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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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对面的门虚掩着,忽然又把心里的念头,按捺下去,心想,万一又被瑞王调侃该怎么办,毕竟那种话,实在太侮辱人,她宁愿挨一顿打,也不愿再被他侮辱。
正为难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抬眼一看,是那个名叫“绿芜”的女子。昨晚远远地看着她,就觉得她与采藻这样的丫鬟不同,今日近身再看,更加觉得她不同。她的神情像瑞王,有些冷淡,更有一种不卑不亢的神气,她不像被人呼来唤去的下人。
绿芜见了岳筝,微微弯了一下双腿,稍稍往下蹲一蹲,便很快站直了,算是向岳筝行礼。岳筝见她这么敷衍,实在大度不起来,便也冷冷地看着她,并不回应,她见岳筝一动不动,只冷眼看着她,便转过脸去,朝书房里去了。
岳筝见她进了门内,便转身回到屋里来,想真是晦气,受瑞王一个人的气还不够,还要看一个下人的脸色,说她是下人,可她又不拿自己当下人,说她不是下人,可又跟采藻她们一样,鞍前马后地侍奉瑞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岳筝正坐在靠门边的罗汉床上,愤愤地想着,忽然耳边有人说话:“瑞王爷请您到书房来!”
她话虽恭敬,语气却像命令。
岳筝唬了一跳,一看是绿芜,见她又这么不顾尊卑,说话这么没大没小,又因为昨晚受了瑞王的委屈,便气上加气,道:“我昨晚睡得不好,有些头昏脑涨的,你告诉瑞王,有事改日再说吧。”
绿芜淡淡地笑着,轻轻地“哦”了一声,便转身去了。
岳筝却好奇起来,想瑞王无端为何找她?难道是为她回娘家的事?她又叹气,心想,不该那么轻率地回绝,她本来就想去找瑞王的。这下好了,送到眼前的机会,白白地流失掉了。她正自懊悔,绿芜又来了。
绿芜仍梗着脖子,像头上顶着什么东西,生怕掉下来一样,往门口一站,道:“瑞王说后天一早就搬到城外去住,让您早些做好准备,将要带的行李提前都打包好。免得漏了,到时候不好回来拿。”
岳筝一听这话,也不“头昏脑涨”了,立即从榻上坐起来,绕过绿芜,三步做两步冲进了书房。
进去之后,便见瑞王正在书橱前,翻着书本。她站定后,瑞王才转过身来,似有若无地瞟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她想这人真奇怪,要么就是出言不逊,要么就是沉默得像块石头。才刚着人找她,她来了却又不说了。
不过她也来不及计较,便先开了口问:“我们真的要搬到城外去住?”她以为那只是太妃在说笑,却没想到是真的。一个王爷不住在王府,却要住到人烟稀少的乡野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瑞王仍旧低头翻书,对着书道:“对,太妃娘娘不是跟你说过吗?怎么?不行吗?”
岳筝总觉得,瑞王府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她对这个秘密既好奇又不关心,好奇仅仅是因为它反常,不关心是因为没有这个心思。她如今只想见孟姐与秦哥,顾不得去想别的。
她道:“走之前,我想与我爹娘见一面,这一走,见面就没这么便宜了。况且,论理,明日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我也该回去看看两位老人了。”
瑞王噗嗤冷笑了一声,把那本不知所谓的书合上,扔在了一旁的书案上,向岳筝走来,站在她的面前,又像昨晚那样,居高临下地道:“你又不是明媒正娶来的,哪里来的这个理?”
“你……”岳筝差点发了火,可话到嘴边,她又极力地压抑自己,怕一跟他吵起来,会弄得不可收拾。心想,这个纨绔子弟,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实在是欺人太甚。可即便如此她又能怎样。她决定做这个细作的时候,便料到会有很多无法预料的艰难,只是没想到,这艰难处会在这儿。
她只能咽下这口气,低声下气地又道:“我与家父家母,千里迢迢,奔波了多日,才来到京城,他们年纪大了,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他们。还请瑞王体恤,让我们一家人见上一面,好让二位老人安心一些。”
瑞王却不依不饶地道:“一家人?如今这里才是你的家,再说了,早上太妃不是说过,会派人去照顾两位老人家,你还担心什么,你若真担心,让人带去口信,报个平安就是了。还有你说二老担心你,怎么?我这瑞王府还能亏待你不成?这里是财狼虎穴?”
他讨厌岳筝的谄媚,她昨晚不还是不屈不挠吗?她不是嫌弃他吗?怎么又装可怜来求他?有本事铁骨铮铮到底呀。
岳筝愣住了,想她已然是动辄得咎了,无论怎样都不能使他满意,才刚成完亲就这样,不知道往后还有多少艰难。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改了口:“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瑞王愈发生气了,她只会在有求于他的时候这么尊重他吧。他道:“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与普通百姓家不同,自然没有百姓的那些规矩,你是瑞王府的人就得遵守瑞王府的规矩。探望父母的事就暂且搁下,以后再说吧。”
岳筝不肯放弃,又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瑞王道:“哼!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哪像是为人妇的样子,等你学会做人妇,学会做这个王妃,学会以夫为纲之后再说。”
岳筝从未觉得这么屈辱过,即便是十年前,遭曹允图陷害,被迫同家人充边的时候。
她咬了咬嘴唇,眼睛有些放空,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瑞王坐到一旁的榻上,自斟一杯茶水,喝了起来,又道:“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去吧。”
岳筝怒视了他一眼,心想,这笔张她早晚要跟他算清楚,便转身回对面去了。
她既然没能得到瑞王的允许,也就无法踏出瑞王府的门,甚至连这晏宁斋的门,都出不了一步。她想在府里转一转,采藻都会拦着她,及至采藻拦不了,只要她出去后回来,瑞王总会逮着采藻,训斥一顿,她知道瑞王的火是冲她发的,为了不连累采藻,她也就不出去了。
她就老实地呆在屋内,一直到迁居郊外的那一日。
一大早,王府上下就忙得不可开交,大门口一列排开,有十来辆马车,除去载人的马车,剩下的马车上,多半是瑞王的行李。临行前,太妃将他们送至仪门外,拉岳筝与瑞王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到了城外,你们要好好的,有事情要互相包容,互相体谅,不要争执。”
岳筝垂着头,心想,这可是她做母亲的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她这儿子,只怕鬼才会跟他互相体谅包容,是个人都忍受不了他。所以她没出声,只是轻轻地点一下头。
瑞王却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不但答应得干脆,还反过来嘱咐了太妃几句,说:“您老人家要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我们,有什么事就派人来知会一声,可千万别瞒着,等过些日子,天儿暖和了,您老人家就来走走。”
岳筝偷偷撇嘴,眼睛看着脚下,在心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太妃点着头,连连地“嗯”着答应,她见一切都备好了,只等出发,便先告诉岳筝,说:“让采藻带着你先去马车里等着吧。我有样东西忘了给勖儿,他先跟我去拿,等会儿再来。”
岳筝便微笑着,答应下来,跟采藻一起出去了。
等岳筝去后,瑞王便问:“您老人家要给我什么?”
太妃把眼一瞪,给他递了一个眼色,悄悄地道:“我那是把她支开。我告诉你,到了城外,住到那简陋的地方,可不比府里,你可要把她看紧了。”
太妃向门口把嘴一弩。瑞王领会,便点头“嗯”了一声。
说完话后,瑞王就要走,太妃又将他叫住,道:“你身子骨弱,今儿这天儿风又大,还挺冷的,你就别骑马了,跟岳王妃一同乘马车吧。”
瑞王道:“马车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跟她同乘一辆?”
太妃道:“马车是多,可你带的这些东西更多,我听吴优说,光你的东西就占满了七八辆,你不愿意还有别的马车供你乘马?再说,你们都成了亲了,难道共乘一辆马车就不行了?”
瑞王听着,把眼神躲闪个不停,感到难堪得很,便匆匆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说完后,便赶紧溜了。
到了大门口,见从前到后那么长的车马队伍,便问吴优,是不是真的没有空闲的马车,吴优指着马车,把哪辆装了什么,哪辆只能乘人,一一告诉了他,最后得知,除去一辆供岳筝和他专乘的,其余的都塞了东西,他们几个小厮和婢女,只好将就搭着载了东西的马车。瑞王不耐地道:“你为何不多准备一辆?”
吴优不解地问道:“这些足够了,为何还要多准备?”
瑞王无言以对,只好朝岳筝的那辆走去。
他走到岳筝前面那一辆马车的时候,绿芜正坐在上面,见到他走过来,忙指着后面的一辆道:“王爷,您坐这一辆,岳王妃在里面呢。”
瑞王绷着脸,“嗯”了一声,便走过去踩着轿凳,上了马车。掀开布幔,看见正坐在里面的岳筝,岳筝将脸面对着轿壁,故意不去看他。她先时以为只有她自己乘这辆马车,及至听到轿厢外采藻的说话声,才知道还有瑞王。当感到马车晃动的时候,她便知道是瑞王来了,便赶紧悻悻地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瑞王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还生着气,可是他也不怎么高兴,便低头躬身钻进轿厢,坐在岳筝身边,把头扭向另一边,对着前室的车夫,下了命令,道:“可以走了!”
车夫得令,便挥鞭赶马出发了。
马车缓缓地穿过辐辏热络的街市,又出了巍然的城墙,出了城墙之后,便是一条通往郊外的官道。走在官道上,马车开始行驶得快了些,轿厢里的两个人,仍是各看一边,互不理睬,岳筝不时掀起轿窗的布幔,看向窗外,望着连天辽阔的原野,痴痴地发着呆,想若住到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要想逃跑多半很容易。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回头看了一眼瑞王,却见瑞王正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岳筝又转回头,继续往窗外看去。蓦地,马车绊到了什么东西,猝然往一侧倾斜,岳筝顺势倒向轿厢壁,瑞王两手在空中乱抓,却什么都没抓住,直接倒在了岳筝身上,把从轿厢壁弹回来的岳筝,又撞回到轿厢壁,并且压得实实的。这么一来,便把岳筝砸得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几乎憋死。幸好马车很快又牢牢地站稳了,瑞王赶紧坐正了,紧张地看着岳筝,问:“你没事吧?”
岳筝的骨头都要碎了,浑身都痛,左手来回地揉按着右臂,痛得龇牙咧嘴,蹙紧眉头。瑞王手足无措地看着,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往前一跨,掀起布幔,朝轿外骂去:“你怎么赶马车的!快停下!”
马车停了下来,瑞王又担忧地看了岳筝一眼,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请大夫?”
她的脸都扭曲了,他有些担心。
岳筝诧异地看着他,想他原来会说人话。不过这个发现,未免代价太大了些。她没好气地道:“暂时死不了。”
瑞王有些窘迫,嘴唇翕张着,欲言又止,最后索性下了马车。少间,采藻来了。她进来后,便问道:“瑞王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换马车?”
岳筝想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便道:“不知道,对了,他为什么方才不坐别的马车?”
采藻道:“是太妃嘱咐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岳筝忙摇头,左手仍然轻轻地揉着她的右臂,道:“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好在后面都安然无恙,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们终于到了乡间,到了迁居的地方。
只见那春云淡淡,金日辉辉,大地沉静,旷野祥和。不同于城里的淡春疏翠,乡间的春意却像从天上泼下来的一般,满地都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郁郁葱葱,苍翠欲滴,树木停僮葱翠,青草嫩绿吐新,山花竟放,鸟鸣雍雍。远处茅檐草舍有之,青砖黛瓦亦有之,田间有人躬身劳作,有人放牧,有牛羊徜徉,有潺湲流水,还不时能听见咩咩的羊叫。
岳筝透过轿窗看着,听着,身上也不那么痛了,心里的烦恼也暂且消了,她想,这里比瑞王府好多了,至少这里很平静,很自在。
将要到一所宅院门前时,两个小厮先跑到门首,点燃了一串长长的鞭炮。鞭炮声穿云裂石,响彻大地。须臾,便有一些人,从家里走到门口,朝这冒着浓烟的地方看来,更有一些懵懂的孩子,还特地跑到跟前来,瞧个仔细。
那宅院的门首上,挂着一块大漆黑底的牌匾,书着“望翠山庄”四个描金大字。这便是他们要住的宅院,这宅院所在之地便是鸿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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