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都是天涯沦落人

程雅准备做几张弓，越往前走山林越茂密，恐怕野兽也会多起来，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他们身边，得给他们些自保的工具。
  弓制作简单，使用得当的话杀伤力也很强。
  有现成的槐树可以做弓身，山上还有葛麻可以做弓弦。
  说干就干，她把想法跟几人一说，都比她还兴奋。
  昨天遇到猴子来偷东西还好说，若是遇到猛兽，他们三个可是毫无还手之力的，能给自己加一层护身符谁不乐意！
  程雅以前自然是习过箭的，只是她用的都是工匠做好的，她就只了解个大致的制作过程。
  程霈却是不同，君子六艺他都有涉猎。男孩子读再多的书，心底对弓马多少都是有兴趣的。
  从使用到制作过程，程霈都是了解的，这下他有了用武之地自然是开心的。
  只有一把砍刀，程雅先去砍回一捆葛麻。
  赵悦赵兰从小是做惯农活的，自然也会绩麻，两人忙着去给葛麻扒皮。
  程雅程霈又来到槐树下，仰头看着，要想挑选合适的树枝就得爬上去看看，当然也可以把树砍倒，但这样杀鸡取卵的事若非必要程雅是做不出来的。
  把砍刀往腰间一别，退后几步，助跑，借着轻功程雅眨眼就出现在了树枝之间。
  砍了几根她觉得合适的树枝让程霈挑选，程雅依靠在树枝上吃着槐花等着程霈查看树枝。
  程雅这次打算做四张弓，每人一张，平日多做练习，也许关键时候能救命。
  将树枝拖回去时，赵悦赵兰已经把葛麻的皮都拔下来了，正准备拿到水坑去浸泡，听说要浸泡一夜，明早才能晾晒。
  程雅有点犹豫，是把弓箭做好再上路，还是先上路抽空制作呢？思忖一番，还是决定等弓箭做好再上路。
  程霈制作弓身，程雅也帮不上忙，便出去往前探路。
  说起来程雅很是喜欢行走在山林之间，不需要防备算计，不需要血雨腥风，只要安安静静的生活就好。
  往前走了三座山，程雅便回来了，许是山林里久不见人，林子里的动物胆子都大了很多，有几只竟然傲慢的从程雅跟前走过，看人的眼睛里充满不屑，程雅失笑，还真是有趣。
  前边传来类似羊的叫声，程雅凝神辨别，在侧前方山背面。
  程雅一直想着他们四人一狗恐怕短时间内是消耗不了一只羊的，便没有对野山羊动过心思，此时想起做弓弦的话羊筋应该比葛麻好多了。
  山羊机警，程雅放松呼吸贴着山体轻轻的靠近，躲在一棵俩人抱的大树后悄悄观察，是一群山羊，头羊高大壮实，想来对她更有用。
  手中拿了一颗比拳头大的带尖儿的石头，瞄了瞄准头，一下砸在山羊的脑袋上，顿时倒伏在地，其余的羊四散逃窜。
  程雅走到山羊跟前，用手提了提，差不多有两百斤，顶她三个了。
  离着山洞还有一座山的距离，轻率了，这要提回去那估计得走到半下午去，想了想还是连拖带拽的提回去了。
  也没直接拖回山洞，拖到水坑处就地处理了。取出羊筋，拖着两片羊肉回到山洞。
  赵兰看到羊肉很是惊讶，似是没想到程雅能打回这么大的猎物。
  赵悦看到羊肉眼睛里的兴奋压都压不住，她这几天烤肉烤的正在兴头上，高高兴兴接了羊肉便去捡柴生火准备大干一场。
  赵兰在协助赵悦烤肉，赵兰还顺便炖了一锅肉汤，晚上四人一狗吃的肚子溜圆，靠着洞口的山壁看星星，天空幽暗，星星闪亮，山林寂静，感觉自己好像融入这片星空之中，仿佛永恒。
  程雅问起众人有什么打算。赵悦眼珠一转，托着腮看着星空说，“我以后天天给你们做烤肉好不好，我要做天下最好吃的烤肉。”
  赵兰转头看向她说:“悦悦，没有人喜欢天天吃烤肉的，你还可以学着做别的菜。”
  赵悦头一扭看着大家说:“那你们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们做。”
  众人笑着点头，这个吃货，还想把大家都变成吃货。
  赵兰幽幽开口，“我从小就喜欢绣花，我绣的帕子是镇上绣房里收的最贵的，绣坊的老板娘还说我很有天赋，还说过想收我做徒弟呢。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就做最好的绣娘，将来还可以来绣坊带徒弟。”
  “一定会的！”大家笑着给赵兰打气加油。
  赵悦赵兰看向程霈，等着程霈开口。
  程霈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只在书院读书，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我今年应该参加童生试。反正我识字，不行就去做个账房也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赵悦赵兰听到程霈可以参加童生试很是惊讶，她们村里有一个老童生，三十多岁才考中的，就这在村子里永远都是抬着头走路，用鼻孔看人，偏偏没人敢说啥，都该敬着他，没人敢得罪他。
  赵悦探出头看着程霈说:“程大哥，等安定下来你再去考试吧，要是你考中了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程雅也点着头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读的好就去考考试试吧，考中了就是不做官也可以，考中秀才就可以免税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们都要沾你的光。”
  听到还有这好事，赵悦赵兰眼里里仿佛装满了星光，随着不住的点头而闪烁。
  程雅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程霈，你不回家了吗？我们都是被卖掉的，无处可回，你要是有家的话还是回去的好。”
  片刻的宁静后程霈冷笑一声开口:“我也没有家了，我也无处可回。”
  声音沉闷中夹杂着一丝痛苦，赵悦赵兰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追问，联想到自己心情也瞬时低落。
  “哎，都是天涯沦落人啊！”程雅低低的开口。
  赵悦扭头看向程雅，“程姐姐，你以后想干什么？”
  程雅想了想，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以前是想走遍四海，看遍天下，现在竟然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享受生活，真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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