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程大牛

进了村子，入眼都是低矮的石头房子，房顶上搭着细长的干草，低矮的院墙也都是石头垒起来的。
  程雅踮踮脚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有的锁着门，有的门框上挂一扇随风晃动的破门。
  程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人近期生活的痕迹。
  她爬上一个高点的院墙，冲着赵悦赵兰的方向挥挥手，看到她们从草丛里出来。
  她们在村口汇合，程雅同她们说着村子的状况，“村子里没见到一个人，估计都逃荒去了。我们挨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你们俩人一起去那边，我去这边。”
  程雅打开一家院子的房门，门没锁，里面除了几件大件家具什么都没有了。衣橱里连件破衣服都没有，干干净净。
  又进入第二家，这家大门上挂了锁，程雅翻墙进去，院子很大，看的出来原先有猪圈羊圈之类的，在村子里应该是家境好些的。程雅把屋门的锁打开，刚推开门，就听到了赵悦赵兰的惊叫声。
  程雅从墙头蹦出顺着声音进入一个小院，院里头赵悦赵兰抱在一处惊恐的看着墙角一张草席下。赵悦见程雅进来，哆哆嗦嗦的指着草席，“有，有死人！”
  程雅把她们两个往后推了推，拿过赵悦手里的木棍掀开草席，地上躺着一个人，是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脸上涂的乌漆嘛黑，身上的粗布衣裳破破烂烂，胸口有微微的起伏，还没有死，但也快了。
  看来这席子是他自己盖的，大约是怕了曝尸荒野。程雅觉得应该尊重别人的意愿，又用木棍把席子挑起来准备给他盖上。
  “救我，救救我！”那小子发出微弱嘶哑的声音。
  程雅这个人呢是这样的，你不说我就肯定看不见，可只要一张口那就是不能见死不救。
  程雅上前看了看，探了探他的脉搏，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饿的渴的。把他扶起来靠在墙上。
  赵悦赵兰看见是活人也就不害怕了，走上前蹲下看着，又把手中的水壶递给程雅。
  那小子一接触到水，力气都大了不少，伸手就要抢水壶。
  程雅早就料到这点，还能叫个快死的半大小子从她手里抢走水壶，那她不是白活了。
  拿紧水壶给那小子喂了几口就把水壶递给赵悦，赵悦此时把水看的比命都重，给他喝两口就行了，还想抢走，死小子，欠！
  大约是几口水起了作用，那小子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沙哑的嗓子磨出几个“谢谢”。
  哎，程雅叹口气，从包裹里拿出早上留的烤山药递给那小子一块，“慢点吃，别噎死了，这玩意儿可噎人。”
  那点点头小子接过山药，掰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看他这样程雅放心了，站起来打量这个小院。
  普普通通农家小院，三间正屋，东边两间厢房，西边只有个鸡窝和几垄菜地，贴西南角有个茅房。走进正屋只剩木板床和破旧的衣橱桌子。
  走出正屋进入西厢房，一间空空如也，另一间垒了灶头，靠墙放着个破菜厨子。程雅在厨房里慢慢看着，外面传来赵悦同那小子的说话声。
  赵悦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程大牛。”嘶哑的声音传来。
  赵悦又问他，“你们村的人都去逃荒了吗？”
  大约那小子点了点头，听到赵悦接着问，“那你为什么没去？”
  “病了。”
  “啊，你是个男孩，你家里也不带你？”
  “后娘，带弟弟走了。”
  赵悦脑补出一出后娘虐待继子抛弃继子的大戏同情的对程大牛说道，“你真可怜！”
  程雅嗤笑一声，程大牛，呵呵，就算把脸涂的再黑，他的举止也让他成不了大牛。
  看到程雅走出门赵悦跑过来说，“程姐姐，他很可怜的，家里人出去逃荒他被后娘抛下了。”赵悦还想接着说，被程雅摆手阻止。
  她走到那小子跟前儿蹲下，看着他说，“程……大牛？”
  “嗯！”
  程雅笑了一下站起来拍拍衣摆，嘴里念叨着“程……大牛”。
  她嘱咐赵悦赵兰在这儿看着，她去别的院子找找看。
  程雅又来到了她刚才离开的那间院子，进入屋子，衣橱桌子也也比较新，看着木质也好。
  打开橱子，居然还有破旧的被子和衣服，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厨房里还有一个大点的铁锅和两个水桶，估计是不方便带走的。
  程雅又去别的院子转了一圈，大多只剩些简单的家具，在其中一家还找到一辆独轮车，推到先前看的那家院子放好。
  程雅回到那个小院子，看程大牛似乎精神了点，便问他可能走动？
  程大牛点点头便扶着墙想站起来，可终究体力不支又跪倒地上。程雅走过去一把提起来，扶着他往外走去，赵悦赵兰拿着包袱跟在后边。
  进了房门，程雅指挥着赵悦赵兰去衣橱里拿被子把床铺好，又把程大牛扶到床上躺好。
  已经半下午了，晚饭还没有着落呢。程雅看着不远处的群山，看来还要进山一次。哪怕只是打点水呢。刚才她把村子里的水井看了一遍，都是干透的。
  她同赵悦赵兰说了自己的打算，她们俩不放心，却也知道自己去了只是拖累，只得嘱咐程雅一定要小心。
  程雅带着两个水桶并一捆麻绳再次来到那个水坑前，野鸭子还在水边的干芦苇里嬉戏，用石头打死了四只野鸭子，其他的学聪明了，看到有石子飞过来立马四散飞走。
  先打好打了两桶水，又处理好了野鸭，找了根木头用砍刀整理一下做成简易的扁担挑着水下山了。
  到小院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没找到油灯，赵悦赵兰在院子里点了一堆火照明。
  晚上她们用一只野鸭煮了汤，还烤了一只。没有盐，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几人也是吃的高高兴兴。
  程大牛饿的太久不宜吃太多，只让他喝了两碗汤。
  晚上程雅和赵悦赵兰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床上铺了从其他院子找来的破旧被褥，总算是没有露宿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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