家送来的姑娘!
可是坊主进来总共都没有一柱香的功夫呀。
这,原来坊主不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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