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易与大选

剩下的内容洛西听了个大概，大多是男人的道歉，关于那个大选具体是什么情况很少提及。
  目前，她所能知道的内容就是参加大选能进入安全区，并且身份地位能得到极大的提升，是难民都趋之若鹜的存在。
  一直待在难民营根本没有出路。
  只有去往高墙背后的安全区，或许才有可能重返星际。
  大选她一定要参加！
  时间很快就来到7点。
  扎克两人开着摩托准时到来，后座还有一个抱着方正银色机器的老头。
  他们刚下车，看见空无一物的房间，还以为被耍了。
  不过整个难民营都在黑河帮的控制下，她怎么跑也跑不掉。
  就算进了安全区他们也能给她找出来。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正要生气，却冷不丁的听见：“二位，我在这儿呢。”
  扎克皱眉随意的薅了一把自己的黄发：“你这是搬家了？”
  洛西微微点头，让扎克带着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新小屋。
  她进屋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了颜色暗淡的蓝色源晶。
  鬓边发白的老头原本兴致勃勃的眼神，一看见那晶核立马就失望了。
  扎克和光头男见过的源晶不少，看见洛西手中的晶核就知道大概等级了。
  E级晶核，也就值一两百的积分。
  老头嘴角一瞥，怒视扎克：“你这就不厚道了，就一个E级的源晶，还要让我亲自跑一趟？你知道我开店一天能赚多少吗！”
  扎克虽然没想到洛西手中的源晶等级这么低，他还以为罗德给洛西留了不少东西呢。
  不过来都来了。
  面对老头的抱怨，扎克毫不犹豫的回怼：“就你的破脾气，一天能赚十几个积分，不能再多了。
  这一趟，你只需要检测源晶等级，我可是付了十个积分给你。要不是你帮我照顾过黛儿，这个活我也不会让你来做。”
  老头面上闪过一丝被揭穿的尴尬，但是愤怒很快占据了情绪：“你小子别以为进了五年队伍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年纪是大了，身体还好着呢。
  就你这副被基因改造毁了的身子，不一定活的有我久呢，要是你死了黛儿还不是要我照顾，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
  老头的话像是戳中扎克的心，让他一下子就熄了气焰。
  “行了，行了，是我的不对，赶紧检测吧。”
  洛西垂低眼眸站在一旁，看来自己捡到的真的是源晶没错，就是不太值钱。
  老头得意的昂起头，将足球大的源晶从洛西手中接了过来。
  利用仪器，他很快就将源晶内蕴含的能量检测了出来：“E级，大约在180左右。”
  扎克看向洛西，等着她的回应，积分和能量是一比一的，这块源晶连一万的百分之二都没有。
  得到这个答案，洛西还是有一点儿失落的，她不想去春风巷。
  低着的头抬起来瞬间变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能再延缓一段时间吗，这块源晶就当作是报酬，求求两位大哥了！”
  湿咸的泪水在眼眶中浮现，瘦骨嶙峋的身躯更加衬托出洛西的弱小无助，尤其是配上那双清绿眼眸中祈求的神色，让人不忍心去直视。
  看着洛西的样子，扎克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光头男站在一旁，刚想说不行，看着没有开口的扎克，他又将话吞了回去。
  扎克说自己说话不过脑子，他没开口自己没事儿最好不要先说话。
  见有希望，洛西继续道：“半年内我一定还清可以吗？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进了春风巷也赚不到钱。”
  扎克看了一眼洛西的小身板，明显是不相信她能在半年内还清一万的巨债，而且他也拖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他如今只是一个收债的小喽啰，并不是债主。
  不过……洛西还是一个孩子，这些本不该由她来承受。
  要怪就怪她父亲，明知是高利贷还来找黑河帮借积分。
  虽然不知道洛西父亲具体借了多少，但是扎克觉得应该上千了，没有其他难民说的那么恐怖。
  黑河帮是黑，但是也没到这种程度，大多都是翻一到五倍。
  除非是他得罪了帮里中上层，故意搞他才给他的债加很多倍。
  作为下层的他们，有时候连这些欠债人真正借了多少，需要还的利息是多少都不知道。
  只知道一个收账的数字。
  有的欠债人是可怜，有的人欠债人也是相当可恨。
  譬如罗德这样的，自己借了钱去潇洒，最后死了或者还不上债，最后拿妻女抵债。
  他们借钱时就知道还不上，借的时候就已经是把家人当筹码了。
  就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人。
  他刚干收账没几天，见过的可怜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他觉得他们可怜却不能真的放过她们，不然死的就是自己还有家里尚且年幼的妹妹。
  而且就算自己死了，黑河帮也会派新的人来收账，那些常年收账的老油条，只要是个女的就先欺负一遍再…嗐。

  扎克内心叹气，自己负责收债的时候能给她们行方便，还是会尽量行。
  因为这个工作被人唾弃当坏人他也认了，在末世的难民营中他不可能放弃稳定的工作，去当一个连三分饱都吃不起，树皮都要抢着啃的纯好人。
  那是和平安全年代才会有的人，现在离那段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
  这里，但凡是欠黑河帮债的人，只要一天没还清，就永远在他们的控制下。
  收债人难民营谁不怕，可他们却又无比向往，挤破头了都想要进来。
  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人命如草芥，没人会想着去当一个纯好人、圣母。
  他也只是生活所迫，要怪就怪这个时代，怪那些借钱不还的人吧…
  扎克冷哼一声，装出面无表情道：“不行，最多一个月。”
  这已经是他能通融的最长时间了。
  而且如果洛西在这个月内死了，上头又知道是自己给她通融了时间，这个账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一万积分啊，太重了，运气不好的话他在战场上冒着生命危险拼杀一年才能赚得到。
  如今自己体内基因不稳定，活不了几年了，他得努力赚钱给妹妹多留下一些积分。
  “啊一个月……”洛西脸上故意闪过失落，又换上强撑的笑容，眼中亮着给他看的感激。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努力还清积分，不耽误你们时间。”
  看着洛西可怜的模样，扎克烦躁的挠挠头，他帮不上忙，最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带上源晶就要离开。
  最后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冷声提醒道：“这里辐射高，你最好再换个离安全区更近的房子。生活不易，能多活几天是几天。”
  洛西看着眼前这个外表凶狠的男人，在杀人都没人管的难民营里，通融时间，还好心提醒了自己一句。
  哎，和平社会的一切都不适用这里，这个大时代下大家都身不由己罢了。
  就算是为了这块E级源晶他们才通融，但是毫无法律可言的这里，他们大可抢走再将自己卖了。
  反正自己现在成了一个孤儿，无依无靠，毫无背景，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而且在难民营，要不是原主瘦的没人样，还故意扮脏，这个年纪估计早就被人侮辱了去。
  混乱、无序是这里的代名词。
  在他们离开前，洛西顺势问出了大选的事儿。
  “大选？你想参加？”扎克语气中有明显的不认同。
  但还是败在洛西可怜却又坚毅的眼神中。
  “大选是安全区内所有学院选拔新生的选拔，一共三轮。面对所有阿杰尔星球的公民。
  但对文化要求比较高，难民营大部分人都完成不了。如果体质够好的话，有可能被军队看中，也可以留在安全区内。”
  扎克简洁明了的说完，没有一丝觉得洛西能被选上的可能。
  难民营识字的人少之又少，谈得上有文化的几乎没有，洛西的样子一看就大字不识一个。
  至于体质，他都担心她跑两步就撅过去了。
  除非她在注射基因改造的药，不过这样风险很大，不仅费钱还不一定成功，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废人。
  几人离开前，老头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咪咪看向洛西：“小丫头，我的店在难民营的维德路尽头，有困难的话尽管来找我。”
  最后补充道：“价格好商量。”
  洛西微笑乖巧点头，他们一转身，表情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现在原身父亲的债得到了一个月的缓期，也搞明白了大选是干什么的，源晶没有白花。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洛西拿着拳头大的草莓来到最近的一个店铺，这是她去之前那个家路上看见的，并默默的记下。
  这里的店并不是开放式，而是用一堵一米二的墙围起来，确保顾客能够看到里面的商品，又不能轻易偷到东西，同时在一定程度上能保护老板的安全。
  洛西站在墙外，露出小半个身子：“老板，高度辐射的水果怎么卖？”
  躺在椅子上睡眼惺忪的中年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洛西，立马躺了回去随意道：“苹果5积分、香蕉4积分。”
  在他看来又是一个快死的家伙，或者家里有快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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