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离开

看来这个县令就是个昏聩的，能考上同进士也是祖坟冒了大青烟了。
  程雅跟着师爷来到县衙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师爷还未进院子就开始哼起小调儿，身子一摇三晃，惬意得很。
  走进小院，便见门帘打开，屋里走出个花骨朵般的女子，许是因为天热，她就穿了件抹胸，头发披散着，手里挥着扇子，扭动着纤腰走到师爷跟前，直接贴到他的怀里，两人就这么黏糊着往屋里走去。
  女子娇媚的声音说道:“爷，县令大人没说什么吧！”
  “没有，这个脑满肠肥的蠢货，能说什么，见了银子比见了爹娘都亲。我的小可心，你就放心吧！”
  两人进了屋门，随之烛火熄灭。
  程雅对他们的闺房之乐没有兴趣，便在县衙溜了一圈，准备等他们都睡下后探探师爷的书房。
  一刻钟后，程雅回到师爷的院墙外，还未进门就听到两人低低的交谈声。依然是一男一女。
  听着两人的交谈声，程雅笑了，竟然都是听过的声音。女的自然是师爷房里的小可心，男的竟然是那个粗中有细，古道热肠的卢屠户。
  卢屠户抱着小可心声音温柔，“吴师爷睡下了？”
  小可心哂笑一声，“那个没用的东西，不用一盏茶的工夫就能睡成个猪。他这两天也是过于担心了，夜里没睡好，今儿仙师们一走他便松了心了，况且，我还给他加了点好东西，可不就睡得踏实了吗？”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又听小可心说道:“你院子里住的那几个人走了没有，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可问清楚了？”
  “放心，早就问清楚了，就是两个出来游学的公子，长州人。家里做点小生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也太小心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小小的西江县也算是一处桃花源，寻常不显山不露水的。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些好。”
  程雅早就打听过了，这卢屠户是十几年前搬到此处的，来的时候他是孤身一人，后来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夫妻俩很是勤劳，又热心，不仅与周围的邻居关系很好，生意也是做的红红火火。又怎么会是初来乍到呢？
  今夜之前，程雅也以为卢屠户就是个普通的屠户，而且程雅之前并未看出卢屠户有内力在身，就是长得格外壮实些，他身上那点杀气，程雅也只以为是卢屠户常年杀猪带出来的。
  可没想到竟是自己看走了眼，这样看来，卢屠户的功夫应该不低还极善隐藏，是个危险角色，那么他的院子也不能再住了，明日必须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卢屠户才从师爷院子离开。程雅跟在他身后，他没有使用功夫，从师爷的小院里出来便沿着院墙走到一处角门。角门看门的老头看见他直接开门让他走了出去。
  程雅隐在一丛竹林旁无语望天，这个王中则王县令，恐怕县衙被人搬空了他还以为自己稳坐钓鱼台呢！
  程雅回去的时候看到周源屋里的灯还亮着，周源正在看一本游记，看到程雅回来给她倒了杯茶放在手边。
  喝着茶水，程雅说:“明日上午我们就离开，这儿不能住了。”
  “是出了什么事吗？”
  “嗯，我们按着原计划继续往前走，明一早收拾好东西，辰时之前就离开。”
  周源也没有多问，见天色不早，程雅便回了房间。
  一大早，卢屠户的妻子又给他们送来了早饭，是她一早起来熬的绿豆粥，还有一盘子她最拿手的葱油饼。
  卢屠户的妻子三十多岁，身形消瘦，是个很温柔的女子，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话很少。
  她将早饭摆到桌上，说了句“公子请用”便要退下。程雅喊住她，同他说了今日就要离开的事，卢屠户的妻子也没有多问，笑着接下了程雅给她的房钱。
  程雅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拐出后院，寻思着她知不知道卢屠户的异样。
  从外边打听来的消息说，卢屠户搬来西江县十几年，可是昨夜在师爷的院子又说他们是初来乍到，若是这样，那这个卢屠户便有问题了。
  卢屠户的妻子作为十几年的枕边人当真没有察觉吗？而且她眉间舒展，可见日子过得很是顺心。
  程雅一时有些猜不透了，盯着卢屠户妻子的背影看的入神。
  周源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程雅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有一天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出现在你跟前，你会不会认错？”
  “不会，除非那人不是我！”周源将盛好绿豆粥放到程雅跟前。
  要是这么想的话，卢屠户夫妻有可能都是假的，可是他们脸上也没有易容的痕迹，再说，还有两个孩子呢，总不能两个孩子也不认识自己的父母吧！
  想不通的问题就不想了，早晚会有答案的。
  用过早饭，周四已经收拾好了马车。
  卢屠户家门口，程雅又看到卖糖人的摊子，只不过今天只有一个人。
  走到摊子前，程雅要了三个糖人，做糖人的工夫程雅交代他，“摊子不要撤，找人查查这一家，还有县衙的师爷和他院子里的女人。”
  卖糖人的应下，问道:“您是要离开了？”
  “我很快就回来！人手调来了吗？”
  “我们的人手已经到了一部分了，在其他州府征调的人手今夜会到。”
  程雅点头，铁三儿的人速度都很快，“找几个人护着这辆马车里的人。”
  “是！”
  卖糖人的手脚麻利，说着话不耽误手中活计，三个糖人做的惟妙惟肖。
  程雅接过糖人，付了铜板离开。
  这次是周四赶车，程雅牵了马走在旁边。
  刚离开卢屠户家，程雅就感觉后边被人盯上了。她假作不知，一路牵马出城，路上还买了些吃食带上。
  出城十几里地后，后边缀着的尾巴才撤了。
  又往前走了一个时辰，程雅便与周源告别，两人约定在东安县城最大的客栈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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