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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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间腾腾升起白蒙蒙的雾气,方形洁白的马克壁砖表面覆盖着薄薄的水汽。
水汽形成的白雾附着在瓷砖壁面随着水汽凝聚,顺着光滑砖面结成水珠滑落,落在深色哑光的地砖面汇集。
浴室内的灯光明亮刺眼将一切照得通亮,因为有弥漫的雾气加持,使其独添一种朦胧之美,在茫茫白雾中仿佛身处仙境。
“呼~”
沢田花玲裹着浴巾,散着头发,拉开浴室间的折叠门。
呼出一口郁气,感慨着自己好歹是在淋浴区把身体搓干净了些,头发打结的地方经过不懈努力也梳理整齐。
服务员小姐姐贴心送上的面膜拯救了濒临崩溃的皮肤,贴着面膜,白的和浴室环境快要融为一体,只留着眼睛在外。
走入充满茫茫热气的浴室内,未避免冷风灌入,沢田花玲果断把门关上并反锁,以及拖过旁边的木盆抵在门口,才按下心来。
小心地按压着面膜做着按摩,沢田花玲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要做这些保养,毕竟再好的肌肤都会被现实摧残,何况当时身处干燥沙漠中,脸都快变成裂开的橘子皮了。
拉着长长不少的发丝,仍由它们湿漉漉地贴在脖颈间,雾气模糊了视线,连刺眼的浴灯都变得温和起来。
沢田花铃做好心理建树,他没有在,他没有在,他没有在啊。
念完后放松戒备,步入满是热水的浴池,使自己肩膀以下都浸泡在水中后,才扯下包裹的浴巾扔向一旁。
或许是热水太过术士,一扫这段时间的疲劳,身体每一处毛孔都得到舒缓。伴随着‘哗啦啦啦’清脆的声响,热水不断流入浴缸里进行更替,保持池内的水温。
舒服地眯起眼,半身往前趴在浴池边。
沢田花玲再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她面对的方向是正对着浴室门,这样可以防止不速之客的闯入,哪怕有意外发生,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唔,真是厉害啊。
仅仅一周的时间,伊尔迷就给她造成不小的后遗症,就比如现在泡澡都会下意识想,会不会有人破门而入,如果有暗杀者自己该怎么应对,真得是欲哭无泪。
如此想着,刚因为有洗澡水和泡澡池而愉悦的心情,立即遭受滑坡。
伊尔迷不愧是位敬职敬业的杀手,在约定的三天里一直认认真真的用各种方法企图除掉她。
比如人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的时候、饿得头昏眼花的时候。
只要想到对方面无表情的模样,沢田花玲就忍不住深深叹气。某种情况下,伊尔迷比起杀手,给人的感觉更像个变态和精神折磨专家。
他挑选的刺杀时间都是在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那种既要你命还要你崩溃的做法,隐含着某种恶趣味。
稍微侧身,让头能枕在双臂上,沢田花铃搓了把手臂,怀念自己曾经摸起来软乎乎、饱满而匀称的身体。
流星街里食物是资源,能够获得的方式也十分有限,自然不可能是大鱼大肉,只能维持着活着的程度,美味什么的就别想了。
接下来在沙漠,跟伊尔迷玩‘绝地求生’,那样的环境是不可能有正常食物和水源,能吃的东西基本都是以蛋白质充足的虫类为主。
接连的时光,使得她人很快地削瘦下来,肩处锁骨的痕迹明显,腰围缩减到不过女性两掌的宽度,微露出水面的背部能看到骨头的凸起。
由于,沙漠白日烈日会迅速剥夺人体的水分,沢田花玲没有伊尔迷那种能潜入沙地里休息能力,尝试过把自己埋入沙里结果差点窒息后,她就老老实实的裹紧披风顶着太阳行走。
当伊尔迷领着她到达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城市那刻,沢田花玲感动哭了,两行泪水刷地流下,硬生生地从灰扑扑的脸颊冲出两条杠来
话说回来,起初落在流星街,她以为整个世界都同那儿一样,等到了钢筋水泥林立的城市,才有那么一点儿理解库洛洛说的那句‘被世界遗弃’是什么意思。
手指拨动着温热的水面,目光注视着波纹的展开,虽然不知道这个城市在什么地方,但跟在伊尔迷身后看到此地的繁华,对比流星街的生活真正是令人惊叹。
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与自己的世界相似,飞机、轮船、汽车…等等都是应有尽有,不过比起飞机,他们似乎更受喜爱飞艇,城市上空长期都会有一两架飞艇缓缓驶过。
因为她没有身份信息,差点在飞艇乘坐点被拦住抓入警局,幸得伊尔迷主动解围,才能得到货物箱的一席之地,没错——货物箱,而且还是花钱的。
用伊尔迷的话,‘毕竟,沢田是黑户,要想乘坐交通是不可以的,而我是个守法公民,所以你可以充当货物跟上。’
短短几天,沢田花玲彻底认识到伊尔迷的本性,精明到堪称凶狠的敛财方式,就如同一直行走的吞金兽。
三天过后确认无法除掉自己,就开始推起自己的服务。
担当她的练手对象——收费三千戒尼,自告奋勇地处理‘沙虫’制作成足以使人中毒的料理——收费六千戒尼,领着她离开沙漠的指路费——七千戒尼。
包括不限于运输交通费、解决警局盘问费、同行工时费……,反正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他都能给你计算费用。
至此,沢田花玲成功将自己的十亿债务推向新高,而债主就是——伊尔迷。
想着对方列举的各项非要,她头疼起来,想着转换cd消除就立刻离开,不然她怕自己真的会成为‘金钱的奴隶’。
[cd时间:还剩14天,怎么样。]
像是听见沢田花玲心声似的,弥额尔出声,[大不了我们跑路,他抓不到你的,就那个算法怎么看都是奸商啊。]
“毕竟议价权在人家手里,并且不接受反驳。”
闷闷不乐地把自己浸在热水里,只漏出眼睛,撕下面膜,随意地用热水洗了把脸,干到起皮的皮肤恢复柔软和弹性,她才继续说,“不过他是个好老师,起码在讲述念力的使用上没有藏私。”
伊尔迷内里恶劣至极,外表是严肃又冷静的模样,内里的性情……啧啧啧。
七日的时间他们交手的次数不下百,随着交手的次数增多,他的话也逐渐变多,以至于……沢田花玲觉得他是个被面瘫耽误的话痨。
尽管如此,他算得上是个好老师,虽然说的话沢田花玲一句没有听明白,但是通过他的展示,还是将念力学会。
缠——绝——练——发,念力基本到六大念力体系。
靠着对自身气进行自由操作和运用,躲过伊尔迷的一次又一次刺杀。
沢田花玲从水中起身,靠在浴池边抬手,雾气中已经细得过分的手臂像是要与白雾融为一体,她注视着湿润的手背,中指的地方仍然绑着鲁夫曼的念力。
微昂起头避免热气把脸蒸过头,试探地打了个响指。
‘砰’的一声,凭空出现张卡牌,漂浮在半空。背面是鲁夫曼正在拿着笔绘画的画面,正面右上角标着4的数字,中间是有着花边的诅咒戒指,正下方则是对其能力的描述,还配有获得点数。
这好像就是她的念能力,能将施加给自己的‘念’化作卡片得到情报,如果撕掉卡片就能消除自身被强加的‘念’,获得卡片的点数,她还能制作新卡片,内容、形式不限,获得的点数作用是什么暂时不清楚。
多亏伊尔迷的帮助,起码知道鲁夫曼的念力,想要消除也变得容易起来。
“弥额尔,这个念力真得不是为了配合我们的卡牌吗?”
不过她好奇的是自己完成任务获得了好斗矮人卡片,自己还有五张未开启的卡牌,而开发的念力又与卡片相关。
[不一样哦,你获得的卡片可以召唤异世界的生物,他们会在出现那刻视你为主,为你战斗至死,而念力制作的卡片似乎又跟你自身相关,也就是创造力,如果不能很好的利用这个念力就会报废哦。]
有了弥额尔的话,沢田花玲陷入沉思。
她的确要好好开发这个能力,因为系统送的卡牌都是【昆特牌】,是必须完成任务才能获得,都是固定的类型,而自己的念力似乎能有更多的作用。
“好吧,接下来的十多天就是延展这个能力吧,”下定决心,沢田花玲握住浮在半空的卡牌,从中间撕开,随即紫色的火将卡牌烧尽,她的手背浮现出7点的数字变幻为11,然后迅速消失。
》》
哐当——。
沾着颜料的笔落在丝绒地毯上,鲁夫曼阴沉下脸,看向墙面挂着沢田花玲画像的地方,那儿原本的油画,此时只剩下被烧焦的画框。
她消除了自己的念?
放下调色盘,将绘制出的花卉油画扫倒在地,转身掀起厚重的绸缎帘子,看向守护在外的利马,“揍敌客没有除掉她对吗。”
“是的。”
几天前,揍敌客的联络员联系到自己,告知任务目标存活,只需要支付一半的费用即可。当时,长老很爽快地付了款,利马就在他的身旁。
刚才画室传来重物倒地声,而后走出来的长老面色阴沉得可怕,利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关于沢田花玲,鲁夫曼长老说过他另有打算,所以其实就算安排揍敌客的雇佣,也不是真得要除掉对方,因为她的画像就挂在画室内,活着的价值远高于死去。
按着额头,鲁夫曼的确没有真得想要除掉沢田花玲,她是个不错的筹码,就冲着被打上库洛洛的标签,而就他绝不会容许自己的物品被玷污的性格,总有一天会主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传递消息给揍敌客家族发布雇佣的时候,鲁夫曼最后加了一句‘如果她能掌握念力,就放水不用彻底杀死对方’。
他要的是被摧毁身体,等待救赎的沢田花玲,这样才能更容易侵入内心,彻底化为自己的傀儡。
因为她本身拥有念力,只是不会使用,鲁夫曼才会把念的使用方法借由揍敌客告诉对方,如此在与揍敌客对战当中获得成长,当然最差的是揍敌客真得除掉她,这样也可以利用此点,把库洛洛架在莫罗婆婆的对面。
流星街的人对自己的东西都是十分执着,宁愿自己摧毁掉,都不会让别人得手。
“揍敌客有没有说过是谁接到的单子?”鲁夫曼继续问。
“听说是长子接的单。”
鲁夫曼看向利马,在久久凝视过后收回目光,“去,给库洛洛透露沢田花玲离开流星街的消息。”
对库洛洛来说,沢田花玲这个外来者就像一个新鲜的玩具,她如果被沾染其他的气息,最终的下场必然会是被抛弃。
他要库洛洛亲手处理掉沢田花玲,然后借由这个机会找出藏在揍敌客家的除念师,唯有除念师才能做到消除自己的念,如此一来他的存在就会威胁到自己的控制。
看着领命离开的利马宽厚的背影,鲁夫曼目光含着恶意。
这些人多数都不是自愿跟随自己,如果有除念师出现,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摆脱自己的念力。
……。
》》
站在角落的奇犽,警惕着正坐在床上肆无忌惮翻看着自己订阅杂志的兄长,随着他的动作,心被提到嗓子眼。
他对伊尔迷的恐惧已经攀至新度,三岁前的伊尔迷作为大哥,给他的是冷漠和扭曲的关爱,那时候自己还很蠢,期盼得到哥哥的夸奖。
每次他出任务,都会老老实实守在家里等待对方的回归,以及伴手礼。
可随着自己接受家族教育后,大哥这个词就不再是温暖,而是……恐惧。
比起威严的父亲,神经质的母亲,以及高深莫测的爷爷,永远看不出真实想法的大哥才是家里的恐怖源泉,只要他站在那儿看着你,就会有无数黑暗一拥而上,像是下一秒就会而被其吞没。
伊尔迷做过的恶劣事件,细数起来多如牛毛。
对自己真爱的甜食下手,说着什么会长蛀牙,就要求管家限制他所有的糖分摄入,最过分的是把家里的甜食都添加上奇怪的毒药,是只要吃一口就会想吐的恶心味道。
或者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床头,认真询问:“要不要听睡前故事?”
拜托大哥,听你将睡前故事是会做噩梦的。
那双漆黑的眼睛,死白的肤色,举着蜡烛站在床头的模样等同鬼片现场,并且他的睡前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家规、杀手准则、不可以有朋友、必须爱哥哥什么的,简直是种折磨。
就算被严厉拒绝后,不知道为何伊尔迷总会以种诡异的方式来理解你的意思,还会说‘不要就是要’的胡话。
在面对母亲、大哥伊尔迷、刑室,奇犽会毫不犹豫选择最后一个,哪怕去受罚的刑室都比面对这两人来得轻松。
现在,自己磨磨蹭蹭在天空竞技场赚钱买爱吃的巧克力,原本生活过得有滋有味,可伊尔迷来了。
代表着,曾经那种吃糖吃到吐的潇洒日子不会再有。
正检查着弟弟这段时间的购买记录,被其中刷屏的‘巧克力’吸引住目光,伊尔迷转头望着站得远远的奇犽。
友好地招手,人畜无害地轻声道:“过来,奇犽。”
心里极不愿意靠近伊尔迷,可脚下却是一步又一布的听话走了过去,银色的卷发都全部炸起,奇犽咽了咽口水,低声:“大哥。”
看着自己可爱、调皮的弟弟,伊尔迷深吸气。
忽地,快速伸手钳住对方的下巴,力气之大捏的小孩脸部都变了形,黑漆漆的眼瞳倒映着奇犽此时的模样。
“不是说过,不能在吃糖了吗?”
“唔,”因为捏住自己下颚的手力气太大,奇犽无法回答,只能不断冒着冷汗。
像是很失望的模样,伊尔迷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眉心,出于杀手的本能,奇犽想要逃离大哥的手,但对方释放的压力让他无所遁形只能任由摆布。
见着奇犽的眼睛逐渐失去颜色,伊尔迷才满意地放开他,“这个月的零用钱全部扣掉。”
教育弟弟什么的,他真得是手到擒来,天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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