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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西华门对峙


拖着一幅病体,先是跌落云端,受人欺凌,后是用禁药维持已是强弩之末的身躯,南征北战,死于非命。

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月儿,你哭了?”萧璃讶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没有。”她闷闷道。

萧璃感受着胸前衣襟的蕴湿,眉心微动,想不到,林子骞的事让她这么伤心……

“别哭了,此事可以解决,我们不是正在想办法了吗?”

“不是因为此事。”滕月抬起湿漉漉的杏眸。

“那是什么,跟夫君说说?”

滕月擦了擦眼泪,“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再发生。”

“嗯。”萧璃察觉她不愿开口,揉了揉她的发丝,浅淡道。

两人在院子里等了会,果然,林子骞的房门开了。

他出来时洗了把脸,脸色发白,清秀的脸上还挂着水珠。

一步步朝她们走来,眼神异常坚定,“公主,驸马,我想好了,我要参加科考。”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滕月招手,“你跟我来,我现在就带你去报名。”

几人坐上了去往西华门的马车。

肯定是要和滕启漳搏一搏的,凭什么父皇钦定的监察官,中途就换人了?

他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她府上的人,未免太嚣张!

“你放心,这个名额,我们要定了。”她看着林子骞道。

林子骞重重的点头,眉间闪过愧疚之色,

“公主,您方才说是您连累了属下。其实不然,属下家里可谓一地鸡毛,是属下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还记得,当初是我让你参加科考的吗?”

“记得,若不是您开恩,属下现在还只是一个……”

面首。

这两个字他没敢说,因为驸马此时就在公主身边,眸光淡淡的扫过来。

滕月不觉,她摆摆手,大咧咧的示意不用介意。

林子骞这等才学,做以色侍人的面首实在浪费。加之他心高气傲,也成了他不受原主宠爱的原因之一。

转眼,马车到了西华门。

滕月按住了要下马车的萧璃,“你不必下来了,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吵架的样子。”

“我这次真的气坏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说罢,撸起袖子就要带着林子骞上“战场”。

萧璃心中想的是:又不是没见过,以前怎么不支开自己?

看来这姑娘如今面对他有包袱了,心里升起微妙的喜悦,他敛目轻笑,没点破这个发现。

“那我远远的看着,若是有危险,我再带人过去。”他跳下马车,站在一群待命的长宁府侍卫前。

“好。”

她们没走出几步,就见前方忽然人潮涌动,到了这边来。

人群中,侍卫冲出了一条路。

“呦,这不是三妹吗?”滕启漳悠哉的坐着轿子被抬了出来。“正巧换个队伍方向,就碰到你了,真巧。”

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几分轻蔑,悠悠转移。

俨然已经撕破脸了,不再装的温和。

滕月忍着耐性,看他将队伍掉了个方向,重新大摇大摆的坐再监察官的位置上,慢悠悠审阅报名表,好似当她和林子骞不存在似的。

她心中冷笑一声,径直走到他面前,佯装惊讶:“大哥,渊郡王殿下,若三妹没记错,父皇在朝堂上钦定的监察官是七弟吧?怎么你这是将人赶走了?”

滕启漳不恼,轻瞥了眼一旁侍卫,“拿出太后娘娘的懿旨来,给长宁公主好好瞧瞧。”

原来他如此嚣张,是太后在后面撑腰。

也不知道太后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给他争取到这个监察官的位置。

这是摆明了要给她阻力。

滕月索性也撕破脸,将林子骞的报名表甩在他面前,“大哥,多日不见,你是因为陷害三妹,眼睛被父皇打瞎了吗?

要不然,这张表上,空白的地方怎么看不到呢?”

这话声音极大,惹得一众群众侧目。

“不太明白三妹的话。”滕启漳面色未改,扫了眼她身后的人,“不过,三妹在这个特殊时间来西华门,是拖家带口的想要进宫?”

“那本王叫后面的人让开吧,来人,让开一条道路……”

滕月目露寒光:“大哥,你装什么傻,你既然暗中调查了林子骞的一切。

就该知道,林子骞儿时饱受欺凌,十年前就不住在林家了,三年前入了我府,以血书为证,与林家彻底斩断。

我朝律法,按了双方手印的血书是生效的。所以说,他是孤儿,你有什么权利将他取消科考资格?”

“这属实冤枉大哥了。本王从未调查过林子骞半分。”他假意温笑道:

“至于你说的断绝关系,林英玄已死,如何证明这血书是真的?即使证明了,又怎样?亲情都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谁能保证,此人不会私下与罪臣有来往,犯着错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父亲都是那样的人,难保他不会犯错。”滕启漳轻描淡写道。

见身边的林子骞明显颤抖了一下,滕月双目染红,死死盯着滕启漳。

“我还是那句话,血书在此,林子骞早与林家毫无干系。

一个自小被父亲嫡母打压,被林家赶出去,后又与林家断绝关系的人,你有什么理由剥夺他的科考权利?

你说他与林家打碎骨头连着筋,岂不笑话?他一路走来都是靠自己,没靠林家半分,为何要牵连?”

“不能因为林子骞如今在我府上做事,大哥就借此发泄吧?”

她这话是说给滕启漳听,更是说给林子骞自己和围观百姓听得。

这黑锅,林子骞不能背。百姓们,更应该知道完整的真相。

而不是仅凭一句“林家庶子”,就将林子骞与林英玄永远的划等号。

滕启漳低着头不语,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他挑了挑眉,

“呵,那又如何?三妹说这么多,还不是没有办法证明此血书是真的?你言之凿凿,不过也是信口雌黄而已。”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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