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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东京出现的天气异象,使得咒术界高层坐立难安。

        作为绝大部分都是激进保守派的高层,自然而然地将一切推给近期惹出‘麻烦’的六眼,昨日的倾盆大雨百年难遇,弥漫街道造成寸步难行的大雾,以及最后撕裂天空般的紫色雷电,强悍的咒力余威波及甚广。

        ‘异象’事件不止引得咒术界议论纷纷,在东京经历过的普通民众纷纷上网发布讯息,不安在社会中游荡,谣言四起惹得内阁直接施压高层们。

        预感御三家以及咒术师们近期都会繁忙起来,而生扎在东京内的咒灵会迎来大清理。

        天幕,微微亮。

        纯黑的轿车驶入结界,开门下车的夜蛾正道,环视一周,停驻片刻朝着目的地走去。

        方正而隐蔽的空间不见天日的幽暗,四周绑着结界绳,照明工具以蜡烛为主,豆粒大的火苗跳跃,烛光昏黄堪堪只能照亮局部。

        气氛压抑,仿佛空气都被凝结成冰。

        站在烛光照亮地方的夜蛾正道正被全场瞩目,戴着墨镜,棱角分明的硬汉面容坚韧而冷静,笔直的站姿是对投在自己身上目光的尊重。

        从老师时代走来,到成为校长,因为沉着的性格被看重提拔,

        高层眼中的夜蛾正道正如他的名字,被寄予管控住六眼的‘厚望’。唯独算漏一点,正是这样的性格,注定他难以被把控,强硬、冷酷的外表下是一颗热忱的教育者灵魂,无比温柔而富有正义感,又非极端的愤世嫉俗之人,拥有超高的觉悟,看透世俗规则还能游刃有余应对。

        夜蛾正道是制作诅咒人偶的大师,曾被列为第五名特级咒术师,现在为1级咒术师。就实力而言,不该会被高层左右,但依然会受到压制。

        身为东京咒术高专的校长,理念完全与高层相悖,和京都乐岩寺嘉伸得守旧的性格不同,他和自己的学生都算高层眼中‘肉刺’。

        夜蛾正道对保持着高高在上,躲藏在障子门的高层发出的质问,不卑不亢逐一回复。

        早习惯高层们层出不穷的刁难,应对起来得心应手并不会被抓住把柄,他知道如今东京咒术高专里‘问题儿童’不少,对这群人来说不可控的咒术师,无论是多强大的实力都只能用碍眼来形容。

        劈头盖脸,就是为期一小时的责问,言语中的杀伤力就差直指某些人了。

        昨日之事未有咒术师及时发觉,连本来作为耳目的‘窗’都被大雾糊弄过去,一旦有特级咒灵作乱,将会引起大规模□□,这是将‘无能’两字贴在咒术界的头上。

        素来爱重威望和面子的高层们,自是坐不住的。

        据可靠消息,[两面宿傩]‘容器’发生异变的时候就在东京市区,得知后的高层立刻炸了,不少人把问题丢到‘容器’的头上,至于本该担负起监管职责的五条悟,既是五条家的家主又是‘六眼’,他们会忌惮几分不敢直接阴阳怪气。

        夜蛾正道有墨镜作为掩饰,眼神此刻开始有些飘忽。

        平心静气地等着对方发完‘牢骚’,悟现在越发不爱来见这儿了,听说今早同样传唤过他本人,瞄眼身侧空荡荡的位置,真正是被完全无视,难怪今天高层们像吃了火药。

        当有人把东京怪异气候事件与[两面宿傩]‘容器’虎杖悠仁牵连起来,试图重提最初的决定时,夜蛾正道飘忽的目光重新聚齐。

        高层的人一直对五条悟保下虎杖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要将‘容器’除之后快,但如此强行的挂上关系实在是非正道所为。

        夜蛾正道将自己得到的信息,用来直接堵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根据实地勘察后的讯息,引起‘事件’的非虎杖悠仁。”

        “哼,你当我们没有信息来源吗?昨夜两面宿傩的容器分明就在东京市区,本该做好监督责任的你们未免太过失责。”

        “虎杖悠仁是由五条悟亲自监管,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抬出五条悟的名字,提议的高层立刻闭嘴,夜蛾正道才继续说:“东京住宅区发生1级咒灵入侵,当场还有一名即将入学的三年级学生在场,她立刻对其进行祓除行动,只是作为转校生还不会设‘帐’,事态才会蔓延开。”

        这个解释引起高层们窃窃私语,其中部分人是半信半疑。

        咒术是使用咒力的术式,这种能力是非咒术师的普通人无法直观看见的,但昨夜的异象是以实景展现,连气候台和内阁都被惊动,若非他们把网络上的消息扩散影响降至最小,恐整个霓虹都会对东京的异象议论纷纷。

        “东京咒术高专三年级只有两个学生,现在都处于停学状态,你说的转校生又是谁?。”

        “未公开的原因是对方还在考虑是否入学中,她的咒术与伏黑惠略有相似,是通过召唤式神进行祓除活动,昨日东京住宅区的咒灵就是被她祓除。”

        高层不满道:“咒术师都是以天生拥有的术士代代相传,普通人中有咒力的是极度稀少,就算有也早就该被学校发掘才对。”

        “此人是被五条悟发觉,因身体缘故曾休学过两年,今年才复读的三年级。”

        怎么又是五条家的六眼,未经入学就能祓除1级咒灵,别又是乙骨忧太那款的‘天才’。

        高层属实不愿见五条悟背后再添一‘砖’,便打着注意让京都咒术高专校长,乐岩寺嘉伸去验证夜蛾正道的说法。

        京都的乐岩寺嘉伸,最看不惯的就是五条悟这类型人,必然会严苛施行验证,力保五条家‘六眼’不会使坏。

        ……

        》》

        等结束‘盘问’回到学校,天已是大亮。

        关于昨夜的异变,五条悟其实早已在深夜致电说明过情况,并提议要在高层面前咬定沢田花玲入学三年级的事情。

        沢田花玲未经过咒术训练,能够直接祓除1级咒灵已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还是毫发无损地赢下,难怪悟会推举沢田花玲入学,就冲实力而言如果能加入咒术界,的确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

        身为悟的老师见证着他的成长,当年‘星浆体’天内理子以及夏油杰的事件历历在目,想要改变咒术界格局的路还很长,身为老师只能全力支持。

        高层对东京咒术高专的不满,夜蛾正道并非全然不知情。

        尤其秤金次、乙骨忧太这些能力卓绝的学生,统一地站在他们老师五条悟得身后,产生的巨大影响力实在太过惹眼,现在又有一名‘新星’诞生,高层是绝对不会让未来咒术界的特级咒术师都出自五条悟门下。

        ……

        “哦~,所以是老头子来验证沢田同学的术士?”

        “这次事情闹得的确太大,上层人不可能放心的。”

        五条悟不介意上层有什么意见,直白地说是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从来都不是被束缚之人,只是考虑老头子的性格就跟腐坏的树根一样,又是拥护‘处死两面宿傩容器’的固执派,怕是来意不纯,而虎杖悠仁才会是他的真实目标。

        即将迎来——姐妹校交流会。

        京都的乐岩寺嘉伸,是绝对不会放弃这等机会的。

        有道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无论老头子想做什么,总是绕不开自己的,五条悟很自信。

        反正他已经用足够的酬劳让沢田花玲加入咒术高专三年级,真的等到那天来临,想当着她的面去处理掉虎杖悠仁也得掂量掂量。

        几次的相处,五条悟精准地吃透了沢田花玲的性格,说话爱打嘴炮,十句话里面差不多一条假话,四条违心话,剩下五条大概率是噎人的话。

        若真是冷漠、自私的性格是不会对分别许久的邻居家弟弟过多关注的,某种程度来说沢田花玲这样的人,反而是一旦认定责任就会全力以赴的性格。

        这也是五条悟想要她加入咒术高专的原因,能力和心性都极度符他对‘人才’的渴求。

        至于她的妖怪身份,按照虎杖提供的讯息和资料显示,他能推断出恐怕在十六岁以前她都仅仅是会召唤付丧神的人类。

        应该是有什么因果才会导致她变成妖怪,做妖怪都不是熟练的样子,能力量暴走到化为原型,透着‘菜鸟’的气息。

        身边付丧神手忙脚乱的表现,无不印证五条悟的想法。

        “嘛,等伊地知写好提交素材上去,就不用管他们的想法。现在先让我们来欢迎沢田同学加入咒术高专,欢迎~欢迎~。”

        呱唧、呱唧地拍着手,五条悟乐呵呵地表现出热情蓬勃的人民教育家的态度

        宽厚的手掌拍在额头,夜蛾正道没有那么乐观。

        初见就表明过目标是做普通上班族的沢田花玲,不知道悟做了什么让她愿意转学到咒术高专。秉承着热枕的教学理念,夜蛾正道认为若非出自本愿就读,无论是对学校还是她自己都会产生不良影响。

        手撑在膝盖站起,夜蛾正道想要知道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关于转校申请,虽然有悟在安排办理,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正和抽象派河童玩着瞪眼游戏,沢田花玲觉得它简直是在作弊,纽扣制作而成的眼睛无论如何都不会闭眼的,抵住鼻尖做‘猪鼻子’让河童学习,玩得不亦乐乎的猛然听见对自己的问话。

        顿了片刻,抬头望向严肃的夜蛾校长,沢田花玲按住想要扑过来的河童,“我吗?”

        “五条先生说过学校的性质,虽然对成为咒术师依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每天有高额补贴发放,四舍五入下总比正常学校来得实在,所以希望能够入学。”

        实话实说的沢田花玲单手摁住想要扑向的玩偶河童,全然没有想过如此□□的回答会不会被校长赶出学校。

        研究着玩偶的触感,看得出制作人是很用心在玩偶身上,无论是用料还是缝合都远超市面上的高价玩偶,唯一的缺点就是外貌画风过于超前,有点儿丑萌丑萌的。

        “……。”

        夜蛾正道侧目看向正装作欣赏天花板面的五条悟,他怎么不知道学校里还有‘高额’补贴发放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根据术士等级继续补贴和工资发放吗?

        自掏腰包的五条悟,突然感叹着:“木板的木纹真好看啊,什么材料能给一份吗?”

        好吧,还是得他来扫尾,要不是看着是自己的学生份上……。

        夜蛾正道干咳一声:“作为咒术高专我们教授的主业是祓除诅咒,一定程度和普通学校是完全不同,你是否能接受。”

        沢田花玲点头,“这我知道,五条先生说会有出差,差旅补贴会更高,甚至提供地区旅游及食宿。”

        满心满眼都是金钱的符号,经过五条悟详细讲解,发现咒术高专和原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有钱阔绰的同时还很自由,沢田花玲立刻表示很喜欢这种实实在在的学校。

        拿毕业证的同时还有钱赚,何乐不为?

        夜蛾正道不得已再次看向已经在欣赏地板的五条悟,沉默久久,声音暗哑,磕绊地说道:“你、你知道就好,先带她去宿舍,等会儿我们私下再聊聊,悟。”

        “哈哈哈哈哈哈,等会儿我还要去给惠他们上课哦,”五条悟挠着后脑勺,说着说着就准备抬脚离开。

        夜蛾正道怎么可能让人跑掉,宽大的手掌犹如地狱伸出的手,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你又没有教师执照,文化教育课程什么的交给伊地知他们吧。”

        被巨大的力量钳住肩部,五条悟乖巧:“嗨~!”

        》》

        抱着夜蛾校长赠送的河童玩偶,沢田花玲在五条悟的陪同下到了咒术高专的宿舍楼。

        “沢田姐?!”

        虎杖悠仁打着哈切刚下楼准备和伏黑惠他们会合,迎面就碰见沢田花玲一行,先是惊讶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高专,后看到被她抱在怀中的河童人偶,立刻回想起被玩偶痛扁的过程,发出尖叫鸡的声音,慌乱挥舞着手:“啊啊啊!”

        沢田花玲刚想要打招呼,发现虎杖悠仁瞪着怀中的玩偶像看见了恶鬼般。

        “快放开它,沢田姐。”

        “放开?”

        “对,你怀里的是校长制作的玩偶,里面有他的咒术,打人很疼、很疼的。”

        捂着脸颊,虎杖悠仁感觉到之前被打击过的地方开始疼了。

        沢田花玲举起新收到的人偶往前给虎杖悠仁看,吓得他立刻往后仰,“不会的,1号是个好孩子哦。”

        什么好孩子,打人超疼的好孩子吗?虎杖悠仁不相信,他可是见识过对方的威力。

        五条悟向虎杖悠仁解释着:“夜蛾校长已经将玩偶送给沢田同学,它可是很喜欢她哦~连校长的话都不听了。”

        脸色犹如便秘的虎杖悠仁不敢置信,“不会吧。”

        他凑近点儿去看河童玩偶,见对方没有任何行动,紧张的情绪放松不少,正想用手指戳一下玩偶的鼻子,意外发生了。

        沢田花玲手中原本乖巧的玩偶,平静和善的面容突然凶神恶煞起来,猛地往前一拳痛击在企图摸自己的虎杖悠仁脸颊上,直接将人打飞后落地开始手舞足蹈的庆祝起来。

        “唔!!”

        被痛击的虎杖悠仁,倒在地上捂着再次肿起来的脸,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抱歉,忘记说明一下。”

        五条悟蹲下来手指按在兴奋的玩偶头上,“它的友好只针对沢田同学哦。”

        “什么啊,玩偶还会性别歧视。”

        揉着脸颊,虎杖悠仁委屈地瞅着被五条老师按住,不动不反抗的玩偶,再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这何止性别歧视,还会看碟下菜。

        被取名为‘1号’的河童玩偶,扭过身张开手想要找自己的‘主人’要抱抱。

        “不可以欺负虎杖,”蹲下身拍了拍‘1号’的头,沢田花玲对它说:“他是姐姐的朋友,1号是个好孩子对吧。”

        开始她以为人偶是校长掌控的,但在离开的时候竟追着自己出来死活不回校长那儿,问题是作为咒骸的制作人,夜蛾校长说他已经解除了术士,它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咒力来源,能够灵活地躲过操纵黏在人身侧。

        无奈下,夜蛾校长说出将它赠送给她。

        1号歪头理解了好长一会儿,慢慢转过头看向抱怨着揉脸的人类,布面制作的脸立即皱拢,阴郁地露出杀气,吓得虎杖悠仁浑身一激灵,随后迅速变脸地冲着沢田花玲比了个‘心’,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怕,虎杖悠仁咽了咽口水。

        拎起1号的五条悟阻止它撒娇的行为,转而向虎杖悠仁介绍道:“未来沢田同学也会入住这里哦,她已经转学到三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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